39、chapter 14-4 白兰出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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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给她暂时处理好伤口，只是说不要动作太大，小漫沉默点点头，脸上的那抹有点儿玩世不恭漫不经心慵懒肆意的笑容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块般的冷然。她背对着大部分人，手伸进箱子里拿出刚才那个盯着半天的浅金色物体，闭上眼睛覆于面上。
藏之介和雪湮站在爷爷旁边能看到，惊得他们低呼道：“小雨，别胡来。”
“别说了，我知道。”她阻止道，然后看向藏之介，伸出右手清淡道：“幽谷白兰。”
藏之介认真望着她，将那柄三尺青锋放在她手上，“戒急用忍。”
“要是忍够了呢？”不再多言，转身对上佐佐木。
观战的人神情惶恐，白石家小姐的脸上已是覆上冷金色齐额面具，只有鼻尖以下暴露在外，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这次她手上拿的可是真家伙，剑鞘上镌刻着细致的峻岭悬崖，还有一朵凌于峭壁上的孤兰。
小漫处理伤口时，堂本家主和少主也嘱咐了佐佐木几句，却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此时佐佐木很不礼貌地继续挑衅：“白石小姐，女孩子受伤故作坚强不会哭，可是没有人疼的。你这面具是想吓唬人，还是怕自己被毁了容吓着人？挂了彩还不认输吗？奉劝一句，女孩子要不回家嫁人，要不躲回去绣花，舞刀弄枪当心没人敢要你，熬成老姑娘，可惜了你的脸蛋。我看这样吧，自古以来，两方短兵相接，攻城略地，成王败寇。你若输了，你的剑就是我的战利品，你本人不如就归我家少爷……”
“闭上你的臭嘴！”白石家彻底怒了，嚷出来的是藤堂。
真田家主没想到会有这个意外，手冢家主握着茶杯的手都紧了，松本家主眉梢皱得厉害，真是太失礼了，整个一个流氓加无赖。熟识小漫的人又惊又恨，趁人之危不说还敢言语轻薄白石家主的小孙女？！真田的脸黑得快看不出原样；手冢也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冷气；平古场凛身子一震，却被父亲一个眼神瞪回去；日吉若永远事不关己的面容更加凝固，然后鄙视地扫过堂本家。这种行为令人不齿，严重侮辱人格，幸村震怒，再次被老人拉住：“精市，这是属于她的战争，她必须自己面对。”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是相信她吗，就好好看。看看她是怎么让对方一败涂地，白石慎的孙女怎么可能坐以待毙。”看幸村紧握拳头依然不死心，愤恨地瞪着佐佐木，老人继续道，“你不可能替她，就坐下来静心看。”他要看看这个被白石家雪藏了良久的小姑娘极限有多大，有多少威慑力。
“吵什么吵。”声线和之前截然不同，久违的碎冰声从面具下的丹唇淌出，骚乱起来的道场顿时安静，朱唇微启：“藤堂，之前的话都忘了？惩罚翻倍。”这声音足以震慑众人，特别看到那张毫无表情的冰冷面具后，更感惧意。藤堂惭愧低头，“对不起。”
冷金色的面具只是冷冰冰地对着佐佐木，“早说过你话太密。比不比？若不比，我赢，若比，我就打赢你。”
佐佐木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女生，气她笑她辱她，她却总是拐着弯教训他，动作上言语上都不过激，她不是还不到18岁吗？怎么白石家有这么一号？！“自大！”武士刀再次出鞘，毫不留情。
轻盈的身体一个前空翻，躲过袭来的刀，稳稳地落在佐佐木背后。冷金色面具下的红唇出现些许弧度，右手执剑柄，左手握剑鞘，“锵”的一声剑锋出鞘，冷森森明晃晃地向还没反应过来的佐佐木袭去，佐佐木发现不妙马上转身，勉强接住长剑的袭击，却不成想女孩儿的打法和刚才截然不同，一个出其不意的扫堂腿愣是把他的平衡打破，直接摔在地上。
女孩儿的动作异常轻灵，完全觉不出她有伤，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他，双手的动作一刺一挥，腿上的动作也利索，对着还趴在地上的他就是一个干净的后踢，眼看着他被踢翻在地，又迅速回身，挥着长剑削过他的耳朵。
“小雨，当心，当心！”白石爷爷突然叫道。
真田家主不满地问道：“你家孙女占优势，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神经兮兮地叫唤什么？”
“我让她当心别把人家弄进ICU！多麻烦。”白石爷爷说完，又对着小漫补了一句：“其他的好商量~~~”
“……”几位家主默了。白石家太怪了，要不什么都不计较，一天到晚优哉游哉乐呵呵，要不就森然肃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问题解决，完全两个极端。刚才白石家的小姑娘还是全面防御，不紧不慢，现在火力齐发，除了攻击还是攻击。
