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鼠猫现代】背道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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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上星期木帮帮主的寿宴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虽有几起零星冲突，但在展昭的处理下总算没酿出什么大祸。
警局局长包拯藉这次的机会提拔展昭，这一星期，展昭都频繁出入局长室，不晓得和包拯在商讨着什么。
「局长，我今天可以早点走吗？有点事。」傍晚五点半，已到正常下班时间，然而这几天展昭都是加班到很晚。
「已经不早了，你就早点回去吧，虽然这个事件很重要，但你也不要累坏身子啊。」局长包拯犹如慈父般地叮咛着。
得到首肯的展昭立刻回位置收好东西准备离开，太过专心认真的展昭，并没有发现那在暗处偷偷瞪视着他的目光。
展昭似乎很急，平常骑车都十分稳重的他，今天竟骑到最高速限，就连等红灯时也频频望着手表，等好不容易摆脱尖峰车潮，他也已经迟到二十分钟。
这是自毕业以来，展昭第一次回到Ｔ大。展昭顺着熟悉的道路往上走着，两年半的时间，可以令一切改变很多，当初两人定情的老旧大楼已正式宣布要废除，周围圈着禁止进入的黄布条，夜幕降临，风吹过树叶的萧萧声让渺无人烟的此处更显荒凉。
展昭跨过刺眼的黄布条，毫不意外铁门已被人打开，他顺着那个圣诞夜那人拉着他走的路线往上跑，过往的步伐在老旧的建筑物里与此刻的脚步声重迭在一起。他一口气就奔上了顶楼，然后看着那个翘脚坐在窗台上的人缓缓转过头来。
好像从正式背道而行的那天就没再这样单独见面了吧？三年多一点的时间，满溢而出的思念与孤单，如大浪般紧紧吞噬了展昭，像哽着什么东西的咽喉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白玉堂站起来，静静凝视着展昭，脸上没一点表情，沉默让稍有冷意的三月天燥热了起来。
「你……辞职吧。」白玉堂淡淡的话语打破了沉默，那身笔挺的蓝色警服对他来说太过耀眼，早就做好分离的准备，却没想到他会选择和自己站在最无法靠近的敌对面。
这阔别三年的第一句话让展昭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展昭沉下脸，一字一字地清楚说着，「这是我的决定，我说过，既然你选择了那条路，那我也要走自己的路。」
「你的路不在这里，你应该进知名企业，然后凭你的能力，几年就能当上经理。」白玉堂记得的，这才是展昭的梦想。
「白玉堂，三年前你瞒着我一声不响休学，三个多月的时间你从未跟我坦承你家的事，现在我做的决定，你凭什么要管？」是不满、是痛苦。三年来累积的情绪一口气爆发，走上这条与原先计划大相径庭的路，其中的辛苦展昭都ㄧ人默默忍受下来，深夜回到家，空无一人的房间，总令他想起白玉堂温暖的体温。他不是为了报复他也不是为了斩断与他的情缘才当警察，他是为了延续两人的未来。
「那你知不知道我上星期在宴会场上看到你是什么心情？我不能去看你，只能装得一副很深情的样子去跳舞，连火帮的人在找你麻烦我也不能管。」他恨死了那种明明近在眼前却触碰不到的感觉，虽然后来他动用了ㄧ些力量教训了那几个火帮成员，可一想到展昭随时会曝露在危险中，他就急得睡不着觉。
「那么你就脱离金帮，我也就不做警察。」展昭淡淡地说着那无法简单实现的事情，白玉堂咬了咬牙，没有回答。如果能说放就放，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顿了下，他吐出的四个字让白玉堂脸色大变。「新月猎杀。」
「你怎么知道？」是愤怒亦是惊愕让白玉堂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不该是这样的，展昭不该知道的！这是帮内最高也是最危险的机密啊！
「你们的情报泄漏了，不管是你们里面或警察这边都有问题。」
