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去路苦多虚度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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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这是在齐氏搜集的信息以及初步沟通的汇总。”雷叔将手中文件放到桌上，毕恭毕敬说着。
黄柏安看也没看那厚厚的文件，从老板椅上站起走向落地窗处，深沉得表情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良久后，缓缓道：“三天内必须把立项报告给我。”
咚~咚~咚~急切的脚步声，门被直接打开。
黄志颖急赤脸白直奔黄柏安，看也没看站在一旁的雷叔。想必上次雷叔动彭卜卿的事他还耿耿与怀！黄志颖一脸兴师问罪，“爸，你怎么能收购齐氏！？”
黄柏安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走近桌边随意翻开一叠文件，“阿颖你这是在跟你父亲说话？”
“爸！齐阑涛是我好朋友，你…”黄柏安的不恼不怒让黄志颖微微胆怯，但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
“出去！”黄柏安打断他的话，示意雷叔让他出去。
“少爷，别惹老爷生气了，他都是为你好。”
黄志颖看了一眼雷叔，朝他冷笑一声，“为我？为了我就可以把我喜欢的人一一赶走，为了我就可以把我唯一的好朋友家的公司收购！”
黄志颖转过身，不让他人看到他眼中的哀伤；他深深的记得13岁那年的事，虽然瞒的紧，但他并不傻，更何况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虽然不去过问，但并不代表不在意。
他不过问是因为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父亲竟是这样绝情，他是他的儿子不是阿猫阿狗，他需要的是真真正正的关心与爱，而不是物质！他需要的是淡水交情的友谊，而不是父亲自认为且富丽堂皇的关心。
父亲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让自己孤寥度日，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生错了地方？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历史重演，黄志颖转身，脸上坚持又多上几分：“爸，齐阑涛的爸爸为了齐氏辛苦一生付出那么多，你这样做让他们怎么生存？如果连收购齐氏也是为了我好，那我宁愿不要！”
黄柏安一下子跌坐在老板椅上，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举止与自己平日见的儿子一样，却不知他竟说出如此话语！是自己老了吗？产生的错觉吗？阿颖桀骜不训不理任何公司的事，却对收购齐氏那么在意，左一口齐阑涛，右一口齐阑涛，难道......
黄志颖见黄柏安不说话，又道，“爸，你到底为什么要收购齐氏？是他影响到我们企业发展了吗？”
黄柏安点燃一支烟，烟雾熏得他将眼睛咪了又咪，沉默代表肯定。
“我不信...爸，我不信是他们影响到你，我更不信你所谓的为我好。”黄志颖又走近一步，虽然知道爸的主意已定就是不能更改，但他仍不放弃，“当初姐姐定亲时，为什么她的眼睛总是红红的？而我总是交不到朋友？难道这就是你的为我们好，难道…？”
啪~
黄柏安看着微麻的手，眉头蹙成川字，欲说些什么却终是没说，因为他不想说也说不出口。父母为子女是无私的，不需要说就能明白，可这个不肖子竟怀疑父爱！在他眼中难道他就是如此卑微？
不！
“爸，你打我…！”黄志颖缓缓转脸，不相信的看着黄柏安；美目中氤氲闪闪，他仍是不能接受方才爸竟打了自己，后退二步便转身跑了出去；
“少爷...”雷叔欲追，却被黄柏安制止，“让他去！”他深深叹一口气，似乎因为叹息而老了些许，他自言自语叹道：“唉~我做错了吗？”今早收到小道消息：齐氏与鼓氏联姻，看来是想合伙对付黄氏。哼！就凭他们！黄柏安又点燃一支烟。
就算再加十个齐氏与彭氏也未必是黄氏的对手，黄柏安黑白道通吃所以才能走到现在，官场与商道的人闻者丧胆，没想到小小的鼓氏与还有点规模的齐氏想对抗他，真是自不量力；正所谓先下手为强，黄柏安嘴角微扬，轻拈着烟头，腹悱：是先断了齐氏的财源还是人力呢！
黄柏安闭着眼睛，任烟雾熏着......站在一旁的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而黄柏安并未察觉，他眼角的皱纹微抽，忽又回想起少年的阿颖。
13岁的阿颖与一无名企业老总的女儿走得很近，他心地善良像极了他的母亲，担心阿颖受骗才让雷叔查清那女孩的底细。
当雷叔说那女孩的父亲是看中了他家的财产、地位才让自己的女儿与阿颖走近。
哼~竟把主意打到黄氏头上来了，三天不到那无名企业便被黄氏收购。
后来那女孩哭着跑到阿颖面前，指着他的的鼻子怒道：“别以为你家有钱有势就了不起，告诉你我现在很讨厌你，讨厌你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自那后阿颖性格大变，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放肆，到处拈花惹草，明明是到处留情，却也绝情的很，玩弄女人与鼓掌之间，这种现象一直维持到二年前才稍稍减去！
善良已经不适合这个社会，只能把自己的孩子训练成绝情的人，以后才能飞得更高，走得更远！黄柏安轻吐一口烟气，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感觉自己真得很失败，在外面他是一个身价过亿的富豪，所向披麾；而在家却只是一父亲一个丈夫，但谁会知道他当丈夫当得有多失败，而如今自己的儿子却怀疑自己，仿佛一直支撑自己的天空忽然塌了，没有了支点......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当初为了小慧，不知自己给□□塞了多少钱，为的就是结上一门亲姻，不想因为自己的仇家而让小慧受到伤害。
难道自己也错了吗？
黄柏安吁一口气：当初也知道小慧有男朋友，但有些时候由不得她，为了她以后的幸福，让自己的女儿恨自己又如何？...
