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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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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阳宫院子里看戏的人都低头私语起来。
“是从沈美人寝宫里发现了什么吗？”
“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能让皇后娘娘发这么大火？”
“听说是有人秽乱后宫。”
话还没说完，凌月已带了人匆匆出来，福了一福道：“奴婢带人仔仔细细地搜查过了，芸露的住所暂时没有其他发现，但在沈美人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摞书，还请皇后娘娘过目。”
秋绥苦着一张脸来到沈宁琛面前，眼眶都红了。
“咚”的一声，众人转头看去，原来是落尘被沁芳阁的门槛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皇后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打断，低着头快速翻看着手中的书页，越翻越快，鼻腔还发出阵阵冷哼。
她眯起眸子看了沈宁琛一眼，“啪”地将所有书推回去，动作之大连凌月都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一步。
皇后嗤之以鼻道：“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呢？”
到底是不是意外收获，沈宁琛已经不想纠结，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表面是针对芸露，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她。
她现在完全明白了，今日她们来广阳宫势必要搜出点东西，至于是什么，想必她们私下早已知道了。
到底是谁将她携带禁书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柳靖柔用帕子掩着嘴，捏起那摞书的一角，动作十分谨慎像是深怕被什么东西脏了手。
看了两眼，只听她故作夸张的叫嚷起来：“原来秽乱后宫的不止一个，你们也瞧瞧吧！”
王偲筠和余文茵只冷眼瞥了一眼，其他人皆一副好奇的表情在下面外头探脑，等真的看到那些书，都变得又羞又躁起来。
“原来沈美人私下看这些书，真是不知羞耻！”
“这些都是后宫禁书啊，居然有这么大胆子带进宫里，还看得下去？”
“沈美人看着如仙子一般出尘不染，没想到……”
沈宁琛抿唇不语，今天算是被这些人摆了一道，单单这些东西，她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辩解的。
任由底下的讨论了半晌，皇后才带着诡秘的笑容缓缓开口：“沈美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宁琛只得蜷紧手指，放下身段好言好语道：“此事是妾身的错，是妾身违反了宫规，私自携带了禁书进宫，有损后宫形象。”
柳靖柔在一旁眉毛都快飞到天上了：“沈美人不是一直自命清高，整日一副无欲无求的表情，原来都是在暗地里做这种龌龊之事。”
“我做何龌龊之事了？”沈宁琛忍得了皇后的责骂但忍不了旁人得嘲讽，正色道：“不过是几本书，我私下里闲来翻翻，没有杀人放火吧？”
柳靖柔冷哼一声：“身为宫妃，不守宫规，无视女则女训，整日看这些淫词艳曲，你还在这儿嘴硬，看看那些那书上画的，真是不堪入门。”
“柳才人还是别将自己说的多高尚了。”沈宁琛不屑地冷笑一声，对上她丝毫不落下风。
“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吗？你对着皇上撒娇撒痴，在龙床上用过多少手段，那时候怎么不说不堪入目？”
“你！”柳靖柔剜了她一眼，脸涨得通红：“青天白日，你竟如此不知羞耻！”
与生气到跳脚的柳靖柔相比，沈宁琛要平静得多：“我只是说出了实事罢了，在场的都是皇上的嫔妃，谁没有经历过人事，何必装……”
“够了！越说越离谱。”皇后方才一直垂着眼睑不参与她们的争辩，此时终于听不下去了。
她瞪着沈宁琛，正色道：“你自己做出这等事来，不思悔改反倒先理直气壮起来？”
柳靖柔恨恨地煽风点火道：“能说出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来，可见沈美人胆子有多大，广阳宫上下能做出这等没脸面的事来，可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话说到这儿倒是提醒本宫了。”皇后突然想起该追究这些书的来源，她看向院里四散的宫人：“这些东西是谁弄进宫的？”
闻言落尘脚下一软，靠在石柱上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举动引起了凌月的注意，她眼底精光一闪，大步走过去，将人提了过来。
“鬼鬼祟祟，行为怪异，说！是不是你偷带进宫的？”
落尘眼含热泪，惊恐地望着沈宁琛：“奴婢，奴婢……”
