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时人猜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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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窗，这窗要比客栈的小上很多，亏得他柔韧性了得，算是进来了。
墨衍的脚尖轻轻沾了地，便看向床榻上的人，不料，对上一双墨色的眼眸，那人静静看着他，“不是说了下次走门？”
墨衍僵在原地，“你没事？”亏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来看他，可仔细一看，月景铭面无血色，手撑着床榻方才坐起身来。
如果他是装晕，那天虞山的长老们竟是一位也没看出来？
“说吧，谁派你来的。”
墨衍怔住，一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
月景铭的目光仿佛要看透墨衍一般，一路过来，墨衍的表现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对什么都感兴趣。
而在清泉镇时对方却慌乱中暴露了自己，月景铭隐隐约约觉得和他有些关系，那时千钧一发，他本已力竭，若不是墨衍及时出手，光凭那时的月景铭并没有把握躲过那一箭。
当然，也可能只是他自作多情，墨衍也许觉得自己一人出去不是件容易的事，比起伤害月景铭，他更怕让山洞主人得了好处。
不管怎么说，墨衍救了自己，权当还人情，他在怨灵手中救下墨衍，并就此不计较此事，待以后细细观察后再说。
只是让月景铭没想到的事，墨衍，或者说这个自称叫墨衍之人背后的势力这么急不可耐，在自己刚刚出事就立刻派他前来打探情况。
“月景铭？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墨衍迟疑地开口，冤枉啊，他接近月景铭的确是有所图谋，可他只图他这个人，他怎么可能伤害月景铭呢。
墨衍忐忑不安，月景铭不会是知道了点什么吧，如果他知道他其实是魔族的人……会不会……
月景铭并不知道墨衍的心路历程，只是仔细观察对方神态，看见墨衍焦急解释的模样实在不似作假。
“若只是探望，何必鬼鬼祟祟的，在上面待了好一会了吧。”
墨衍此刻极其佩服这人颠倒黑白的能力。
“首先，我不躲着你倒是向你家那些长辈们介绍啊，其次，爬窗是我……一大爱好。”墨衍险些咬着舌头。
“还不是为了你。”墨衍小声嘟囔，可还是被月景铭听见。
也罢，再信他一次。
“如果被我抓住了，不会让你好过。”这等没把握的事，实在不是月景铭会做出来的。
墨衍朝他扮了个鬼脸，“略。”
孩子心性，月景铭想。
墨衍还没来得及问月景铭的身体情况，就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且越来越近。
他慌张地看了眼月景铭，看凌玄的态度，在招生考核开始前，明面上墨衍显然不适合出现在天虞山，更别说医阁了。
门被轻轻推开，光凭走路声音月景铭便听出了来者身份，“凌玄？”
这一声把凌玄吓得一惊，声音是从床底传出来的，凌玄紧张兮兮地蹲下身，往下看了看，墨衍从床底钻了出来，还在床沿磕到了头，“嘶，早说是你啊，我不就不进去了。”
“不是，你怎么在这儿？”凌玄呆呆地看着墨衍，“我不是喊你回去吗？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这不是反应够快吗？”墨衍看了眼月景铭，对方还假装着昏迷，他也不好揭穿。
凌玄上前去看月景铭，其实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凌玄把手放在月景铭鼻子下试了试呼吸，“恩，还活着。”
墨衍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虽然月景铭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却可以看出来对方憋笑憋得挺辛苦，哪来的损友。
墨衍的视线刚好落到月景铭的手指在床沿轻轻点了点，凌玄却没注意到，还质问着墨衍哪里好笑，墨衍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凌玄别说话了。
一回生二回熟，墨衍迅速钻进了床底，这才放出精神力感受，无非是一些小弟子在外忙碌，他刚想和月景铭说没有什么，便看见一个人推门进来。
来人既没发出脚步声，墨衍的精神力也探测不到，这人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月景铭静静躺着，墨衍在床底，只留下凌玄站在那儿独自迷茫，“二长老。”
