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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宝藏秘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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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越在人群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立刻施展轻功追了上去,跟了几个街口,前面的人在一个安静的小巷中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
“古云,真的是你!”
古云神情自若,目光清澈:
“没想到会遇上你。”
阳越惊道:
“你如今是朝廷要犯,各个州县府衙都在通缉。你竟敢光天化日的出现在此地,你就当真如此轻视皇威国法吗?”
古云听了阳越的话,声色不动,缓缓道:
“皇帝陛下只是要搬倒魏侯势力,即已成功,对我这个江湖散人的性命又何须在意。”
阳越听出他话有蹊跷,问:
“如果当初不是你陷平城百姓和大渊安定于不顾,执意起事造反,事情又怎么会至如此?”
古云直视阳越,声线平稳如始:
“当日黄角将军带军进入平城,宣布了皇帝一道密旨,立即收缴魏侯兵符,压我回帝都查办。黄角态度嚣张跋扈,激起了平城守军抗议,双方兵戎已现,我不得不反。”
阳越闻言吃惊:
“怎么会这样?父皇他、、、”
如果是从前,阳越一定不信古云所讲,立刻为阳洙申辩,但经过了修罗一事,他清楚的看到了帝王之术的可怕,此时心中也不敢确定。古云见他面现疑惑,又道:
“大渊十几年来安治久居,百姓不懂居安思危,连军队里的士兵们也都纷纷希望卸戎还家归田,而且当初皇上初登大宝为巩固朝基,封侯赏地,分散出去了不少权利,如今各地侯爵势力渐渐坐大,对皇帝来说这些都是潜在的危机。借此事他不仅能拔掉了魏侯府这根长久以来的肉刺,还威慑了诸侯百官,惊醒了大渊子民。”
听过古云的分析,阳越暗暗心寒,随即追问出了深藏已久的疑问:
“外祖父,老魏侯爷的死到底是不是与父皇有关?”
古云听后神色微变,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开口:
“此事要从四十多年前说起,那年家父随先祖皇帝出兵征讨西北蛮夷,途中无意发现了当年东瀛璎珞公主留下的宝藏,因为正值战事,无法立即带走,先祖皇帝令家父绘制了宝藏的地图。不想先祖皇帝在那次讨伐中身受重伤,不久就仙逝了,之后你祖父即位没多久又值孟释青专权,家父便没敢再提宝藏一事。后来阳洙不知如何得知了此事,逃出帝都投奔平城后曾与家父商量寻回宝藏用来拓充军备,但一直受诸事耽搁久未成行。直到兄长蓄谋造反自刎阵前,家父心灰意冷时,阳洙又来逼讨宝藏地图,家父怕阳洙不肯真正放过魏氏一族,宁愿选择饮下毒酒,也未交出地图。他是希望魏氏以地图所持保全命脉沿袭。家父的死也许并不是阳洙本意,但却是他苦苦相逼所致。”
得知阳魏两氏之间还存在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牵连,阳越听后震惊,沉思了一会儿,阳越问古云:
“就因为如此真相,你无法放开心中芥蒂,一直伺机报仇?”
古云摇头:
“心怀仇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我早想放开。这次上表请阳洙亲临平城,其实是想把宝藏地图交给他,彻底解决那段陈世旧怨。谁知偏偏遇到西柠暗谋偷袭,阳洙密旨逼反,原来命中注定的轮回,是如何抗争都逃不过的、、、”
提到命运一说,身受其害的两人一时思绪万千,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唐总管从巷尾轻身走来,看到阳越微微一怔,也未多言,附在古云耳畔低语了几句。古云抬手示意唐总管先行一步,对阳越道:
“那大漠中的宝藏虽是东瀛血璎教之物,却间接害了魏氏一族,如今它被身份不明之人夺走,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阳越抬头问他:
“你有线索?”
古云点头。阳越见古云态度坚决,也不多追问,只是沉声道:
“你要保重!”
古云又深深看了看阳越,转身离开。
阳越随后也找到小七回了浮山,他没有和任何人提及遇到古云一事。
新年过后,阳洙曾下达数道手谕催促阳越返宫,阳越却一直拖拉到三月底才动身启程回到帝都。经过半年的调整修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太子殿下依然笑容可掬,风采款款。但知情人都看得出阳越已经不再是那个开朗明快,无忧无虑的少年了。
阳越虽日日早朝从未缺席,却精神不济态度轻散,阳洙几次欲发作,都被应崇优拦下,他知道阳越还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个月,一日杨瑞进宫来找阳越,说他遇到了上京领命的萧敬腾。原来此时魏侯属地已全数归帝都直辖,萧敬腾受杨晨保举再次赴平城修渠筑坝,治理不时发作的沁水洪灾。临行前他到丞相府答谢杨晨时撞到了杨瑞。
百僮一战中阳越曾多得孙一啸鼎力相助潜进百僮皇宫刺探军情,后来他又冒险穿过西柠防线为阳越传消息回灵城,阳越一直很是感激。当下就让杨瑞约了二人到客云楼,为他们摆酒践行。
阳越与孙一啸虽只见过一面,却甚是投缘,两人都是洒脱不拘之人,话题颇多。席间阳越问起孙一啸绸缎庄的生意,孙一啸道:
“我已经把生意暂时交予他人打理,敬腾要去平城,我当然要随他去。”
说着把目光转向萧敬腾,深情道:
“你一年治好水患我等你一年,十年治好水患我便等你十年。到你完成心愿以后,余下的时间可就要全数归我了。”
羞赧的萧敬腾红着脸对他点点头。
见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阳越心里一阵抽搐,曾经也有个人说过要放弃一切带他远走高飞,有他的地方就是天下。可自己终究负了他,害了他。虽事隔已久,修罗执着的眼神阳越仍历历在目,何时何地都让他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