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梦魇少女》半瓶子水

2、第 2 章

　　中岛零以为柳莲二喜欢自己，这是很好理解的。
　　确切的说，她以为柳莲二喜欢的是自己的外表。
　　中岛零气质独特，有一张美丽的脸，她不是美而不自知的那种人，恰恰相反，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
　　所以在柳莲二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解围后，她就自然而然地以为柳莲二喜欢她的外表。

　　柳莲二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是不能理解中岛零以为自己喜欢她，毕竟在他们这个年龄，男女生之间很难有纯友谊。但在柳莲二看来，中岛零却根本没有必要和自己交往。她如今完全不需要再担心霸凌的事，那她提出交往，是为了什么？
　　但即使再疑惑，柳莲二也不能拒绝。中岛零自尊心很强，如果他现在拒绝了，她一定会记恨他。更何况，柳莲二也不太想拒绝。那些梦境夜夜如影随形，几乎称得上是一种折磨，似乎是在催促柳莲二去接近中岛零。
　　在这样的情况下，柳莲二说：“好。”

　　中岛零很快就在身边聚集起了几个朋友，虽然她不认为那些是朋友，她们只是明里暗里想打听网球部的人而已。但中岛零总算是靠着这几个人勉强摆脱了校园霸凌的阴影，这样虚假的友谊，对她来说也足够了。
　　看，哪里都不缺欺软怕硬和趋炎附势的人。中岛零想。

　　而柳莲二的朋友们是衷心为他感到高兴。他们不仅仅是打趣柳莲二要发糖果，还热情地邀请柳莲二带女友一起来聚餐。
　　糖果柳莲二是发了。网球部不论正选还是非正选，全部人手一份。就连学生会的人，他也没有漏掉。这也算是保护中岛零。知道他们关系的人越多，中岛零越安全。
　　但聚餐的事，他全拒绝了。中岛零不爱参加聚会，更何况是跟陌生人一起。而且虽然他们现在是情侣，但中岛零除了有时会刻意和柳莲二走在一起，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以外，其余时间全都避开他。在她眼里，恐怕柳莲二也算得上是陌生人。
　　虽然知道这是明晃晃的利用，但被这样防备，还是让柳莲二有些不快。而且如果这样下去，两人之间的状态恐怕很久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既然已经交往了，就要有情侣的自觉才行。
　　所以下一次，在图书馆看到中岛零时，柳莲二问她：“我可以吻你吗？”

　　中岛零刚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听见这话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还好柳莲二反应迅速，在书触及地面之前捞住了。
　　柳莲二把书合上，递给中岛零。中岛零拿在手里，过了几秒钟才低着头说：“可以。”
　　她四下看看：“去哪里？”

　　这是一个无人的角落，柳莲二微微俯下身，中岛零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
　　中岛零浑身僵硬，她忍耐着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柳莲二在最初的生涩后，很快熟练起来，这和他梦里的没有区别。而中岛零从头到尾都像块木头，她被吓坏了。一直到柳莲二和她分开，她还是瞪大了眼睛，没回过神来。
　　柳莲二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中岛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过现在她是回神了。
　　柳莲二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现在要回家吗？我送你？”
　　中岛零手指蜷缩了一下，没有抽出手，她拒绝说：“我想看书。”

　　中岛零的手放在书页上，好几分钟都没动一下。
　　柳莲二就坐在她身边。两个人坐在这里的半个小时里，已经有好几个人过来和柳莲二打招呼，外加用一种打趣的语气说话。这都让中岛零非常不舒服。
　　中岛零喜欢把自己藏起来，最好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她，她才觉得安全。但如今看来根本不可能。
　　中岛零眼神游移着，即使她知道情侣是什么意思，但刚才的吻过后，她才突然意识到交往是怎么回事。

　　柳莲二用余光观察着中岛零。
　　柳莲二亲吻她的目的是尽快和她建立亲密关系。
　　一直到结婚，二十五年里，中岛零从未恋爱过。她不会接吻，没有和异性牵手和拥抱过。刚结婚时，她甚至不能和柳莲二过夫妻生活，柳莲二一靠近她，她就浑身发抖。但在最初的恐惧后，她很快对柳莲二产生了依恋，每晚都要睡在他怀里，握着他的左手入睡。即使两人吵架，也从未改变过。
　　中岛零从小离开父母，被寄养在各个亲戚家里。虽然柳莲二不认可弗洛伊德，但他也感觉中岛零实在太缺乏和别人的肢体接触，才导致了她的不安全感。
　　不过现在看着中岛零的反应，柳莲二开始有些怀疑，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一点？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这个问题，按照中岛零的节奏来的话，他们恐怕不会有任何进展。主动权还是得让他来抓才行。中岛零喜欢回避，那就由他来出击吧。

　　中岛零还是没能拒绝柳莲二送她回家。
　　“网球部的部活要到五点半结束，你那时候都在图书馆吗？”
　　柳莲二自然又强势地介入中岛零的日常，这让她感觉很别扭。她摇头：“那时候我一般都在家。”
　　“游泳部部活几点结束？”
　　中岛零有些不快，她没告诉柳莲二自己在游泳部，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柳莲二私下里调查她，还是让她感觉不舒服。不过她还是慢慢地说：“四点半。”
　　柳莲二听出了她的不快，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是他失策了。中岛零喜欢掩饰自己，所以他不应该知道任何她没有说过的东西。即使那些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知道。

　　中岛零停在小区门口：“就到这里吧。”
　　柳莲二点头：“下周见。”
　　“下周见。”
　　中岛零的背影消失在重重建筑中，柳莲二才转身离开。但过了五分钟，中岛零又从小区深处走出来，拐进了小区大门右手边第一个公寓楼。
　　坐电梯上楼，打开门，中岛零一回房间就躺在了床上。她没开灯，躺在一片黑暗的静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