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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钻进营帐,有早睡早起习惯的玉箫立刻就惊醒了。“糟了,迟了,又要被师父罚蹲马步了!”她一跃而起,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原来的世界了。她于是颓废地躺回床上,昨晚的梦又断断续续回到了脑海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现在回忆起来仍是心惊肉跳。她烦恼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还算是陌生人的古埃及人能牵动她所有的思绪,即使他长得再帅也不是理由啊!“我要忘记这一切!”她对自己说。“我以后终归是要回去的,现在就当自己是在这里生活的普通人吧。再说历史就是历史,是不能因为个人的意愿而改变的。”这么想一想,她终于觉得有些释然了。
      走出营帐外,她发现外面早已有人在了。“早。”凯特王子微笑着向她打招呼,脸上淡淡的表情又回复了最初见面的样子。“早。”她有些不自然地回应,心想这样最好。“老大,真有你的!这么快就把人家小姑娘搞到手啦!”旁边有张乌鸦嘴一大早就在聒噪。“是你!”玉箫大叫,就是那个昨天拎她让她当众出丑的黑发男人!她不假思索地出手,一个直拳重重击中了他的下巴。“哇,小玉你还真的打我啊,我会很痛的啦!”“小玉?恶心死了!”玉箫厌恶地皱皱眉,这可是最亲密的好友才能叫她的昵称!于是她又是一拳挥出,这次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立刻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啪啪!”周围传来了鼓掌声,玉箫抬头一看,是埃塔和那个叫拉姆斯的铁塔大汉,都在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呢。玉箫有些不好意思:“你们都看到啦?其实我也不是总是这么暴力的啦!呵呵。”“比如说,在我们老大面前的时候?”埃塔不知死活地开口。“唰”,玉箫的脸迅速红了,攥起拳头就要冲过去。“等等!我可是伤员!你不能打我!”埃塔赶快将肩头的伤露出来。“那下次我可饶不了你!”玉箫收住拳头,哼了一声。
      “别闹了。诺德,去看看那是什么。”凯特王子止住他们的嬉闹,修长的手指指向遥远的大漠中绝尘而来的一人一骑。那个叫诺德的黑发男人立刻停止了嬉笑,变了个人似的,懒散的目光变得像鹰一样锐利,他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余下的人就在瞬间紧张的气氛里沉默着。
      “报告,是前方的探子回来了。”诺德简捷有力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一个风尘仆仆的白袍士兵走到凯特王子的面前单膝跪下,声音沙哑疲惫却很恭谨:“报告六王子,亚述军败退后便逃回阿卡德城,下令城门禁闭,并派人回本国求援!”
      “知道了。”凯特王子冷静地挥挥手,让那个士兵退下。他背转身子,看着逐渐升高的旭日,冷硬果断地下了决定:“拉姆斯,诺德,看来亚述人没有投降的打算,这最后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了。你们现在立刻下去整顿本部兵马,埃塔老将军随我坐镇中军,正午时出发向阿卡德城发动总攻!”玉箫站在侧面,清楚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有决绝,有果敢,还有那么一丝的,无奈与哀伤。“他也许在内心并不是真的喜欢战争呢,只是迫于无奈罢了。”她暗忖。
      三个将领分头去整顿军队,凯特王子也返身回到帐篷内,又穿上那套金色的战甲,佩好宝剑,玉箫跟着忙前忙后。“你就留在这里。”凯特王子头也不回地对她说。“战场上太危险。会有一小队士兵和重伤员留下来,你去和他们一起。”
      “可是我也想去呀,你带我去好不好?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玉箫急忙恳求,古代的攻城战耶,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而且,现在一说到战争她就头皮发麻,总觉得这个凯特王子会随时“壮烈牺牲”,她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不行。”他干脆利落地拒绝。“我上战场怎么能带个女人。”
      “反正我要去,你拦不住我。”玉箫下了结论。
      余下的时间里两人谁也没说话。
      太阳很快升到了头顶,沙漠掀起了一阵阵袭人的热浪,白花花的阳光晃得人头晕目眩。埃及军的营地响起了低沉快急的战鼓声,只听得帐外一阵忙乱的人喧马嘶,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已经是出征的时刻了。凯特王子看也不看玉箫一眼,起身大步走了出去,玉箫连忙像个跟屁虫似的厚着脸皮跟在后面。
      哇,真是壮观!数万的军队黑压压一片整齐地排列在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上,一色的白袍白甲,那么多的人马却听不到一丝的喧嚣。他们静静地仰视凯特王子,等待他下达出发的命令。“埃及军纪律严明,相比亚述军的那群乌合之众,他们的胜利理所当然。”玉箫暗暗赞叹。