「这事你别管！我不准你参与这事！」呼吸急促了起来，握紧的拳头泛着青筋，不能再放任下去了；不能眼睁睁看着展昭踏入致命的漩涡里，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
「我拒绝。」直视着白玉堂凌厉的目光，展昭的眼神依旧透着无可动摇的坚定。
话音刚落，白玉堂便飞快地出手，ㄧ拳袭向展昭面门，展昭连忙低头避开，「展昭，我不想和你动手，可是如果你一定要管这事，那就是来硬的，我也要阻止你。」说着加快了攻势，只盼能在最短时间能打昏他，把人带走。
但展昭却比白玉堂想象的还难缠，两人拆了数十招都还是难分难舍，相较于心急的白玉堂，展昭以守为主的架式沉稳了许多，挡下冲向小腹的肘击，趁着空隙一脚踢上白玉堂的肩头。不算太用力，却也让白玉堂感到清晰的痛楚。
这痛楚让白玉堂稍微冷静下来，意识到先前小瞧了展昭，眼神闪过一丝锐利，速度放缓，但每一招都动了真格。
「我是认真的，你要是不退出，那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留住你！」白玉堂以一个虚招做掩护，成功击中了展昭的小腹，但还没来得及再补一击，展昭踢起的劲风又把他逼退数步。
「玉堂，应该是你要退出。」说完，展昭捂着腹部咳嗽了声，没时间喘息，白玉堂又攻了上来，两人虽说不上以命相搏，却都是尽了全力，两人身上都互有挂彩，但谁也不肯屈服。
汗水滴落瘀青处，阵阵疼痛敲进了心头里，同时承受着两人份的伤口。最初的盛怒过后，现在已经不能明白为什么会变成在互相伤害，只是，已经停不下来。
看到白玉堂那发红的眼眸，展昭扑上前去硬挨了白玉堂一拳，然后趁势将人扑倒在地。处于被动地位的白玉堂一咬牙从怀里抽出一把金色小短刀，连着鞘刺向展昭，希望能隔开他，却没想到展昭用枪挡下刀鞘，接着一把将枪丢开，拔开了白玉堂的刀鞘，让冰冷的刀锋对着自己的胸口，此举让白玉堂吓得迅速收回短刀。
「展昭，你疯了？」白玉堂大吼了声，那瞬间他整个害怕了起来，他完全不敢想象要是刚刚刀锋在往前一吋……
「玉堂，我相信你。」展昭直接以行动来证明，他知道白玉堂绝不会拿刀刺向他的，就如同他绝对不会朝白玉堂开枪一样。
展昭拉起白玉堂，紧紧地抱住他，不愿放开。此时一个手刀，就能让展昭昏厥，但白玉堂却没有动手，他贪恋着他的体温。好久、好久没有拥抱过了。「玉堂，我知道的，你在新月猎杀里究竟想做什么，我不会阻止你，我只想用我的方法帮你，玉堂，相信我。」
「昭，很危险的，连我都不太能完全掌控整个情况。」所以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涉险？
「所以更要我帮你，情报泄漏了，你那边和警方那边都不安全。」知道他的顾虑，但展昭也一样，无法看着他去冒险。「你选择回金帮，那我就去当警察，我不要切断与你的关系，也不要靠你保护，我只想跟你一同面对。」
「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刚刚是真的想绑架你，这样你就能安全地待在我的视线里，不受一点伤害。」明知道这样会伤害展昭的自尊心，他也想这样留住他，不想让他遭遇丝毫的危险。而他也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与深爱的他敌对，终究痛苦的难以忍受。
「玉堂。」唤了声，附在他耳边轻声地说着：「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白玉堂瞪大了眼，展昭之前从未这样跟他说过。
不管白玉堂说了几次我爱你，展昭永远都只有笑着勾起嘴角当作回应，从不跟着说我爱你。
白玉堂知道内敛的个性让展昭不会轻易将爱挂在嘴边，所以也不会要求他什么，他闭上眼，紧紧回拥住展昭，「这是第一次啊。」
「玉堂……」过紧的拥抱让身体涌出了痛楚，展昭轻轻抚过白玉堂身上的瘀青，真笨啊，两人都必须靠着打架才能传递彼此的心意。但却因为打架，让那份互相传达的心意，更加清晰的在心里烙下痕迹。「你还记得那天吗，三年又一星期前。」
「怎么可能会忘记……」
＃过去＃
白玉堂是在和展昭的晚餐聚中突然离开的，临走前笑着说会马上回来，却没想到一切已经失控。
