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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处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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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处刑人们
他们是仅凭时兴起胡乱编造个借口,便可以把猎物玩弄至死的疯狗啊。
万一被抓住了,Akira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吧。
总之现在也只能和这个男人一起努力逃脱了,只顾在这些,除了宽度稍微有些不同之外其他什么变化。
都没有,仿佛完全相同的小路中穿梭着。
眼前呈现出一个拐角,右转。
下一个左转。左转。右转。
——笔直前进
「你到底去哪里啊!」
「鬼知道!」
只顾拼命飞奔,回过神时,才发现死胡同尽头的高墙正逼近眼前。
「可恶!」
急急忙忙停下脚步,男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咂嘴。
「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被抓住!」
连调整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后方就传来了追逐的脚步声,处刑人还在追。
这样下去的话,会被抓住的——
这时, Akira突然拉起男人的手臂,掉转方向朝刚刚进来的入口奔去。
「喂!去哪里啊!
「……鬼知道!」
压低声音叫喊着和之前相似的对话,总之先跑回进入这死胡同的拐角,然后转弯接着跑。跑着跑着发现岔路上有巨大的铁箱。
那是作为公共设施的垃圾箱,巨大的体积足够让人躲藏。
是战争时躲藏在里面的人最后悲惨的结局呢,还是有人把无处放置的尸体扔在了里面昵,曾经为街道的整洁做出过贡献的铁箱,在现今治安已全体恶化的日本,被当成棺材的替代品的事情也并不少见。
多亏完全密封的设计,腐臭并并没有泄漏出来,且附近落魄的街道上基本都放置着。
「……只能碰碰运气了。
「喂,不会吧……
再这样四处逃窜下去,退早还是会被捉住的。
——只能这么办了。
按下开关打开箱盖,踏上箱子的边缘。
男人用手遮住鼻子。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超乎想象的恶臭一齐涌出时,Akia也不由得背过身去。
人类死亡所发出的独特的腐臭。
但是,箱子里并没有尸体。不知道是不是尸体早就腐化为白骨被处理掉了,说实在的稍微安心了点。
可不想和尸体睡在一起。如果只是腐臭味的话,应该还能勉强涊受过去。
虽然箱底还积聚着已经异变得干分恶心的尸体的碎屑和虫子,Akia却不在意地钻入其中,把还在犹豫不决的男人硬拉进来关上箱盖。
黑暗、闷热、腐臭。
只有这些。
感觉在里面的时间一长,便要发疯了一样。
没过多久,重重地踏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垃圾箱的旁边。
是处刑人们吗——
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快。呼吸急促。
要震破鼓膜般的大音量。错觉。
隔着垃圾箱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
「算了……,即使立马抓不到也没关系……就放任他到处游窜再追上去,也没关系吧……」
「要玩捉迷藏吗一点一点逼迫着猎物,让他饱受恐惧的煎熬,这样才会更美味啊」
「……唔……
旁边的那个男人仿佛被什么附身了似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快走开。
快走开。快走开。快走开。快走开。
那呼吸声听起来就好像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抑制了呼吸一段时间,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已经走掉了吗——?
觉得应该观察下外面的情况,Akira要站起来时。
「……晤!」
突然的巨响和震动使铁箱摇晃起来。
拼命抑制住一下子迅速跳动起来的心脏。
说不定已经被发现了——
再次慢慢把身体沉下去,屏着呼吸,把所有的神精都集中在听觉上。
但是,那声巨响之后无论等多久,也只是感觉到无声的世界不断地蔓延开来。
紧张得抑制着呼吸, Akira缓慢慎重地向上推开了箱盖。
被封闭起的温度,以及神经紧张而出汗的掌心。
从细长的视线看过去,没有发现人的气息。
「……呃。
「……唔,咳……
扔开盖子立刻跳了出来,拼命地吸着空气。
男人也从中跳了出来,咳个不停。
本应难闻的气味,只有此时会觉得这样新鲜。
缓缓地恢复平静,Akria收拾起粘在身体上的垃圾,任凭身体摊靠在墙壁上。
男人像泄了气般,蹲在地上。
「……啊。真做了不得了的事呢,你这家伙……
「我可不想被你说。
「……哈
男人轻轻耸扇,笑出声来。
「理由」
「什么的」
「把我引到这里来的理由」
「啊啊……」
不爽至极,凶狠地露出要说什么的样子。
男人抬起好似困倦的脸,从侧面瞪子一眼Akria,无言地伸出一只手。
「……」
「把狗牌还给我」
至此,才想起拿了这个男人的狗牌。
Akira搜寻着上衣口袋,又突然停下来把视线转向这男人。
为什么,有轻易还回去的必要吗。
如果好好想想的话,这男人一直在给自己添麻烦。
「……什么呀」
「如果我说不还呢?