      眼看凯特王子已经翻身上马,被撇下的玉箫可怜巴巴一个人站在地上,只好拼命向埃塔、拉姆斯和诺德进行“眼神攻势”,要他们帮忙说情。埃塔挠着头嘿嘿笑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诺德却高昂着头一副不甩她的酷样,最后还是拉姆斯抵受不住玉箫目光的千刀万剐,左思右想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我说,老大,小玉想去你就带她去嘛,反正她这么厉害,连我也不是她的对手呢,呵呵呵……” “就是呀,凯特王子,这丫头挺有本事的,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埃塔厚着老脸也跟着帮腔。一道阴冷凌厉的目光扫过他们,两人浑身一震,急忙齐齐住口,凯特王子的眼神还从来没有这么吓人过。他又把冷冷的目光投向倔强地仰着小脸看她的玉箫,她毫不退缩地和他对视,像小猫一样灵动的双眸里充满了渴求和期待。他脸上的寒霜稍稍解冻了。
      “你怕死不怕?”他仔细地观察她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丝丝的胆怯,可是他失败了。
      “不怕不怕!”玉箫几乎要跳起来。“如果我不小心挂了我自己会负全责的!”
      他有些哭笑不得,但终于妥协了:“给她一匹马。”他对传令兵吩咐。
      “等一下——”玉箫的神色却突然有些忸怩,两片红晕浮了上来。
      “又怎么了?你不是要去吗?”凯特王子有些不耐烦了。
      “我……不会骑马。”她小小声地答。唉,虽说她武功盖世,可是生活在现代的人哪用得着骑什么马啊,即使打仗也是飞机坦克轮番上阵。她就只是小时候在动物园骑马照过几张相,说出来真是有损她一代女侠的英名。
      “噗嗤!”周围的人听了差点一头从马上栽下来,连马都不会骑还想上战场啊,开什么玩笑!他们强忍着笑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的老大,看他怎么收场。
      凯特王子的脸臭得很,但也无可奈何。他策马过来一把将玉箫提上自己的白色战马“飞影”,放到身前:“坐稳了!”然后拔出宝剑在空中一挥:“出发!”
      在他的一声令下,埃及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动了,士气高昂地奔往最前线——阿卡德城。
      玉箫坐在马上,眯着眼睛感受迎面吹来的强劲的风,兴奋得不能自已,心咚咚地狂跳,她马上就要以一个参与者的身份参加一场古代的战争呢!将来回去可有资本向人吹嘘了。
      风将玉箫细软的碎发吹起撩在凯特王子的脸上,带着清淡的药香。他的眼神一黯,搂在她腰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又收紧了几分。
      *****************
      阿卡德城。号称全埃及帝国最坚固最易守难攻的城池。
      玉箫一边打量,一边啧啧称赞,真是名不虚传啊!在古代竟能建造出这样的城池,那么金字塔也就不在话下了。整座城的城墙都由同样大小的巨石堆砌而成,石块之间的接缝都严密得没有一丝一毫间隙。两扇高大的城门全部用纯青铜铸就,上面雕有不少已被磨损得快看不出来的图案。城头飘满了人首飞牛图样的旗帜,玉箫一眼就认出那是亚述特有的图腾。这座城静静地矗立在沙漠里,在飞扬的沙尘中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一个高大孔武的巨人俯身看着和他相比如同蚊蚋的埃及士兵 。
      不过奇怪的是,不仅城外方圆几里地内没有亚述的一兵一卒,甚至连城头也不见半个人影,他们没有遇到丝毫抵抗便顺利抵达城下。凯特王子眉头紧锁考虑了半晌,吩咐拉姆斯先派遣一小队先锋军去试试。数十架攻城云梯迅速地架好,几百名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的士兵开始向上攀登。玉箫目不转睛地盯着,眼看最前面的几个人就要爬到顶了,城头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无数亚述士兵!他们一边擂鼓呐喊,一边向埃及士兵发射弓箭,还将巨石等物狠狠地砸下来。攻城云梯一架架被推翻了,连续有埃及士兵惨叫着跌下,第一批先锋队几乎全军覆没。玉箫转过了头,不忍看到这些血腥的场面。
      消灭完了第一批敌人,亚述士兵们又变戏法似的消失在城头,除了城脚下多了几十具尸体,一切又都回复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不禁让人突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看来他们是打算采用跟我当初守城时一样的战略了。”埃塔脸色阴沉地出现在他们的马旁。“什么战略?”玉箫好奇地问。“死守城头,不作反击,保存兵力,等待援军!”埃塔一个词一个词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铭心刻骨的恨意。“那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尽快把城攻下来呢?”玉箫不甘心地追问。“看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这次回答她的是凯特王子,“那就是,强攻!”
