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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挖酒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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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傅知乔正在算账,这几月花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她原先鼓鼓钱包现在几乎被掏空了。
“人数多少?工期需要多少时间?砖瓦木材需要多少?你把这些花销合计好,给我一个大概的数字。”
文江诧异的看了一眼傅知乔,眼里明晃晃的显露出“姑娘怎么懂得这些事”的疑问。他跟在姑娘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以前他守在外院从未接触过姑娘,对她的一切认知不过是在传言中,内心也曾犹豫过到底要不要忠心她,现在他能肯定地说,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请姑娘放心!我回去整理成册子,过两日交给您。”
“嗯,对了,记得要跟供应商签好合约。”
文江一头雾水,合约书他上次了解过了,这供应商又是何物?
“呃……就是指卖给我们砖瓦那些人,别到时候房子建到一半,砖瓦提供不上。”
哦,跟着姑娘就是会学到新东西。
“没问题就开始动工吧!”对于文江文山两兄弟的能力,傅知乔是认可的。
一群人拿着铁锹、锄头,不断的挖着坑,没有现代化机械、仅靠人工、锄头、铲子挖取一个约两米高的大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人多力量大,人手不够就向邻村招工,大半月过去深坑已初具规模,相信再过两月酒窖就能彻底建好。
虽然文江会定时跟她汇报酒庄、酒窖的进度,但傅知乔还是会抽时间亲自视察。
如此忙忙碌碌的又过去了半个月,傅知乔带着德福和银杏两人来视察工况,她此行的目的是来看看酒窖建的怎么样了,因为高老头酿的酒已经快要没地方存放了,酒窖的建设必须要加快进度。
走到半路发现前方有人在吵架。
几个工人互相推搡着,周围还有拉架的人,场面十分混乱,傅知乔皱着眉没有上前,让德福去通知文江来处理,她身边只有银杏和德福,万一被这群激动的佃户误伤就不好了。
不一会,文江前来禀报吵闹的缘由。
原来是工人们做活时发生了争议,有的人勤勤恳恳,有的人懒懒散散说着闲话,最后拿的工钱却是一样的。
凭什么?有些工人看不下去,嫌弃懒散的人拖了进度抱怨了两句,结果两方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偷懒的人是刘家村的刘大树,他刚来酒庄的时候也是勤勤恳恳的,后面发现没人管束就开始浑水摸鱼了,没想到会被其他村子的人指出来,面子上过不去就跟人打了起来。
因为是两个不同村子的人发生矛盾,还被东家亲眼看见了,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庄园。
好巧不巧,刘大树的妻子袁金花是来给酒庄工人们做饭的人之一。
她听到消息后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一把揪着刘大树的耳朵,“好你个刘大树,现在知道丢人了,你偷懒的时候怎么不觉着丢人呢?还好意思跟人打架,我们刘家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人群中有不少刘家村的人暗自点头,虽然同村的人要互帮互助,可这刘大树实在是拖后腿,干活偷懒被人抓到把柄,还连累整个村子的名声。
刘家村的人脸上无光呐!
“嘶~金花,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耳朵被揪住,刘大树连忙认错。
“走,跟我去向东家道歉。”
袁金花把刘大树拉倒文江面前才松开他的耳朵。
“文管事……”
刘大树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是刘家村里出了名的怕婆娘,不过倒没什么人嘲笑他,只是调侃而已。
袁金花为人精明能干,娘家有三个兄弟撑腰,嫁到刘家村后生了一儿一女,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到哪里都有底气。
文江了解事情的原委后,回来把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
傅知乔听后哭笑不得。
妻管严?有点意思了!这种家庭情况在大魏倒是很少见,看来这袁金花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
傅知乔欣赏袁金花的行事作风,能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把丈夫压制得死死的,想必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决定给刘大树一次机会,说念在他是初犯就不赶走他了,留他继续在这里干活,不过,分到他手里的都是些力气活,一点也不轻松。
文江出来通报了刘大树的处理结果。
袁金花和刘大树千恩万谢,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干活,不再偷懒了。
