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梦魇少女》半瓶子水

1、第 1 章

　　柳莲二看着真田弦一郎接过女生的申请书，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分析她的数据。
　　中岛零，刚从一所女校考入立海大高中部。16岁，身高159，体重46，高一B组，成绩中等，国文和英语较为突出。
　　柳莲二知道这些，不是因为他对中岛零一见钟情，或者酷爱收集资料，以至于任何人的都不放过，而是因为，中岛零是他未来的妻子。

　　半年前，柳莲二开始做梦。梦中他在二十六岁时和一个叫中岛零的女人结了婚，婚后非常不幸福。那些梦太过真实，“自己”的所作所为太符合现实，这让柳莲二不得不相信它们是预知。
　　中岛零曾经和柳莲二一同在立海大高中部读书，比他低一个年级。这也是柳莲二选择她的原因之一。
　　在梦中的他在短短两年内婚姻走向崩溃后，柳莲二打定主意，只要不和中岛零结婚就可以了。但是过早地体验自己未来的婚姻，尤其是有另外一个人全程参与，让柳莲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很多反常的行为。比如睡醒时握紧左手，寻找另一个人的存在，比如做饭时会做两人份，比如在节日时想要去准备礼物，尤其是结婚纪念日……
　　如今，这个未来会成为他妻子的女生站在他面前，刚刚给真田弦一郎递交了加入风纪委的申请。

　　“风纪委的名额已经满了。”真田弦一郎扫了一眼表格，说。
　　“这样啊，好吧。”中岛零完全看不出情绪，语气平淡，拿回表格就离开了。
　　柳莲二却知道她在不快。
　　中岛零不是面瘫，她只是信奉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罢了。柳莲二一度感觉她的数据很难收集，在梦中他花了两个月才发现她喜欢奶制品，而那时他们一天有两顿饭都在一起吃，可想而知中岛零对自己的喜好掩饰到什么程度。不过十六岁的中岛零远没有后来那样难以捉摸，柳莲二还是从她的话里读出了她的真实想法。
　　令柳莲二惊讶的是，中岛零为什么会想要加入风纪委？

　　中岛零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就连柳莲二也没有自信能回答上来。因为他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就发现十六岁的中岛零，和二十五岁的时候差别极大，除了底色还是一致，其余的几乎全部不一样。
　　二十五岁的中岛零，外表知性美丽；如今的中岛零，神情阴郁。
　　梦中的中岛零从不读书，不看报，对新闻和电视都敬而远之，在柳莲二提起书籍的时候回答说“看不出来有什么意思”、“太啰嗦了读不懂”、“文学？那不就是臆想吗？”，态度一次比一次恶劣，彻底断绝了柳莲二想要和她开启这方面的共同话题的想法。
　　而如今的中岛零，不仅没有不读书，相反，她酷爱读书，尤其是外国文学。中岛零加入了读书社，柳莲二有时会看到她把书页翻得哗哗响，有时她又会对着一页书看上半天。
　　翻着中岛零的借书记录，柳莲二明白了，他不能把日后的中岛零完全套在如今的她身上。毕竟十六岁到二十五岁，九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任何一个人。

　　但人的本质不会变。
　　中岛零从未表现出对任何权力的向往。她在毕业后成为了一家知名企业的工程师，三年后跳槽进一家跨国企业，根本原因就是讨厌办公室政治。
　　据柳莲二观察，中岛零消极避世，对任何跟权力有关的东西都有一种本能的反感。
　　那她为什么要加入风纪委？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校园霸凌。
　　柳莲二常常打着找切原赤也的名义“无意间”经过1年B组，于是在某天下午放学后，他目睹了几个女生围在中岛零的课桌旁，情绪激动。
　　柳莲二吱嘎一声推开门，冷声问：“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女生转过头来看到他，神情慌张，结结巴巴地说没做什么。
　　柳莲二是学校里的名人之一，而且他是学生会的书记。她们认得他，不算奇怪。
　　柳莲二把她们的反应收归眼底，目光在抿着唇的中岛零身上停留了一瞬间，迈步向她们走来，他按照名牌一个个地念出那几个女生的名字，警告说：“校园霸凌是会被退学的。”
　　“谁说我们是在霸凌她？”一个女生嘴硬说。
　　“你们最好不要是。”柳莲二冷冷地说。
　　几个女生落荒而逃后，中岛零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谢谢。柳莲二看着她，给她留了自己的手机号：“有事就打给我。”

　　中岛零没有给柳莲二打电话，还是柳莲二自己发现她再次陷入了麻烦。
　　又一次把那些女生赶走——不过和上次不同，这次柳莲二一个个记下了她们的姓名——柳莲二转向中岛零，又一次给她留了自己的号码：“下次遇到这种事，给我打电话。这也在学生会的职责范围内。”

　　然后柳莲二第三次帮中岛零解了围。
　　中岛零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柳莲二意识到。他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准备把记下的名单交往学生会。他转身时，中岛零叫住了他。
　　中岛零用一种尖锐的眼神打量着他，慢吞吞地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的眼神让人非常不舒服，几乎像钩子一样。
　　“这是我的职责。”柳莲二回答说。
　　中岛零轻飘飘地说了句：“是吗？”
　　柳莲二知道她不信。因为他自己也不信。即使他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学生会的职责。

　　柳莲二的名单交上去以后，那几个女生受到了通报批评和记过的处罚。中岛零的日子好过了一点，但也没有太好过，因为她被孤立了。
　　校园霸凌里，孤立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先是孤立，然后是欺负。如今没有人敢欺负中岛零，于是只保留了孤立的环节。
　　柳莲二可以阻止别人欺负中岛零，却没法强迫别人和中岛零好好相处。
　　但中岛零对此有别的对策。
　　她找到了柳莲二，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要交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