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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第一百七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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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羽舍律空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他心道,谁在念叨他?
但能念叨他的人太多,大部分是想让他去死的。
他眸光显得黯淡,腹部的伤口突然剧烈地疼了起来,若不是他善于忍耐,恐怕要现于表面。
但这份掩饰在一些人眼里形同虚设,轻易看出他的内心的痛苦。
“羽舍统帅,你没事吧?”尤尼菲斯担忧地问他。
这份担忧究竟有几分真,羽舍律空懒得去分辨,他稳住声音,道:“有劳关心,我没有事。”
除却试探和恶意的视线,便是罗卜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干饭的孩子,也在听到声音,抬起脑袋,朝羽舍律空看了过来。
羽舍律空明显是个双标到不行的人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道:“我没有事,安心。”
罗卜却不怎么相信他,怀疑的小眼神一个劲地往他身上望。
这让他想起每次出征归来时,弟弟总会抓着他的手,让他低下身子,然后上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他那时是纵容着,无奈着,身为羽族第一人,他的强大不容置疑,能伤到他的人少之又少,况且……他不是独身一个人。
而现在,他一口闷了酒盏里的酒,感受唇齿之间的除了酒香外,还带有一丝冷涩,心脏仿佛破了一个洞,被冷风无情地侵蚀。
“羽舍统帅,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尤尼菲斯的声音再次响起。
羽舍律空刚想说,既然为难,那就不必说出来。
但他很快意识到尤尼菲斯的“为难”,大概只能和羽人有关。
虽然他已经遭受过羽人的背刺,依旧不受控制想知道羽人的信息,这是植入身体的本能,又如何轻易去除得了。
他垂下眸,道:“尤尼菲斯殿下,你请说。”
尤尼菲斯打量着他的神情,微微一笑,道:“这事本和我没有关联,但是遇到了统帅,就不得不提起,免得你毫无准备。”
羽舍律空闻言,眉心微蹙。
只听尤尼菲斯道:“在半月前,羽王和摄政王叔在天空岛发起政变。”
羽舍律空手上一紧。
“持续了三天,最后僵持不下,不得不将天空岛分化为二,摄政王叔虽未称王,却是天空岛实质的第二位羽王。”尤尼菲斯说完后,担忧地看着羽舍律空。
羽舍律空呼吸有些急促,胸膛起伏不定,除了腹部,全身经脉开始一阵阵地疼,疼到他眼前发黑,不得不咬牙挺住。
“抱歉。”
许是看出他的状态很差,尤尼菲斯脸上带着歉意:“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会让你这么激动,若是知道了,绝不会现在告诉你。”
“呵!”那刹擦了擦嘴巴,红眸闪着不详的光,出口便是讽刺:“若真的感到歉意,那就不该选择这个时候告诉他。”
尤其是在池濯离开的时候,毕竟在来到这里之前,尤尼菲斯有无数机会告诉羽舍律空这件事,但他偏偏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等池濯无法顾及到羽舍律空,才将这件事告诉他。
这让人怀疑尤尼菲斯的目的不单纯,带着什么阴谋在向羽舍律空靠近。
那刹不在意羽舍律空会怎么样,但在两个人之间,他对尤尼菲斯更看不顺眼,谁让这家伙不仅有爱塔那个妹妹,还道貌岸然,像极了一只衣冠禽兽。
尤尼菲斯温和地朝他笑了笑,没有半分恼羞成怒的失态,衬得那刹如同无理取闹的孩子,让人觉得可恶又恼火。
“我只是觉得,羽舍统帅并不想羽人的事让五行大人知晓。”
他的声音如清泉流淌,温缓而动听,只是说出的话,如平地一道惊雷,不仅震慑住了那刹,还唤醒了羽舍律空,让他的脸噌的一下白了白。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你是在挑拨大哥哥和羽人哥哥的关系吗?”
尤尼菲斯寻声看去,目光落在那个孩子身上,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睛满是不友善的情绪。
他眼神余光瞟到罗卜放置在身旁不停颤抖的兔子,心道:还是个孩子。
但面上更加温和:“当然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刹又是一声冷嗤,让人怀疑他鼻子是不是有问题,不过他这样确实瞧不起人,很是欠扁。
罗卜还待要继续说话,羽舍律空反应过来制止他:“好了,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们,但尤尼菲斯殿下说得没错。”
小孩眼中一片错愕,但对上羽舍律空坚定的眼神后,有些丧气地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吃饭大业。
羽舍律空又对尤尼菲斯道:“他只是太担心我们,也太过年幼,才会一时冲动口不择言,想来殿下这样宽宏仁厚的人,是不会和小孩子计较。”
尤尼菲斯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被他掩下,他附和道:“统帅谬赞,当不得你的夸赞,这孩子心直口快,又会维护人,我怎么会和他计较这些小节。”
“殿下如此明理,实乃神人族之幸。”羽舍律空说这话没有半点真心诚意,只是闭着眼睛乱吹。
尤尼菲斯笑容不变,道:“统帅还是直呼我名,出了日云天后,无颜再打着它的名号。”
羽舍律空听出别的含义,面上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尤尼菲斯阁下,你也不要叫我统帅,我早就不是了。”
这话,他早就想说,碍于担心尤尼菲斯记恨罗卜,才现在说出来。
尤尼菲斯点头:“你不愿,那我就叫你羽舍,你也可以唤我尤尼。”
羽舍律空还未回答,就听见那刹阴阳怪气的声音:“羽舍?尤尼?好恶心啊!”
