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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6.莫言情与晴相近 ...
叶不舍秋秋离去,雪不念冬冬已来。
秋心不剪愁不断,日月不分明不到。
若盼秋去冬不来,愁不剪开明亦惘。
天时人事自循导,莫言情与晴相近。
半梦半醒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喊着,迷乱着我的神志,使我分不清哪一个是现实哪一个是梦。
又是几声怒吼......
“阿卿,七点了,再不起来就迟到了......”
我惯性的坐起,掩口打上几个呵欠,闭着眼掀被子,换衣鞋,梳头发,虽然动作缓慢但不拖泥带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觉全身上下如被车辗过般,痛痛痛!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大概有些日子了!
仍是闭着眼摸索着往窗边走,推开窗一阵凉风袭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它如冰丝刺入我的五骨百骸,委实让我清醒了不少;不知是激灵的作用还是隔着眼帘感测到的白光,让我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这种感觉从小就会常常产生,它如蔓藤般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延伸至心底脑间。我总是停下步伐静下心来探索欲去抓住那感觉的来源,但它总是疾如雷电,仿若从来没有来过,我就这样恍恍惚惚,昏昏愕愕,不知所感!
看着皎皎白雪,皑皑美景,心间竟忍不住也开始学起古人拽文吟哦起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对于入冬的这场大雪,颇有分久违的感觉。但它来的太快,让我有分措手不急,前天还在想念,今日却已伸开双臂向我奔来。又打了一个激灵,翻箱倒柜穿上厚厚的外衣走下楼。
“嘭~”妈手中的勺子掉到地上,呆愣的看着我半天,“阿卿你的头发…?”
“呃?”我抬手顺下一髻发缕,瞪大眼看着手中的发梢,不理会妈在身后的呼喊直奔洗手间,对着镜子愕然,心内已翻江倒海,不知所味。
忽地一阵眩晕袭来,我抓住洗手台边沿支撑着自己,努力调整自己的心:
平静!平静!
淡定!淡定!
但仍不愿意接受镜子中的人是我:本是一头乌发而如今却已白了小部分,黑白相衬,颇有分妖孽之气;本是圆润清透的脸色而如今却苍白的如吸血鬼。
……
妈为我请了假,带着我一起去了市中心医院,站在医院门口,我驻足不前。
妈扶着我感觉我的迟疑,脸色微怒,但语调却极温柔,“阿卿,我们就检查一下。”
看着妈我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脚如灌了铅般,沉沉的迈了进去,摘下帽子,那老医生看着我的头先是一愣,然后便将妈阻在门外。
我天生怕医院,但却不知我竟如此懦弱的怕。眸中一层薄雾挡去了我的视线,而一道门阻隔了妈担忧的神色,我知道我的脸已白如纸张。
我僵硬着身体如一条死鱼,任那老医生左侧右检,一个机器的显示屏上是一个被放大的血色印迹,它在不停的舒展,合并,猛得看上去像一朵桃花。
我抖得更厉害,那血色桃花舒展的更快,我听不清那老医生在说什么,隐隐好像在与其它的医师说什么病毒之类,最后便由于紧张而厥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阿离坐在我床边,他紧盯着我满眼恍色。
我慌乱的四处打量,看着熟悉的房间,安心些许。
我动了动嘴角,看着阿离,却说不出话,因为我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我想这现在一定很丑…
他握住我的冰凉的手,“卿卿……”
我莞尔,强迫自己笑,“阿离你别这样,只是头发白了而已 ,剪掉便是。”天知道我是多么爱自己的头发,如今轻易说出剪掉,是在安慰阿离还是在说服自己?
阿离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
……
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默得如一尊雕像。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医生的话,不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是感染了病毒,而且查不出是什么病毒,可能还会有继续恶化的迹象,如果再查不出来会有生命危险!