「……!混蛋!卑鄙!这是违反规则!
完全不理会自己愤怒的样子,索性发起呆来。Akria这样的态度越发激起男人的怒气,气得太阳穴上青筋暴起着想要起身。
Aira也立刻摆出阵势,男人却突然全身没了力气的样子,靡靡不振地弯下腰,深吐了一口气垂下头。
「……还给我啊。那个东西是非常必要的」
「那个,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
「……那个」
「你不是捡得比牌子还早吗?
「……
于是男人似乎终于明白了寡言的Akria所指的东西。交战时飞起的被扯飞出去的,布满伤痕的小十字架。
男人一直低着头,双手插入发间轻轻骚动了几下,其间还嘟哝着什么
「……是妹妹的」
「…妹妹
「啊啊,是啊。……所以要快点还给我啦!
Akria因意外的语言令有些不知所措,男人用包含着沉静的愤怒的腔调强烈地怒视过来。
那目光与其说是愤怒和憎恶,更像是拼了命。 Akira轻叹了一下,取出狗牌,无言地放到男人面前。
这是一个从一开始就不会遵守规则的男人。如果强行夺走的话,说不定会一直穷追不舍下去。
而且,妹妹,这样的回答太过意外,没有了恶意。
「…………
男人一边接过牌子的同时,一边直直地盯着Akira。虽说敌意显露无遗,却不似以前那般猛烈。
「……你,以前曾在CFC待过吧」
突然被问到,不由得看过去。
男人嘴角上翘地一笑。
「果然呐」
「……是又怎样
「怪不得好像见过你。你参加了B@ster吧。是LOST吗本名是, Akira」
没想到竟然连本名都被猜中了,Akira略有些吃。Bl@ste中要说到通称的L0ST,就是独自战斗的状态。
知道是他等同于 Akira的人几乎没有。
「我以前也待过CFC。
…这样说来,这个男人也参加了Bl@ster吗。
试着在浅薄的记忆之海中捕捉记忆,却还是没有印象。
「……然后呢
「啊……第一次参加就走了蛮远呢猛这个名字,没有听说过吗」
人名一类的事都没有好好的记过。 Akira摇摇头。
「算了,不知道也是应该的吧。因为马上就放弃了。
「是吗」
「如果能继续下去,我就继续下去了。就是家里有事啊。
声音有些许说笑的语气,猛低下头短短地叹了一口气。
大概是由于现在隐藏起了如烈火般的士气,那侧脸好象露出了强烈的疲惫。
「Bl@ster优胜者会有赏金。我就是冲着那个去的。不过伊占拉的报酬并不是那种数额。简直就是一注千金的好事。所以就来到了这里」
一注千金。
大家,都是抱着这样的野心集结到丰岛参加伊占拉的。虽然参加的动机本来就不同,但即使不是这样,对Akira来说也有疏远的感觉。
金钱也好性命也好,从来没有过让他认为有必要去执着的事情。
「……你啊,为什么参加了伊古拉啊。你不是在B1ster中获胜,得到了大量的奖金吗这些还不够、还在做奢华的豪赌吗」
没有抑扬、平坦的语调,过于平静的声音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Aira向猛转过视线。
猛面无表情地用暗色的眼瞳抬头看着 Akira
好像望眼欲穿般,令人不快的眼神。
「呐、喂。回答我」
「……我对那种东西没有兴趣」
并不打算轻率地说出参加伊古拉的理由。
所以,对于猛的提问便简洁却处于真心地回答。
但是,听闻 Akira回答的同时,猛毫不掩饰地皱眉,眯起一只眼嘲讽地笑了笑。
「那你为什么还参加啊。心血来潮吗厌烦了在Bl@ster中一味的胜利,在可以杀人的伊古拉寻求更多的刺激不错啊,自由的家伙哦。
这略微带着奇妙热度的语气逐渐令人不安。
猛的目光看向Akia,看不见增恨的什么……
好象被转向了非特定的大部分。
「那种什么都不想,只是吊几郎当度日的家伙是不会明白的吧,肯定到现在都是悠闲自在地过来的吧」
「也没想过其实还有些就算想往上爬也爬不上去的人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
喉间发出低鸣,猛看似很可笑地抖动着肩。
暗色的眼瞳重又变回了强烈憎恶的光芒,闪烁着,捕捉到了Akia。
「都是那样的家伙,不管哪个家伙都是……!