      玉箫一惊,强攻!这是一种最直接,最有效,但是伤亡也是最大的战法!“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方法吗?”她期待地看着埃塔。“恐怕没有了。”埃塔无奈地摇摇头,又补充道:“当初我以数千人之力,便死守住城七天七夜。但现在我估计亚述军起码还有数万兵力,即使强攻破城,也要七天以上!”“可是我们必须在三天内破城。”凯特王子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亚述在附近有驻扎的军队,他们接到求援后一定会在三天内赶到,到那时我军将面临遭到前后夹击的不利局面!”“三天和七天比,这难度也太大了吧!”埃塔反对。“必须这样!”凯特王子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沉稳地挥了挥右手:“加大攻城力度!” 右军统领——拉姆斯率领以红色公牛为旗帜的军团,左军统领——诺德率领以黑色苍鹰为旗帜的军团,分别从南北两侧进攻,凯特王子率领主力中军继续攻打正门,他的旗帜是一头怒吼的金色雄狮。数以万计的埃及士兵,顶着箭雨,脚踩同伴的尸骨,如潮水般无畏地冲上前去,他们的尸体在城脚很快堆成了山。
      激战一直从正午持续到夕阳西下。绚烂的晚霞像被溅上了血似的红得诡异,映照着被埃及士兵的鲜血染红的战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惨烈,仿佛修罗地狱重新降临人间。
      “报告!”一个浑身浴血的士兵冲过来跪在马前,“右军损伤惨重,统领受伤,请求支援!”“什么!拉姆斯受伤了?”玉箫大惊。“六王子,我带兵去支援!”埃塔策马向前主动请令,得到凯特王子的首肯后,便带着本部人马匆匆赶去。
      “王子,收兵吧!天马上就黑了,打夜战是很不利的!而且,你也看到了,这样下去,三天是攻不下来的!还是再想其他办法吧!”玉箫转身拉住凯特王子的披风哀求,她不希望埃塔再受到什么伤害,在她心里,早已将这个埃及老将军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我知道。可是不行,不能撤退。”凯特王子的语气很焦躁。“现在双方势均力敌,哪一方先松了气,就要遭到灭顶之灾!如果我现在命令收兵,就等于是将战场上的大部分士兵送进鬼门关!”他握紧了拳头,“只好硬撑下去了,直到打垮亚述为止!”
      “那即是说,只要能先引开亚述军的注意力,让他们暂时放缓攻势,就能让战场上的大部分士兵安然撤出。”玉箫脑子里却在转着别的念头。终于轮到她发挥作用了!她的血液开始加温,心跳慢慢变快,目光在城头来回逡巡,逐渐定格到了树立在正中央的一面硕大无比的皮鼓上。亚述人似乎十分重视这面鼓,把它装点得十分华丽,还在周围派有重兵把守。那鼓被敲得山响,仿佛是恶魔发出的狂妄的笑声。“如果我能攀到城头,先大闹一场,再把那面鼓给毁了,应该能吸引不少亚述兵的注意力。”她盘算着,开始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凯特王子直觉感到了她的异样,不由按住了她的肩膀沉声问:“你想干什么?”“没什么……”玉箫慢慢地说,突然莞尔一笑,纤纤玉指点向城头:“只不过觉得那面鼓很不顺眼,所以我决定去把它毁掉!”
