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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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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ENYO的眼睛里爬满了血丝,已经陷入了微妙的癫狂状态。若非身边的人及时出手阻拦,恐怕她已经对面前的男人直接动手。
“我说,为了避免不良因素干扰到我的研究,我要求限制ENYO的行动。”
ARES的指节弯起,优雅地在桌面上敲了敲:“或者至少,要限制ENYO和QUEEN之间的接触。”
HERE先是令人制住明显情绪过于激化的ENYO,然后看向ARES:“你提出这样的要求,必须要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客观点面对自己的立场,ARES,你没资格提要求。别忘了,你自己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ENYO说完,发出一声令人寒意彻骨的冷笑。
这个话题令场面一时间陷入僵持。
众人小心地看着ARES,暗自戒备着他随时有可能的突然发难。
但ARES只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不过是嫌疑,而你的罪名已经坐实。”
面对ARES的指控,ENYO一瞬露出茫然的神色。
HERA拍了拍ENYO的手稍作安抚:“毕竟QUEEN是由ENYO下了暗示才带回来的,为了保证QUEEN的配合,我认为她和ENYO之间的联系是必要的。如果你坚持你的主张,至少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ENYO可以先给我解释,为什么昨天QUEEN去她那里做了一次客之后,就情绪崩溃甚至抵抗实验?”ARES转向ENYO。
“抵抗实验?”HERA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转头严厉地看向ENYO,“ARES说的是真的吗?你做了什么?”
ENYO脱口辩驳:“我没有!我只是请她过来一起喝杯茶而已……”说到意识到了什么,ENYO将不可置信的视线投向了ARES。
HERA反应过来:“是你那一直不肯公开配方的茶?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我不知道。那不是我研制出来的……”
她恍惚间想起从前的事来。
催眠者本人的精神状况对于最终催眠效果有决定性的作用,EVOLVER也逃不开这个法则。因此自己总是难以发挥稳定,以至于很长时间都被嘲讽是最无用的鸡肋。直到来到了ARES麾下,他给自己喝了一杯茶。那是她在组织打下赫赫凶名的开端,也是她陷入求而不得的爱情的初始。
ENYO仿佛回到了从前,又变回了那个在ARES面前战战兢兢的自己。她有些无措地看向ARES,但他却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默不作声地垂下了眼睛。
总是这样!他设计好了一切,却无动于衷地躲藏在幕后。
ENYO咬了咬唇,拼命暗示自己要冷静。
她露出虚伪的笑:“情绪崩溃?ARES,你说的太夸张了。我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些诱导,想要加强对她的控制。毕竟QUEEN来的时间还不长,你们就不担心她的立场会动摇吗?再说,QUEEN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以ARES的能力,这一点小抵抗根本就不足以影响他的研究。我们只是为了研究的是她的基因,开发她的能力。她的情绪崩溃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ARES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怜香惜玉的人了?”ENYO看向ARES,略显扭曲的假笑越发夸张,“还是说,只有面对QUEEN才会这样?”
“怜、香、惜、玉?”ARES一字一顿地说,带着一点玩味和不易察觉的厌烦。
作为在场最了解ARES作风的人,ENYO直觉感到了恐惧,但她的身体却像是被什么控制住,根本无法移动自己的脚步。她眼角的余光只来得及瞥到HELIOS翕动的嘴唇,却无法及时做出反应。
而这一瞬的延迟是致命的。
冰锥迅速地洞穿了ENYO的咽喉。
“ARES!”HERA忍不住拍案而起。她并不在乎区区一个ENYO,但她无法容忍有自己在场,ARES却无视她的警告自作主张,这让她觉得她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她分明不是TWELVE的成员,却能频频在会议上发言甚至主导,你们对ENYO未免也太宽容了。我真是好奇,是谁给了她这样的权利和底气,是你吗,HERA,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HERA一噎。
ARES冷笑:“况且,我只不过用实际行动来回应一下有人对我‘怜香惜玉’的质疑,并不是要置她于死地。只要及时将她交到ATHENA手上,她就死不了。”
虽然真想就让她这么死在这里。
ARES径自转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了身后一群陷入兵荒马乱的人。
悠然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情绪崩溃暂且不提,我什么时候抵抗实验了?就因为那天我哭了就闹出这么大动静?不会影响你的计划吗?”悠然有点惴惴不安。
“怎么会,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一冲动起来就不管不顾的人吗?”