白玉堂赶到现场时，金帮已经与警方爆发激烈的冲突，白锦堂更深陷枪林弹雨中，白玉堂及时将哥哥拉往安全的地方避难，冲突却越演越大，警察似乎无视『合约』想要一网打尽金帮，最后以白锦堂及他几个心腹自愿被捕下狱才勉强保住白玉堂和金帮大部分的成员。
混乱中，白玉堂从白锦堂手上拿起象征帮主之位的戒指，在没有白锦堂及长老的同意下硬带了上去。
「玉堂，不可以！」极力想要夺回戒指，无奈身边的警察把他按得死紧，他阻止不了自己一心保护的弟弟走上和他一样的道路。
「白玉堂，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金帮是个悲哀的存在，不能就这样丢着不管，但是有着光明前程的白玉堂绝不能坠落于黑暗里，所以个性温和的白锦堂在前任帮主也就是他们的父亲死后，接下了金帮，努力让金帮不再一直沉沦于黑暗的同时，他也严禁白玉堂参与帮中事物，每次他都会严厉斥责追着他脚步的白玉堂，就是今天如此危急的时刻，见到白玉堂的第一眼他不是庆幸自己得救，而是要他马上离开现场。
「大哥，我没忘，但我更不能看着你的心血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无力阻止白锦堂被捕，那么就从内部下手，找出这次事件的真相，还白锦堂一个清白。从前一直都是白锦堂在保护他，让他能够念大学也让他能够跟心爱的人谈恋爱，现在该换他来保护哥哥。
「白玉堂，你要是不听我的话，那你我就此断绝兄弟关系。」白锦堂急了，不惜说出重话来威胁白玉堂，那瞬间，他有了宁愿毁了金帮也要保全白玉堂的想法。
「大哥，不管你怎么说，你永远是我大哥。」对着白玉堂单膝跪下，行了个最深的礼，亦代表他接下了金帮帮主之位。
警察根本不管两人的事，在混乱的状态下径自将白锦堂带离，白锦堂嘶吼喊着弟弟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白玉堂站起身，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酷，从今天起，他将不再是那个可以陪着展昭毕业的白玉堂了。
他其实犹豫过，自己什么都不管就一直和展昭在一起就好，哥哥也是这样希望的。可是这样的他太过自私，白锦堂独撑了十年，他怎能什么都不管？白玉堂其实陷的比白锦堂所知道的还深，他知道白锦堂这十年是在做什么，也知道现在金帮的问题点在哪里。
他有责任接掌金帮，不让白锦堂的努力化做泡影。然而，他与展昭又该怎么办？咬了咬牙，捏造个借口发了简讯给展昭说自己可能几天无法回去。他得先处理现在金帮大乱的问题，等风波稍平息后，他得和展昭坦承一切，然后，光明与黑暗还有办法在一起吗？
他不知道，也害怕去思考。
白玉堂刚继位的这星期每天都忙的天翻地覆，要想办法稳固自己的地位又要处理与其它帮的外交问题。
只是，夜深人静时他也难以入眠，不断想着展昭，想见他，又怕见到他。
三天后，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遇到了展昭。那时他正在金帮旗下的一间酒馆查看帐表，忽然有不满他继位的人勾结了几个别帮的人前来挑衅砸场，白玉堂以雷厉风行的手腕制住了当场，却没想到他动手揍人的那幕正巧被展昭瞧了个正着。
「玉堂！」他的声音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格外刺耳，白玉堂脑中空白一片，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回过神来，四个保镳站在白玉堂身前，隔开了展昭那想上前拉白玉堂的手。白玉堂让众人退下，只剩两人的空间回荡着窒息般的压抑。
展昭蹲下，默默清理起地上带血的玻璃碎片，白玉堂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你是金帮帮主。」展昭淡淡地开口，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白玉堂垂下视线，内心涌起波涛巨浪，全身像被淋湿般难受。
「一直都是？」强装冷静的声音带了点颤抖。