爸接到消息,扔下手中的工作,回到家直奔屋内。
他看了一眼呆坐在沙发上的妻子,便直奔楼上。
看着爸眼中的我丑陋的倒影,我仍不愿意接受我如此年轻竟白了头,可是仍是强迫自己笑,“爸…”
阿离实在受不了我的笑脸,隐忍着转过脸去。
爸拢了拢被子的边角,点了点我的鼻子,摸着我的头发说,“只是头发白了,没事,咱们明天去大医院再检查。”
“爸我不去医院。”我猛得抓住爸的手,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爸呵呵笑出声来,“好,我们不去医院,我们明天回杭州。”
爸微笑着看着我慢慢睡去,原来从容的微笑慢慢转变得阴暗沉重,他怎么能够相信自己的女儿感染上无名病毒,不是已经找到掌上有痣的有缘人了吗,为什么上天竟还想带走她?
他不服,他还要回到灵隐寺去向了执师傅求救,他的女儿正是花样年华,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有很多梦没有实现,而且自己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女儿结婚生子,自己还没有做姥姥,她……
他缓缓关上门,沉重的脚步往前迈着...
爸妈将我生病的消息瞒得很紧,连齐阑涛都不知道。第二天齐阑涛来到我家却被爸妈阻在门外,他打我电话又打不通,心情就更加浮燥,踩着厚厚的雪,似乎冰凉的雪花也不能让他的心平静。
隐隐感觉好像有事发生……但也只是感觉而已!
......
2011.11.11 心情:寂寞
生来忧惧的我一直不承认自己的孤单寂寞
现在是11号的清晨,对着镜子看着苍白的自己
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同样的人面好像在很久之前也是这般绝望…
生日对与我来说好像没有意义
因为我不知长大的意义是什么
为何我会厌倦自己,疲倦生活?
这样的自己真得很丑,这样的自己真得活得很累
爸妈不告诉我的病况,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前些日子嗜睡与眩晕是自己不行了的前兆…
还记得前些日子司超无意发现晕倒在练舞室的我
情急之下送我去了医院
我醒来看到自己躺在医院时,慌乱的奔离那里。
任医生在我身后呼喊着说,我必须留院检查,种种云云等等…
听不见,听不见!
我只有一个想法:速度离开那个代表死亡的地方,有着极重的药味的地方
那里真的很可怕,很可怕…
现在想想司超看到狂奔的我,肯定认为我是神经病吧!…
真的很丢脸!回想起他追上含笑道:“你怕进医院?”
看着他取笑我的样子,我很惭愧,像我这样的胆小懦弱的人怎么能配认识这样自信且善良的同学又怎么能配喜欢他?
他终是妥协在我难堪的脸色与含伤的眸光中,答应替我保守秘密。
不能向别人说我有病的秘密。
他向左,我向右,不同的方向与追求注定我们行非同路。
如今:
镜中的自己已是满头苍发,看上去活像一个活死人
一个衣着单薄的老女鬼…
怎么能让他知道我如此丑陋!
窗外的雪花飘得轻松,我无声的叹息悠然了天亮。
看着天一点一点变亮,我已没有时间…
停下笔不想浪费时间。
撸了撸额头上的碎发,拿起木梳子轻轻的梳理着,嘴角一点点上扬,头发白了又怎么样,只是头发而已…我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不觉间,泪已冰凉。
狠狠擦掉,恨这样的自己,不要流泪,不要!可是泪越擦越多…
身后的凤王隔着空气,凤眸弯弯含情,看着镜中女孩倔强的脸上满是泪水,心被一个东西拉扯着,抬手隔着空气去擦拭她脸上的泪,但却惘然;他是多么想现出真身,伸开双臂抱抱她,给她安慰,告诉她他会一直在她身边,告诉她有时可以不必如此坚强……
但他不能,他怕吓到她,所以只能用另一种身份出现,可还没来得及与她相识,她便病了……
回想着刚才趁她熟睡时,想用‘碧落丹’替他治病。可是刚将丹药喂进她口中,她头上剩余的黑发瞬间变白,连本苍白的脸也在一点点的变化,他瞪大眼睛看着‘碧落丹’牵引着她身上的桃花印,暗香浓烈,直涌全身各各脉络,他慌忙将‘碧落丹’吸出,蹙眉沉思。
愣愣站在床边看着她一头白发,然后她醒来,起床,书写日记……
…
爱,有时也是一种变相的伤害。
当初凤王为了随时随地知道彭卜卿的安危,便在她背上种下桃花印,当她遇到危险或是情绪波动大时,那朵桃花便会暗暗流香,而凤王便会出现。
爱情中人都是傻瓜。
凤王满心都是彭卜卿,已疏忽人神之别;所以加速了她命运的脚步,让她走上绝境。
神与凡人太过亲近,神便会不由己的将凡人的精气神缓缓吸走,虽然不会致命,但日子久了总是会有伤害;神在凡人身上使用法术,凡人便会遭天谴,更何况桃花印本是情侣间才可以栽种,而且只有心有灵犀的情侣才能栽种,而如今凤王救人心切,没有顾及也没有想那么多,又用‘碧落丹’来救她,岂不是更加剧刺激她的桃花印的扩散,这才使得她白了头。
桃印对与凡人来说,是一种慢性致命病毒。
......
