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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反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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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金先生近况如何?”
这个快五十岁的男人是珀西的人。
他年轻时为珀西做事,替他解决一切网络纠纷。
如今珀西去世的消息一传出,他便立刻坐上了通往首尔的飞机。
很明显,来者不善。
崔宇锡打开手机录音。
“慈佑他很好,他的学生马上就要参赛,所以今天他并没有到场,我替他向您表示歉意。”
洛伦诺敷衍地摆了摆手。
“金先生当年以全等级A的成绩通过初试,至今仍是团里的一大传奇。”
“想必由金先生教出来的学生也不是池中之物。”
“我这里有一个采访任务,想写一篇关于金先生对现代舞有何独到见解的报道。”
“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采访到金先生?”
韩熙恩换了一个坐姿。
她双手交叉,眼里满是防备之意。
“实在抱歉,慈佑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忙,就连我们也都轻易见不到他。”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珀西先生去世后,金先生一直都没有露过面,想必是受了之前的影响,或许——”
崔宇锡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
这种老狐狸,还真是不好对付。
“抱歉,我来迟了。”
听见声音,崔宇锡和韩熙恩一齐回头看向了门口。
金慈佑穿着一身灰色西装。
而他胸前的胸针正是蝴蝶形状。
洛伦诺立刻产生了一种不安感。
他居然敢佩戴蝴蝶形状的胸针?
他不再害怕那段过去了吗?
“先生您好,听说,您想采访我?”
有那么一瞬间,韩熙恩以为自己见到了从前的那个金慈佑。
那么耀眼,那么自信。
不畏惧任何困难,永远敢于直面未来。
洛伦诺下意识地不敢去看金慈佑的眼睛。
“咳,是这样,对于珀西先生去世的消息,金先生是否——”
“我对此感到很遗憾。”
他打断了这个男人的话。
“不过斯人已逝,还望先生您节哀。”
他的笑十分得体,任凭洛伦诺想要如何挑刺,也挑不出来任何毛病。
“金先生倒是看得开,不知,你现在还会跳舞吗?”
崔宇锡真的很想直接过去打他一拳。
不愧是珀西的心腹,不要脸的样子,倒是和珀西学了个十成十。
金慈佑不怒反笑。
“当然,舞者的一生就是为了奉献给舞台的。”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台下还有观众,我就会一直跳下去。”
“不过,我倒是也有一个问题想问先生。”
他抬眸看向洛伦诺,嘴角笑意充满了嘲讽。
“不知在珀西先生过世后,洛林舞团会归于谁手?”
洛伦诺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是啊,珀西死了,舞团的继承权又会鹿死谁手呢。
他差点忘了,珀西可是还有一个儿子啊。
可这些想法,洛伦诺自然不会在他们三人的面前显露出来。
“这件事,想必董事会自会讨论。”
董事会?呵。
一群只为了利益而活的资本家,有什么资格替那些真正热爱舞蹈的人决定他们的未来。
“那我就,拭目以待。”
洛伦诺假意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银表。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金慈佑率先起身。
“先生请。”
转身之余,金慈佑看向了一旁的崔宇锡。
只一个眼神,崔宇锡便明白了金慈佑的意思。
“先生,我送您。”
侧身时,他关掉了录音。
韩熙恩走到金慈佑的身边。
“慈佑,你……”
金慈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再怎么样,我也不会任由他们踩在我们头上。”
“连珀西都能够活下来,我又如何能选择放弃呢。”
他的脸仿佛和两年前的他瞬间重合。
少年的心中永远满怀着希望与信仰。
永远青春,永远不死。
————
【洛林掌门人去世,舞团主权花落谁家】
【师徒缘浅,恩师逝世,首徒今后发展如何】
这种恶心的标题还真是层出不穷。
记者发布会现场,金慈佑坐在镜头前。
“请问金先生是否会参加第三十二届WMD?”
“请问金先生是否会出席珀西先生的追悼会?”
“请问……”
安娅坐在他的身边,见他神情自然,只好选择闭口不言。
“我早已退出舞团,目前正致力于培养新的舞蹈演员。”
“珀西先生的离世令我非常心痛,但先生的家属表示,先生的追悼会现场全程不会公开。”
“所以很遗憾,也请他们节哀。”
“您是否是因为旧伤无法痊愈,所以至今仍无法登台表演?”
提出这个问题的外国记者眼里满是逼迫。
他似乎一定要将金慈佑伪装出的这层华丽外表用力剥开。
好让所有人都看到他那血淋淋的残躯。
“抱歉,什么旧伤?”
他将两只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眼神毫不躲闪。
“如果你只是想看我跳舞,我想网上一定会有很多我之前比赛时录下的官方视频。”
“您不妨点击搜索一下。”
安娅松了口气。
金慈佑就是金慈佑。
“相信您的粉丝们也一定希望您可以再次登台表演。”
这位记者仍是不肯放弃。
金慈佑看了一眼挂在他胸前的工牌。
“Jacob,我一定比你更了解我的粉丝在想些什么。”
“同时,我也很感谢你对我的舞台仍旧念念不忘。”
“下一个。”
————
世人无法中伤心有青山之人。
亦无法阻止绿水长流至清澈未来。
————
一间足够大,却又足够黑的练习室里。
金慈佑正在反复地练习着一个旋转动作。
踮脚尖、用力、旋转、力度不够、摔倒、再来。
粗重的喘气声充斥在这间练习室的每一个角落里。
冰冷的地板上,有他疲惫时落下的汗珠。
也有几处暗红的血迹。
“砰——”
他再次摔倒在地板上。
身上的短袖已经被彻底汗湿。
他在发泄,他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金慈佑转头看向镜里的自己。
他并没有变。
他还是他,他依旧活在这个世上。
没有人能够打败他。
也没有人能够轻易毁掉他。
那些人都想要毁了他,因为他挡了他们的成名路。
洛林舞团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他不怕,他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金慈佑坐起身将脚上的绷带拆下又换上了新的。
接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训练。
他一定要再次站在舞台上,笑着看那些人沦为败者。
永远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