「既然只是毫无理由地活着,……既然只是毫无理由地活着,死了不就好了吗!!
「我,不会输给那种家伙的,……绝对!!」
摇晃起身的猛,从腰间的刀中取出一把大刀。身体散发着怒气和杀气。
Akira也拿出包,握紧腰间携带的刀柄。
「……就该这样。不然就太无趣了」
「……」
猛挑衅着侧过头歪了歪嘴。
Akria虽摆好了架式,却也感受到了的略微的踌躇。为何,猛要有如此的执念。
就像是 Akira为了洗刷冤罪而参加一般,猛也有什么其它不能摆脱的理由吗。
猛,至少和Club里聚集着的,眼睛已失去了光芒的参加者不一样。
体内好象有着被火烧伤般的热度,沸腾着。
「哦啊啊!!!
猛正准备向 Akira扑过来的时候。
突然,从小巷一侧传来一些脚步声。
——处刑人,回来了吗?
「……切」
在临近的地方停下了动作的猛咂了下舌,一边盯着Akira慢慢地收回身体。
「杀掉王的人,会是我。…我不会让你妨碍我的」
猛低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瞬间跑掉了。
因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Akira也为了能逃跑,向反方向跑了去。但因不久便传来的骚乱的声停住了脚步
「……Akira」
因为对回荡着的尖锐声有印象,立刻明白了来人是谁。
Akira轻吐了口气,装回刀收拾好包,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沿着笔直的道路前进,向左转了一个弯,看见了Rin和Keisuke的身影。
「……啊!」
「……Akira!」
两人见到Aia,立刻跑了过来。
「Akira!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处刑人呢还有,那个奇怪的家伙,………咳咳。
焦躁的Keisuke呼吸紊乱,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中途呛到了。
「……啊~~~跑了……!
Rin好象也很痛苦地用手环住双膝,弯下身,不久又好象仰望天空地抬起头,紧紧地闭上眼。
「慌忙追在了后面,但马上就走丢了……
「然后看到了处刑人们从这附近走过来。
「那些家伙们以为很好地把猎物追丢了的事瞒了过去,「那些家伙们以为很好地把猎物追丢了的事瞒了过去,但带着Akira走的那个蓝头发的家伙,也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对了,那家伙呢没在吗
「啊啊」
「……这样子啊」
慌忙环视四周的Keisuke,似乎也终于放心了。
「那家伙,为什么会把 Akira」
「对嘛~,一副鬼脸,还拉扯着 Akira,那家伙」
Akira脑中浮现出猛用手谨慎地抚摸十宇架的姿态。
「我捡到了他掉的东西。他似乎是想我把那个还给他。
「……」
Keisuke羞愧似的皱了一下眉。
认为猛和 Akira的交战都是自己的错而很在意吧。
「所以呢,还给他了?
「啊啊」
「既然这样,算是告一段落了吧。因为不管怎么说,也不用在被处刑人追赶的时候做那种事情吧。不要把别人也卷进去啊!
