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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八十章(下) ...


  •   宋江柳画桥众人回到梁山泊,晁盖早得了消息,将众人迎上山来,当晚大摆庆功酒,为宋江与柳画桥接风加庆功。柳画桥给晁盖引荐了芒砀山的三位英雄并金毛犬段景住。

      席间段景住又无意说起曾头市夺马之事。晁盖听了浓眉一拧道:“那凌州曾头市却是什么来头,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随便抢劫我兄弟之物?”

      段景住愤愤道:“这个曾头市十分壮大,共有三千余家。内有一家唤做曾家府。这曾家府的老爷子原是大金国人,名为曾长者,生下了五个孩儿,号为曾家五虎:大的儿子唤做曾涂,第二个唤做曾密,第三个唤做曾索,第四个唤做曾魁,第五个唤做曾升,又有一个教师史文恭,一个副教师苏定。夺我马的便是那苏定,听他说他的哥哥史文恭正缺匹好马,便抢了我的马去!”

      晁盖面上便有不善之色。吴用见状道:“天王哥哥,现下马上要到新年,天气寒冷,风雪也大,我水泊梁山现今也占了几个州府,平了几座市镇。不若让兄弟们好好过个年,待来年元宵之后再图曾头市。”

      晁盖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理,便点了一点头表示同意了。

      庆功宴散去,李逵腆着肚皮跟着宋江出来,嚷嚷道:“哥哥你去打仗,也不带我,闷杀铁牛了!”

      宋江一笑道:“那年后你去凌州一探曾头市长短可行?”

      李逵道:“哥哥不怕俺把事搅黄就好!俺自然愿意去的!初六俺就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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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柳画桥在古代过的第二个新年。两个新年却都没有施维络在身边。但这第二个新年与第一个不同之处在于,这次,有宋公明陪在她身边。

      水泊梁山之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凌振发明火炮的功夫用在做爆竹上却是十分吓人,响声震天动地,好像炸弹爆炸一般,前来看热闹的女眷和孩子们都被惊呆了,孩子们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哇哇大哭,女眷们纷纷抱着领着孩子跑回住处去。李逵与已经混得很熟的项充李衮在一旁抱着酒坛子哈哈大笑。

      果然过了初五李逵便十分积极地出发去凌州探路了。柳画桥将宋江的心腹孔明孔亮兄弟悄悄叫来,细细吩咐了一番,孔家兄弟也悄没声下山去了。

      这一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别多,一直到元宵节那天天上还纷纷地下着细细密密的小雪花。柳画桥说元宵节一定要有灯才好看,宋江便叫人准备了纸和竹篾蜡烛,山上的众头领也都是兴致勃勃,有动手做灯的,有动笔画灯面的,也有在旁看热闹起哄的,虽然多数头领都是武将粗人,却是重在参与,做得歪七扭八,画的惨不忍睹,但大家热情高涨,热闹非凡。柳画桥画了一幅灯面,要叫琼儿添墨,回头找时却见琼儿一手拿了一盏小巧精致的花灯,正与石秀站在一处,被他握住了另一只小手,面带羞涩地垂头望地。

      看来晚上回去要好好逼问一番这丫头啦。柳画桥想,嘴角露出了笑容。继而却又心中一酸:小络你现在在哪里呢?天下这么大,冬天这么冷,一向最怕冷的你……究竟在哪里……

      “何故无端伤感起来?”耳畔温柔熟悉的声音响起,柳画桥扭过头去:“三郎,我想小络了。”

      “天下之事,缘分到了,自然就会发生。”宋江从容地拿起墨块,沾了些水慢慢在砚中研磨,墨色化开,黑亮粘稠。

      柳画桥提笔轻蘸,在纸上写下两行小楷。

      宋江目光投向纸上,轻念出声:“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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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降临,大家把做好的花灯都挂上,圣手书生萧让与神医安道全说要出灯谜给大家猜,大家兴致勃勃,你言我语,有的头领还为去抢个简单的谜题大打出手。当然动手归动手,却是点到为止,越打越亲近,打架的人高兴,周围的人看热闹看得也兴起。