小慧与阿颖像极了他的母亲---善良！
但却都因为善良伤害了自己，所以人不能善良！
雷叔在一旁蹙眉，双眼忽明忽暗。
黄柏安眸色又暗上几许，闭着的眼睛忽地睁开，眼中泛着锐光，“我没错…”为自己孩子铺平道路没错，为他们设定好未来更没错。
……
黄志颖站在文学系课室门口，看着关上的门伸手欲去推开却又缩回。虽然爸打了自己，但自己也有错，不应该说那些话，太伤他老人家的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爸爸要收购齐氏的事告诉齐阑涛。
但自从上次决绝的与齐阑涛绝交后，就一直拒绝他的电话与信息，而如今却又来找他，委实有点没面子。
久久驻步不前。
最后，黄志颖鼓足勇气似是在说服自己，只是告诉他一声他爸的公司要面临被收购的风险，只是提醒下然后就走…
“颖…”黄志颖欲再推门，却听到一声低唤，他猛得将手缩回，身子定在那儿久久不动。因为他知道那声音是他的，空空~空空~心跳得太快，因为这声久违的低唤，让他耳目暂时失聪，连齐阑涛走到他面前，他都未察觉。
“你找我？”
黄志颖后退数步拉开二个之间的距离，嚅嚅半天竟说不出半句话来，心欲从喉咙跳出来，不禁让他自问这种感觉是友谊吗？
其实这是黄志颖第二次这样自问自己；当年第一次在画展上看到齐阑涛的作品，便被他的风格所吸引，当看到他的人时更是吹嘘好几天：他的面容俊傲与自己不同，他的气质忧郁而高雅竟让他想靠近他，那时只是嘲笑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而后又告诉自己也许只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才有这种感觉罢了！
但与齐阑涛相处四年后，竟对他有一种依赖感。身边的人都巴结自己还来不及，而他却对他冷言冷语百般生疏，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想与他欢好。
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友谊呢？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动的感觉告诉自己这不是纯纯的友谊，而是爱恋！
齐阑涛看着眼前的绝美少年黄志颖一会蹙眉，一会低头，暗觉好笑，在他的记忆里所认识的黄志颖可不是这样。
齐阑涛手搭上黄志颖的肩膀，像安慰弟弟般：“颖，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女孩就是她。”
“你喜欢彭卜卿吗？”黄志颖不理齐阑涛的话，期待的看着他的眼睛问。他并没有问他‘彭卜卿喜欢你吗？’而是问‘彭卜卿喜欢他吗？’；就像当初问彭卜卿‘什么叫你爸看中了他？’一样。
虽然自己对彭卜卿有好感，但好感又能代表什么呢？这一刻他不在逃避压抑，刻意隐藏，他要告诉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子：他喜欢他，他喜欢的是他啊！！！并不是什么彭卜卿！
他是多么希望他回答不喜欢！
而齐阑涛的回答真得让他开心的笑了，却只是一瞬间的笑，那笑容仍僵在嘴角边，未散去。
“我不喜欢她。”齐阑涛清清回答，细眼看向廊外，秋风拂面嘴角微扬，“我爱她。颖，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吗？”
黄志颖呆愣的看着齐阑涛唇角的笑意，这笑----真刺眼。这几年来也有见过齐阑涛笑过，无非就是嘲笑，漫不经心的笑，但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笑过，这笑他知道，是那种掉入爱河中的男女幸福的笑，甜蜜的笑……
齐阑涛未注意到黄志颖脸色的变化，又看向远方咪着细眼道，“爱，就是心被塞满让你不会孤单，害怕，无助，让你感觉生活原来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糟糕。”
黄志颖嘴角动了动，欲要说些什么，可什么也没说，因为心被撕裂的痛让自己无法呼吸。世上还有什么比站在喜欢的人面前，听着他说喜欢别人更痛苦！
久久后，他调整呼吸，涩涩开口，“齐，我…”
“颖，我知道你喜欢卿卿，但她已经快是我的未婚妻，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齐阑涛语调微正脸色略紧。这明显是警告，但听在黄志颖的耳中却是至命一击。
“什么？未婚妻？”黄志颖脸色刷得一阵红，一阵白，一股气没上来，弊得眸内已覆上一层薄雾，熏得他更是邪美，仿若森林中的妖精！
他忽地激动的上前抓紧齐阑涛的手臂，泪已夺眶而出，但他仍是弊住抽泣声，哽咽道，“齐……你要跟她结婚？不！怎么可以？！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你怎么可以！！！你不能，你不能！！！”说到最后，他直接扑进齐阑涛怀中，紧紧搂着他的窄腰，死死的不放，任泪湿了他的胸膛。
嘎！
