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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将军角弓不得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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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回忆录。
视角:谢元,第一人称。
正文:
沈家是书香世家,但却出了沈罹这个武将,少年凌云志气,鲜衣怒马,圣上深重其才,又逢春猎,沈罹拔得头筹,如此惊才绝艳。我与他便是那时认识的。
沈家与谢家是朝廷上的政敌,耐不住我与沈罹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沈罹不喜官场混沌,只道你我之交不必介怀前朝恩怨。
沈罹身边友人无数,炙手可热。他却只爱带我游历世间,看闲云野鹤,沧海桑田,走山川百流,继而情愫渐生。
东窗事发,朝堂之上波谲云诡,一次政变,沈家失败,谢家步步紧逼,沈氏一族几乎灭门,只有远在边关的沈罹幸免。
圣上惜才,沈罹回京之后也只是象征性地将他的官职往下降了两级。
沈罹领了旨后一言不发,只是在祠堂里跪了几日。我与他之间有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数年相处的朝朝暮暮在此时都成了灰。我也无法再以任何身份站在他的身边,是爱人?还是灭他满门的仇人?
一月不足,朝堂风向转变。圣上赐婚,将我许给了沈罹,昭令一出,天下哗然。此举甚是荒谬,所有人都没想到圣上对谢家的不满已经不止表面而显。
沈家就只有沈罹一人,圣上之意不言而喻,分明是将谢家长子送到沈家拉拢沈罹,同时也解沈罹恨意。
此番杀鸡儆猴,看似是恩赐,实则是为了铲除谢家,谢家失了圣心,岌岌可危。
如今物是人非,我不敢想沈罹会如何对我,他那么恨谢家,那么恨我,定要生啖其肉,饮其血。
本是恶敌向,何以成眷侣。
大婚那日,我在房中坐了许久。庭院之中热闹非凡,宾客盈门,推杯换盏。
可与其说是宾客相欢,倒不如说是来看笑话的人。
我只知道沈罹带着酒气进入房中,将我一路拽向祠堂,狠狠摔在蒲团上,扼住我的后颈,让一块块牌位尽收我的眼底。
耳边听不清是质问还是疑问:“阿元,你看看他们啊,整整五十多口人…现在怎么就剩我一个人了。”
耳廓热气喷薄像一股岩浆,只窜大脑,烫得我意识迷乱,眼泪止不住的翻涌,他手上的力度大的很,似是要捏断我整个后颈。
我难受的几欲呕吐,半晌才艰难的说出一句“对不起”。
沈罹放开了我,我的身体向前倾,额角撞在柱子上,刺痛使我抱着头,卧倒在蒲团上。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要归咎于我吗?
沈罹的眼睛红的可怕,那森森恨意像要将我千刀万剐。
“谢元,谢家的罪你永远偿不尽。”
那话比世间所有恶语都要伤人,我的心紧紧揪着,仿佛被不断用力撕扯,鲜血喷涌,痛到我想剜出来,把沈罹的那一块切掉,是不是就不那么疼了……
原来年少情深,终抵不过命运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