Rin鼓起了脸颊,声音粗暴了起来,消愁般地挥了挥手。
猛说那个十字架是妹妹的东西。
对于伊古拉奖赏的异常执着。
像是燃烧着的火焰一般的,闪闪发光的眼睛。
那双眼睛,并不混浊。
毒品……没有使用莱因吗。
虽然看起来是为了伊占拉的胜利而不择手段,但果然猛还是有猛他自己的理由吧。
有着与 Akira势均力敌的力量,却不得不停止Bl@ster的理由。
如果有像猛那样的身手,说不定真的会有过和 Akira交战的那么一天。
……思考到这里结束。
就算在意也没有办法,这是别人的事情。
但是,那如同火焰般的执念的深层到底有着什么——
那个让人意外地在意起来。
「……走喽你有在听吗 Akira」
沉入漆黑的思考之海的 Akira被唤了回来,抬起了头。
「……去哪里
「果然没在听啊~。跑的时候是不是被那个笨蛋打到头了哦」
Rin撅起了嘴。
「是中立地带中的一个,这附近的旅馆,正说要去那里。
「中立地带
「对对,伊古拉的。和Club什么是一样的。可以有各种各样物品的补给。带你去。走吧
Akia点点头,Rin立刻转身向大街的方向走去。
「没事吗 Akira」
「啊啊」
总觉得,有什么无法释然。
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但是、还是有什么。
微弱的太阳已经西落,天边渐渐被一层夜色浸染。沿着大道向西前进,来到了一栋静静耸立在路旁的旅馆。
并不是太宏伟的建筑。曾经应该反射阳光的雪白的墙上布着裂缝,稍稍有些脏。
通过因毁坏而大大敞开的自动门就到达了大厅,跟俱乐部时一样,参赛者们休闲放松的姿态展现在眼前。
「去换一些喝的什么吧」
Rin一边向大厅的里侧走去一边回头。
「那个啦,之前不是说过吗。废牌……用不需要的狗牌可以换东西」
「换」
「啊啊」
这样说起来好像也确实听说过。
在客房接待柜台的旁边,稍稍里面的小屋是衣帽间,有寄放客人贵重物品的金库。
在那个接待桌的对面,一个歪嘴的老头子仿佛陷进椅子里般坐着。
「大叔。2瓶水和10份压缩干粮」
在桌前向前倾出身体的Rin轻快地说着,老头子无言地拿出了Rin要的东西。
「给」
Rin从腰包里取出2枚狗牌,随便地扔在了桌子上。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桌面,摇了摇头竖起了4根肥大的手指。
「呃?……,敲竹杠啊」
明显露出了不满的Rin不情不愿地增加了2枚牌子。顽固的老头子一句话也不说就把牌子收起来了。
「嘿咻」
抱起2瓶水和10份压缩干粮,Rin再度返回大厅。
「……哈,真的可以用牌子换东西啊」
在后面稀奇地注视着的 Keisuke内心深有感触似的呢喃着。
「是啊~,也有其它的急救用工具啊,各种各样的必需品之类的啦」
Ri找了大厅角落空着的沙发坐下。 Akira和 Keisuke也跟着坐在了Rin对面的沙发上。
「一半给你们」
1瓶水和巧份压缩干粮被随便地扔向了Akira他们。对于Rin的慷慨 Keisuke惊讶地眨着眼。
「……呃,可以吗
「嗯。我有很多废牌,所以没关系。但你们才刚来这里没多久嘛」
「……谢谢」
Keisuke直率地浮现出了高兴的笑容, Akira却默默地注视着Rin。
是因为看到了那冰冷的视线的关系吗,Rin的明朗和温柔里是否在某处也会有裂痕呢——不经意间就陷入了这样的思考之中。
「嗯怎么了Akira。
「……没。
摇摇头避开Rin的视线, Akira将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手撑着脸颊,背过了脸去。
「好奇怪哦」
「 Akira,这些先放在我的背包里咯
「啊啊」
Akira随便点点头,视线越过大厅的自动门注视着黑暗的大道。
怎么都感觉空气有点生硬,无法有想和Keisuke、Rin闲聊的想法。但这样想的,大概只有自己一个人吧。
静下来,那时和猛的对话就自动在脑海里复苏。参加Blster的人基本都是以赏金和排解郁闷为目的的。
也成为了那些原本作为战场的士兵被培育长大却半途而费,被断了后路从而迷惘的孩子们的情感发泄口。
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自己。
为了可以生活下去,为了可以消解烦躁的心情。
Blaster是一个让那样的自己和自己拳脚相向的场所。就这点而言伊古拉也应该没有什么不同。
本以为根本不会有为了其他人而战这种事情。……但是。
恐怕猛是不同的。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战斗的。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斗着。
无法得到解答的疑问,伴随着紧紧握字架的猛的身影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旋。
Akira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
「怎么了 Akira」
「我去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了解。 Keisuke好像很困的样子,我就在这里等你咯。
将视线转向 Keisuke,发现他眼皮渐渐重叠起来,沉沉的快要睁不开了。
「还不至于很想睡觉,只是稍微有点……
「你很累了吧。稍微睡会儿吧」
「……嗯,不好意思」
看了一下正陷入沉睡的 Keisuke之后,Aira通过坏掉的自动门向着旅馆的外面出发。
夜晚已经来访的丰岛,户外空气完全冷了下来。
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想一个人独处,抑制住这胸口中令人不快的骚动。
出了旅馆立即进入了岔路的胡同,依靠着墙
将手掌贴在墙壁上,混凝上那种无机质的寒冷仿佛沁入肌肤一般,感觉很舒服。
头也靠在墙上暂时就这样闭上双眼,感觉到有几个人飞奔着通过大道。
直起身体观察情况。
他们有时好像在叫喊着什么。
「Shiki他——……!
