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建女团》阿司匹林有点甜

16、chapter 16

　　chapter 16

　　女子如同来去不定的蝴蝶，柔弱的歌声飘渺悠远，嬉笑掩面的动作娇俏可爱。黑暗中只有红色灯笼发出的光亮，将整个舞台照得灯火通明，少年郎们为喜欢的女子喝彩。

　　季闻春这一刻才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充沛和热烈，这个朝代的文化，虽然写作者草草了事，不多着笔墨，但世界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完成自洽，向季闻春揭露神秘的面纱。

　　“好，不愧是平康里第一人，”季闻春听见夸赞的声音。
　　季闻春好奇地拉着隔壁兄台问，“这位姑娘是？”

　　坐在旁边的男子脸色很臭，但看在季闻春脸的面子上，好歹语气缓和了些，“上一届花魁杜鹃姑娘。她擅长软舞，其软舞柔媚入骨。”
　　杜鹃姑娘戴了面纱，手臂力量柔和，舒缓的音乐之下是轻柔的舞姿，有种盛世的靡靡之感。

　　一舞完毕，娇俏的都知报幕，“………引君……”
　　季闻春顿时精神起来，虽然不知花引君用了什么手段得到入围名额，但排在上一届冠军后面，真是遭了殃了。

　　果不其然，先前还安静的观众席出现嘈杂的声音，皆是质疑和窃窃私语。
　　“这谁？”
　　“不知道，没听过。”
　　“怕不是另有内幕。”
　　“若是有些才华的姑娘，早已经为你我所知，应该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不知有几分美貌……”

　　季闻春也非常好奇，据她所知，这支舞是花引君成名舞《霓裳羽衣曲》，这支舞的具体技法等没有书籍记载，不过赞颂的文章倒是一大片。

　　灯光暗淡，观众们配合地安静下来。
　　她站在灯光烘托的舞台上，穿着一身黑色短裙，露出笔直的大腿，站在烛火之下脸不大清晰，但足够惊艳。
　　季闻春顿时听见没见过这种场景的古代观众非常配合地发出惊艳地赞叹。

　　“开始了开始了。”观众们兴奋地说。

　　“哒哒哒—”
　　舞台上的烛火同时熄灭，微弱的灯笼照亮舞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来越近。

　　随着动感的音乐响起，花引君扶着一个男子的肩膀走入舞台。
　　她仿若一只灵巧的精灵，扶着男伴的肩头跳跃，弯腰，动作利索干脆，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劲儿，随着舞蹈音乐变快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激动………

　　这一刻，无论是舞蹈音乐或者观众，全都离她远去，她就像舞台的王者，肆意展示自己的美丽。

　　周围安静到可怕的地步，直到“啪——”一声，舞蹈结束。
　　观众们好半天回过神来，窃窃私语越来越大。

　　而季闻春……季闻春已经不知道自己摆出什么表情好。

　　因为花引君她居然跳了一支……拉丁舞。

　　原书记载花引君开场一支《霓裳羽衣曲》惊艳众人，成为她的成名舞，使她芳名远扬。季闻春无奈地撑着头，这个毫无逻辑的世界居然自洽到让《霓裳羽衣曲》和《霓裳羽衣曲》没有半毛钱联系，她实在也是不知发表什么言论了。

　　本以为这已经是结束，然后灯光亮起之后，花引君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古筝，一手拨琴一边开口唱，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

　　季闻春已经木了。

　　果然唱这首歌是所有远古时期穿越小说的经典配置，苏轼和王菲都快被她们唱成跨位面的巨星。
　　《明月几时有》作为保留曲目十分给力，本因为花引君一首拉丁舞而躁动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虽然花引君的古筝技术一般，虽然她歌喉实在不堪一听，但大佬就是大佬，拥有无与伦比的强大控场力量，词第一句一出，所有人不约而同发出赞叹声。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尾声毕，余音袅袅，质疑的声音变成了赞美，甚至有人立马写出一首诗赞美花引君的才华。而同时参加的姑娘们则脸色灰败，好像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被这位“才华横溢”姑娘的才华打吐的惨淡未来。
　　季闻春好笑地一边吃零食一边继续吃瓜。
　　.
　　百水仙哥的节目被安排在后半段，这时候第一场比赛“小试”已经接近尾声，观众们审美疲劳，昏昏欲睡，实在不算个好位置。

　　季闻春看了一整晚的“古早版戏曲”早看得不太精神，只能硬撑着一边吃一点小零食解馋一边等待百水仙哥登场。
　　她这零食是让妙娘特意做的，核桃、栗子和红枣等干果儿声音小不会影响到他人又不脏手，龙须酥是她失败了八百次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放水井冰冻之后香脆不腻，卤牛肉恰好能够解掉嘴里的甜腻。就连小茶壶里的花茶也加了羊奶制成她喜欢的奶茶，她就像初次春游的好奇宝宝一样恨不得在身上带十个包。

