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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

  •   转眼间,章择已经走了三个月了,姚娴捧着脸坐在门口,看着隔壁空荡荡的院子,心里也空落落的。

      不知道章择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搞定那群陷害他的小人。

      这些日子,她依然在按照原先的计划学习,即使章择不再监督她,只是这样的日子比起原来似乎少了许多乐趣。

      而另一边,章择的生活则刺激多了,他正正站在章家的祠堂里和徐氏一起,与父亲的正妻张氏对质。

      母亲徐氏本也是富家女子出身,只是家道中落,被卖到户部尚书章明的家中为婢,后来又因为容色无双被章明相中纳为了小妾,又在正妻前面生下了他,因此遭到了某些人的记恨。

      因为是第一个儿子,所以章明对章择很是宠爱,更是教导有加,章择也在很小的时候就显示出了过人的聪慧,更是讨章明喜欢了。

      直到章择十四岁的某一天,章府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哭喊着要找回自己的儿子。

      有眼尖又待的长的章府老人一下子认出来这位正是六年前因偷二奶奶徐氏院子里的铜鼎被驱逐出府的家丁孙裕。

      “老爷,我冤哪,我要认回我的儿子,他就是现在的大少爷章择啊!”此语一出,满府哗然。

      管家钱成看着孙裕在门口大喊,简直要两眼一昏晕过去了,这种事情是能随便大吵大嚷的吗?

      “赶紧把人弄进来!”钱成对着两个守门家丁吩咐,不管是真是假,家丑都总不能外扬。

      孙裕被章府的人强行架进了宅子还不肯罢休,反而声音更大了。“我要我的儿子,我儿子是章府大少爷章择!”

      这一嚷,章府上下算是全听了个一清二楚。

      章明外出公干了,章明的正妻张氏身为一家主母,自然而然的站了出来处理这件事。

      当时,徐氏和章择母子就这么被带到了祠堂里,三言两语就被张氏打成了不知检点的妇人和私生的野种,而后就被关到了柴房里。

      这中间最麻烦的一个地方是,那名家丁孙裕坚称徐氏曾与他私通,甚至连徐氏后背有个痦子的细节都能说出来。

      这等私密的事,就算徐氏想辩解也很难。

      当天,章明公干结束回府知晓这一切后当即大怒,但念在多年的情分上,还是只将徐氏母子发配到了乡下去住,对外,则宣称是二奶奶病重要去庄子上养身体,大少爷孝顺非要跟着去侍疾。

      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此刻,看着自己亲手丢弃的那对母女又回来了,而且是堂而皇之的站到了章家祠堂里,章明内心有些百感交集。

      正是因为对他们有感情,章明才不忍心下死手,可是也万万不能将他们再留在身边。

      怎么这两个人就不懂安分呢?非要他亲手取了他们的性命才肯罢休?

      “父亲,我和娘亲有冤要诉!”章择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讲!”章明瞥了一眼章择不愿再看。

      “我与母亲住到潮鸣村期间,在附近的县城里遇到一个熟人,父亲您听她讲完了,或许就能明白一切。”章择走向门口,拽进来一个哭得双眼通红的妇人。

      主母张氏一看,头皮顿时有些发麻。

      章择带来的是当年他们院子里的一个婆子,正是她用来构陷徐氏的那个暗桩。

      章择捏捏右手中指,特意让那婆子看到,以此来提醒她的儿子还在他手上,婆子立刻咕噜着爬到大堂中间,竹筒倒豆般将当年的真相说了个一清二楚。

      “是大奶奶特意将我塞到贤芜苑里找二奶奶的把柄,她背上有痣的事也是我无意中看到,告诉大奶奶的。再后面的事,我也不知道了!”那婆子低着头猛磕着,似乎只要她磕的响一点就能让章家的人饶了她,饶了她的儿子。

      “文燕,你说!”章明皱着眉看向自己的妻子,以严厉的口吻质问着。

      他知道自己的这两房妻妾一向不和,只是一直睁一眼闭一眼,但是没想到已经有人大胆到行诬陷之事了。

      在朝堂上见多了的手段,他实在不想再在家中看到。

      张氏被他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她嫉妒徐氏生了儿子,还那么有出息,她却只有一个女儿,无数个夜晚牙都要咬碎了,可是徐氏却越来越得宠爱。

      无法自抑的她想出了这个法子。但是她还是低估了丈夫对那对母子的怜惜,他只是轻飘飘的发落她们去了乡下,连其他惩罚也没有。

      当然,如果事情能一直如此,张氏也能满足了,但是现在那两人竟然又跑回来了,还揪住了她的把柄!

