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卿gl》与斯归

27、生日会

　　房间里彭定德站起身，从办公桌前走到冯寄身边，“育良，你是说陈家骏还有同伙？”

　　冯寄点头：“嗯，我发现他的脖颈处有利刃划破的横迹，伤口很新，在我们追捕他的过程中他遇到了别人，对方胁迫他，可能也是为了名单，但是没有杀他，我们截获的情报说陈家骏叛变，但是陈家骏面对我们的追捕奋力反抗，不像叛变的样子。”

　　彭定德面露喜色：“看来是他们内部出现问题，他们内讧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冯寄道：“只要我们抓紧找到名单，就能给他们沉重一击，破坏他们的情报系统。”

　　“共/党的情报系统树大根深，破坏是不可能的，名单估计只是冰山一角，现在最重要的是‘猎鹰计划’，近期会有一场针对金陵共/党抓捕计划，名单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去找。”彭定德抬起办公桌上的茶缸润润嗓子。

　　冯寄疑惑道：“‘猎鹰计划？’”

　　“嗯，计划在孔特派员手里，应该很快就会开会公布内容，制定作战方案，你先别透露出去，抓紧时间把手底下的兵训练一下，我今早路过训练场，一个个懒懒散散，不打仗就扛不动枪了是不？”彭定德将茶缸重重放到桌上，安静的房间发出“哐”的一声，门外也响起“哐”的一声，两人对视一眼，冯寄连忙拉开门，见易寒正在捡地上的茶缸，茶水洒了一地。

　　“你在这干什么？”

　　易寒捡起茶缸，用手在衣服上擦两下，“我给上将送茶，谁知道走到门口听到里面‘哐’的一声，吓我一跳，手一抖，茶水溢出来，太烫了我没拿稳，就洒地上了。”

　　冯寄看他手被茶水烫红，笑道：“你小子就这胆量？我们打仗那会儿雷就炸在旁边也面不改色，去把手上点药，男人就这胆量可没办法保护心爱的女人。”

　　后面那句话明显意有所指，易寒害羞的笑笑然后离开了。

　　冯寄转过身来对彭定德说道：“是易寒那小子。”

　　彭定德乐呵呵坐到椅子上，“这小子天天来给我送茶奉承我，嫌他的位置太闲让我给调动调动，你说议员那么大年纪就这一个儿子，我敢给他派要流血掉脑袋的任务吗？你别说他送那茶可比我这好喝太多了。”

　　冯寄道：“过段时间明前茶就摘得了，我给你送明前龙井，比他那好喝一百倍。”

　　彭定德眼里放光，“那可说好了，不许反悔。”

　　周二，夜，孔家灯火辉煌，从墙外路过都能听到里面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孔瑛提着礼裙缓缓行至杜若宛身边，悄声问道：“你把邀请函给他了吗？”

　　杜若宛含笑道：“给了，一早我就给了。”

　　孔瑛失落道：“他怎么不来呢？”

　　杜若宛轻言安慰，“许是有事耽搁了，要晚些才到——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来了吗？”

　　孔瑛寻着杜若宛的目光看向大门，易寒一身帅气西装，手中拿着礼物，易寒目光和孔瑛相遇，微微一笑向她们走来。

　　孔瑛心砰砰跳着，转身整理妆容。

　　“孔小姐，生日快乐。这是托人从国外买的香水，刚刚才到，我去拿了才过来，抱歉来晚了。”

　　孔瑛接过礼物，摇摇头，“能来我就很高兴了，易少不必觉得抱歉。”

　　杜若宛插话道，“你俩也别这么孔小姐易少的叫了，怪生疏的。”

　　孔瑛明白杜若宛在帮自己，赞同道：“那我们就叫名字吧，易寒。”

　　易寒勾起嘴角举起酒杯隔空向孔瑛示意，“孔瑛。”

　　两人隔空喝对饮，刚放下酒杯，就有男士过来邀请孔瑛跳舞，孔瑛面露尴尬，不想和这个男人跳，正在为难之际，听易寒道：“可真不巧，孔小姐刚才答应与我共舞了。”

　　男人听完看向孔瑛，在等她的回答。易寒伸出右手放到孔瑛面前，孔瑛冲男人抱歉的笑笑就随着易寒走进客厅中央。

　　男人见孔瑛有舞伴了把目光转向杜若宛，“那这位小姐……”

　　话还没说完就被走过来的花崎明莱打断，“这位小姐也有舞伴了。”

　　然后杜若宛就一头雾水的被花崎明莱带走了，留下男人呆在原地。虽说是孔瑛的生日会，但来的除了孔瑛的同学外也有一些商政人士。

　　舞跳至一个段落，管家通知孔照熙座位已摆好，众人随孔照熙移步至院落。

　　易寒用手揉着太阳穴，很不舒服的样子，孔瑛关切道：“怎么了？”