——Shiki。
虽只是在经过的一瞬听到的人声音,但确实是这么说的。
大道的东侧……和旅馆相反方向,还有其他好几人正飞奔而来。
因周围很暗的关系无法看清他们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并不是愉快地奔跑着。
正在逃跑吗。
Shiki……应该是人的名字吧。确实如此的话,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伊占拉的参赛者里真有让人脸色人变只想逃命的豪杰吗?
一下子就引发了浓厚的兴趣。
觉得只要不放松警惕的话,仅是满足一下好奇心应该没关系。
只要可以稍微分散一下现在这种混乱的心情就好。
到了大道上, Akira随着男人们飞奔而去的方向逆流而上。走到大道稍稍往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附近的人似乎大部分都逃走了,感觉不到有人的气息,乍看之下感觉大道上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马上通过氛围察觉到了。
「……
从大道的岔路延伸到里面的胡同。在那里飘浮着的,不寻常的空气。
从大道的岔路延伸到里面的胡同
在那里飘浮着的,不寻常的空气。
并不是单纯的杀气和斗气。被磨练得尖锐,有着精练。
因紧张,身体不自觉僵直。
靠不住的月光迷迷糊糊地缓解着胡同里的黑暗,在Akira的面前照耀出一幅凄惨的光景。
黑色的积血。飞散开的血的轨迹。浓厚的异臭。
倒在地上的是五六个男人。
而且在那中央,有背对着这边伫立着的男子。
正发出这压倒一切的气息、被黑色外套所包裹的背脊——
那便是,逃跑的家伙们所叫喊的Shiki吗?
瞬间,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和这场景十分相似的画面。究竟是什么来?
就在那时,男子缓缓地向这边转过头来。
——比血更鲜红的,血红的瞳仁。
如同日本刀般锐利的视线径直地捕捉到了 Akira。
平静,却让人恐惧的气魄——
那个时候,就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
突然、男人的身影融入了黑暗中而变得看不见。
——在哪里
视线在彷徨,下一个瞬间。
一个影子从胡同里跳了出来。
「……!!」
劈开风的尖锐的声音,和一闪的白刃。
「!」
虽因措手不及而失去了平衡,但还是想办法向后退了过去。
将手里的包扔到一边,手伸向腰间的刀套。
全身漆黑的男人着陆的瞬间用脚尖轻盈地蹬了下地面,再次向Akira猛冲过来。
举起拔出来的匕首,伴随着刀身相撞的冲击和声音,挡住了挥下来的一击。
用小型的匕首对抗日本刀、仅是用双手握住刀柄抵挡就很勉强了。
如果不是这把匕首的话,恐怕会被轻而易举地折断。
男人一边慢慢地增加着力量,边用尖锐冰泠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 Akira
近距离看到的那张脸,苍白、毫无表情,只有眼睛是血红的,翻滚着杀气。
简直就是……人偶。
明明正施展着使Akira的手臂不停颤抖的强大力量,眼前这个男人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改变。
无法忍受近距离的互相凝视,不由开了视线。总觉得再继续注视下去的话,那锋利的视线就会射入瞳仁深处将身体内部撕裂。
Akira避开视线后过了一会儿,男子慢慢地向后退了。
伴随着斩风的悲鸣男子将刀身横向挥舞了一下,接着默默地注视着Akria。
但是,像是失去了兴趣似的,立即转过身去。
对于男子的行为, Akira品尝到了苦涩的败北感。
避开了他的视线。暴露了自己的软弱。
——被看贬了。想到这一点便感到了屈辱。
但那也是被气势压倒的自己所招致的。
像那样被气势所压制的事情,至今从未有过。
就是现在也是,像是被看不见的火焰缠绕着一样的被阵阵针刺般疼痛的余波所侵袭着。
很强——并不是用头脑了解到,而是从全身的肌肤都感觉到的。
心跳越来越剧烈,无法平息。
硬质的脚步声传来,将视线转了过去,男人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了胡同的黑暗当中。
那个男人也是伊古拉的参赛者吗?