      扈三娘、李鸾珂与雪君、琼儿她们做了河灯,闹着要到水边去放。柳画桥光顾着猜灯谜,待拉着宋江去水边看河灯的时候姑娘们都已经放完,大喊着太冷要回去睡觉了。

      水上星星点点飘着忽明忽暗的烛光,悠悠地向远处去了。

      “咱们却是来迟了。”宋江笼着柳画桥的手在自己袖中,说话时呼出的气体变成白色水雾,笑道,“她们已经玩够了。”

      “那……是谁?”柳画桥望着河灯漂去的方向道。

      果然远远的有个白色的身影沿着河边在走,似乎是一直随着那些灯火方向。冬夜之中,白雪皑皑,那同样雪白的身影似乎就要消失在白雪与黑夜的边界里,让人心中莫名地升起几分落寞与惆怅。

      宋江没有回答她,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他用他的大手捧着她的脸,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来得太突然,柳画桥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颗心仿佛要跳出胸腔外面,她嗅到他身上带着些清凉的味道,迷乱中任他的舌在自己口中攻城略地。

      就在她以为天地都要不存在了的时候,宋江轻轻地放开她,柔声道:“小桥,你看,又下雪了。咱们回去吧。”

      柳画桥红着脸,微微喘息着,点头说了声好。宋江捉着她的手离开的时候柳画桥下意识地向河流去的方向望去,那些河灯与那个白色的身影仿佛都已在天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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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白雪之上洒下几点殷红,飞快地渗入雪里。那白衣之人终于停下脚步,拿出酒囊。

      烈酒入喉,压下本欲喷涌而出的腥甜。因为身上的伤处一直未曾痊愈却接连征战,他一直服着忌酒忌怒的药,他也一直克制,除了她在他面前哭着说如果他不喝了那杯酒的话她就觉得他要离开她了的那一夜。

      可是她却因为另一个男人离开了他。如今,她在哪里?她可曾过了一个欢快的新年,或者仍在为那个男人哭泣?

      一向洒脱的他居然也有一天为个姑娘落到这步田地。花荣苦笑着再饮一口。

      水上河灯摇曳,在窸窸窣窣的小雪中渐漂渐远。有谁矫情地说过,“灯”亦有“等”之意?她走时,他说会等她。他本以为自己是个很能坚持到底的人,无论什么,他都能忍,耐心忍到最后,获得他想要的结果。

      可是这一次。

      他是怎么了?他只觉得不能忍受,忍受的痛楚让他如同烈焰焚心,就只在今夜,他那些什么从容淡定、处变不惊、有礼克制、大事为重的一向为人夸赞的优点都统统暂时滚到一边去吧,他要喝个痛快!

      他只求一醉。

      “咳咳、咳。”雪地上的殷红变的更大一片,更加艳丽。他听见轻微的脚步声音由远而近,勉强抬了头,揉了揉眼睛,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茫茫的风雪之中,一个穿着蓝衣的姑娘,披着他的披风,腰间悬着他的剑,一手牵着马儿,一手撑着一把艳红的油纸伞,逆着河灯漂去的方向,向着他,走过来。

      “云踪……”她也看见了他,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欣喜。她松了马儿的缰绳,只撑着伞,在雪地里,朝他奔跑起来,她迎着风雪飞舞的黑发与衣衫在暗夜中划出一道别样的风情。

      她来到他面前,微微带着喘,呼出白色的雾气。她在他面前站定,抬头看他,小脸和鼻尖冻得通红,表情有些羞涩,语调里却并无半分掩饰与忸怩:“我想你,我回来找你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你。”他说。

      他张开双臂,狠狠地抱她在怀里。

      她“啊”地轻呼一声,像是惊讶,又仿佛释然。红色的油纸伞落地,与雪地里他的血迹映在一处。

      漫天的雪花盘旋而落。

      倾耳无希声,清光含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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