齐阑涛呆若木鸡立在风中，任黄志颖紧紧搂着，他还没有从黄志颖的话中缓冲过来，这是怎么情况？这……
良久后。
齐阑涛反应过来，猛得推开泪眼模糊的黄志颖，恼羞成怒：“你是疯了吗？”
“是，我是疯了，是二年前初次见到你就开始疯了，是当听到你被彭卜卿的爸爸看中就开始疯了。如果爱是疯子的行为，那我宁愿永远是个疯子。”黄志颖狂乱的诉说着自己压抑已久的心声，晶莹的泪花一滴一滴被风吹落。
齐阑涛脸黑得如同锅铁，可当看着黄志颖可怜兮兮，泪眼迷离的样子，竟说不出话来，心中某一个位置被轻轻的牵动了一下。
只是一下，那感觉如细雨撒落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但仅仅只是一下，便让他整个人方寸大乱。他定定的看着黄志颖，不露痕迹的看着！
黄志颖翻过伦理道德如此表露自己的心，让他迟疑了，他不能去伤一个这般勇敢的心…至少他敢爱敢说！
齐阑涛看着黄志颖，不由得竟回想到了过去！如果当初义无反顾的抓住小慧不放手，不管什么家庭地位与责任，那她就应该还在自己身边。如果自己不纠结与她说的‘随便’，那她应该仍在自己的左手边嬉戏着，在春风中低语。
不~不~不行！齐阑涛痛苦的摇头，他恨自己为何还是忘记不了小慧！可现在对卿卿的感觉与感情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在爱情面前自己是一个弱者？难道爱情是双面的？
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与天使，魔鬼总是在自卑时出现，而天使总是在自信时来临。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悲伤，他们都在努力的去遮掩它，但往往是欲盖弥障。
黄志颖见齐阑涛沉默不语，低沉的嗓音传来，“齐？”
“让我静一静！”齐阑涛说完深深看了一眼黄志颖便落荒而逃，唯留下黄志颖站在廊台中，先是发呆一会，再是嘴角越邪越高：你是我的...我的...
风，送走了秋的最后一天！
谁，仍站在原处回忆着过去，然后又原路返回寻找着谁留下的印迹！
齐阑涛心不在焉的走着，对于黄志颖的话他仍是接受不了，但因为他的勇敢却让他情不自禁回想起当初自己对世俗的顺从与无奈，都怪自己不够勇敢才错过！可笑的是这些年却一直在遮掩，给自己找借口，找理由，然后傻傻的告诉自己：我忘记了过去，也放下的过去。
他深吐一口气，内心嘲笑自己：自己都看不透自己，还如何爱别人？还如何给别人幸福？这些年算是白活了！
小慧！我还是爱你的，但已经是过去式了，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瞟向一旁的齐阑涛，略感奇怪，一路上都是他的叹息声，“阑涛你有心事吗？”
“嗯？没！”
“噢！”我瘪了瘪嘴，继续向前走着；
忽地，手被握住。
“卿卿…”
“嗯？”我漫不经心的答，对于他忽然的亲近，有些不适应。
“没事。”他松开我的手，欲言又止的样子非常恼人。
“怎么了嘛？”我嗔怒。
他弯嘴摇了摇头，拉着我走过阴华路转弯处，将我送到门口便离去了！
在我进入门后，齐阑涛又转身看着我家的方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卿卿，我是想问你是不是也有放不下的人？”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躲在门后我的耳中。
放不下人的？当然有！
......
2011.11.8 心情：白日梦
挑灯看月，醉入书乡。
去日苦多，心内感伤。
回望坎坷，年华朗朗。
些许温柔，虚度则枉。
今年的冬来的有点晚，相念家乡的雪。
姗姗来迟的他从对面走来
我后知后觉站起来，往他去的那个方向看去
却未了人
低头沉吟片刻，这是白天
没有做梦！
跟上数步，再去瞧时
他又从那边走来
对，走来，是确定的走来
含笑的走来…
拿着笔，闭着眼在脑中搜索着…
继续写起：
他脚步极轻，轻得让我误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他走到我面前用极缓的语调说着：“你-好-同-学，请-问-音-乐-系-在-哪？”
……
对，他就是新转来的同学，白头吟；很奇怪的名字！
合上日记，又翻开，怎么记下一个路人甲呢？摇摇头打算撕去，但当看到“白头吟”三个字，终是没撕！
默念着这三个字，心中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像，真得很像！梦中人白发绿眸，仿若嫡仙，但他短碎墨瞳…
继续加一几句：
……像而已……
不是，不是！！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巧合？呵呵~世界上有太多的巧合，而与我无关！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025.去路苦多虚度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