听了爷爷的话，小漫收手迁回长剑，冷金色的面具遮住她的脸，令人胆战心惊，声线依旧冷然：“眼泪弥足珍贵，让女子流泪是十恶不赦的罪，我在减轻你的罪，记得谢罪。”他已经被扣上了罪恶的帽子。
佐佐木尚未回神，只见女孩儿再次拔剑，剑鞘作防御，剑锋为攻势。他慌张爬起来，双手握刀以对。女孩儿手腕一抖，剑刃挥出一道道蛇纹，令他双目犯花，凭着感觉抵挡她的攻势，此时，细长的青锋对着他的面一挑，他后退一步避开利刃，下一秒精致的剑鞘狠狠敲击武士刀的刀柄上，太刀脱手，佐佐木只觉眼前一晃，浅金色森然的面具骤然出现在眼前，吓得他嗷得一叫，只听“啪”的一声，佐佐木再次重重倒地，右侧脸上多了一道五六公分长的红印。小漫那迅速收回的剑鞘毫不留情地甩在他的脸上。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蠢话说多了，总会绊倒嘴。我的‘铜覆面’专吓夜路人，一记耳光让蠢人闭嘴。”面具下的丹唇再次开启，嗓音依旧冷漠缓慢。看了一眼掉在她脚边的武士刀，照着刀把踢了过去，太刀打着旋蹭到佐佐木身边，这一行为充满不屑和羞辱。端好架势，等着蠢人再站起来，又道：“你挂彩了，要认输吗？”右侧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瞬间又不见了。佐佐木慌了，他意识到小漫的恐怖，他玩大了，也丢大人了。
而后发生的事，令人咋舌，铜面具女孩儿出招凌厉狠绝，将一个高出她一头的男人压着打，连踢带踹，连劈带刺。细长的剑挥起一阵阵风，周围的人都不得不密切关注，不仅仅是为了看有多精彩，更多的是他们总觉得这剑似乎一不留神就会亲上自己。女孩儿挥剑挡开他的攻势，趁其不备，挥动左手的剑鞘，佐佐木再次被打翻在地，依旧是右侧的脸，依旧是一道红印，力道掌握的很好，就是不让他流血。
“刺绣是我的爱好，可刺人还是第一次，‘针法’肯定不如在锦缎上的好，你就将就着吧。”这话仿佛冰块划过玻璃。
藏之介想，如果另外两个妹妹在这儿，也许小漫就不会受伤也不会性情大变。但又很庆幸她们俩没在，否则佐佐木五分钟以前就从地球上消失了。怜悯地看了眼堂本家主煞白的脸，但紧接着他就换下了那个表情，伤他妹妹不可饶恕！
明眼人渐渐看明白了小漫的路数，看似每一次右手控制利刃攻击对方，其实不然，剑锋只是幌子，每次快要刺中对方时都不着痕迹地移开。人的危险意识和本能使得自己的目光不得不追随杀伤力强的，所以小漫稍微用计就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声东击西，用剑鞘攻其软肋，如庖丁解牛一般打击对方，还随时准备用剑鞘准确无误地抽在他右脸上，转眼间又新增三道。
小漫很多话都没有说，此时多说无益，先打痛快了再说才好。她的想法很简单，说揍你就揍你，绝不商量；想打你脸就打你脸，绝不打臀部。
当小漫再一次狠绝抽击剑鞘时，佐佐木又被掀翻在地，他捂着高高肿起的右脸死死瞪着她的冰冷面具，低咒一声，小漫听不过去，右手一记横抡飞过他头顶，若非他反应快，恐怕不只是剃个板寸这么简单。
“向我讨要战利品，你可用不起。”毫无弧度的唇又一次开启。
按道理说，到这个程度总能分出胜负，但因为没有人认输，裁判也不好出言，而且似乎在座的各位也都感到异常过瘾，谁也不想阻止，但堂本家除外。
佐佐木现在的境遇可以这样理解，除了左脸完好无损，能看出长相，其他的地方都遭到小漫的攻击，不是被揍的，就是被摔的，几处关节不适，动作迟缓。当他再次发疯地向小漫发起攻击时，小漫丢掉左手的剑鞘，双手握紧剑柄，用尽全身的力气横劈过去，他的太刀被打飞，正好飞向堂本家众人的观战区，众人瞠目之际，她左手握拳反向奋力击打佐佐木的左脸，看上去是手打的，可实际上是护手腕部的金属凸起处抡过去的，就在他往右倒的时候，小漫又利索地揪住佐佐木的衣襟不让他摔过去，一个大力将其甩出去，落点就是堂本家主面前。
这件事情让在座的男子都有一个新的认知：不要小看女子，不要小看发怒的女子，不要小看冷静而发怒的女子，更不要小看冷静而发怒的女子的力量……这种爆发力，无人承受得起。
真田家主看看白石慎，见这老家伙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那双眼睛迸射出的光足够杀死一窝堂本家的小崽子，东道主要掌握分寸，虽然他也看不下去堂本家的行为。
“小雨，你赢了。”真田爷爷宣布道。
见真田家主发话了，裁判也要追上一句，但小漫突然回头看他，结果那面具给裁判震慑住，没敢吱声。小漫依然沉稳冷漠道：“没看出来。”真田家主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那目光明显在询问‘都已经这样了，你要怎样’。
“他，道歉。”这是小漫的最终目的，不用真本事灭了他，让他心服口服，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就像爸爸之前说的那样，她如果火了，不把对方治趴下不算完。只是这个代价，到底值不值。
“不可能！”佐佐木趴在地上叫道，丢人丢惨了，再给一个小姑娘道歉不是更没面子。