我穿上棉衣,将至膝的白发塞入帽中,总感觉身后有人,但那也只是感觉。
阴华路上弯弯斜斜的二个脚印,深深浅浅诉说着一个女孩的一生,短暂的生命,却满是忧伤。
......
凤王浮在上空蹙着眉看着下面如履甚难的女孩,也许他只是想要看着她保护她,她是鸾凰的转世,那便是鸾凰,所以责任与爱恋依旧在。
但他完全忘记她已不是那个鸾凰,更不是云中鸾。
如今她只是一个凡人,忘却上古为神为仙的种种,忘记几世为奴为婢的屈辱;
而如今她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悲伤且孤单的凡人,生在人群且一直形单影只。
虽然有左左四年的陪伴,但她仍是孤独。
她生来就有一种气质,那种气质让她情不自禁去感伤,也许这就是辗转几世来云中鸾唯一留下的痕迹。上古时云中鸾的心已经伤痕累累,她悬镜照之,后香消玉殒,转世为彭卜卿仍带着那份伤痕辗转红尘,不能磨灭。
这种忧伤如影相随,折磨着彭卜卿,曾几何时她也爱过等过,可是当那种忧伤腐蚀着她的心时,她便无法自拔,喜欢司超又如何?只能站在背光处,远远的看着,她不敢上前,也不能上前,这样的自己如何能配上那般好的男孩。
当这种忧伤在面对齐阑涛真心的告白时,她感动了,动容了,也许她需要的是这种温暖,所以她努力去忘记,去躲避,去迎接一个安排好的命运,可是越是这样,这种忧伤就生长的越狂妄,活活的将她的心撕辗,然后被暗夜吞噬。
……
踏雪亦是梦难依,履步引得人飘怜。
调整下情绪,既然要走,那就好好与左左度过最后一个生日。无人回应,再敲,仍是无声。
轻轻一推门便开了,这姑娘真是胆大,睡觉不反锁门吗?
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门被我推得大开;点燃的蜡烛在我推开门时,火苗轻舔着蛋糕上的奶油,如一个骄傲的舞者,舞动人生的奇迹。
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头发白了难道连眼睛也不好使了吗?屋内扎着五彩气球,每个气球上都写着祝福语,我动容的走近蛋糕,我知道每年的生日左左总是会给我惊喜。
能交得此人为友,我此生足矣!
左左从身后走来,轻轻抱住我,久久,从背后传来不通顺且激动的语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左左…”我转身反抱住她,自从上次抱过她后,我就一直未抱过她,已经忘记她的拥抱是多么温暖与柔软馥郁,其实她比我更需要被照顾。
她松开我从手中袋子里取出一幼枝,上面还有雪花与泥土。
我轻哼,“这是什么?”
