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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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反复醒了很多次，再次睁开眼才看到日出的鱼肚白，发现自己凌乱地缠着别人，大腿根上留着不多不少五指淤青，再往下一点，膝盖也磨得红，能看出有一道白白的痕疤，是很久以前的事。正当我想入神时，一只手扯过被角，把我露在外面的腿盖得严严实实。
“不冷？”
刚醒的郑号锡哑着嗓，莫名很有吸引力，于是我禁不住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嗡嗡耳鸣，回答：“有点热。”
呼吸变得艰难，我被那体温暖得耳骨发软，边蹭边说：“哥。我想你。”
等了会儿，郑号锡轻轻“嗯”一声。
此刻，房间里归于安静。
但是再两分钟，这人却捏住我的鼻梁，尾音略上扬地问：
“嫌我敷衍？”
我阖眼不愿多言，撒谎道：“睡了。”
就像根本不在意我会说什么，他心里本就是有答案的。
“……唉。真烦人。”
郑号锡困倦地叹口气，视线淡淡扫过我的眉眼，温热的手掌贴到我头后，有一下没一下梳抚着发尾。
他放慢语速，像在哄小孩似的，把被子往我肩头扯，说：
“知道了。哥在这儿呢。”
“你想见就能见到，会等你的。”
丘比特放箭，我怔得目眩神迷。
中国有个成语叫“心花怒放”。
我喉口发紧，更用力地闭着眼睛，担心睁开时满目的盛放吓到别人。我惴惴激动地攥紧手，“哥。你对我好好。”
闻声，他突然笑了一下，胸膛震动，心跳声很近。
他调侃：“谁对你不好？”
耳鸣越来越严重，我如沉浸美梦，认真道：
“每个人都对我很好。特别幸福。”
44.
郑号锡嘴边剩一句“不对你好对谁好”，绕了圈又没说出口，随便地消散。
他眼底有余温，注视胸口依偎着他的这具身体，在流沙般的世界里像永远冻住了年轻，柔软，容颜。
一个被万千宠爱的人是会没有烦恼的吗。
刹那间，心头汹涌了某种情感，振聋发聩，痛涩费解。仿佛来自许久以前，那个充满热烈的无微不至的爱人的心，尽管和他所存的是同一颗心脏。
困惑之中，所以他主动提出：“今天傍晚，我喊你去放风筝玩，愿意吗？”
我连连点头，心里满足踏实。
可能我也是被拉住的风筝，只要线的那头是他，至少不用担心被骗，只要顺着他的意思，就会被留下。
只要这样就够好。
45.
……不太顺利。
扔到一旁的温度计上还是38.2°C的字样，我紧盯药盒上的每日最多总量，快把包装捏扁了。最终妥协般卸力，已经习惯这几个月频繁的低烧，想挂水的念头被扼杀无数次也就作罢。
等到晚上应该就退了吧，我起身把东西都收拾好，装进抽屉里。
下楼补镜头时见厨房是空着的，就去打开冰箱看看。然后想起前天晚上聚餐，有谁说想吃甜品来着，所以翻出点材料做提拉米苏。
当然，这不是我顺手拿两瓶朗姆酒的原因。
搅拌马斯卡彭时倒了一次，往咖啡液里倒了一点，剩下的……
46.
金南俊靠在厨房门口默默望着。
映入眼帘的身形挺拔瘦削，弯腰时显露一节浅浅的骨椎印，穿着纯色短袖短裤，乌发细颈，冷白皮，只可远观，出落得像一枝水仙。
过去几年，这人还像过任何绽放后明艳夺目动人的花，再雌雄莫辨的形容，再反差强烈的风格皆配得上、扮得起。
可现在，一片片花瓣逢秋脱落而下。娇纵、甜美、清纯、健气、性感，这些词光是写在如今的他旁边都不伦不类，令人尴尬。
裸露在外的只是茎与蕊。
安静静伫立在缺少水分的冷空气里，永远照不到太阳，听不见风声。
修长的左手将每根手指饼干浸入碗中，裹上深色的咖啡。液体在淹没饼干时，也不可避免地沾上指尖。指甲比平常人颜色更淡，光泽感，也容易断些，如果不小心压到，会浮上一层肉红的血色，外表看不出伤口，却轻轻碰到就疼，十指连心。
以前让这人自己捂住嘴别出声，快坚持不了时便情不自禁咬指尖，蓄满一汪眼泪，事后疼的还是自己。别无他计之下，金南俊心甘情愿递上自己的手，任咬任抓，骗同情。
思及往事，他垂头看了眼拇指和食指指甲背上凹下去的痕迹，笑。
竟然挺怀念的。
直到酒味愈来愈浓飘散开来，眼前景色，金南俊顿在原地，血液逆流发热。
47.
那人手腕内侧的青色血筋宛若柔韧的柳枝，在抬手之际脉络分明，左手依旧有条不紊地制作着甜点。
右手五指也是纤细润莹，谁料想正搭在光滑的酒瓶壁上，曲起的骨节像一颗颗锁，嵌在细瘦的玉上，牵扯别人炙热的视线。
他喝得若无其事，辛甜的酒水在玻璃瓶中倾斜摇晃，起起落落，顺着每次举起淌过瓶口，任凭绯唇轻启，浅尝辄止又接连不断，酌酌停停，酒香在四溢。
微微仰头时下颔拉出的一根线条，侧脸的标致精美，长睫映光，冷淡的黛眉笼目，被濡润的唇色是鲜嫩朱红。左手慢条斯理的居家温柔，右手却是酒瓶不离。瞳孔漆黑，仿佛上流酒席里片叶不沾身的高岭雪，他不用刻意，心不在此，却吸引得人目不转睛。
金南俊克制地走上前，从背后环住他，忍不住埋头去闻那人的颈肩，一手扣住他握着酒瓶的手腕。
明显感受到光滑的触觉，与陡然的紧绷颤抖。拇指慢慢摩挲着皮肤，金南俊轻问：“喝给谁看呢？
——浪得很。”
“……”对方艰难地抿抿唇，放下酒瓶，不吭声。身体热热的，抱起来舒适极了。
这是一叶含羞草，不动他时漂亮动人，浑然天成的性张力与诱惑气。靠近的片刻，收缩蜷曲，敛低姿态，显得乏味枯燥，截然二人。
大抵人都是猎艳的视觉动物，怪不得他们总怀念过去的他，叹息他变了好多。
可眼下亲眼目睹这种切换，却并不扫兴，平添反差的有趣，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好玩。金南俊笑意在眼，捏住那人的下巴，侧头轻啄柔软的脸颊，再吻到酒香的唇瓣，抚平对方紧张的情绪，他温声呢喃：“真可爱啊……”
“老婆。”
48.
往提拉米苏蛋糕上撒粉时，我眼圈通红，光是勉强持住那筛勺，就手抖到咖啡粉唰唰落下。
始作俑者金南俊心虚地用纸巾在一旁给我擦眼泪，手臂勾住我的腰防止站不稳，声音越来越小：“你怎么不早说昨晚刚……我的错我的错，哪儿还疼？”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