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让鱼在海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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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抱抱你。”
“……”
她几乎将自己所有重量压在左脚上，原本蹲着就有些晃，结果他刚一动，她稍微一惊，整个人就这么往后翻倒，他迅速欺身上前，在她倒下的瞬间一只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撑着地板。
她躺着，他跪着，俯身悬在她上方。
令子想坐起来的，但是他似乎没有动弹的意思，他不动，她起不来。
她两只手捏着拳紧紧贴着地面，不敢乱动，眼睛更不敢看他，一直往旁边要么往上面飘，强忍着紧张说：“……起来。”
他目光往下移，盯上了她的嘴唇。
在她以为他会亲上来的时候，郁臣两根手指压住她的唇瓣，亲在了他自己的指背上。
……
就片刻的功夫，她被他抱进怀里。
楼下放学后的喧哗还在继续，尤其是在这一刻静谧的衬托之下更加清晰，所有感官空前敏感，连他喷在她脖子上的呼吸都显得具体，以及他身上淡淡的冷冽又温暖的气息……
而他的手臂一再收紧，脸往她的颈窝凑，感觉再怎么抱着也填不满空荡荡的胸腔。
她感觉他抱了挺久的，大概感官被放大，对时间的感知能力也敏感了许多，几秒钟的时间像秒针赶路赶了好几个来回，她不得不出声询问：“郁臣，你……好了么？”
他又抱了一会儿才慢慢放开，将她扶着坐起来，自己跪在她跟前看着她。
她的头发被他揉乱了，几根发丝黏在脸上，衣服也扯弄得皱巴巴，整个人没了平时的干净整洁。
他笑了一下，伸手去拨她脸上的发丝，她稍微避了避，他的手立马跟过去，接着去摘她扎头发的黑色皮筋，让她的头发散开，手指在她发间拨弄几下。
她说：“你别弄了。”
越弄越乱……
郁臣悻悻地放开手，把皮筋给她，她拿了皮筋把头发疏离清楚了再重新扎起来，又整理了一下校服，要起来的时候他过来扶她。
两人走出旧文化楼的时候，郁臣才拿着手机开机，刚一打开手机就“咚咚咚”出来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提醒，来自四面八方的信息紧随其后不带喘息……
他一只手扶着令子，一只手给秦越回拨了电话，那边一接起来就是一顿痛骂——“臭小子你嫌你老舅命太长了是不是！！一闹脾气就关机你那么能耐干脆从地球上消失了显得你多果敢？省得我一天天变着花样担惊受怕……”
那边说完，郁臣嘴角噙着笑，说：“舅舅你真是声气惊人，一口气能说那么多话，比我们班老张的肺活量还要豪迈。”他目光瞟向一旁的女孩儿，她一蹦一蹦的，认真地看着路，侧脸白皙素净，橘色的余晖扑在她脸上，能看见细幼的茸毛。
秦越一顿咆哮之后有点缺氧，他扶着额，“少说废话！赶紧给我回来！”
“舅舅，”郁臣忽然说：“对不起。”
“唉——”秦越赶紧捂住心脏，“别忽然拐入柔情路线，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别有用心，老实说你是不还留着后招？”
令子停下来看向他，却发现他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她这里。
跟人打电话一直看着她做什么……
“行了，我先送一个——”他稍微拖着尾音，说：“受惊的小公主回家，然后再回去。”
你才受惊的小公主……
令子抿着嘴，让脸颊发烫去吧！
郁臣掐了通话，发现她的脸颊让夕阳照得泛红，他没忍住抬手用指背划了一下，热的，而且触感滑腻，和刚才指腹压着她的唇时不一样。
她赶紧擦了一下他碰过的位置，说：“别乱碰。”隐隐生气的时候，眼睛润盈盈的，像浸了水泛着弧光，特别生动。
恼羞，成怒。
他默笑，抬起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家，小公主——”
令子没问他午休的时候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这种私事她不想打听。
对他的了解越多，就怕她的退路会越少。
……
可是，再怎么提防，也耐不住他正面的步步紧逼。
有些事他做起来特别地顺理成章，比如早上跑过来接她上学，放学依然陪着她回家，然后自己再往回坐，看着她时眼睛里恨不得是浓缩版的佛光普照。
这么悉心照料，一直到她的脚伤康复。
体育课的时候，固定流程是围着操场跑一圈。
之前令子的脚扭伤了跑不了请过一回假，不能参与集体运动她还挺感慨的，虽然她的性格不那么融入集体，但不能连假装融入了集体的事都无法参与。
所以她的脚伤好了之后，对于全班一起跑步有些跃跃欲试。
但郁臣没那么放心，悄悄走到她旁边问：“你确定你能跑么？”
