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同人：殊途》坎塔雷拉

44、44

　　右眼皮跳了整整一天。
　　DIONYSUS有些不安，他努力劝服自己，就目前来看计划一切顺利。ARES此时应该由HESTIA带走实行独立的空间隔离，QUEEN已经由POSEIDON顺利接手。
　　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却在自己的房间里看见等候已久的ARES，DIONYSUS觉得老话真是很有道理。
　　错漏的是哪一环他已经来不及追究，也不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样的废话。
　　又或许从很久之前开始，自己就在等这迟早会到来的一天。
　　“你倒真是选了个好时候。”
　　ARES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还是说，HERA拖住KING就是出自你的预谋？”DIONYSUS摇摇头，“KING对背叛者的手段她也不是不知道，怎么这么想不开，我可真不敢想象她的下场。”
　　ARES回答：“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DIONYSUS夸张地笑了起来：“哇哇哇，她可是在帮你啊，你这话听起来可真够凉薄的。”即便到最后一刻，DIONYSUS也改变不了他那吊儿郎当的作风。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可以接受这个结果。不过，我以为我已经掌控了全局，没想到最后还是棋差一招。但我想不明白的是，我到底输在了哪里。不如，最后的时刻，你让我死个明白？”
　　“你明白，只是你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承认。从一开始，你们就已经走向了错误的方向。”
　　DIONYSUS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是，我必须承认，毕竟你是连自己的EVOL都能下狠手分裂的男人，我是没有你狠。可是你以为，这样就能让QUEEN站在你这一边了吗？别忘了，ENYO已死，她的绝对催眠是不可能解开的，别白费心机了。”
　　ARES只是嘲讽一笑。
　　感觉到ARES的自信，DIONYSUS手心里开始冒汗：“为了验证这一点，我们做了很多实验，无一例外。作为严谨精密的研究者，你应该最了解，不会连这一点都要怀疑吧？”
　　ARES轻笑，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接了水：“你还是这么自负。”他把水杯递给DIONYSUS：“为什么你这么笃定，你做不到的事情，就没有人能做到？你是这样，ZUES……也是这样。”
　　ARES放开手，DIONYSUS却没有接住，任由着杯子自由落下，砸在地板上，炸成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玻璃碎片。DIONYSUS的嘴唇有些颤抖，他看着面前的ARES，隐约猜到了真相，却实在无法相信。
　　“还有，我和你不同，分裂我的EVOL去保护她……我是心甘情愿的。”
　　ARES的嘴角划过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这让DIONYSUS甚至震惊地倒退了两步。
　　“你是不是疯了？”DIONYSUS冲上前，揪住了ARES的领子。他的表情写满了咬牙切齿：“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永远不会选择这么做！我的EVOL从此永远都有缺憾！别人也倒罢了，那些生不如死的表情你不是亲眼见过吗！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你和QUEEN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不管是什么，这样的代价都太大了。你总不会是想告诉我，QUEEN真的这么有魅力，而你真的爱上她了吧？”
　　下意识的调笑一出口，DIONYSUS就感到自己身体里窜上了一股寒意。ARES弹开了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抚平自己的衣领。
　　DIONYSUS终于串联起所有之前被他忽略的前因后果。
　　他像是疯了一样地大笑起来，笑到直不起腰，说出来的句子都断断续续：“哈……ARES你真的是……蠢得令我发笑……”但ARES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丝毫没有受到他的情绪的影响，甚至难得流露出了即将心想事成的愉悦。
　　好不容易DIONYSUS平复了情绪：“果然，人只要活得够久，就什么样的情景都能见到。ARES，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刚进入组织的孩子了，我还以为你已经理解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你以为你选择了幸福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回你失去的温馨吗，那些不过是镜花水月。终有一天，你会发现，那些都是假象，人或事，都有会变的那一天。最后你的手里，什么都留不住。”
　　ARES不置可否，只是手心里划过一道熟悉的流光。
　　“所以，你是来为你的计划扫平障碍的吗？”
　　“我来的目的，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地太久了。
　　将整个对话重新梳理了一遍的DIONYSUS，终于变了脸色。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DUONYSUS问。
　　“什么时候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最终还是知道了。”ARES淡淡地说。
　　“为了推动整个社会的进化，牺牲是必要的。如果他们没有死，你的一生只能被他们拖累，最后落得伤仲永的下场。如果没有我们手中积攒的顶级资源的支持，你不可能在这样的年纪，成为顶尖的科学领域研究者，你也不可能成长为如今的ARES，在整个BLACK SWAN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更何况，我们现在有了QUEEN……”
　　DIONYSUS试图得到ARES的共鸣，却被ARES毫不犹豫打断。
　　“你们太自以为是了。”
　　满怀信心一定能说服对方的DIONYSUS瞬间愕然。
　　“有没有你们，我都会得到我想要得到。也不要说什么为了人类的进化，你们心里有什么盘算，还需要我挑明吗。还有，”ARES的声音很轻，却写满不容置疑，“QUEEN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DUONYSUS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感觉整个人都被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身体里的力量迅速地流失，原本就已经支离破碎的EVOL开始化为雾气，从他的身体中游离出来。他惊恐地看着这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一幕，竭力想要摆脱这处境，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EVOL果然完全无法回应自己。他这才顶着自己惨白的脸转向ARES：“你对我做了什么？”
　　“停止自欺欺人吧，你比我更清楚发生了什么，这是你最拿手的，不是吗。况且，你的EVOL早已是强弩之末了，没有我，这一天也迟早会到来。”
　　DIONYSUS终于完全丢弃了自己的假面，灰败的绝望染上了他的脸庞。他当然知道自己的EVOL是怎样的稀薄和脆弱，但他一直说服者自己，催眠着自己，希望这一天来的越晚越好。
　　他崩溃地扑到了ARES的脚边：“别这样……是我杀了你的父母没错，但我不过是听从命令，没有人能违抗KING！你知道的，他甚至胁迫我分裂了自己的EVOL，就为了模糊他在别人的记忆里的痕迹，但谁会心甘情愿牺牲自己来为他人做嫁衣！你说，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做！”DIONYSUS进行着最后的垂死挣扎，试图改变ARES的心意。
　　ARES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的人卑微仿若尘土的模样，恰巧此时DIONYSUS也抬起头。
　　这是他们今天的第一次对视，两人明明相识已久，但DIONYSUS却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异常地陌生。
　　ARES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像是终于解开了缠绕已久的心结。
　　“你错了。”
　　“我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
　　如此耀眼，那是他毕生永远无法企及的光芒。
　　一瞬间明了最终的结局无法更改，DIONYSUS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放弃了挣扎，任由ARES手中的冰锥穿透他心脏，终结他的痛苦。在最后清醒的意识里，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ARES，你以为你赢了吗。
　　让我见识见识，你要如何才能和KING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