她咧嘴,转身取来一瓷器,把幼枝与瓷器放到我手中。当触摸到我手的温度有些冰时,迟疑一下,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手上的手套取下戴在我手上,指着幼枝与瓷器说:“这是唐梅,现在可以栽种,忌暴雨,不要太冷太暖,不要被阳光所伤,等到明年入冬飘雪时就会开花。”
听着左左的殷勤叮咛,不敢相信这便是传说中的唐梅,这姑娘是从哪里弄来的?听说现在有两棵古梅并称“唐梅”。一在浙江超山大明堂院内,相传种于唐朝开元年间。一在云南昆明黑水祠内,相传为唐开元元年道安和尚手植。
“你从哪弄来的?”我爱不释手去摆弄那幼苗,心中满是欢喜,对于这样的礼物我当然是喜欢的不得了,但转念:明年入冬飘雪?我肯怕没有机会再看?如今头发都白了,剩下的日子能有几天,不为人知。
古人说,梅具四德,初生蕊为元,开花为亨,结子为利,成熟为贞。后人又有另一种说法:梅花五瓣,是五福的象征。一是快乐,二是幸福,三是长寿,四是顺利,五是和平。其花语是坚强和高雅。
不管梅花象征什么或是花语是什么,我已经深深的感受到左左的心,她视我如己,可我却隐瞒自己要弃她而去,我怎么能如此卑鄙!转头看着她满眼喜色,欲告诉她真相,可话到喉咙却变成,“左左,我会好生照顾这株唐梅,等到来年入冬我们一起赏花,可好?”
“好。”她爽快答应,嘴角的笑意隐隐变成幸福的笑;我莞尔便与她栽幼苗;心内五味杂陈:不舍,辛酸,幸福……
这样许她一个承诺,至少等我走后在她心中也有个盼头,有梦想与目标,她便不会孤单,她会一直等我回来兑现诺言:一起赏梅,一起过生,一起欢笑。
吃完了蛋糕,差不多已是上课时间,对于左左问我为何将头发全部塞进帽中,我是惶恐应答后便仓忙逃走,虽然背后那双眼满是怀疑,但我已经不敢再看了,怕一看就瞒不下去了。
低头狂奔泪已涌出,咚~感觉撞到了一个东西,不禁让我打了一个冷颤,“对不起……”诧异的看着那名傻傻站在风雪中的短碎发男子,墨瞳定定看着我,感觉道歉已是多余的话。
“白头吟。”男子见我探究的看着他,她眉头微拢好心的提醒我名字后,就不再言语。唯有好看的凤眸中印着我的倒影,来说明他是在注视我。
看着他的眼,感觉自己仿佛是透明的般,没有秘密可言,没有隐私可谈。
再定睛细看,恍恍然间一抹熟悉感冲刷着我的心。
片刻后,我尴尬后退一步,拉开二个之间的近距离,非常不好意思的干笑,“我彭卜卿,没有撞伤你吧!”对于他再次介绍自己,我也识时务的告诉他我的名。
对于初次见他的自我介绍,我心内忿忿:别以为长一张好看的脸与高挑的身材就乱‘出售’自己。平生最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再次见他时,却发现他话少得可怜,明明是一个内向的人,却又如此随便,真是纠结的性格。
“有,这里。”男子说着猛得拉着我的手放在他胸膛上。
冰~入骨的冰凉,虽然隔着手套,但明晰的寒意又让我打了一个冷颤,没想到他的手与胸膛那样冰,我慌乱抽回手,眩晕感又清袭着我的头脑,让我没有心思追究他的无理与轻浮。
他上前捞起我,他的眼神让我错以为我又在做梦,那抹熟悉感让我情不自禁的闭着眼睛,仿佛喝醉了般,轻笑做着自我催眠,“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一个翻转,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冰凉转向温暖使得我攸的睁开眼,入目的是齐阑涛的俊颜,但明显的臭,很臭很臭,我抬起手欲去触碰,但又有半丝眩晕,终是没有碰到,唯有口中模糊的吐出“面瘫”二字。
齐阑涛听到我说他,俊脸更黑更臭,我从他怀中摇摇晃晃站起来,晕晕的嬉笑看着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人影,不知是雪醉人还是人醉人。
碎碎的雪花落在睫毛上,刺肤的凉意让我再次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很多:看着一左一右,冰脸与臭脸颇有几分相似,再看看三三二二的同学从我们身边经过时投来奇怪的眼神,我嘴角微抽,刚准备开口,司超却从对面走来。
他俊目融融走来,手牵着女孩的手插在口袋里,而女孩也是幸福的甜笑。
这纠结的生活,孕酝着纠结的人。
白头吟看着我,我看着黄穆慧,羡慕她是这般幸运,能得到司超的爱。
黄穆慧看着齐阑涛,过去的虽已过去,但发生的事却犹如昨日。
齐阑涛看着司超,那眼神放射出明晰的恨意与妒忌。总有一天你会一无所有,他在心内暗咒;抢走我的初恋,而如今连我未婚妻的眼中也全部是你,你说这是不是谁欠扁呢!