      张氏很后悔,早知道会有今天她干嘛要陷害徐氏,只不过让她们住了两年乡下而已有什么用处,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可是后悔也没用了,这件事情的败露已经意味着张氏再也没有与徐氏做对的资格了。

      “以后你就在佛堂里过下半辈子吧。”章明叹口气,留下这句话出了章氏祠堂,而张氏,则已经哭得满脸是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之后,徐氏和章择重新住回了贤芜院。

      “这两年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择儿,你这几年的课业可有落下?”傍晚,章明来了贤芜院吃晚饭,席间问道章择。

      “并未。”面对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父亲,十六岁的少年也说不出太多亲近的话,只是干巴巴的回道。

      章明未曾强求,只又问道:“以后怎么打算?”

      “儿子愿意勤勉学习,为国报效。”章择坚定回道。

      “好!只要你肯好好学,爹一定尽力帮你!”章明拍了拍章择的肩膀,内心感到一阵欣慰,还好这个孩子没有这两年的挫折被消磨了心性。

      章择点点头,暗暗握了握手。他就知道,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拿回来的。

      对于京城章家发生的一切,姚娴自然是一点也不知情,她只是偶然还会想起曾经住在隔壁的章择哥哥,尽管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多。

      那一起陪伴走过的两年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个梦,或许她的生命中也从来没出现过这个人。

      还好她现在识了字,还会背好些文章,于是每到这种时刻的时候,她才会确认曾经有一个叫章择的大哥哥教了她很多。

      十二岁的姚娴站在窗边捧腮看着月亮,静静的想着,却突然被一阵粗暴的拍门声打断了思绪。

      隔壁房间的爹娘匆匆出了门去查看来人是谁,却一下子被推倒在了地上。

      “你就是姚大山?”带头的官兵乜斜着眼看着坐在地上的夫妻两人。

      “是。”不明就里的夫妻二人小声应了,搞不清眼前的状况。

      “前两天捡了块玉佩?”带头的官兵继续冷冰冰问道。

      “没,没有……”姚大山连连否认,却反而露了怯。

      张氏一看丈夫的这反应,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他这贪小便宜的毛病改了,这日子才能过起来。

      只可惜等不到那一天了。

      那些官兵是什么人,一贯做的就是如此行当,对面的人一眨眼一摇头都能看出端倪来,更别提姚大山和张氏这丝毫未做也做不来掩饰的神情了。

      “我再问一遍,有没有捡到?”威压扑面而来,胆小的姚大山再也说不出自己不知情的话。

      这天夜里,姚家的三口人都被官兵带去了潮春县城郑主簿的家里。

      那枚遗失的玉佩,早已在姚家搜出,郑主簿坐在上首,看着地上被绑成粽子的一家三口。

      “知道在这潮春县,谁最惹不得吗?”郑主簿官职不大,威风不小,阴恻恻的问着不敢吱声的三人。

      没有得到回答,郑主簿更是生气,吩咐左右一顿鞭子就抽了下来,连姚娴这个十几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爹娘护在姚娴身前,不肯让她受到一点鞭打,姚娴却早已哭得满脸是泪,这到底是怎么了,日子怎么就突然变了样。

      他们一家不知道,自己惹上的这个郑主簿是潮春县出了名的地头蛇,为人嚣张狠毒,欺行霸市,最可怕的是,他以折磨人为乐,什么人若是得罪了他,被他盯上,那就是万万跑不了了,有幸运最后能脱身的,最后也往往已经是遍体鳞伤,要么就是已经痴傻了。

      郑主簿看着这一家三口害怕的瑟缩成一天的样子,尖声严厉的说:“知道你们最错的是错在哪儿吗?你们若是捡了我的东西,我问你时老实说了倒也好,谁给你们的狗胆还敢狡辩!”

      手中的惊堂木一拍,郑主簿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这潮春县城的县令,私设公堂,乱用刑罚是样样都来。

      “把这三人拖到地牢里去,等候老爷我发落!”执掌人生死的感觉是非常美妙的,尤其是看着那些人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犹如自己就是他们的神祇。

      郑主簿深深的享受这种感觉,难以自拔。

      在这潮春县城,他是最有钱的,也是最有权的,哪怕是县令来了,也不能拿他如何。在这里,他要一个人生就能生,要一个人死就会死,一切都看他的心情。

      刚刚那个小姑娘被拉出去时看了他一眼,里面带着少见的倔强,郑秀安用手揉了揉嘴,他最喜欢的就是驭人,越是不服气的人,他越要看着他们对自己俯首称臣。

      看起来,今天又来了个有趣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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