墨衍的呼吸滞住，竟是天虞山二长老，在他面前，自己的躲藏就显得多余了，这样的人，不会发现不了一间屋子里究竟有多少人。
卫昆颉没有和凌玄多说，只道，“这里没你事。”
“是。”凌玄悻悻地离开，走时控制住了自己去看床底的欲望，只是为墨衍暗暗祈祷。
正当墨衍考虑他是不是应该自己主动出来时，卫昆颉开口了，“两位，都别装了。”
得，不愧是他，墨衍爬了出来，那姿势多少有些不雅，他还不忘催促月景铭，“该起床了。”
墨衍只觉一阵凌厉的风朝他呼啸而来，那风又急又猛，宛若无数把尖刀刺向他，墨衍迅速作出反应，把卫昆颉的掌风化为乌有，他心思一转，在二长老面前他完全没有隐藏实力的必要，也许还能就此得了认可进入天虞山，墨衍赌了一把，虽然冒犯，倒也可以解释成少年的争强好胜。
墨衍反手推出一道带着灵力的攻击，那气势竟不比卫昆颉一掌要弱，而卫昆颉甚至都没有出手，只是可以看见他的发丝在空中起伏。
卫昆颉的目光带着微的欣赏意味，他方才不过使了一成功力，可就是这样，这个年纪可以轻松接下他一招还能顺手反击的可不多。
“师叔。”卫昆颉按着月景铭的肩没让他起身。
“你梓玉师叔和我说了。”没等卫昆颉下一句话出口，月景铭向墨衍使了眼色，对方没搭理他，看着像是下定决心赖在这儿了。
“墨衍，你先……”
卫昆颉打断了月景铭的话，“不必，待着吧，这孩子也是真关心你。”
“你和他是在边城遇到的？”卫昆颉话头一转。
卫昆颉看似在问月景铭，目光却是向着墨衍那边，墨衍迟疑地看着月景铭，对方点头，“是。”
“那边的事很棘手吗？”这一回是问墨衍。
月景铭抢在墨衍前说，“是办完事才遇到的。”
“急什么，我问的是他。”卫昆颉缓缓道，在这位渡过百年岁月的老人面前，一切谎言都无处遁形。
“我就住在旁边的城镇上，儿时承蒙云台山仙师指导，两年前父母因瘟疫去世，家里也没有别的亲人，我便在木匠铺当了个学徒，因触怒了铺里的大师傅被赶了出来，一时半会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是月公子善良带我到此。”
墨衍编谎话那是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他这话一语三得，既解释了自己的功力，又说了身份来历，还帮月景铭圆了话，后面想怎么解释都好说。
“你倒是下得去手，以血为祭，强行入阵。”
“师叔！”月景铭试图打断他的话。
“从古至今，只听说过不择代价出阵，这主动入旁人阵法还把自己弄这么狼狈真是头一个，月景铭，你好样的。”卫昆颉冷笑。
墨衍心下一惊，月景铭为什么入阵他再清楚不过，却没想到这要付出什么。
“是因为他？”卫昆颉随口便道了出来。
修士入旁人的阵要么是需要阵里的什么东西历练，或者有些考核在阵法里，要么，就是为了从阵里带出人来。
不用月景铭回答，卫昆颉看向墨衍，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了，“行了小孩，你想听的也听见了，还待这干嘛，可以走了。”
墨衍不情不愿地离开，走时还顺手带上了门，他没再偷听两人的对话，也不会傻到用精神力去探测卫昆颉。
墨衍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卫昆颉和月景铭仍讨论着他。
“你觉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卫昆颉抬眼。
“这孩子倒有点你师父年轻时候的感觉。”卫昆颉的神情染上几分慈爱。
月景铭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墨衍时那莫名的熟悉感。
常有人说月景铭便是下一位月无渊，月无渊更像是一种形容词，形容巅峰的实力和超然的境界，月景铭自小跟着月无渊，言行举止都跟着他学，他们的相似更多是印在骨子里，一些无法言说的相似。
这是头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说另一个人像月无渊，还是一位同时熟悉他们两人的长者。
“您不过见了他一面而已。”
卫昆颉笑着摇了摇头，“够啦，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了。”也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也看不透。
卫昆颉打量着月景铭，最后只是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你和他，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时人猜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