直到司超与黄穆慧从我身边经过后,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司超在与我们道早,见三足鼎立的我、白头吟和齐阑涛一个都没有说话,他便携着未婚妻尴尬的离去了。
齐阑涛恶狠狠的看着那俩人离去的背影,脸已黑如锅铁。
良久,齐阑涛转头看着白头吟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他眼中明显的敌意与怒火差点伤及无辜。白头吟察觉到他的敌意,缓缓将视线收回,与齐阑涛直直对视,如此决绝。
一个细眼带刀,一个凤眸含剑。
一个容颜俊冷,一个湛然清傲。
颇有七分相仿,若真有实刃,肯怕二人已剑拔弩张,畜势待发了。
哼~
哼~
人家常说相像的人碰到一起会秉烛夜谈成为知音,但他们俩却同时转身,同时出声,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分道而行,将我仍在原处。
唉~
也不用这样吧!起码起码……想了想感觉我多说无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还好,安全!
覆上脸颊,一阵冰凉,走进教室坐下来暗想刚才的对视大战,真是惊天动气,震撼人心,精彩万分啊!
还未翻开书本,就看到阿离怒冲冲的走进来。
他二话不说,老鹰抓小鸡般提着我便走了出去,不理会我的怒意与拉扯。
情急之下,我狠狠咬了他一口,待他放下我后,气不打一处来,“阿离你干嘛?”
“爸不是说今天带你回老家杭州,你怎么跑来学校?”阿离怒不可遏,但语调却柔得让我实实的打了一冷颤,手拂上他的额头,“阿离你是不是生病了?”
手被拉住,身体被托着向前。我怒极生泣,“不…呜…”
嘎!
阿离不知所措,欲说却只是动了动嘴角,只好慌乱的为我擦泪,一个坏坏的声音从走廊的一头传来。
“这是干嘛呢?一个哭得可怜兮兮,一个忙得焦头烂额。”
阿离扫了那位妖精一眼,不屑道,“我安慰自己姐姐管你什么事。”
“姐姐?呵呵~更像情侣吧!”黄志颖邪邪一笑,不理会彭卜离怒目横眉,他走过来又道,“谁不知道武术系的彭卜离自小习武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姐姐,但好像过了吧!那么多的女生追求你,而你却全数拒绝!这是为什么呢?”
“滚!”
“呵呵~是因为我猜得对,你...才如此气愤?其实你越是这样就越代表……哼……”黄志颖闷哼一声扑倒在地。
阿离的一拳让他半边绝美的容颜瞬间红肿起来。
“这是轻的……”我一把拉住身前的阿离,看着他眼中燃烧的红色火星目瞪口呆,指着他的眼道,“阿离……”
阿离闭目调整呼吸,沉吟片刻后睁开双眼如平常一样看着我,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卿卿,跟我回去吧!”
我盯着他的眼睛并没有答话。阿离与我有七分相似,就连眸色也是同样的褐色,现在的眸色虽没有刚才的红,但眼眸的颜色却是红褐色的,什么时候他眼睛变了颜色我竟没有察觉。
“卿卿。”
阿离的低唤打断了我的思绪与注意力。我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还未爬起的黄志颖,无奈的叹息,“你这样说话真得让人很生气。”
“他说了什么?”齐阑涛清冷危险的语调在不远处响起,他厉厉的细目直射而来,我颤了一下,没有答话。让我怎么去重复一个猜测而又乱了伦理的话,这不是明显自取其辱吗?
齐阑涛走过我的身边,看也没看我一眼,利落的挽起摊坐在地上的黄志颖,而他则略显娇弱的倚在齐阑涛身上。
我错愕的看着黄志颖的举动,与齐阑涛如此亲昵…
血气上升,我感觉到我的脸应该红了,是羞辱的红!
阿离走上前,想必也看出来了。
真是聪明!