凝视着男子消失不见的胡同的期间的情绪渐渐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慢慢涌上心头的不甘。
伊古拉和B1@ster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虽然理性上早已明白,但现在的感觉是那个差距正鲜明地摆在眼前。
所谓Bl@ster优胜者的头衔在这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当然自己也从来没有因为那种东西而自豪过,虽然这点现在也一样。
Aira强忍着充满口中的苦涩收好匕首,拾起了地上的包。
和Rin或者Keisuke在一起时那种讨厌的感觉等等,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为了回宾馆,走了起来。
突然感到人的气息,Aina把注意力集中到身后。不是一个人,微弱的脚步声。2人……,3人。
虽稍微加快了速度,却跟了上来。正在追过来。
虽然好象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对手,但是如果数量很多的话还是有一点麻烦。
伊古拉的基本规定是一对一。而且要有观众。但对方也未必是参加者。
「喂!!」
像是要阻挡去路一般,从前面的小巷中飞出来一个男人。
边向Aira的方向跑边举起匕首。
杂乱无章的动作很鲁莽净是破绽。…只有这种程度的话。
抓住了好几次伸出的手臂然后强硬的拉向自己,用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肩膀然后把手臂向高处扭提起来。
「啊!!疼!
「这个小子!!
从手里打掉匕首,扭着手臂拉倒在地面后,背后出现一个人的气息。
转身一个回旋踢狠很地踢中对方的腹部,对着蹲下来的男人的下巴踢上去。
「唔……!啊……」
男人手中的刀掉落下来滑过柏油马路。
「啊……」
和刚刚第二个人一起从旁边的小巷中跳出来的三个男人,Akira刚刚把视线转向他们,他们就握着匕首吓呆了。
虽然挡了 Shiki的刀的余波还残留在双臂上,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对手的话再多也没什么。也用不上武器。
Akira面向那第三个要攻击的时候。
在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的同时背上袭来以是被无数的针刺入的感觉。一瞬间呼吸停止。
冲击变成麻痹一直扩散到手指脚趾,身体无力地跪下来。
回头一看,直到刚才还因被踢中腹部而蹲着的男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匍匐着。
「……嘿,真遗憾啊一。怕得发抖了吧」
——□□。
「……!
