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让鱼在海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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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拿着杂志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帅气逼人且平日里能拽出地球最外部气体圈层的外甥，正跟人姑娘屁股后头转悠。
他推了一下眼镜第一次仔细打量着书架底下找书的女孩儿。
还行，挺好看，但也不至于好看到让他外甥沉浸得这么五迷三道？
他没打扰，默默经过之后冲外面的寇林递眼色——里边儿什么情况？
寇林心领神会，胡乱比划了一通，还显得自己特别有条不紊，秦越看不懂，拿着杂志就想抽他，他赶紧出声，“越叔，题目不会做你怪出题人就有点儿岂有此理了啊。”
里头两人闻声而至……
秦越笑得十分温和，把杂志递给令子，“都在这儿了，你看看。”
令子接过来每一本都翻了翻，翻完笑了笑，“是这些，谢谢老板。”
郁臣很少见她笑，不对，应该是……她好像没对自己笑过？
为什么？
郁臣这人吧，对感情不太会藏着掖着，既然在这里见到了她……
那他肯定是要送她回去的。
她还是选择慢慢挪，郁臣帮她拿着杂志。
没几步郁臣就说：“我刚起来，没吃早餐。”
她停下，想了一想，“要不你去吃东西，不用送我了。”
郁臣盯着她看了很久，也不知道跟谁较劲，最后他低声说道：“你陪我。”
她没吭声。
“不陪算了。”他抬脚就走。
“好了知道了，我陪你。”语气里藏不住的无奈。
这回不算心软吧？
没理由人家特地送自己回去，不陪吃就算了还让他饿着肚子。
不仅陪，还得请。
这条街有一半的是住宅区，所以餐饮类的店铺不少。
郁臣进了一家看起来环境还不错的早餐铺子，找了个卡座，先扶着她坐下，自己再往她对面一坐，把餐牌递给她。
“不用，我吃过了。”她依然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你还真是拒绝得一气呵成。”他扬了下嘴角。
“……”她选择没听见。
郁臣点了一碗粥，一碗豆浆，两根油条，两个肉包，豆浆一端上来他就给她推了过去，“今天的话多说了两句，该渴了吧？喝碗豆浆。”
令子不想搭理他这种无聊的打趣，拿着匙子喝了一小口，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瓷勺子也不碰着碗。
郁臣倚着椅背看她，他的视线应该挺热烈的，但她无动于衷，好像十分沉迷那碗豆浆。
她喝完豆浆就自己翻杂志看，扔下他自己一个人吃东西。
郁臣搅着粥问：“收集这些旧杂志要做什么用？”
她说：“送我妈的生日礼物。”
“送旧杂志？为什么？”他问：“这些杂志跟你妈有关系？”
“嗯。”她把其中一本翻开至某一页给他看，“这上面都是关于我妈舞蹈生涯的一些采访，她自己也会收藏一些起来，但有一次清扫舞蹈室的时候弄坏了几本。”
杂志上的照片是一个特别优雅年轻的女人，长发披肩，身段高挑，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倔强，眼睛尤其清亮且坚定。
他的视线在照片上面逗留了片刻，然后看向她，发现她和照片上的女人不是特别像，她虽然性格冷淡，但眼角眉梢要显得隽秀柔和许多。
郁臣问：“长得像爸爸？”
令子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嗯，很多人这么说。”
她收起杂志，看他就剩半碗粥了，起身拐着去把账给结了，她原本想低调一些的，没想到老板娘嗓门特别大，一问就嚷嚷了一句：“阿臣老顾客了，优惠一点儿，抹了零头算10块！”
郁臣这才发现她去买单了，然后看着她拐着回来坐下。
不知道这一来一回之间她都琢磨了些什么，坐下来之后忽然跟他说：“以后放学你到站了就下车回家，不用陪我回去。”
他只愣了一下，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我喜欢坐车。”
她没有理会这种可信度为零的说词，径自说下去，“总之——”
“我在吃东西。”郁臣手里还拿着勺子，注视着她。
“嗯……”她应了一声，不明白他的意思。
郁臣一脸似笑非笑，“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扫兴的人？”
她垂眼看着眼前的空碗，“我自己知道。”
不用别人提醒。
剩下那半碗粥郁臣也没胃口再吃，他搁下瓷勺子说：“走吧。”
她拿了杂志抱在怀里跟着站起来，一面撑着桌子一面拐着经过他时，他手伸出去打算扶她，她避开，“不用扶了。”
他沉吟片刻，说：“那抱着。”说着弯下腰作势要抱她。
“你等等……”令子不由惊了一下，怎么回事啊这人！
“嗯？”郁臣还弯着腰，“扶着还是抱着？”
他今天好像打定主意要跟她作对似的，从刚才到现在，步步紧逼。
就这么一小会儿，令子被他闹得有些郁闷，压了半天的火气才说：“扶着。”
他抿着笑握紧她的右手，让她撑着自己走。
大概星期一回到学校，她会更加不想理他。