      趁着凯特王子仰头愣神的瞬间,她像条滑溜的鱼儿逃脱了他手掌的控制,足尖在马背上一点,如燕子般轻灵迅捷地向阿卡德城飞掠过去。“你去送死!回来!”待凯特王子反应过来时她人已经在数米开外了,只好眼睁睁地看她像一道白色的闪电般冲进了枪林箭雨中。
      只见她灵巧地左一穿,右一缩,来回躲避着弓箭和木块、巨石,还没怎么看清楚,她就已经顺利到达了城脚下。
      玉箫一边敏捷地躲闪,一边默默估算着城墙的高度:“哇,这城墙怎么这么高啊!比我爬过的最高的树还高!刚才怎么没看出来!”她有些震惊,不过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再转头回去岂不是有损一代女侠的风范!“只好用那一招了。”她想着,看准了城墙上几处稍稍突起的落脚点。然后她猛提一口真气,身子轻盈地向上一纵,便拔高了数尺,待一口气将尽,刚好到第一处落脚点,足尖在上轻点,借力又向上跃去,就这样沿着墙壁像只壁虎似的游了上去,将无数埃及士兵甩在身后,几个起落后便到了城头。
      这是天医派的轻功秘技之一,可媲美武当派的绝技“梯云纵”,是第十五代掌门据此而创。这下不仅亚述兵看得目瞪口呆,连很多埃及军都放缓了攻城的节奏傻傻地盯着她看。她一直登上了城头,开始向目标物——那面鼓冲过去的时候,亚述兵才如梦方醒地扑过来阻拦。玉箫清啸一声,拔箫在手,不慌不忙地将扑过来的人左一个右一个都点了穴,像抓包袱一样都提起来丢做一堆,同时脚下不停,直奔到那面鼓前。她一边抬脚将碍事的家伙踢开,一边力贯于臂,将手中的箫往鼓面一插,只听“嗤”的一声,厚厚的老牛皮鼓面竟被戳了个大洞。
      “咦,这上面还画了只人首飞牛呢!”玉箫欣赏着鼓面正中央的那只线条优美、栩栩如生的飞牛,差点忘了自己还在战场上。“这么好的东西毁了太可惜,还是带回去让大师兄他们都看看。”她从腰里掏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沿着鼓面划了一圈,一张牛皮就被她完整地裁了下来。她如获至宝地卷起来塞入怀中,四周一看,哇!那些亚述人居然停下了对她的进攻,一个个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表情极度怪异,好象她刚干了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
      “搞什么啊,不就一面鼓嘛,至于这样吗?”玉箫心里直犯嘀咕,鼓也毁了,亚述兵也被吓傻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这样埃及军就可以从容撤退了。她悠闲地晃到城头,突然纵身便往下跳,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像片羽毛似的轻飘飘落到了地面。埃及士兵们发出震天响的欢呼喝彩声,看向她的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对天神的崇拜。玉箫有礼貌地一路挥手示意,一阵风似的回到了埃及军队里,利落地跳上凯特王子的马背,回头向他得意地笑:“怎么样,还不错吧?”
      凯特王子愣愣地看她,还没从刚才的震惊里回过神来。玉箫一急,用力捶着他胸前坚硬的战甲:“喂,发什么呆!快点下令收兵呀!”凯特王子骤然像座火山般爆发了,冲着她大吼:“你干什么!简直胡闹!你以为这是戏院让你随便表演啊?这是战场!战场!要是随便有人向你射一箭你小命就玩儿完了!”玉箫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又不敢反驳他,怕把他惹得更火大下次打仗不带她来,只好不高兴地小声嘀咕:“人家还不是想帮你的忙,你那么凶做什么?”
      凯特王子吼完玉箫,接着向身旁的传令兵吼:“退兵!后退十里扎营!”
      “是!是!”传令兵吓得直哆嗦,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凯特王子发火呢,而且是发这么大的火!真是吓死人了!这小姑娘真有本事!
