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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八十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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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承君此诺
柳画桥拔营赶往青州,路行一半,有探马来报说前方有大队人马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柳画桥摸不清对方是什么路数,传令全队警戒,叫探马再报。
探马再次探信归来时带来了惊喜:“军师,前方来人是宋头领的部队。”
柳画桥闻言展颜,教队伍加快速度。行了两三里,她从马车中探头去看,果见对面远远的尘土飞扬的队伍里隐隐飘着旗号,上书着偌大的“宋”字。柳画桥待要叫车夫赶过去,却见对面队伍中一马当先冲出一人向着她过来了。那骑手技艺精湛,只是须臾便到柳画桥马车前,朗声道:“柳姑娘,我来接你去公明哥哥那里。”来者乃是小李广花荣。
“得罪了!”花荣向她伸出一只手,将她拉到自己马上。
“张将军,我去见公明哥哥,这里拜托于你了!”柳画桥向张清道。柳画桥不善骑术,一路上约束士兵,整顿队伍之事皆是张清所为,他稳重寡言,将所有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条。
张清点头应了。
花荣飞骑将柳画桥带回本队,来到宋江马前。宋江早已笑吟吟地停住马立在原地等她。花荣将她放下马,柳画桥提着裙子奔到宋江身边,仰头看他,宋江弯腰拉住她手,将她抱上自己的马背,道:“我本想亲自去接你过来,可我的骑术没那么好,便托了云踪去接你,你不会怪我吧?”
柳画桥听见他这样问,语气温柔,笑容早从心底传到脸上,她轻声唤道:“哥哥……”
宋江握住她手道:“他们都叫我哥哥,你不必这样叫。日后便唤我做‘三郎’可好?”
“嗯。”柳画桥点头,“三郎。”
宋江一笑,道:“我还怕你在芒砀山遇到麻烦,这边速战速决了便急忙赶去,看来你与我的心意却是一样的。”
柳画桥心中怦怦跳的厉害,微微红了脸道:“那青州偌大一座州府,三郎如何能如此之快攻下?”
“说来话长,回程之上我与你细细说来罢。”宋江搂住纤细的她腰肢,调转了马头。此时两边队伍已经碰头汇集在一处,两队便掉头向梁山的方向去了。
路上宋江便与柳画桥细说青州之事,道:“天王哥哥只允我三千人,三员将,我欲攻青州便只有一条路可走,速战速决。”
柳画桥点头道:“不错,要速度,更要奇袭。”
“我教呼延将军带了三五十骑先去了青州,假作败北后投奔那慕容知府,慕容知府本与呼延将军是旧识,不疑有他,便开门放他入内。我早使人藏于暗处,待他一开城门便涌上前跟着呼延将军杀掉守城士兵,云踪一箭射死城上慕容知府,我军入城拿下城池。如今我已派呼延将军留守青州。”宋江简略地说道。
柳画桥知道虽他说的简单,此事却是多有凶险。赚开城门,杀掉一个偌大州府的守城将士哪里有那么容易?黑夜奇袭,以少胜多,只拼在快、准二字,高谋良将,缺一不可。想到此处,柳画桥道:“三郎如今功高盖主了。此番回去,不知晁盖又要怎样为难于你。”
“呵呵,”宋江抬头远望,道,“兵来将挡而已,况且有小桥你帮忙,他岂能轻易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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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队行至将到梁山之处,忽有士兵来报捉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奸细。宋江叫带上来,却见士兵们解着一个瘦小的人到马前,那人目光精亮,长了一头焦黄的头发。押着他的士兵道:“宋头领,此人在路边树后对我们队伍探头探脑,十分可疑。”
“哥哥!公明哥哥!”押来那人一见宋江,还不待他开口想问便伏地叩拜道,“公明哥哥可还记得小弟金毛犬段景住?”
宋江闻言,让柳画桥坐好,自己翻身下马,上前双手搀起那人,仔细端详,道:“原来是贤弟!贤弟如何到得此处?”
“正是来投奔哥哥的!”段景住十分激动道。
宋江忙亲手将他绳索解了,对旁人道:“这是我旧识,你们都下去吧。”又传令扎营休息片刻再行启程。
宋江向段景住介绍了身边的吴用花荣董平张清张顺柳画桥等人,段景住一一与众人相互见了礼。
段景住道:“哥哥,两年前一别,十分想念,没料哥哥这样的好人也被朝廷逼到这步田地!”
宋江坦然一笑道:“人各有路,无所谓逼迫与否。是官是贼,自己心中无愧便可。贤弟前来投奔
于我,哥哥心中甚是欢喜啊。”
段景住叹了口气道:“小弟前来投奔哥哥时想着不能空手而来,本是带了礼物,没想到半路却是被人抢了!”
“哦?此话怎讲?”宋江早注意到他身上脸上皆有伤痕。
段景住唉声叹气道:“原本我偶然之间得了一匹宝马,此马唤作‘照夜玉狮子’,乃本是大金国王子完颜宗弼的坐骑,我想将此马献与哥哥,可是行至半路路过凌州曾头市竟被那里一个棍棒教头夺去!小弟学艺不精,被他一顿暴打,好容易逃得性命,马却是丢了……”
“段大哥说那匹马叫做什么名字?”柳画桥瞪大了眼睛。
“照夜玉狮子。”段景住见她与宋江形容亲密,客客气气回答道。
“三郎……”柳画桥转向宋江,“那、那是小络的马!”
听见柳画桥一声“三郎”,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虽然方才见了二人共乘一骑,但始终没有这一声如此亲密的称呼来得冲击力大。
众人尊宋江高义亲切深得人心,皆亲近地唤一声“公明哥哥”,谁却敢如此亲密地叫他一声“三郎”?花荣张清扈三娘知意地装作不闻;吴用和董平都是看着柳画桥微微勾起了嘴角;而张顺却是惨白着一张脸垂下头去。
宋江怎能不察觉周围变化,却只做不知,轻轻拍了拍柳画桥手背,示意她不要着急,问段景住道:“贤弟,你那马是如何得来的?”
段景住听了柳画桥的话便知其中有事,便一五一十道来,说自己借住一个朋友家时见到一个姑娘与一个少年同行,姑娘骑的便是这马,他以为姑娘是金人一伙的,便盗了她的马来。
“那姑娘现在何处?”柳画桥紧张地问道。
段景住摇了摇头,道:“只见她与那少年往南去了,去了哪里便不知了。”
“无论如何,她还好好的不是么。”宋江轻声对柳画桥道,眉目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