即使有他扶着，她还是走得不快，他倒是耐心十足，一步一步按着她的速度来，郁臣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女孩儿有些固执，同时也容易心软。
“你感觉得到么？”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她抬头。
“我喜欢你。”
“……”
令子有一瞬间的恍惚，走着走着受伤的右脚落地时一不留神给踩重了，脚踝顿时一阵疼痛，她整个人往他那边撞过去。
他急忙搂住她的腰，勾着嘴角问：“故意的？”
“没有，不是……”她手忙脚乱地站好来，心跳有些快。
“我能追你么？”他乘胜追击。
“不能。”这是她下意识的回答，没有过脑子，其实思绪还停留在上个问题。
杂志掉了一地，郁臣弯腰捡起来自己拿着，默不吭声地扶着她到公交站，送她回去，这回他把她送到她家附近，一直目送她进屋了才走。
令子在门内站了一会儿，打开铁门探着脑袋望过去。
他把运动帽衫的链子往上拉到底，两只手揣在衣兜里，拐个弯，背影消失了。
刚才他问了什么？
我能追你么？
……
当然不行。
——
舅舅说了，对一个女孩儿越好，她就会越信任你。
可如果这个女孩儿是个铁石心肠呢？
郁臣出了一身汗，扔下球拍，脱掉运动帽衫，走到休息区把帽衫一扔直接坐到了地上，拿着矿泉水闷声闷气地往嘴里灌。
寇林擦着汗走过来，弯腰拿矿泉水喝，喝完了问：“你喜欢她什么？”
郁臣拧紧瓶盖，半天没说话，
其实他说不太上来，高二第一学期两人同班，那会儿他没太注意她，但印象还是有的，就知道班里有这么个人，性格不是那么活跃。
就一个模糊的印象。
后来寒假的时候无意间撞见她在跳舞。
再后来在旧文化楼三楼撞见她换衣服……
“我靠？”寇林一脸震惊，“你这色令智昏没跑了。”
“昏你大爷的螺旋桨。”郁臣拧开瓶盖把剩下的水全喝了。
“我大爷恐高。”寇林好笑，“他也不会看见人姑娘换衣服就喜欢上人家，你可谓盛欲难却。”
“这么说你大爷看过？”
“我哪知道？”
令子在家休息了两天，膝盖两处伤口好了一些，脚踝的位置虽然没有加重伤势，但还是疼，她依然是走动不便。
苏柏原本打算亲自送她去学校的，但她再三保证自己没有问题，他只好作罢。
她只是觉得这么一点小伤不必劳师动众。
但郁臣不这么认为，一大清早就到她上车的公交站等她，十分的劳心劳力。
“感动么？”他问。
“这是情绪绑架。”她说。
“喜欢也是一种情绪绑架。”他笑了笑。
“喜欢是你自愿的。”她想也不想就回了这么一句。
“苏令子——”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他说：“是不是太狠心了？”
“我……”她刚想解释点什么，一开口就看见他带上了口罩，似乎是不想和她继续对话的意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你喜欢我什么？”
他侧着脸看过来，带着口罩，只露出深邃漂亮的眉眼，就这么直视着她。
阳光是从他那边照过来的，拢住他一头自然的亚麻色短发，衬得十分柔顺有光泽，也因为他背着光，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更加的深沉。
两人坐在候车的长椅上，他俯身侧着脸，思索良久，她挺着腰板也侧身面对着他，画面像静止了一样，他在思考，她在等。
直到，车来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老张一再强调月考的特殊性，“虽然是个测试，你们的成绩不能仅以此为唯一标准，但再怎么着也是验收你们一个月成果的重要手段……”
郁臣没怎么听，因为老张翻来覆去还是那么几句话，含金量有待提高。
老张宣布下课之后，忽然直接点名，“郁臣，跟我到办公室来。”
郁臣以为是自己对老张的腹诽被意会了，瞬间背脊发凉。
但郁臣这一去，下午的课直接没来。
而且连老张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手机打不通，急得到处找人，跑教室里来问大家有没有见过他，教室里就跟热锅似的炸开了。
整整一个下午，郁臣没来上课。
“不是老张把他带走的么？”姜梨心里有万分猜疑，“办公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白天的一个大帅哥为何无缘无故凭空消失？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这是要变天了呀！”陈扬附和道。
令子收拾完东西，出了教室，走出教学楼之后，原地犹豫了一下，往旧文化楼去了。
她右脚扭伤，上楼梯特别不方便，尤其是这种年久失修骨质疏松的木梯，她就怕走着走着这楼梯会被她压坏，然后塌下去。
等她胆战心惊地上了三楼，又蹦着拐进舞蹈室，果然看见他在那里。
他背靠着墙，坐在地上。
令子蹦着过去，慢慢在他跟前蹲下，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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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让鱼在海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