刚要站起来就被人从后面揪住了头发。
身体倒下,原本要仰面倒下的趋势,被自己翻了个身,变成了趴在地上。
背着地——就输了。
「哦~哦~,真顽强啊。即使触电不让背着地…么那样就输了呢」
在Aira面前蹲下来,窥视过来的是最初从正面攻上来的男人。
也不能称是白色的带有奇妙光泽的头发,是染成了银色的吧。
男子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越过 Akira的头向腰压了上来。
因电流而麻痹无力的双手被绑在腰后。
「和我玩玩吗。反正观众们也在……,争夺牌子吧」
完全戏谑的口吻。耳边回响着低低的笑声。
环视周围,其他的两个人似乎正站起来。
「……滚开」
「哈哪有听了那种话就乖乖滚开的白痴啊」
「刚才腹部被踢的时候,可是很窝火的。赶紧把狗牌抢过来啊」
「算了算了,不要那么着急吗。这个家伙啊,好好看看的话脸长得还真不错啊」
「……唔」
骑跨在身上的男人把手从后面伸出来,强硬地抬起Akira的下巴。
捂着腹部的男人……用□□瞄准着 Akira的男子正用严厉的眼神地盯着 Akira。
刚才发着抖的男人到现在还在恐惧地呆立着。
六只浑浊的眼睛。
恐怕,全都服用了莱茵。
「切,你还有那方面的兴趣啊饶了我吧」
「歧视是不好的哦反正脸长得好,男的女的倒是无所谓啦」
「单纯的欲求不满而己吗」
男人们站在那下流地哈哈笑着
「……唔,……放开!」
嫌恶和怒气上涌,想挣脱被抓住的手却因为体态的原因不能满足地使上劲。
很明显状况很不利。
「老实点!」
「……唔」
头发从背后被使劲地拉扯着。
男人的呼吸触到耳边。
「在你输掉之前给你一个好的回忆……,呐
暧味的低语让人想吐。
男人的手粗暴而地解开 Akira的皮带的时候,Aira仿佛在耳中听到了血气被抽走的声音。
闪过脑海的是到丰岛来时马上看到的,那个光景。
伊占拉的胜者侵犯败者的样子——被那样看贬,只有那个绝对不行。……绝对。
「………滚开!
「……唔,这小子!」
为摆脱这个男人,用全身抵抗。
可能是没想到还能动吧,这次很意外地立刻摆脱了双手的束缚。
刚想要撑着双肘站起来,就被殴打。
「……唔!」
「……不是说了让你老实点吗!!
压着Aira的男人突然爆发出激愤的声音。
被打得视界都摇晃了起来,即使感觉到痛也咬紧牙关,试图站起来。
那时脸颊上突然传来冰冷的触感。
「再闹的话就把你的喉咙切断了哦!」
刀尖不知不觉滑过脸颊,来到 Akira眼前。
「不给你点教训就不老实吗
「是啊……」
男人抓住 Akira的右手,向后扭过去。
这样勉强的姿势让关节发出悲鸣。
「你,惯用的手是这只吗算了怎么样都无所谓吧…因为马上就要被切碎它了。
随着一种黏着的声音,匕首穿透上衣慢慢地刺进右臂中。
刀尖穿过上衣的布料到达了皮肤,刀尖刺入手臂。尖锐的疼痛穿透全身。
「很疼吧呐……
匕首被拔出来,男人在 Akira的耳边低声说。
下巴被强硬地抓住拽向旁边。
眼前银发男子冷笑的脸。
以及,尖端染成红色的匕首。是 Akira的血。
像是为了炫耀一般男人用舌头舔过匕首上的血。本能地感到恶心, Akira皱紧眉头闭上眼睛。
「再来一次……要上喽!
男人抓住Akira的右手,再次举起了匕首。
Akira做好再次迎接疼痛的准备。
但是。
瞬间的沉默,紧接着在 Akira的耳畔回响起尖锐的金属声。
刚才还握在男人手中的匕首,滑过脸旁边掉在地上。
「……喂」
其他两个人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压在Aia身上的男人。
男人没有要动的迹象。
惊讶于身体变轻而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结果身体上的重量摇晃了起来。
不顾被刺伤而发疼的手臂,站起身走开。
男人仰躺在地上用双手捂住喉咙,表情痛苫地呻吟着。
舌头从张大的嘴向外伸了出来。
皮肤变成一种奇妙的颜色,有时还剧烈地痉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身体像是在被重力牵引一样,慢慢倾斜。
思绪感不上意料之外的事态发展,Akira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发生什么事了。男人痛苦的样子并不寻常。
注意到像是轻量的金属在摩擦的声音,而看过去。从苦于挣扎的男人的裤子口袋里,可以看到捆在一起的牌子。
男人早已经是仰躺着的状态,背着地地倒在地上。
——胜利是确实的。……那样的话。
听着响彻于体内的心脏, Akira迅速把手伸向了那一捆牌。
「……啊!你,你这家伙……!
