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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三章 月影如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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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浓回到房间,吩咐霸九:“把白月叫过来。”刚卸下首饰白月就来了。白月探询的看着和浓。和浓慵懒的坐到桌边,倒了两杯茶,:“过来坐吧,这几天梨落学得怎么样?”白月不安的瞄了眼和浓,“还行,比上一个强多了。”
“十天的期限快到了哦,霸九还赌着银子那。”和浓装做没见白月发青又红的脸色。
“十天之后梨落能不能跳我不知道,这个要看每个人的慧根。”
“那好,剩下的这几天你也不用跳舞了,每天给梨落特训,起码要让她熟悉舞步再说。还有,特训期间,为了不让梨落分心,别让她见任何人,专心练习就好。”
白月点头表示已已经知道了,和浓挥挥手让她退下。和浓发了一会儿呆,轻轻的开口道:“看来,你没有忘记你的身世。”房中一片静默,扑达,有样物事凭空掉在了桌子上,是一只通体油润黄亮的竹笛,尾端系着褐色的丝绦,丝绦中间绳结着一只碧绿的圆形没有雕刻的玉佩。和浓拿起竹笛抚摸着笛身。叹了口气,“在我这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给你曲谱是因为曲调清扬,希望你能有所安慰。”
“我知道,我没有不放心,今天我也很高兴。”房中响起凤三的声音,不同平常,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不复以往的跳脱嘴贫。和浓点点头,“知道就好了,这么晚了还呆在我的房里,是想让霸九来赶你出去吗?”
“切,你当我稀罕呆在你这儿呀,脂粉味儿这么重,薰死人了,不是为了还东西我还不乐意进来呢。”房门咣当的一声响,有人似是愤愤的推门而去。是啦,生气总比伤心好,是不是?转过头,和浓想起刚刚让白月做的事,诡异的笑了。(寒|||)
第二天,里里气急败坏的到处找和浓,但是,他被告之,和大老板去集市了,到天黑开楼的时候回来。而且还告诉他,请他练好曲子,晚上还要表演的,和浓要在晚上回来就要看到里里自己穿好表演服做好准备。里里跑出去,在远离镇上的树林变回原形狂吼了一通,吓得鸟兽纷纷走避,躲闪不及,他实在是气坏了。
他刚才揣着从厨房摸出来的点心去找梨落,却在门口被拦住,说梨落在白月那儿练舞。他又去白月那儿想见梨落,自从来了后,他都没见着梨落几次,那个女人说不要打扰梨落练舞,切,谁管她,他想去看就去看呗。但是,白月一见是他厌恶的说,怎么又来了,练舞不要总来打扰呀。他跟白月说他只是想跟梨落讲讲话,可白月告诉他,和浓说了,十天期限要到了,这几天要梨落好好练舞谁也不让见。他那叫一个气呀,这明摆着就是和浓为了昨晚的事儿教训他来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那怕是妖兽也一样啊。
闷坐在后院的水井边,里里不禁悲从中来,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这么憋气儿的时候,就算曾经面对过死亡的恐惧也不带这样让人欺负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要是能一口咬死她就好了,可是这个女人身边总跟着的那个保镖让他不寒而栗,而且目前还不能确实梨落的住处还是不要过早的现出原形的好。
和浓满意的看着台上的欣长身影,今天倒是挺乖的,衣服没有穿错,曲子弹得也很好。当然,和浓很清楚这是为什么,注视着里里,她泛起一个邪恶的微笑,成功的让身边的霸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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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九凤三的十日之期已到,和浓最近去白月那儿虽然霸九跟在身边,可是总是神神秘秘的躲在练舞的房间还隔起一层白纱,不让人瞧见。亏得霸九定力好,硬是不去撩起白纱看看梨落的舞练得怎么样。同时,和浓还让霸九跟凤三说,也不许他偷着进来,也是,既然他不能看,为了赌约的公平起见,凤三当然也不能看。
望楼再次打出了横幅,月影如梦,常客们当然知道白月的拿手戏就是跳月影,就不知道这次的月影如梦是不是跟月影一样,可是,他们也想,要是跟白月的一样,大概和老板是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宣传的。
这次跟最近声名大振的异族三弦时的台上不一样了,四面挂起了夹了细细金色丝线的白纱,极薄极透之下映着烛火闪着点点的金光,这舞还没有开始跳,这布置,这场面就已经是大手笔了,大家暗想,这几天以来,三弦美人是不错,可是就是没见着长相如何,这个样子,不是更加看不清跳舞之人的长相了,和大老板是越来越会吊人胃口了。
有个小厮拿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上挑着盏精致的粉红荷花灯进了台上的白纱之中,他把荷花灯挂在正中的顶上,白纱中看起真是如烟似雾,衬着闪烁的金光幻出犹如梦境的感觉。
烛火一盏一盏的灭了,台上越发清晰起来。
这次,和浓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台,大家仍在犹疑中就看到台中慢慢的升起一个金色的身影。如漆般的黑发既无发髻也无花饰,就那样如水一般流泻直到腰际,光洁明艳的脸上有一层直到眉边的整齐的刘海,衬得脸越发透明般的白晰,眉如新月,小巧的鼻,艳红的唇,可是,大家只能看到如长须般的黑黑的睫毛,眼睛是闭起来的,难道是个瞎子,这和大老板的品味可真是够特别的,让个瞎子来跳舞么?
一缕幽幽的笛声响起,随着笛声台上女子慢慢抬起头,似是看向了荷花灯,可是仍然是闭着眼,慢慢的伸展开双臂,大家这才看清她穿的竟是一袭全金色的毫无任何花纹或是镶边的广袖仿汉朝的长裙。这么一身长裙简单到了极致,但是因为这种颜色却又有一种华丽清艳之感。随着她的动作,她发间似有金光闪耀,因为她浓厚的黑发,大家竟没有注意到她发间点缀着细细的几根金色长链,与发同长,如果不动是看不出来的。
笛声变得婉转,台上女子似是轻轻的叹息一声,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台下众人呆住了,她的眼睛是一种极艳极冷的冰绿色,深处似有碎冰映日般的点点金光,在她满身的金色衬托之下,似乎只能看得见她那双绿色的眼睛。
她轻快的旋转,衣袖带起的风鼓动着四周的白纱,远看就像是挂在山边的金色冷月,在无边的黑暗中独自闪耀。
曲罢久久,大家都还呆呆的愣着,场内寂静。大家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穿着金衣的绿眼美人徐徐的降下台去。一时间,心头既一片冷寂也是一片轻快,犹如夏日饮冰,脑海中一片清明。
台上的白纱被收拢到了一处,烛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