“哦？那就拿着你的刀给本小姐滚起来，我还有的是精神，会告诉你怎么道歉。”其实现在小漫的右臂又是殷红一片，伤口早已裂开。
佐佐木当然想拿起刀和她对着干，但他手臂的关节处都挨了抽，拿起刀谈何容易。他跪坐在地上，试图起身，却动惮不得。堂本家主对这结果瞠目结舌，半晌他轻咳一声，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道歉就道歉吧，今日失策，别和白石家的小姐过不去。佐佐木不甘心地低声道：“…… 我道歉。”
小漫冷笑一声，“就这样？你哄三岁孩子呢？是你长辈教导无方吧，我告诉你应该怎么道歉，我教一遍，你重复。”
“你做梦！我不会说……”
“Shut up！”小漫的剑尖直对着他，惊得他后坐在地上，“你没有话语权，更没得选，就是比你高一等的人也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成王败寇？一语成真，真是名言警句。”戴着冷金色面具的脸微扬，就得理不饶人了，你能奈我何。
堂本家主惊讶于小漫的反应，更惊讶于这么多人在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当和事老。想抹稀泥，蒙混过关，硬着头皮强颜欢笑：“白石小姐，你看要不……”
小漫应声看过去，冷声道：“堂本家主是想替他道歉，还是当着我们的面教教他怎么道歉？我们也可以学学。”最后一句很讽刺。
一句话彻底把堂本家主晾在一边，佐佐木掉进冰桶。堂本家主看看几位老前辈，可无论是真田家、手冢家、日吉家、平古场家还是松本家都没有开口帮忙的意思，攥了攥拳头，咬牙道：“佐佐木，按照白石小姐的要求道歉！”
小家子气，难成气候。这是在场的人，特别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的一致感受。要是家主出面，小漫不给三分也得给一分薄面，就算小漫发女孩子脾气，一分也不给，白石爷爷也得稍退一步，家主对家主，平级。不过既然家主都不管，小漫就更不用在意了。主动权在她手里，她怕什么。
面具下的唇角微扬，凉薄道：“听着。我佐佐木平三对今日无视场合，目无尊长，藐视他人，品质不端，出言不逊……”佐佐木哪里这样受过一个小姑娘的气，听到这儿就要反抗，冷金色的面具突然就对上他的眼，三尺青锋猛地划过一道刺眼的斜线，碎冰声灌进他的耳朵：“还没到你重复的时候。”竟给他吓了回去。只听小漫继续道：“出言不逊等一系列污人视听的行为向大家表示最深刻的反省和道歉，并起誓不会再做出类似的事情，大丈夫一言九鼎，如违此誓，遭世人唾弃一生。这一点儿也不长，你可以重复了。”所有后路被一一斩断，他必须执行。
堂本家的人自然觉得小漫过分了，主要是他们丢人丢不起，纷纷看向家主和少主，不过为时晚矣。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家主没气度，少主也好不到哪儿去，还舔着脸敢开口：“白石小姐，道场上确实意外很多，不如让佐佐木稍后给你赔个不是，我保证他会按照你的要求道歉。”
铜色面具泛着寒光，右侧唇角讽刺勾起，她根本不想和他说话，这说法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怎么好意思开口。
“堂本少爷，你误解白石小姐的意思了吧。白石小姐可没有让他给小姐自己道歉，而是向在场的长辈和‘友人’道歉，你不会也把对象搞错了吧？”说话的是松本启介，英气的脸上呈现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太大意了。”
“太松懈了。”
在众人的讽刺和指责中，佐佐木不得不按照小漫的话道歉。小漫觉得特别没劲，堂本家不光实力有问题，人品和智商全都不高，真是太掉价了！还是和幸村斗智斗勇好玩，还长本事。想到这儿，她面具下的容颜有些神伤，这次自己是太过分了吧，她心忧。转身准备回到爷爷身边，突然想起件事，又回过头说道：“我能不能嫁的出去，一半取决于我自己，另一半取决于我男朋友。不劳费心，也轮不到他人议论。”这话说得挺模糊，她到底有没有似乎男朋友成了焦点，松本启介的笑容凝固。幸村懂，他心里被轻轻撞了一下，看着她的手臂，他觉得疼痛刺骨。
“跟我谈条件，先看自己的位置。想扬威，先立德。”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她捡起剑鞘，将青锋隐藏，走回爷爷身边，右手是鲜红一片，剑柄和剑鞘上都是斑斑血迹，单膝跪地轻声道：“回去我会领罚。”
爷爷难得威严，“先去医院。”
“是。”站起身，将手中的剑交给哥哥，往后院走去。
有几个人趁着道场恢复生气而悄悄离席。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hapter 14-4 白兰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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