悠然摸摸鼻子:“好像也对。不过我还听说你们打起来了……你没受伤吧?”她拉过ARES仔细打量。
这离谱的听说……
与其说是打起来了,不如说是ENYO被单方面压制收拾了一顿吧。
但ARES没有解释,只是露出了宠溺的浅笑,配合的任由她动作:“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整个组织能伤害到我的人都寥寥无几,更不用说是不擅长战斗的ENYO了。”
停顿了一下,ARES 补充道:“不过,被你担心的感觉很好,我很喜欢。”
又来了,被撩的面红耳赤的悠然丢开了ARES的手。
“而且,我们也可以趁此机会,以你的‘好闺蜜’ENYO被我重伤因此关系产生了裂痕为借口,拖延实验进度。”
悠然的脸色一瞬间暗了。
ARES立刻注意到了,他仔细地打量悠然的表情:“怎么了?”
悠然抿了抿嘴:“为什么要拖延实验的进程?”
ARES笑起来:“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很想被我研究?这样不好,我可舍不得。”
又转移话题,悠然有点郁闷:“许教授曲解我本意的能力可真是万里挑一。”
“我会把它当作夸奖来听的。”
眼见悠然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踌躇模样,ARES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我这几天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件事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你还记得那天我拿走了你那条带追踪功能的手链吗?”
悠然点点头。
“我本想将它物归原主,但是我派去的人回复说,白起失踪了。”
“失踪了?”悠然成功被ARES的话题完全带跑了注意力。
“不仅仅是失踪了,甚至连他的身份信息都彻底从军部档案消失了,或者至少说,明面上的军部档案。”
悠然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
看来她对白起的身份和背景一无所知。ARES想了想,还是捡着能告诉她的信息简单宽慰了几句。
“你也不用太担心。据我所知,他的家庭在军中势力不小。我猜,他应该是被他的父亲带走做了秘密安排。说不定我们下一次见到他,会为他的变化而感到大吃一惊呢。”
悠然流露出懊恼的表情。
ARES俯下身,和她的视线平行:“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不知道下一次见到学长是什么时候,所以我有点后悔……我和学长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明知道他只是担心我,却还和他吵架,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他道歉。”
“和白起吵架?真稀奇。为什么?”
悠然的视线有些躲闪,期期艾艾半天,才顶着ARES极具存在感的视线回答:“因为我说我要通过ENYO混进BLACK SWAN……但是研究了军方的内部资料之后,学长发现还没有成功逃脱ENYO暗示的先例,觉得太冒险了。他说一个不慎我可能就会被ENYO彻底洗脑成另一个人格,并且可能永远无法挽回,所以坚决反对我的想法,我们就吵起来了……”
ARES突然出声:“你知道?”
“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ARES指的是ENYO的能力,“知道啊,军方这点程度的资料还是有的。虽然学长最后还是配合了我,但是我们一直没有和解……”
悠然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ARES大力地捏住了。
“你明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却还孤身犯险?”ARES的眼睛里仿佛有一股火焰在灼烧,刺地悠然不敢和他对视。
她的回答越来越小声:“以前没有过成功的例子不代表我也不能做到啊,我可是QUEEN,总该有点什么特殊的地方吧。再说了,我不觉得她能让我怀疑你啊……嘶——许墨,你弄疼我了。”
听见悠然轻声的抽气,ARES立刻抽回手:“抱歉。”
“对不起……”悠然直觉自己应该道歉,虽然她并没有觉得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声音温柔,一如往常,“你相信自己做了最好的安排,事实也证明你是对的,不是吗?”
ARES说的正是悠然的想法,但她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是……”
心里倏忽而过的模糊念头让她感觉下一秒就要抓到真相,但她却来不及思考。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却被ARES不着痕迹地抚开,这让她越发肯定自己隐约的猜测。
感觉自己离某些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悠然正打算继续尝试。但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警惕的悠然立刻条件反射地抽回了手。
“请进。”ARES看了一眼她的动作,扬声说。
推门而入的是HERMES:“ARES,我有事和你说。”
一直都在努力适应BLACK SWAN的氛围,但有的时候悠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就好比眼下——时至今日,HERMES脸上狰狞的刀疤仍旧令悠然有些退缩。
她拽拽ARES的袖子,在得到了ARES的微笑回应之后,她便胡乱地向HERMES点头示意,就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也因此,她错过了近在咫尺的讯息。
实验室的门关上,发出“咔哒”的一声响。
下一秒,ARES就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