　　不过可见她的准备没有白费，看古代歌舞汇演就如同看电影，无聊程度堪比看春晚，如果没有美食加成她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坐在隔壁脸臭的厉害的兄弟脸色越发臭了，季闻春偷看他好几次后觉得他实在厉害，满灌了几壶茶硬憋着没有去茅厕，不知是不好意思开口还是个人能力强。

　　季闻春好心道，“兄台，你若是要更衣，我可以让让你。”
　　男子目光落在季闻春手边。

　　季闻春恍然大悟，“你要这个？”
　　她递了一把果脯过去，也顺势看见男子的脸。

　　这是一张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脸，剑眉星目，眼神灼灼，肤色洁白，气质高雅，虽然坐在简陋的席间，但一眼就能看出和普通人的不同。若刨除眉眼间露出的苦逼之色，实在算一个世间难得的美男子。
　　她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倒不是因为季闻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而是“好看”在言情小说里就是男主男配的“标配”词汇，“好看”等于女主后宫舔狗的代名词，只要脸够好肯定是有戏份的，好看到这种程度，起码够得上男一男二。

　　青年人的表情不那么难看，接过季闻春递来的果脯，礼貌地道谢。
　　他似乎正处在变声器，声音有点沙哑，不过并不难听。

　　“这是何物？”青年好奇地问。
　　季闻春解释道，“龙须酥，是用糖制作而成。”
　　龙须酥是用麦芽糖制作的，熬成浓糖浆之后一遍一遍拉丝，裹上玉米淀粉，季闻春仅仅能够凭借小时候的记忆说出做法，妙娘试过十来次之后才成功，失败的糖多到几个小孩子都吃吐了。

　　青年若有所思地捏了一下蓬松的食物，“龙的胡须？倒是形象。”

　　季闻春来不及和青年搭话，因为百水仙哥的节目已经开始。
　　灯光明暗之间，悠远的声音响起，周围安静下来。

　　轻轻的踏鼓声响起。
　　这支舞蹈说的是一位纯洁可爱的姑娘得到上天恩赐的故事。

　　采泉心的井水，迎夏季的甘露，纤纤玉指捶打在木板上，踏足在溪水间的清脆足音，银铃般的嬉笑，从天边摘下的云朵，萦绕在竹林的清风，以及上天最温柔的祝福。
　　她忽笑忽叹，将手指间的白云做成厨房间普通的食物。

　　“嗒、嗒、嗒”，黑暗中踏鼓声时而急促时而舒缓。

　　广袖迎风，横卧松间，翘首顿足，顾目四盼。

　　季闻春虽然已经多次看过排练，但当在舞台上看到的时候，仍然能够感觉到一种奇异的美丽和震撼人心的舞台魅力。
　　季闻春和百水仙哥所排演的并非单纯的“木屐舞”，而是更多地仿照了“木屐”的声音而糅合了季闻春在现代和一些杂书中了解到的“鼓舞”。“鼓舞”和“木屐舞”在历史传承中都已经断代，季闻春从现代综艺节目中只能勉强窥到那些风华绝代舞蹈的原貌，她全靠自己的记忆和语言把想要表达的东西传达给百水仙哥。

　　所以最后的成品并不能让季闻春感到满意，因为从舞蹈动作来说永远无法摆脱这个时代柔舞的局限，而在精神上又仅仅是一知半解，最终只出来四不像的舞蹈。

　　好在她有高于这个时代的舞美欣赏力，有理论上的技巧。
　　制作成云朵状的灯笼挂在舞台上，发出冷清又温柔的光亮，一点点黄色的灯光从头顶射下，落在舞女衣裙上，随着她的舞姿动作而变化，使她少了枯燥多了高洁。

　　为避免踏鼓的脆响无法被观众听见，她还特意让几个小姑娘手持木制快板，随着音乐快快慢慢击打，声音清扬悠远，十分悦耳。

　　小小的鼓一直被踩在脚下，旋转，拈花，含笑。

　　虽然确实比不上拉丁舞来得震撼人心，但是古代人对古代舞和现代舞的共鸣和欣赏度是暂时不可能改变的。在缺乏对文化背景了解到情况下，很难有人可以利用自身艺术素养跨越文化障碍了解另一种美。

　　一舞毕，姑娘弯腰感谢，观众如梦初醒。
　　再弯腰，含笑感谢，“谢谢百花楼豆腐西施摊友情赞助。”

　　观众已经从震撼变成哗然，相互询问，“友情赞助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没听过这个词语。”
　　“百花楼我能明白，可这跳舞的跟一个卖食物的有什么关系？”
　　大家议论纷纷猜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