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越女的追夫日志》多行不宜

186、第 186 章

　　慕秋也渐渐的睡着，然后被冻醒，又睡着又被冻醒。最后她强撑着不去睡觉就盯着天上的星星，她怕这一夜过不去了，她现在不是怕在做梦，而是怕之前发生的一切是做梦，当下才是一直以来的真实。

　　也许之前的那一切都是她的大脑为了让她活下去而编造出的故事呢，也许她也是个小兵？她吓的赶紧把脖子里挂着的军衔吊坠抽出来放到眼前看着，然后放到嘴里咬着，像是孩子在吃糖。

　　“我们在这多久了？”慕秋问身边的另一个士兵，那人说看天上的星星大概才十一点吧。

　　“我们在这里多久了……”慕秋再问了一次。

　　“两三个小时。”那士兵没有不耐烦，他也呼着热气冷得缩着脖子。

　　才两三个小时吗？慕秋一阵绝望。

　　眼睛有些疼，鼻腔里焦土的气息涌进喉管让她难过的想一直咳嗽，坑边有人影跑过，那些是向前推进演练的士兵。慕秋看到不少先前光亮鞋子的人已经全身脏污不堪。

　　他们的神色有些迷茫，似乎没反应过来一些事。不过还是比慕秋强了百倍，她看得出这些年轻人正在努力的调整学习，逼着自己去习惯以后的人生。

　　空中出现了光亮，后方的声音越来越响，人走过的也越来越多，慕秋感到周围的气氛开始松懈下来，她想应该结束了吧，然后她再也支撑不住的在这个时间节点睡了过去。

　　193X年冬夜，冀南。

　　再醒来已经在帐篷里，她的一身泥泞被洗干净也换了一套便装，正躺在行军床上。耳边传来好听的木柴噼啪的声音，她起身有点恍惚的看着那团人为燃起的火出神。

　　外面有人说话，那是柯怀思的声音，慕秋想把自己躲进被子，但是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好躲的？

　　柯怀思进来了，带进的还有雨水与阴冷。他看到坐起来的慕秋，于是走了过来，一言不发的坐到了她的身边。

　　“你不想打我吗？”柯怀思问她。

　　慕秋看着他没说话。

　　“这就是战争，”柯怀思说，声音放的很轻，“之后一定会爆发大战，你知道的对吗？”

　　慕秋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她把脸转向柯怀思，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年轻军官，很不真实。

　　她在坑里的时候就不生柯怀思的气了，现在更不气了，她小声的念叨：“咱们逃吧好不好，我知道往哪里走安全。”

　　“我也知道。”柯怀思看着她笑了，帮她把脸颊边挡住眼睛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是这么的温柔。

　　“我要是昨晚死了你会难过吗？”

　　“不会，因为我不会让你死的。”柯怀思认真的说，他把她带下坑道的时候心脏似乎是在体外搏动着，他会想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就为了让她能接受自己所在世界的真实性，去真正的面对这里的一切，有必要把自己所爱的人置身在枪炮中吗？难道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吗？

　　救下之后柯怀思就放弃了，他想的是没关系，随她闹随她玩去吧，哪怕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假的不去思考不问后果的过日子又如何呢？只要她在就好。

　　慕秋还要说话的时候，石部长也从外面进来了，他满面尘土一夜之间老了五岁，如他所说他受伤了，不过是小伤手臂擦破了皮，脸上有被冲击波打到的红印子。

　　不管怎么说，这位被视为镀金也好裙带也好的百无一用的陆军部部长在枪林弹雨中熬过来了，哪怕这个枪林弹雨的危险程度不够。

　　柯怀思走上去拍了拍石部长的肩膀说：“出去训话吧。”

　　过了会帐篷外发出整齐的呼喊声，慕秋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撩开帘子，才出来的阳光还不算强烈但已经有了暖意，打在她的脸上使她睁不开双眼。

　　等适应了才看到不远处集结站立着黑压压的一个队伍的士兵，他们衣衫被泥巴重新塑了形，脸上挂着疲惫与麻木，身上有血渍头发也都不知被什么给糊成了一团。

　　石部长也没有鄙人石某了，他的话语简单明了，带着颤音，他说谢谢将士，难处他知道了，一切交给他，粉身碎骨赴汤蹈火不在话下，最后说你们都有两周的假期与奖金，去和家人们团聚吧。

　　最后一句说完，太阳下才爆发出热烈的喊叫，慕秋也笑了，她看到哪怕是所谓的老兵其实也都是半大不大的年轻人。

　　“还不谢谢石部长？！”柯怀思高声说。

　　全体敬礼，齐声，“谢谢石部长！”

