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天》红月

5、第五章

　　呼吸有丝紊乱。可眼前的那男人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更气死人的是，他居然高扯着嗓子大喊救命。他哪里像是等着被人拯救的弱者？明眼人都看见，好处全被他占去了。如果自尊允许，我倒是想高喊救命。虽然，这方圆之内不会有活人听见。
　　“说吧，你把幻鸣怎么了？”那人把我压倒在雪地上，暧昧地在我耳边低喃。让我极度排斥的人类气息，使我浑身不自在，胸口又开始一阵抽痛。可被他制服在地的我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想不到，小小的一个人类竟能让我如此狼狈。
　　“嘿嘿，还是给大爷老实招了吧。你这个妖怪怎么能顶着幻鸣的名号到处招摇？要是被他知道你坏了他的名声，还不把你生吞活拨了。”他轻佻地擒住我的下颚，迫使我对视着他。
　　“我就是幻鸣，放开我！”以前从不在乎这个称呼。可今天我已经不下十遍强调了。只是想让这个碍眼的家伙从我身上下来。然后……看我拆了他的骨头。想着，我眼里闪出一丝杀意。
　　“哎呀。我的宝贝幻鸣怎么会像你这么没气质啊？！”他怪叫着，拉了拉我的头发，“看看你邋遢的模样。幻鸣可是……呀！你还咬我？！”
　　他抽回被我咬出血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朝我打来一拳。我感觉眼前一黑，还没回过神，就看到他放大的容颜。还是一副轻佻的神色，可眼中的寒气浓烈地很。
　　“还是老实说了吧。说了让你死个痛快。”虽然是异常轻松的语气，但我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味。这个男人绝不是在说笑。
　　我用力挣扎着，可是无论怎样也离不开他的钳制。天生的异能也丝毫起不了作用。只见他的眼色黯淡下来，一把短刃无声无息地朝我颈项处袭来。
　　我闭起了眼，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反而是耳边响起一串吓死人的惊叫。
　　“咦！！？？那个标记！！啊！！你真的是幻鸣？！！！”他手里的短刃落下，没入了雪中。在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时，就被拥进了怀中。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味道……我抬头看见他一脸悲喜交加的奇怪表情，索紧了眉，搞不清他真实的感情，刚才明明还是一副冷酷至极的神情，而现在却又……
　　“我是子虚啊！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还是传言都是真的……你真的被大神封印了？！”他自顾自地说着，言语中有丝焦急，“离上次涅磐又是五百年了吧？你不能呆在这里了！”
　　“等等！你是谁？为什么刚才还要杀我，现在就好象很熟的样子？”我甩开他的手，快速退后了一步，怀疑地打量着。刚才被他擒住的手腕还留有红印。从来没人能逼我至此的。想来真是不甘心。
　　“我是子虚……青龙子虚。”他用受伤的表情注视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让他不能承受的事情，“呵……不要紧……我们这么久没见……也许你会忘记……而且我现在的长相和以前也不一样了……不要紧的。”
　　“……”
　　“不过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他重新揽住了我，把头靠上了我的肩膀。奇怪的感觉，可是觉得在记忆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涌出。
　　“子虚……”我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头好痛……
　　痛……
　　
　　“什么？你是说以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名叫子虚的人夸张地喊道，此时他正吃惊地瞪大了眼，“那天界的事，以及后来的事情……你都想不起来了？”他用他独有的绿眸凝视了我好一会，又低头叹了口气。
　　“难怪我们都会留在下界回不去。原来问题果然在你这里。”他拍了拍我的头，安抚道，“慢慢想也没关系。我们多的是时间等……”
　　“还有其他人？”我惊讶地抬起了头，可是如针锥般的疼痛让我不得不用手捂住了脑袋。每当想回想什么总会这样。每次想起的只有火光和那难耐的高温。
　　“是啊……还有玄天和晓风。对了，你弟弟幻羽你还记得吗？”子虚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猛然睁大了眼大叫，“对了！自从你失踪后他也没了消息。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啊！！别说了！！”我痛苦地跌到了地上。太多的人名让我的脑袋头一次如此疼痛，就像有人在使劲敲打。缩起了身子，可丝毫没有减轻那仿佛吞噬一切的痛苦。虚弱地喘息着，眼前一片苍白。
　　“幻鸣……对不起……别想了……想不起来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行……”恍惚中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住我，那是一种安心的感觉，和齐雪的怀抱一样让我安心。疲惫地闭上了眼，决定不再去想，冥冥之中总觉得会想起什么不应该想起的事情。可身体却不禁微微抖动着，不是由于冷，而是恐惧，深藏在未知记忆中的恐惧。
　　“幻鸣，想不起来可以以后再想…… 不过你现在必须离开这里。这里的天气耗了你太多元气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住的。”子虚横抱起我的身子轻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