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风》松染

13、第 13 章

　　谈了半年后，两人工作稳定，情浓意蜜。
　　卫思齐决定带季杭见一下家长，两人买了一堆东西就上门了，卫父卫母备了一桌好菜，期间对季杭特别满意，谈吐大方得体，举止彬彬有礼，五人愉快吃过饭后，卫瞻宋疏就去收拾打扫。
　　卫思贤坐在客厅看电视，卫思齐就把季杭带到自己房间。
　　季杭看到那书柜似乎没什么变化，不过就是之前自己看过的那本人物传记也被放到了中间那层。
　　或许……
　　“思齐，这中间这层，我大胆猜一下，是不是都和我有关？”说完眼睛又扫到习题册那边。
　　卫思齐笑着说：“是，都和你有关。”
　　季杭稍加思索，有些不敢置信，“所以‘JH’两个字母也是我？”
　　“对，不然你以为我物理成绩为什么那么好啊。”
　　更加疑惑，“你物理成绩好和我有关？”
　　“对，高二之前我成绩顶多前五，那会你物理不太好，也没掉过前三，我想努力提高物理成绩，把位置换到你旁边，为了激励自己，每一册首页都写了那两个字母，写不下去就翻回去看一看，这样就又有动力了。”
　　季杭有些吃惊，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思齐看着季杭吃惊的模样，笑着说：“所以你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以为是什么啊？”
　　“机会？计划？结婚什么的。”越说越小声。
　　笑出声音，又正色道：“季杭，我计划和你结婚，给个机会？”
　　“结婚？”
　　自己虽然和他在一起一年了，可好像从来没有想过结婚这件事儿。
　　卫思齐看着季杭愣了一下，又这么问，心下难免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没事儿，你不想，我们就谈一辈子恋爱。”
　　“这也行？”
　　“你人都在我身边了，这有什么不行的啊？”
　　季杭笑了笑，思索一番，“我确实是没想过结婚这事，主要是有点早，再谈个一两年，行吗？”
　　见季杭面色缓和，又笑着说：“都说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没什么不行的。”
　　季杭点点头，盯着卫思齐的眼睛，盯着盯着就觉得有些莫名心疼，“这七年是不是不太好过啊，等人的感觉是不是特别不好受啊？”
　　卫思齐有些惊讶，却又觉得她一直都是这样，笑了笑说：“说实话，有一点点，但我一点也不觉得等待的感觉不好受，况且那个人还是你，高中三年，你说心思不在谈恋爱上，那我就等，等高考完再表白，这样想着，觉得没什么，而且有一年多时间，你都坐在我旁边，学习也更有动力了，大学四年……其实也还好。”
　　季杭愣了一下，眉头紧锁，“什么叫还好，还好是个什么好法啊？”
　　卫思齐手轻轻按了下季杭眉心，笑道：“就是还好，三餐，午休，晚上睡觉都是按时间。”
　　季杭被逗笑，数秒后又严肃起来，试探性地问：“我想厚着脸问一句，这四年你想我吗？”
　　脱口而出，“想，我很想你，特别想你，想见你，想来找你，可……可你说过不想和追求者有过多瓜葛，所以，我不敢来找你，怕讨你厌烦。”
　　季杭紧咬下唇，不知该说些什么，无言之际更多的还是无奈。
　　卫思齐看着她这样，也不好受，稍加思索，“别这样，其实真的还好，因为我有你照片，想你了就看一眼，真的就还好。”说完就把手机壳取下来，把照片拿给她看。
　　季杭眉头舒展，“所以那天那个人真的是你！”
　　卫思齐点点头，“之前的我碍于身份不够主动，以后我会主动一点的。”
　　季杭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想着逗他一下，笑着说：“哦，是吗？有多主动啊？”
　　向前一步，“嗯，是，要多主动啊？”
　　季杭笑了笑，伸出双臂，也向前一步，“要不先抱一下？”
　　卫思齐笑了笑将人轻揽入怀，一手放在后颈，一手置于肩头，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十分爱惜。
　　季杭环住他的腰部，脸轻轻靠着，觉得这胸膛宽厚，很有安全感，就是这心跳有些过快了。
　　一分钟后，季杭就率先放开，“这夏天太热了，抱着更热，还是先放开吧。”
　　卫思齐笑了笑，搭在季杭身上的手也放了下来，看了眼窗外，“确实，不过你觉不觉得这炎炎夏日特别像情侣之间的热恋期啊？”
　　季杭走过去，拉开轻纱，看了眼窗外，“确实像，那这样的话，春天就应该处于刚谈恋爱那会儿。”
　　卫思齐也走到季杭旁边，笑着问：“那秋天呢？”
　　手支下巴，转头道：“可能就步入婚姻的坟墓吧。”
　　头轻歪，眼猛睁，“坟墓？不是殿堂吗？”
　　“就是坟墓，不过进入坟墓后，可以是覆灭，也可以是新生，就看能不能熬过冬日。”