　　慕秋手搭凉棚看着柯怀思，其实他的身上也不干净，都是泥巴，军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头发细看也是乱糟糟的铺满了尘土，手背那边还有血痕……她摸着手臂回忆着先前自己被拖下坑道的场景。

　　柯怀思像是知道在被看一样的转头与她对视，四目相对，冬日的暖阳下让慕秋浑身都热烘烘的，她想像一只小鸡仔一样的张开双臂扑过去，因为那边那个男人是这么的温暖和安全，哪怕之前是他将她放进黑暗与火炮之中。

　　昨夜的经历让慕秋想到以后的很多事，也许该为未来做点什么了，而这份未来中有柯怀思和自己的名字。

　　自打回来后，慕秋发现石部长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走路带风还会训人了，有一次她竟然看到石部长把一个科长说的毫无还嘴之力。也没有人给他撑腰，他就是自然的挺直了腰板。

　　可是，这副手插在裤兜里打量人的毛病哪儿来的……慕秋奇怪了也就才半天怎么学柯怀思高无秋那帮人的做派了，那样挺直腰板又松着劲垂着眼皮打量人的样子活像个老兵！

　　后勤部在这天的午后，主任带着副主任一起去了石部长的办公室，态度端正指哪改哪，慕秋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下这么听话了。

　　下班前无聊就问了出口，石部长说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上过战场还活着下来了，连柯怀思那帮带兵的也没法拿他怎么样，骂骂咧咧的撤了项目，那么其他人肯定也会跟一下牌，别管多少跟了就是好的开始。

　　慕秋琢磨这不是石部长牛逼了，而是那帮带兵的把石部长给彻底架上去烤了……她想说但转念一想，石部长未必不明白，也许他也情愿被架上去吧。

　　之后变着法的通过石部长又裁了不少用度，搞得天怒人怨，怨声载道。就算是在现代，这样庞大的机关的账务也是很难在短时间对完的，所以今天关一个明天裁一个，但那边每季度的预算还是在打过来，而这边还得把先前吃进去的预算给吐出来。

　　虽然吐的不多，就吐了一小半，合在一起也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面对着这么大一笔钱，那几个将官把石部长给请到了饭店。

　　慕秋拉着柯怀思半撒娇道：“别灌他太多酒吧，石部长看着身子虚。”

　　柯怀思一手拍在她的脑袋上，一脚踢开包房的门，说：“你去劝吧。”

　　里面烟酒冲天，那些人的军装早脱了丢的椅子沙发都是，相对比柯怀思竟然是穿的还算正式的那个。这帮人里就有石部长，慕秋眼见着他是喝高了，一手举着瓶子一手在眼前挥舞，跟一台子的军官说那晚他是怎么冒着枪林弹雨跑到了第一线的光荣事迹。

　　军官们你一句他一句的说部长厉害，慕秋问柯怀思，你们逗着他玩干嘛呢？柯怀思说，谁让他能动那笔钱呢？

　　“他要是动了是不是会有麻烦？”慕秋问。

　　“肯定有麻烦，要是没麻烦那些钱还能留到现在？”高无秋跑到两人身边，替好友回答问题。

　　“那你们不是害人吗？”

　　“没办法，我们需要钱。”这句是柯怀思说的，语气中是无奈。

　　“要多少钱？”慕秋忽然心软，“你说！”

　　高无秋没忍住笑出声，“你那点钱就是全拿出来也不够的。”

　　“你知道我有多钱？！”慕秋双手捂住胸口。

　　“谁不知道啊！那本来是我们的钱啊——”

　　“哎，你怎么说话呢，那是别人给我的怎么成你们的了？”慕秋手指高无秋英挺的鼻子，神态很像护崽的母鸡。

　　高无秋躲到柯怀思的身后念叨，“管管，管管。”

　　柯怀思双手把慕秋揽在怀里，说：“以后别在外面到处乱说钱的事了，除了我和叶五别给任何人提，知道吗？”

　　“你们怎么说一样的话啊……叶五也叫我除了他和你之外别提资产的事。”

　　“叶五，”柯怀思摸着下巴，“最近他名声有点大，你见过他没？”

　　“没啊，他怎么了？上次我去看医生，医生说他跟人打架受伤了。”

　　“你为什么看医生？”柯怀思对这个更关心。

　　“那是我做歌女下班的路上，被一个陆军部的少将推下水沟摔断了胳膊，眼睛也差点瞎了，在水里泡了好久才自己爬上来走回家的。”慕秋声音悠远，好像在回忆一些牵动人心的事情。

　　柯怀思则是听着听着就张大了嘴巴，他笑着呼出一口气，“你怎么还没喝就高了？那个沟你觉得你能自己爬出来？”

　　“沟就是我自己翻出来的！”慕秋据理力争，她记得呢！

　　“好好。”柯怀思颇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