虽然持着□□的男人也察觉到了,但后知后觉的他动作还是迟钝。
扯过挂在银发男人胸前的牌子, Akira站了起来,捡起被丢在一边的书包走了起来。
从大路走进小巷。
「你这混蛋!!给我停下来!!」
音虽然响了段时间,但终于远去,变得什么也听不见。
本想跑向旅馆的,却似乎因进了小巷而迷路了。反而感觉离远了的Akira停住了脚步,靠上了墙。
慌乱的呼吸使肩膀上下剧烈地起伏。
停下后清楚地感觉到肺部的运动,呼吸更加困难。
缓缓闭上眼,慢慢冷静下来。
只有心脏的跳动无论多久都停不下来,在体内激烈地回荡着。有一种跑了很久的感觉。
摊开被汗水浸透的手掌,确认一下紧握的东西。5个牌子。是从银发男人那里抢过来的。
那时,男人的背已经着了地。
Akira是胜者。没有丝毫内疚的必要。
理性上是很清楚。
但是,这份沉重的心情又算是什么。
这不停止的鼓动又是为何?
扪心自问的Akira脑海中映出如烙印般鲜明的影象。
摁倒Aira的那个男人——
没有任何前兆的,突然在眼前痛苦地昏了过去。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鲜明地浮现在眼前。
是旧病复发或差不多一类的事吗
不过那反而更像是吞下了毒药一样的反应。
因为时间差,也不是没有对之前摄取的物质产生过敏反应的可能性……
最终,即使想到了什么也只不过是推测。
而且,说起来本来就是毒品中毒的人的发作。没有烦恼的必要,也没有掏泥于此的必要。
就算这么想,但不知为何对胸口中那令人讨厌的骚动却毫无办法。
心底燃起不明正体的不快感。
在思考和意识以外的部分,像是有警钟在远处回响一样——
停止了无法理清的思绪, Akira长长的吐了口气。将手中的狗牌放入上衣的口袋。
明明是为了冷静头脑而有的外出,却因为一点点的好奇心而有了意外的发展。
先前偶然遇见的那个叫 Shiki的男人——也完全不知其真面目。
散落在四周的尸体,应该就是出自那个男人之手吧。
能让还算是比较强壮的伊古拉参赛者夹着尾巴逃走的人。
哪个理由,在Akira与其刀刃相交时的空气中亲身体会而知的。
「……呃」
被刺伤的右臂好象现在才感觉到疼痛。撕下上衣的右袖确认伤势。
虽然上臂的血流向手肘,但伤口本身似乎并不是很深。简单处理一下就没事了吧。
思考和呼吸也差不多都恢复了冷静。
为了再次到达旅馆, Akira沿着墙壁直起了身子。现在Akira所在的小巷的前方,似乎能连到大街。
沿着笔直延伸的路前行,想要出小巷时却因视线被人影阻挡而止住了脚步。
似在拖着什么的声音,在深夜中潜行的两个影子。
独特的步调和高大的身躯,即使不看脸也能判断出来人是谁。
——是处刑人。
感受着在身体中疾走的紧张感, Akira紧贴在小巷的墙上窥视大街上的情况。
短发男人, Kirwan单手拖着一个人。
伊古拉的失败者吧。
被禁着的身体没有生气了,像是死了一样。
「……
——是有印象的相貌。
喉咙在咽下空气的时候发出声音。
之前让 Akira抢了狗牌的那个银发男人——
伊古拉的败者及死者都是由死刑人处置的。听来是这样。
无意中后退的步伐踩到了像是铁一样的东西。待Aira反应过来时己经晚了,清脆又微弱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啊啊」
边低声哼着歌边在台阶上践着步的金发男子,Guji把脸转向这边。
被发现了——一阵电流流过背脊。
「嗯嗯有什么在那儿吗是小猫吗~
从大街的方向看来,恐怕这边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以至视野非常差。屏住呼吸,谨慎地开始后退。
就说被卷入了闻出狗牌的『狗』事件的事也是,再次在处刑人面前暴露身姿是非常危险的。
——就在这时。
「…………!
突然从背后的黑暗中伸出了一支手臂,抓住了Akira。嘴被用手堵住,用力地拖向后面
于黑暗之中。
在混乱抵抗的Akira于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低语。
在混乱抵抗的Aira于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低语
「……别吵。会被那些家伙们发现的」
「……!
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