　　面色严肃，语气温柔，“季杭，你相信我吗？”
　　脱口而出，“信。”
　　“那愿不愿意去试着相信一下，我们可以熬过一个又一个的冬日。”
　　点点头，莞尔一笑，“周而复始。”
　　也点头，亦含笑意，“年年不休。”
　　几日后，季杭在外吃饭，菜还没上齐，就边吃边等。
　　“您好，你的餐，久等了。”一位身量窈窕的女服务员将餐放到桌子上说。
　　季杭有些微微发愣，这声音好熟悉。
　　好像是……
　　抬头一看，真的是她？
　　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她？
　　季杭浅笑，眼里透着些心疼。
　　戚钱一也回了个浅淡又礼貌的微笑，美丽的双眼浮上一层雾气，迅速蔓延，打湿了季杭的心，也打湿了季杭想要关心的善意。
　　一道闷声的“嘭”几乎将餐厅所有人的眼神都吸引到地面，接着又是几声清脆的玻璃掉落地面的声音。
　　季杭看了自己的衣服，一大片的饮料污渍，还滴滴答答地向下滴着水。
　　戚钱一立刻抽出一堆纸巾，递给季杭，连连道歉。
　　季杭接过，慢慢擦拭，笑着说：“没事，你也不是有意的。”
　　感激地看了一眼，着急忙慌地去捡地上的碎片。
　　季杭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看着地面，碎片和她手上的血，立刻拿纸擦拭。
　　这时老板出来，先是向季杭道了歉，表示免单，又开始吼戚钱一，说了两句难听话。
　　季杭有些看不下去，就拉住老板胳膊，“这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没事儿，不过……”季杭看了眼还在滴血的手，接着说：“这样吧，我待会还有急事，你把人借我半天，让她去陪我买衣服，行吗？”
　　那老板看着季杭，想了想说：“那也行。”
　　季杭又看了眼桌子，“钱我自己付，吃的打包，这半天的工资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您照付给她，行吗？”
　　老板听着季杭要求也不过分，就同意了。
　　几分钟，季杭将戚钱一带到自己家。
　　戚钱一走到门口，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不是有急事吗？不是要我陪你买衣服吗？”
　　“对啊，现在的急事就是你的手，我帮你处理一下吧，感染就不好了。”说完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细心处理伤口。
　　“谢谢。”
　　“没事儿，毕竟同……”说到一半季杭就立刻住嘴，像是说了什么不能说的，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戚钱一。
　　戚钱一只是笑笑没说话，半晌，“你不问我点什么吗？”
　　季杭只是摇摇头，“处理好了，你注意别沾水就行。”
　　“谢谢，刚才你没吃上东西吧，现在吃的也凉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季杭想了想说：“你要是会做饭的话，能不能在家做啊，我这人不太会做饭，但又爱买菜，我做或不做，都是浪费食物，你帮我个忙，处理一下，好不好？”
　　戚钱笑了一下，点头同意就去厨房忙活了，季杭想帮忙，被拒绝后就在一旁发呆。
　　须臾，桌上就摆上了四菜一汤，可以说是卖相极好。
　　“尝尝吧，怎么样啊？”
　　季杭吃了一口，笑了笑，“特别好，就是有点淡，可能是盐放少了，不过，也特别好吃。”
　　戚钱一笑了笑，“少盐少油好，盐多了会苦，油多了会腻。”
　　二人愉快吃完饭，一同洗好完后，季杭准备送戚钱一回去，没错，又被拒绝了。
　　分别时，季杭有些谨慎又诚恳地说：“我没有恶意，或许你可以换个工作，也不是说这个不好，就是有点屈才。”
　　戚钱一像是释怀一般笑了笑，“学历就是敲门砖，谁会要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呢，况且，就算要，也是要男的，而且，靠着我这张脸，要干些什么来钱快的，也挺容易的，不过，我不愿意，所以，现在这工作挺好的。”
　　季杭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奈至极，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愧疚万分。
　　戚钱一拍了拍季杭的胳膊，笑着说：“干嘛这么一副表情啊，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
　　季杭扯了扯嘴角，“不过谢我什么呢？”
　　戚钱一眼神真挚诚恳，笑着说：“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