他脸上染上一层薄怒,眸色却未出现火星,“收回你刚才说话的语调,我还把你当未来的姐夫看待。”
“噢?!”齐阑涛松开黄志颖,踱到我面前,拈起我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对我道,“你弟弟这样说话的语调,是不是也应该收回。”
我愣与当下,齐阑涛怎么会如此对我:轻浮,污辱。我脸色一会白一会红,欲拨开他的手,但阿离已快我一步,狠狠一拳击向齐阑涛的侧脸。
黄志颖惊呼出声,而我则倒吸一口气。
虚惊一场。
这一拳若齐阑涛不用左手挡住,肯怕这脸要毁了。
他松开我的下巴,握紧拳头直直往阿离嘴角打去。
叮~叮~
我震惊的看着地上掉落的二颗牙还带着些许肉丁,血肉模糊,非常恶心。我弯腰干呕数下,抬头时是齐阑涛担忧的看着我,我莞尔以为是错觉,本想说些什么,可眼前忽地变成二个齐阑涛。
我抬手擦了擦眼睛,便没了知觉,只隐隐听到谁的惊呼声。
“卿卿。”
“卿卿。”
“云云。”
……
黄志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齐阑涛与他们一起往医院跑,嘴角邪邪一弯,“你是我的,是我的……”
我睁开眼,看着熟悉而又恐怖的白床,还有那名老医生手里拿着注射器。我一骨碌爬起来,欲喊出声却见那老医生亲切朝我一笑,“你醒了。”
我缩到床尾,颤抖的双手证明我还活着,没被医院的医生给整死。
在护理室门外的是阿离、齐阑涛和白头吟。
阿离焦燥的往门内看,但一幛屏风挡去了里面所担心牵挂的人。
齐阑涛眉头蹙成‘川’字,若有若无的呼吸,代表他真的很紧张……怎么会晕倒呢!
白头吟则坐在休息椅上闭目不语。已经第二次晕倒了……
室内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怕进医院吗?”老医生亲切的语调让我有一时恍惚,这种和蔼可亲的感觉似曾相识,我放下警惕,泪已情不自禁涌出,“很小的时候我做过这样一个梦……”
四周漫延着恶心的腐味,雾气弥迷,我看清楚道路,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但我深深的知道我是在做梦。也许我是误入了一个异界。
我不认识坐在殿上极美的女人,但我知道她的称号叫‘邪朱’。
虽然她美若虞女,但眼中的狠色让我连连后退。
我知道她想剜我的心,但…
我哽咽了一下,回忆着那场可怕梦,轻试着眼角的冰泪又道:
但我不知道她为何要我的心!
我无法挣扎,更没有办法叫喊。
她张狂的笑容与声音每每在我耳边回响,我背上都会冒一层冷汗。
她把我绑在一张白色的床上,四周站满了穿着一身白的男人与女人。
他们活活将我开膛破肚,摘下我的心送到‘邪朱’手上。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把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吃进去,然后变成我的模样…
呜~……
我抱紧自己低低抽泣起来,这一刻我不在压抑,那梦我不敢跟爸妈说,怕他们担心。
老医生无声叹息,“这里是医院,是救人的地方,不是屠人地方,更不是异界。”
他见我不语,沉吟片刻又道,“好好活着不要害怕,你不只是你自己,你还有双亲,兄长,还有…还有…”老医生迟疑下,像下定决心般,“还有牵挂你的人。”
我抬头半掩面,“兄长?牵挂我的人?谁?”
老医生仍是一脸和蔼,“摘下你的帽子,我看看你的头发。”
我依言行事,长长的白发如锻般洒落一床,唯一的遗憾却是白色的。
老医生看到白发如条件发射般遮住双眼。
我微诧异,“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现在很吓人你不敢看?”
“呵呵~不是。”老医生单手一擦双目,颇有分像在念了什么咒语。
他弯腰颤颤拿起我的发尾,眉头蹙了又蹙,谨慎的由口袋中掏出三粒赤色丸子,递到我手中,“这丹药是可以让你恢复发色的,五天一粒,注意第一次吃白色的,第二次是红色的,第三次是黑色的。”
我接下丸子,眨了眨眼,心内有些想笑,这颇像电视剧中的情节:那太上老君给了童子一粒仙丹,说这是长生不老药等等…
老医生眼中闪着怒意咳了咳,但并未发作。他正色道,“我是医生,你要相信我。”
将丸子收好,虽然想笑,但仍是点点头应了,将帽子戴好穿上鞋子,迟疑片刻又道,“我中了病毒,是不是命不长了?”
