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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二章 怒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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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美人回过神之后,猛地起身,大跨步的走回后面。大家见了,想着美人就是美人,那怕这样不文雅的动作看起来也是风情。就是有些可惜了,自始至终面纱都戴在脸上,总也没见着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长相,但看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灿亮夺目,应该是个美人没错。大家暗自揣测。
和浓慢慢踱上台间,灯火辉煌中她整个人看起来鲜艳夺目,流光溢彩。额间的祖母绿火彩非常,莹光闪烁间和浓妩媚一笑,“多谢大家今天的捧场,这位异族美人会每天献艺以感谢大家的支持。”话完,优雅的施了一礼,“今后,我们望楼将会有更多色艺双绝的美人,请大家安心在此玩乐。”
台下众人齐声叫好,每个人都兴奋的鼓掌,喝彩。和浓满意的看着群情振奋,转身后冷笑起来,死小子,敢拆我的台,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貌似某人要倒霉了>_<)。
正闷坐在房内的里里,看着身上的这套足以让他在众兽面前抬不起头来的衣衫,这副怪模怪样儿,虽说以前有穿过女装,可好歹是正常的女装,而且那个时候变的也是个女子,可是现在,他可是百分之百的男儿身了,还要穿这种怪异的女装。他不禁想起,当和浓把这套衣服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脸都绿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和浓让他扮女装弹三弦。本来,这个曲子在他看来不甚难,就当是赚钱好了,弹一弹也没关系,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得寸进尺的要他穿上这么一套衣服。
和浓说:“我这里是青楼,来的是都是男人,你一个男人弹琴谁要听,小心把我的客人给恶心跑了。到时候我赚不到钱,那就只好把梨落和这一帮子人给卖到京城去,我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也不用操这些心了。”里里瞪着眼前这个邪恶的女人,偏偏人家一脸云淡风清的微笑,说出这样的话却用这么一副表情,成心让人心里七上八下。
无奈之下,里里认命的穿起这套衣服,这套衣服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穿,东西又多,布也零落,都不知道那件套那件,还容易钻错地方,头穿过了本来是袖子的地方,让他极为不耐烦。没法子,为免他穿错了出去丢人,和浓只得让他先穿好内衫之后,她给递一件指点如何穿,再套下一件,终于汗流浃背的穿好后,在镜子前一照,里里倒没觉得怎样,只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更何况他觉得自己狐狸的样子是最漂亮的,那叫一个威风凛凛,(这也是一只爱臭美的狐狸)可是和浓惊叹一声,这小子真是俊得不像话。
因为比一般女子个儿高,套上这种层层叠叠的衣服毫不显得累赘,显得挥洒自如,另有一种清逸的热烈之感。皮肤白皙如女子,在这种浓艳的色彩极为丰富的衣衫衬托之下,更是晶莹剔透,再加上秀眉朗目,挺鼻红唇,标准的美人。
“小子,长得蛮俊嘛,不枉费我花大本钱来装扮你!”和浓满意的看着里里。里里撇撇嘴,这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当和浓拿起有头纱的帽子的时候,里里睁圆了眼睛,“还有完没完,还要这个干嘛?”
“你总不能顶着个男人头就给我上台表演吧,你的头发留得又不够长,难道要我给你梳髻?这个可是专门为这套衣服准备的,订做这个就花了不少钱。”和浓眯起眼,“如果你愿意梳髻我就不用这个。”里里想了想,在头上弄个半天要是再戴些花儿朵儿的,他以后就真的不用出去见人了。咬咬牙,坐了下来,任由和浓把那个奇怪的玩意儿套在头上。还别说,大小正合适,帽子边的一串串的银亮亮的小圆片在里里转头的时候发出悦耳而轻柔的叮叮声。里里朝镜子看了一眼,都没有勇气再看第二眼,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既奇怪又可笑。
和浓可是相当的满意,瞧瞧,这家伙这么漂亮全都是因为她的杰作啊。帽子上的一串串小圆片可是她跟银匠讨论了近一个时辰才让别人明白她要的是个什么东西,再来就是帽子上的那三根鲜蓝色的宽穗羽毛,她让猎户在山上花了三天的时候终于弄回了一只有着这种羽毛的稚鸡,拔了人家三根尾巴毛后就放了,然后把羽毛用染丝绸的方法染成了她要的鲜蓝色,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光是用想像的来做出的成品,就让自己满意得不得了。
端详着自己的作品,和浓得意的说:“怎么样,不错吧,这种服装我只看过一次,就能给你做出这么一身来。”里里这才想起,这套衣服是根据那天他学琴的时候,那塔吉克女子的穿戴而来的,真亏她还记得住,那么复杂的装饰与搭配。
左看右看,和浓记上心来,她又拿来一条白纱系在帽子上,撩过白纱遮住里里半张脸,只露出眼睛。里里不明白的看着和浓,想闷死他啊,戴上这玩意儿连呼吸都不畅。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总是对看不清楚的东西兴趣比较持久些的,我打算暂时不让你整个露出脸来,让人们想着总有一天要看到你长得什么样儿,这样一来,我的生意自然就会好,小兄弟,你也会有长工钱赎出梨落的那一天啊。”和浓再次端详一下,觉得实在是满意得不得了,“呆会儿,你就这样上台,别取下面纱。”好了,该去打扮自己去了。她微笑着出了里里的房间。
里里就这样呆在房里半个时辰,也没想过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可以取下面纱的,虽然他觉得憋气儿的厉害,可是这个女人翻脸不认人,动不动就威胁他,这可是她亲自弄的东西,要是一会儿有什么不对劲儿,她可是会笑笑的跟他谈这身衣服的价钱为何,得要扣他几个月的工钱才够赔。要是没了工钱,那梨落什么时候才带得走啊。
终于等到了可以上台的时候,小厮通知他后就去灭灯火,据说这是为了效果。里里刚到台边还没有上去就因为头上的东西太多,台后又是最黑的地方给绊了下,差点跌倒,在快要落地的时候猛的想起这身衣服,还有,要他赔钱,他立马用手在地上一撑,硬是没让衣服碰到地面就站起来了,头上沉重的帽子差点扭到了他的脖子。这叫一个怒不可遏呀,都是那个女人,不会等他到了台上再熄灯火吗?
带着杀气腾腾的熊熊怒火,里里摸着上了台,看到一个凳子,马上走过去坐着,抱着三弦。哼,让我难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里里猛的拔弦,果然看到台下的人马上面容扭曲,掩耳不迭。想必那个死女人也是这副掩耳的样子吧,稍稍解气。他不禁看向和浓的包厢,这时,不知那儿来的笛声舒缓了里里的噪音。里里听出来是那个完整版的乐曲,和浓对他做的口形,让他惊觉,不能太过得罪这个邪恶的女人。想了想,顺着耳熟的曲调弹出来了真正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