「不是，十天前才是。」还想多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要说什么？说不管怎样我都还爱你？他有资格说吗？恋人间最重要的信任与坦承，他一项都没做到。
「你一直都没跟我说你就是金帮白家的少爷，你哥出车祸你要逃学去看他，这些都是骗我的吧？」展昭握紧了拳头，他的心像被狠狠割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到白玉堂的家会觉得奇怪了，因为那里根本不是一般住宅，那里早就被他们白家给全部买下，除了白玉堂和几个照顾他的小弟，没人住在那里。
「是，我一直都在骗你，但我说爱你，那是真的。」直视着展昭那哀痛的眼眸，白玉堂克制着自己想上前拥抱他的欲望，他好想对他说留在我身边，可是不行。狠下心拔出枪，朝着天花板的吊灯一射，巨大的爆裂声响碰地炸开，玻璃碎裂一地，保镳闻声进来，白玉堂一抬手将他们挡在门外。
「展昭，这就是我要走的路。」之后他的手将染满暴力与血腥，不能污了是他光辉的展昭，说完，他便不再理展昭，径自走向门口交代善后事宜。
展昭看着那背对着他的背影，紧咬着的下唇无声地呼喊着那人的名。那前所未有的淡漠目光几乎快让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变，那变的是白玉堂？为什么要压抑？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实话？说爱我，却不信任我？
「白玉堂你这大混蛋！」展昭的大吼声让白玉堂回过头来；看着那因愤怒而剧烈喘息的身影，对上那烧着烈火的双眸；注视着那朝自己大步走来的步伐。「既然你这样选择，那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没有留恋，展昭不再看白玉堂一眼，穿过白玉堂，径自往外走。
只要一个伸手，白玉堂就能抓住那交错而过的背影，他想吻他，他想要他留下来。可是他对金帮有责任，展昭没有，他怎么能让他跟着自己进入这个无情的打杀世界？留在光明的世界，对展昭而言是最好的路，两人再不相见，也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好痛好痛。想跟他说我们分手吧，让他再去找另一段新的恋情，可是他终究什么都没开口，就让两人的关系像浮云般若有似无地飘在身边。
自私的他，说不出那违心之论。在那以矛盾冲突连结起来的心意里，这样要断不断的关系，让他更加煎熬痛苦。
白玉堂是抱着这样的感觉度过这三年的。
＃现在＃
「说真的，你去当警察真的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恨我恨到要亲手逮捕我。」轻靠在展昭肩上，白玉堂轻声说。
「我只是想更了解你，然后追上你的脚步。」因为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展昭叹了口气，当初两人什么都不说清楚，造成三年来一直有误解在心中。
赶在白玉堂开口前，展昭又说：「我知道你想保护我，让我不要被你『污染』。可是玉堂，你从来都没被污染过，你还是你，我也是我。」当然，两人的情感也一样。「我想和你并肩，我想和你一同面对。」真正的爱，不该只有单方面，是该互相信任和尊重的。
「昭……」白玉堂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同时也感到一阵愧疚，他竟然忘了最要要的事。「对不起。」
「玉堂。」唤了声，展昭轻轻地吻上了白玉堂的唇角，白玉堂热烈地响应着，并渐渐找回主动权，在这个即将消失的定情之地，因为信赖，因为不放手，所以事隔三年他们找回当初最纯的爱恋。
比起把对展昭的爱藏起来只敢在午夜梦回品尝的白玉堂，展昭则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他对白玉堂的情。
两人从未改变的感情，带着信赖，再一次互相交合，再也不要分开。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鼠猫现代】背道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