“呃!”老医生被我问到,空气僵在半空,我呼吸不畅。他叹了一口气,我才感觉新鲜空气的流入。
“你的命不是你说得算,也许与天地同齐,也许明日就殒落。”
我嘴角微抽,这是安慰我还是咒我?
转过屏风,消失在护理室,只留下老医生略有所思的看着我去的方向,欲去撸胡子,却什么也没抓到,轻咳一下见四下无人,才尴尬的转身坐下。
推开门,阿离差点亲到我。
“你怎么站在这里?”我往门内缩了一下,他趄趔一下扶住门把手,摸了摸鼻子,忽又担忧的上下打量我一遍,将我紧紧搂在怀中,“还好你没事!!!”
白头吟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往门口走来与齐阑涛并排,脸色与齐阑涛的脸色如出一辙的冷。
阿离隐隐感觉一股寒气钻入背脊,纠结着似乎不愿意松开我,我轻轻推开他,“阿离,我们不小了……”
阿离嘴角微抽,只好牵着我的衣袖向外走去,无视齐阑涛与白头吟。虽然卿卿是被白头吟接住才没有摔疼她,虽然他还用了最快的速度将卿卿抱到医院她才没事,但他心里就是不爽,非常的不爽!!!
竟然有人比他跑得更快!当然不爽!
医院门外是二颗梧桐树,树上时不时传来迤逦的低鸣声。我抬头却什么也看不到,因为现在整颗树身都压满了积雪,皎皎泛光。
听说,只是听说。
开封市在上古时是一座青山,名曰:女床山。女床山与别山有异,它常年繁花如锦,鸟语花香,且仅仅只生着二颗梧桐树。再后来由地壳运动,连年的地震与战火将女床山大部分埋入土中,化为平原。
听说女床山在上古时期住着一只祥瑞之鸟,但不知是什么鸟。有人说是朱雀,有人说是青鸾或赤鸾,也有人说是凤凰。那瑞鸟就居在这二颗梧桐树上,但没有人知道瑞鸟的去向;有人说是被九天玄女收去做了坐骑,有人说是被王母娘娘收去做了义女,也有人说它与凤凰飞走了……
众说云云,不知真相;不管此祥瑞之鸟是何方神圣,我想它独自住那么大的地方,一定很孤单。不管它去了哪里,我想它一定会有想去的地方。
阿离见我回望,朝后面看了看,“卿卿,怎么了?”
“嗯!我们走吧。”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二颗参天梧桐被白雪裹得严实,无声感慨:
上古传语惹人哀,回首侧眸过万年。
不知瑞鸟影何处?梧桐依旧空悲待。
雪,不知何时停的;天空,像春天那时般的蓝。
我不禁怀疑这是冬天吗?
再回首,仍是唏嘘。
已是时过境迁物事人非,物事人非啊!唉!梧桐树还在,瑞鸟却不在了!!!
那梧桐树下湛然的凤眸,让我再次回首。眉间淡淡的愁化成丝,缓缓的流入心底,绊啊绊,缠啊缠,将越来越远的距离拉成咫迟。
那眸如丝,将我活活捆绑,而我却沉迷其中不回头。
那情如一泓温泉,沐浴其中无法自拔。
就这样两两相望,不用言语。
浓郁的熟悉感再一次清袭而来,让我有半秒的眩晕。
白雪微熏,旖旎闪烁,寒风吹过眉眼,却如此温暖。丝丝数数,眸光相缠。
又一阵寒风吹过…
忽地,齐阑涛上前挡在了白头吟。
嘎!
丝应声而断!
我已看不清齐阑涛的表情,隐隐约约仿佛看到他又面瘫了……
猛更,猛更。
弱弱的爬起来吼一声:
叶不舍秋秋离去,雪不念冬冬已来。
秋心不剪愁不断,日月不分明不到。
若盼秋去冬不来,愁不剪开明亦惘。
天时人事自循导,莫言情与晴相近。
此打油诗是贫尼自己做的。
里面有个同音字:剪通减
贫尼抓头,想想 诗名就叫《情·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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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莫言情与晴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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