恩威并施,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经此一闹,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刘大树,他自然不敢再偷懒,也能拿他的例子震一震那些有歪心思的人。
小插曲过后,傅知乔思考要将工人们重新洗牌,这次时间表面上是工人们的吵架,实则是暴露了酒庄在人员管理上的问题。
村民们大多是勤劳本分之人,但也有偷奸耍滑的人存在。
挖地、砍木、盖房,虽然每个人都分配了活,但有的活累有的轻,所以才会引起不满。这确实是疏忽了,人多不好管理,有必要整顿一番了,偷懒的风气一定要及时制止住。
傅知乔沉吟片刻,决定按劳分配。
重新安排活计其实就是把各个村子编了组,以村为组,把任务交给一个每个村的组长,有问题让他们自己内部解决,碰到无法解决的事情时再上报给管事。
文江牵头将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各个村子里的人三三两两地站在一堆,泾渭分明。
“诸位辛苦了!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是想重新分配一下活计。”
众人一听到要分配活计,瞬间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了,还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向刘大树,饶是刘大树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么多的大量,脖子一缩躲在人群中不敢出声。
文江咳嗽了两声,人群很快安静下来,他才接着说:“从今天起,咱们以不同村来分组,组长负责管理自己的组员,自行分配活计,根据做活的轻重、难易来发工钱,多劳者会多发些工钱。”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说着,文江让人贴了一张做工分类表,需要手艺和力气的工钱多,一天最多有五十文,其次是挖地伐木的工人,剩下的就是些相对轻松些的活了。
勤快的人面露喜色,想摸懒的人则面色苍白。
“下面就是各村的组长,听到名字的上前来。”文江正念着组长的名字,每组组长都是各个村子里的有威信的,能镇住场子的人。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工人们一眼,"大家都听明白了吗?要是有不愿意干的去你们村的组长那里登记,今天结完工钱明日就不必再来了。"
做一天工就有一天的钱,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眼下农忙刚过去,村民们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不如在这里做活拿工钱,攒些银子过个好年,谁会不愿意呢?
“东家放心,我等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对,东家放心!”
刘方元是刘平谷的大儿子,同时也是刘家村的组长,庄园里要人做工的消息是他爹去联系的,因此他比其他人知道的消息也更多一些。
知道这个新东家是个仁厚之人,他第一个站出来拥护她。
他来这做了半个月的活,从没有一天拖延发工钱,他在这干活多赚点钱贴补家用,村子里没有报名做活的人知道他们的工钱后,羡慕的不得了,后悔自己没有报名。
人员分配好后工人们的效率大大提高了,各个村子的人互相监督,每个人干活都很卖力,很快整个酒窖的框架都搭建好了。
酒窖周围是软质的泥土,支撑力不足,需要将木材烘干后贴着地下的墙壁作为骨架支撑,再垒上一层石墙防止坍塌,使整个酒窖变得坚不可摧。
挖地基、伐木、砌砖等几组人马同时进行,修建速度很快。
茶树沟的陈老头今年四十多岁了,他是附近几个村子知名的造房子好手,穿着灰色长衣长裤,手里还拿着一把烟杆,正指挥着人在搭房梁木。
几个魁梧的大汉拖动着一根根大柱子,正要慢慢架在房梁上。
上梁之后跟着就要盖瓦,这可是一件大事,上梁完成后一般都要摆酒庆贺,房子建造方面有文江盯着,就不需要傅知乔操心了。
她的重心放在了酒窖内部上面。
酒窖关系着酒液熟化,是香气纯度再上一层楼的关键。
酒液对对温度、光照、空气湿度均有一定的要求。再加上酒液窖藏的时间较长,不可轻易挪动位置,最好集中在一个地方储藏,如果储存的环境不稳定可能会使酒液发生化学反应,导致变质、变味,对于酒的品质影响非常不利。
还有,过高的温度或过低的温度都会使酒液发生变化,不止影响口味上的变化,也可能会造成酒液的损耗。
需要有经验老到的酿酒师傅,每日监测酒窖的温度、湿度。
因此她在设计酒窖时,特地在两侧位置预留出了小水渠,干燥的天气里可以往里面灌水,达到降温增加湿度的效果。
酒窖是在地下面的,地底下会比较潮湿,所以要用青石砖铺垫隔开潮气,当湿度过高的时候容易导致酒窖内菌群失调,还要多打开几个天窗透气,保持酒窖内的空气流通。
还有最重要的防火问题,酒窖藏于地下光线十分昏暗,进出时可能要用到烛火,但是太白酒蒸馏过的高度白酒,属于易燃物品,一个不小心点燃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为此她严格制定了三条规矩,还安排了专人巡逻看守酒窖。
第一条:进酒窖前必须换鞋,衣着洁净,带上帽子穿上罩衣是进入酒窖的标配。
第二条:进出酒窖必须进行全身检查,禁止携带任何无关物件进入酒窖。
第三条:酒窖内不得在污言秽语,起哄打闹。
制定了规矩后,傅知乔又亲自培训了酒窖里的工人,里里外外力求做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