　　“许是刚才酒喝多了，现在头痛的厉害。”易寒深皱着眉，看样子十分难受。

　　“那你别去院子里吹风了，我扶你上楼休息会儿。”

　　易寒没有推辞，捂着额头，放点力气给孔瑛，摇摇晃晃在孔瑛的搀扶下上楼。把易寒搀扶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孔瑛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

　　“嗯。”

　　得到易寒含糊的回答，孔瑛退出房间。

　　易寒听到关门声，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

　　院子里一排排座位摆放整齐，戏台上管奏乐的已经就座，正在试音。众人落座后开始交头接耳，不多时只听试音结束，当音乐再次响起时，白凤从幕后缓缓而出。

　　“孔特派员大手笔啊，竟请白老板来给她女儿庆生。”

　　“那可不，这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

　　“将来谁娶了孔小姐还不赚的盆满锅满？”

　　“老兄，你多努努力啊。”

　　两人不再说话，专心听戏。

　　戏看到一半，孔瑛站起来欲要去看易寒，被杜若宛拉住。

　　“瑛瑛，陪我去后台找白老板吧。”

　　白凤只唱一场，此刻在后台卸妆。

　　“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若宛拉着向后台走去，“他一个大男人你还担心他做什么，没事的，让他躺一会，看完戏还有宵夜呢，到时候让他下来吃完，估计就好了。”

　　孔瑛跟着白凤到后台，白凤在换装，两人在外间等待。

　　白凤出来的时候换上青色长袍，见是杜若宛含笑走到二人身边坐下。

　　“好长时间没见着杜小姐了，以为你不喜欢听戏了呢。”

　　“别人的戏不听尚可，白老板的戏是不听不可，白老板是不知道自己的戏有多吸引人。”

　　两人客套对答，皆是一笑。

　　白凤从桌上拿过一把折扇递给孔瑛，道：“来为孔小姐庆生，没什么好东西，孔小姐见过的好东西应该也不计其数了，这把折扇是我十九岁小有名气人家送的，现在转赠给你，生日快乐。”

　　孔瑛接过折扇，一股木香沁人心脾，扇骨由紫檀木制成，质地细腻光滑，扇面镶了金丝，正面画的是杜丽娘低眉站在柳树下，背面是几句《牡丹亭》唱词，末尾有白凤签字。

　　杜若宛投来羡慕的眼光，“我也想要。”

　　白凤笑道，“那就等杜小姐生辰了。”

　　孔瑛面对杜若宛虎视眈眈的眼神，把折扇收到身后，“我怕出这扇门就被你抢了。”

　　两人出去的时候杜若宛对白凤道：“下次带我姑姑去听你的戏，她很喜欢你。”

　　“一言为定。”

　　二人出去，戏已经停了，台上是孔照熙在讲话，无非是一些场面话，见到孔瑛朝她招手示意她上台去，孔瑛无奈。

　　杜若宛看到易寒坐在位置上，走过去坐到他旁边。两人没有说话，台上的孔瑛也看到易寒，向他微笑。

　　杜若宛用手蘸了茶水在案几上写道“成？”易寒点点头，杜若宛便将“成”字用水涂掉。

　　两人将目光转向台上，听孔瑛发表生日谢言。杜若宛心道：“我以后生日绝对不办这种生日会，站上戏台被迫发言营业也太……傻了。”

　　台上的发言还没完毕，天空就下起小雨，然后越下越大，众人重新回到屋内，孔瑛在心底感谢上苍下了场及时雨。

　　吃过宵夜，人陆陆续续散去。

　　孔瑛送走易寒，转而去送别的同学。杜家的车开到门口，花崎明莱为杜若宛撑伞送她到门口。杜若宛看到前方黑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正是曲漾。他撑开伞，走到白凤旁边，为白凤打开车门，将白凤接进车内，白凤弯腰进车门的时候伞几乎全覆盖在他头顶，雨淋到曲漾背部，他浑然不觉。

　　“若宛，怎么不上车？”

　　杜若宛听到花崎明莱的声音回过神来，道：“你呢，你怎么回去？”

　　“孔家派车送我回去。”

　　她的身份还是很敏感的，因此没让家里的车来接。

　　“好。”杜若宛拉开车门钻进车里的瞬间，瞥到花崎明莱右边的袖子有一片颜色更深，是被雨打湿了。

　　后视镜里花崎明莱一直撑伞站在原地，脸朝车子开走的方向，人影随车开远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杜若宛才闭上眼睛，回想起来，整个宴会，花崎明莱都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聊天说笑。用孔瑛的话来说，“她都没想到花崎明莱会去她的生日会，花崎明莱几乎不参加学校活动，更别说私人活动了，她俩只是见过几次面说了几句话，邀请函是出于礼貌，没想到她竟然去了，匪夷所思。”

　　花崎明莱并没有回去等孔家派车送她回去，而是叫了一辆敞篷马车，独自回去了。宴会上这么多人，估计也没人在意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