沈宁琛紧蹙着眉头，放低了身段：“是妾身逼他这么干的，娘娘要罚就罚妾身，不要迁怒无关之人。”
皇后微眯起眼睛还未开口，不知谁在底下说了一句：“他既是携禁书之人，便等同秽乱后宫，怎么算是无关之人！”
“你也听到了，本宫若是放过了他，后宫之人皆不会答应。”
沈宁琛只能恳求道：“求娘娘开恩，广阳宫的奴婢皆听命于妾身，全是妾的主意，与他们无关！”
柳靖柔似乎还觉得不过瘾，继续挖苦她：“都到这时候了，沈美人还想着替这些宫女太监求情，真是主仆情深呐！”
“妾没有，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在没必要将他人牵扯进来，偷看禁书一事确实是妾身一人所为！”
皇后抚了抚她的金累丝灯笼耳环，表情施施然：“芸露与太监对食一事你可知晓？”
经她一提醒，沈宁琛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芸露身上，此时人还被拘在一旁，见她望过去，嘴里还叫着冤枉。
沈宁琛心里有无数个疑问不知从何问起，只能憋着一口气回道：“此事，妾身真的不知道，但既是妾宫里的人，还是让妾身自己查清楚为好。”
皇后冷哼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柳靖柔道：“自己查？沈美人自身都不干净，你还以为你可以逃过一劫？”
皇后眉目肃然，语气中带着严厉：“这绣春囊和禁书都是实打实的证据，也怪不得本宫按宫规处置。”
沈宁琛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低沉着嗓子回道：“皇后为后宫众人所敬仰，为整顿后宫，做出表率，妾理应受罚。”
皇后的脸上出现了得逞的笑容，肆意又奸佞地宣布道：“为防止上行下效，宫闱大乱，罚沈美人处以笞刑五十下，以儆效尤！”
广阳宫的宫人闻言怵然一惊，所谓笞刑便是用竹板或是木板责打其背部，这个刑罚说不上重可也绝不算轻，尤其是要责打五十下，沈宁琛一个身娇肉贵的名门千金，常年体弱多病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于是在皇后宣布完，示沈宁琛为亲生的冯嬷嬷第一个跪下，含着泪诉道：“求娘娘开恩！我们美人的身子受不住这笞刑！”
可皇后油盐不进：“宫规就是宫规，倘若开了这个先例，日后本宫如何能管理好后宫？”
王偲筠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紧，忍不住求情道：“这件事真说起来是德行问题，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这笞刑是不是太过重了些？”
余文茵也道：“是啊？可否改成禁足，抄书这一类的，长个教训便是？”
皇后见自己刚下命令，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求情，心里更加一肚子气。
她拧眉肃然道：“你们以为这是集市上的买卖吗？由得你们在此讨价还价？”
说完她瞪着沈宁琛，再次下令：“沈美人处以笞刑，立刻在广阳宫前院行刑，阖宫妃嫔皆需到场观刑，不得耽搁！”
话毕只听一群太监齐声声答“是！”随后一溜烟的跑出院子准备刑具去了。
“娘娘！”冯嬷嬷见闻，越发泪如雨下，颤声求道：“皇后娘娘！奴婢是美人的乳母，要罚就罚奴婢吧，是奴婢没有将美人教好……”
冯嬷嬷激动地“哐哐”磕了几个头，沈宁琛心里一酸，也红了眼睛：“嬷嬷，此事与你无关！”
很快，刚才出去的那群太监一脸冷漠地搬着长凳、刑具进了院子。
见状，秋绥、夏安、沧海等人脸都吓白了，慌忙跪下求饶，希望皇后高抬贵手，放沈宁琛一马。
沈宁琛还是直直地立在原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和皇后之间跪着为自己求情的人。
她闭上眼睛默了半刻，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毫不避讳地直视着皇后，眼里的倔强毫不遮掩。
皇后被她的眼神刺激到了，怒火中烧，恨不得下令杖杀了她：“还愣着干什么？行刑！”
“不要！”
“不能打呀，娘娘！”
“姑娘呀！你跟娘娘服个软吧！”
在宫人的哀嚎下，几个太监走到她身边，先是礼数周到的躬身作揖，再伸手过来架住了她的胳膊，准备将她往施刑的长凳上拖。
沈宁琛顺从地迈步跟上去，从皇后和柳靖柔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她的侧脸一片云淡风轻。
谁也不知道，她走向长凳的每一步都极其艰难，她怕疼，特别特别怕……此刻她垂在袖子里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想再走慢点，可身后明显有股力气在将她强行往前推。
“姑娘！”冯嬷嬷看着面前路过的裙摆，情急之下一个激动一把伸手拽住。
“来人！”柳靖柔唯恐出了什么岔子，赶紧叫人：“把她们都拉远点，碍手碍脚的……”
一瞬间，庭院内哭喊声此起彼伏，宫女太监纠缠在一起，混乱不堪。
皇后皱着眉看着底下的乱象，满脸写着不耐：“速速行刑！”
“慢着！”
忽然，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紧接着又有太监高声唱喝：“太后娘娘驾到，瑄嫔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