      ******************
      沙漠里又燃起了冲天的篝火,火焰一跳一跳地映出了围坐着的埃及将领们阴鹜抑郁的脸。诺德还是一脸酷样地一言不发,黑眸专注地盯着火焰中心。埃塔头埋在两腿之间,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拉姆斯右肩和左臂上各中一箭,箭杆折断了,箭头却已深陷肉中,鲜血浸得包扎的布条一大片红,他也好象不觉得疼痛。凯特王子却远离火堆,背对众人,叉手立在浓浓的夜色中,背影是前所未有的肃杀、凝重。
      夜已经很深了,但没有一个人有睡意。
      玉箫回来了,她疲惫地一头倒在沙地里动都懒得动。“伤员的情况怎么样?”埃塔头也不抬地问。
      “很糟糕。”玉箫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伤病营帐已经爆棚,伤员都躺在沙地里。从各个队里调集了很多人手还是忙不过来,何况根本没有治伤的药品,我带的那点完全不够。很多人根本还没来得及抬到我面前就死了。”
      她从沙子里爬出来,看了一眼凯特王子的背影,走到拉姆斯身边:“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小伤啦,不要紧的。”“小伤也要治。”她不由分说地解开布条,看了看那两只箭头,便从怀里掏出匕首,在火上烤了烤,把伤口割得更大一些,匕首尖伸进去轻轻将箭头撬了出来,顿时“呲”地一声鲜血四溅。她准确迅捷地点了止血穴道,用布条重新包扎起来。
      “唉呦,小玉你能不能轻点啊,痛死我啦!”拉姆斯还在大呼小叫。
      玉箫不客气地赏他一拳:“吵死了!反正这只是在你的众多伤疤里添了一小条而已。谁让你连上战场都光着上身,这不是找死吗?箭上没毒你就该偷笑了!”
      “说到找死——”拉姆斯突然放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开始他第n次的追问:“小玉你真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飞就飞到城头上,然后一出手就同时打倒了一千个亚述兵,然后又一飞飞下来,还把他们的战鼓给毁了吗?”
      玉箫第n次仰天狂叹,真是人言可畏啊!她没好气地一把将怀中的那卷牛皮拽出来丢给拉姆斯:“你自己看吧。”
      一只手伸过来将牛皮接了过去。是一直沉默的诺德。他展开牛皮,就着火光看了几眼,俊脸上先是漠然,然后多出几分诧异,最后竟成了狂喜。“小玉,你知道你毁掉的是什么鼓吗?”他的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玉箫耸耸肩。诺德缓慢小心地将牛皮卷起来,目光深邃而悠长:“这可是传说中的亚述的镇军至宝——神之鼓啊!”
      “什么!?”拉姆斯和埃塔同时抬头大吼,震得玉箫头嗡嗡直响。
      “这,这个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拉姆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诺德点点头:“亚述的士兵都相信,只要敲起这面鼓,他们就会无往而不胜,因为这上面有神的祝福和保佑。这张牛皮上画有人首飞牛,还有王室的纹章,和我在书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不会错的了!”
      埃塔用力一挥拳:“所以,这鼓毁了,就等于毁了亚述人的不败神话。明天我们一鼓作气,就能夺回阿卡德城!”
      玉箫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她是个无神论者,对这些神啊鬼啊的最不屑一顾。她给他们泼冷水:“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啊,这可能根本就只是架普通的战鼓。你们有空还是好好想想明天的攻城方案吧?”
      “给我看看!”凯特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的后面。他拿过牛皮,认认真真地研究起来。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良久,他终于抬起了头,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是吗?”诺德的声音很紧张。
      “你是对的!”凯特王子的脸上突然像有一阵春风吹过,抑郁一扫而去,眸子褪去了灰暗,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亚述人将那鼓当神灵,我们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一点。或许,派个细作去把这事大肆渲染一番……?”
      几个战场上的多年老搭档默契地会心一笑,心里都握定了必胜的把握。
      埃塔高兴地将玉箫一把抱起来,响亮地亲了她几下:“丫头,你这次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看来当初把你从战场上捡回来还是对的!”玉箫有些不高兴,说得她好象没人要的小狗似的!她踢了埃塔几下,挣扎下地,仰头看了看他们四个:“你们没事早点睡吧,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
      “废话?!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重要?”诺德一脸的不敢置信。
      玉箫无聊地掏了掏耳朵,边打呵欠边转身走开:“不就一面破鼓吗?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还得去看看那些重伤员,你们可别想太多……”
      留下的四个大男人在火边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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