这家伙活像一根搅屎棍,哪哪都能看见他搅屎的身影。
偏偏又只会那几套,嘲讽能力不够,不值得去计较,但又有些恶心人。
羽舍律空早就习惯了那刹时不时的嘲讽,除非他太过火了,否则不会给他一个眼神。
尤尼不管到底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他给人的印象就是不会生气的好好先生,所以他符合人设般微微一笑,道:“少君是想加入我们吗?”
那刹有些恶心,差点没把刚才吃的全部吐出来,他黑着脸瞪向尤尼菲斯:“别自作多情,我才不想加入你们。”
坐得离他比较近的阿埃尔在心里默默地想:少君,你这模样可比怀春的少女还要别扭。
那刹不知道阿埃尔如何腹诽他,依旧怒视着尤尼菲斯,顺带迁怒再加一个羽舍律空。
这两位倒是老神在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已经自顾自地聊了起来,齐齐忽略了那刹越发难看的脸色。
不过,他就算想要发作,也是不行的。
这儿是他的家,但主人是魔王。
他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和魔王承认的客人吵起来,在魔王看来,就是这个少君不想做了。
他深呼吸之后,留意到这一神人一羽人说的大多是些没有营养的话,尤尼菲斯大概是习惯了,应付自如,而羽舍律空就有那么一点被迫营业的味道,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他们二人在各自的族群中担任什么位置,具有什么样的能力。
大家总喜欢给四王的子嗣搞了个排行榜,其中羽舍律空武力太过惊人,被直接排挤了出去。排行第一的是修罗王的独女修罗公主雷娅,她虽然失踪了,但事迹依旧流传在整个法拉鲁世界,是个十分厉害的人,让十大领主只承认她是下一任修罗王。
其次是神主的长子伊达若艾,他是神妃之子,身份地位在神人中不必说,先天天赋也是神主众多孩子中最好的一个,更别说神主本就偏爱器重他,导致神人的资源朝他倾斜。
如此,天赋资源皆不差,又独得偏爱,自然成了兄弟姐妹中最优秀的一个。
排行第三的是那刹……
说实话,别人是拼实力,他是拼爹。
没办法,魔王本人厉害,但生得儿子不太行,只能矮个里拔高个子,把那刹这个勉强能看的,给扒拉到第三。
实际上那刹总体上排不到第三的,哪怕是神经病和心狠手辣的程度。但为了魔王的面子,那刹必须占着第三这个坑。
而尤尼菲斯这位神主子嗣,不显山不露水,以脾气好著名,藏匿于众多兄弟姐妹中。
但要说平凡,他亦有玲珑手段,让大多不同母的兄弟姐妹对他态度良好,比如说爱塔对他颇有依赖之意,要知道他们本质上还是竞争的关系,彼此关系恶劣才是常态。
那刹惯爱以己度人,所以总觉得尤尼菲斯这样的人,不可能像他表面看上去那么友好。
纯粹的好人是有,但一般都过得不怎么好。
既然过得不好,那就不太可能像尤尼菲斯这般滋润。
那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防备着对方,但尤尼菲斯没有出过半点破绽,着实让人好生郁闷。
“不知羽舍你今后有何打算?”尤尼菲斯问道。
羽舍律空和他对视一眼,只见他眼里带着关心和担忧,不知是真是假。
他没有听说过尤尼菲斯的名声,却因为神人的作风,而对他产生警惕,但还是平淡道:“现今追随在五行大人的身侧,一切听从他的指示。”
尤尼菲斯适时地露出惊讶的神情,却没有想到那刹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喂,尤尼菲斯,我记得在和你妹妹打起来时,并没有暴露五行前辈的名字,你是如何知道他的名字?”
这一点在当时,无论是那刹,还是羽舍律空都没有注意到,现在那刹能想起来,也是力量的恢复,让他的大脑有想更多余的东西,以及那一闪而过的灵光。
尤尼菲斯解释:“这是大祭司占卜而出,我不太清楚……”
他话还没有说完,那刹便是冷冷地看着他,道:“那位的能力我也知晓,他确实厉害,但真实情况你我清楚得很,他根本就不可能占卜出五行前辈的名字。”
那刹不算傻,一听“五行”这个名字,就知道是化名,但他依旧“五行前辈”、“五行大人”的喊,根本就不在意“五行”的真名。
而占卜师占卜出来的信息一般是真的,如果神人大祭司真的占卜出了“五行”的名字,那尤尼菲斯绝对不会叫“五行”为“五行”,而是别的名字。
那刹声音带有丝丝恶意:“说吧,你是何时跟在我们后面的?知道了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