令子偷偷往旁边挪开一点，“能跑。”
他立马把她揪回来，令子不想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太好，所以只能任由他抓着，他说：“待会儿扭到同一个位置就没那么容易好了。”
她躲躲藏藏，生怕人看见，“不会。”
她一向固执，郁臣也不再劝她。
打算待会儿跑的时候，在她旁边看着。
郁臣个儿高，列队的时候是排在最前面的，而她则是在末尾靠前一点的位置。
老师让体育委员领队开跑，体育委员雄赳气昂，领着第一排开始往前跑，郁臣往前跑了一段路意思意思，然后放慢速度，等着令子跟上来。
“唉，你为什么越跑越慢？”
“……”
郁臣往旁边说话的人一看，发现是陈扬，这货居然也往后退，退到他身边来了，郁臣低声说：“作为新时代新青年，你他妈能独立完成这一圈任务么？”
陈扬一脸笑嘻嘻，“班集体就应该互相扶持，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
郁臣嘴角噙着笑，“行啊，下一次月考麻烦扶持一下怎么样？”
陈扬慎重考虑了三秒，重举个人英雄主义的大旗，溜了。
郁臣慢慢跑着，终于等到令子的时候，他惊得眉峰一跳。
这些女孩儿下课的时候上个洗手间得凑够一对才能心甘情愿地如厕也就算了，他妈就跑个步手牵着手算怎么回事……
姜梨拉着令子的手一边聊着天一边即将要跑过去的时候，冲郁臣一脸惊讶地喊道：“唉？郁臣你怎么跑这么慢？不舒服么？”
郁臣给了个毫无感情的但笑不语脸。
令子转过来问：“你怎么了？”
“啊，”郁臣假装咳嗽两声，“不舒服。”
“……哦。”令子说：“那你跑慢一点。”
郁臣跟了两步就停下来，所有人都蹿到他前头去了，他原地做了做伸展运动，正准备继续跑的时候，看见她小跑着赶了过来。
他垂脸默笑了下。
“郁臣？”令子跑过来，问：“真的不舒服么？”
“嗯——”他揉着后颈，皱着眉，故作深沉了半天才说：“骗你的。”
她默了片刻，转身继续跑。
郁臣急忙跟上去，说：“我不放心你的脚。”
她说：“我没事。”
两人迎着夕阳慢跑，绕过跑道另一头，又再背着夕阳回到原地。
比起之前，郁臣对她要放肆得多，这一切都源于那天那个万恶的——“我想抱抱你”。
令子郁闷。
跑完一圈，体育老师宣布原地解散。
令子走到附近的花坛边上坐着乘凉，郁臣迅速发现她的身影，直接就往她这边过来，一过来就在她跟前蹲下，像个骑士。
他自己说的。
像骑士跪在公主裙下。
“脚还好么？”他问。
“真的没事。”她把脚往里收了收，怕他忽然抓起来检查。
“我给你买瓶水？”
“不……”
“不用了，我不渴——”他问：“是不是？”
“不是，姜梨已经去买了。”她说。
姜梨买完水回来的时候，看见郁臣在那儿，犹豫着该不该过去。
原地踌躇了半天，她才磨磨唧唧地走过去，特别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你要来，我就买了两瓶水，招待不周啊哈哈哈……”
郁臣笑了笑，“没事儿，是我唐突了，不应该空手来。”
令子发现这俩还挺合拍。
姜梨表演欲勃发的时候，郁臣能接得住戏。
都是人才。
最后一节是老张的课，这是最要命的。
因为体育课上大家活跃过度，体力消耗也过度，到了最后一节课就容易犯困，而偏偏最后一节还是班主任的课，想偷懒的心直接萎了。
死活撑到下课铃声响，老张还得惯性拖堂。
这次拖堂，老张说了两件事，一件是入团的事，“虽然5月份才开始，但打算入团的同学先准备好入团申请书，咱们从容办事；还有一件，五一的文艺汇演也可以开始准备报名了，有节目的都到班长那儿报个名。”
老张宣布完两件事就放人了。
比起入团的事，大家比较爱凑文艺汇演的热闹。
——“什么文艺汇演？其实就是艺术班的同学出风头的机会，关咱们什么事儿啊。”
——“文艺汇演又不是只有上台唱歌跳舞，表演个话剧也行啊……”
——“是啊，再说咱们班有郁臣，上台露个脸直接夺冠。”
——“隔壁班还有寇林呢！”
姚杳的目光四处搜寻，最后终于在门口发现了要找的人，喊道：“郁臣！”
郁臣回头。
她问：“你要不要也报个节目？”
郁臣摇头。
她“哦”了一声。
郁臣走出教室，赶到令子旁边，看她一副准备到旧文化楼练舞的架势，他嘴上倒不说什么，但其实还是不放心。
令子忽然叫他，“郁臣。”
他应道：“嗯。”
她说：“你有没有想过，你总是这样跑到我这里来，要是让同学误会了再传到老师耳朵里，会有什么后果？”
他思索了片刻，说：“你是提醒我以后应该含蓄一点儿追你么，小公主？”
……并不是这个意思。
别叫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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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让鱼在海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