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天》红月

6、第六章

　　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我才从树丛后走了出来。抱着幻鸣离开的那人好象叫子虚，有着一双异于常人的绿眸。似乎以前和幻鸣认识的样子……
　　是这样啊……
　　原来到最后留下的只是我这个傻瓜……
　　幻鸣只是喜欢温暖的东西。所以，谁都没关系吧……只要让他觉得暖和的，是谁都没关系……
　　我真是个傻瓜，大傻瓜。
　　
　　无聊地靠在断崖上的树旁，看着崖下的云从眼前飘过。很难想象当时我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眼前景物依旧，可是如今留在这山里的怕是只有我一个人了。那只凤凰被人带走了。而我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我当时明明可以阻止的，可是最终却躲在了树后。那是害怕。怕被幻鸣拒绝。怕亲耳听到他说不需要我。
　　“幻……”身后的草丛发出唏唆的响声，我神经质地回头，却失望地看见一只麻雀掠过。
　　对了，他走了。身旁的位子头一次空虚了。
　　看了眼天色，我站起了身，拍落了衣上的积雪。他的离开某种程度上还是应该让我庆幸的吧。因为我再也不用做那件让我作呕的事情了。
　　
　　“齐……雪……”山林中回荡着世上独一无二的天籁之音。我以为不会再听见的声音突然出现，让我身行一顿。啊……是幻觉啊……我懊恼地摇了摇头。
　　“齐……雪……”突然那声音又出现了。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映出声音主人的脸庞来，这才发现从刚才开始我的思绪都落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齐雪！”以为又是幻觉，可一个物体结结实实地扑上了我的背。纤细的手臂搂紧了我的腰。
　　“齐雪，齐雪，齐雪……”他用微颤的泣音不停地重复着我的名字。
　　“傻瓜……哭什么……”我本想安慰他。可想不到我的声音以及碰触到他的双手也是颤抖的。
　　“就是想哭，让我哭！”他的头还是抵住我的后背，久久都不原抬起。
　　“傻瓜……”我轻斥着，却是笑了。
　　“你也是傻瓜！大傻瓜！！”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他猛然放开双臂高声呵斥着，“你竟然怀疑我的许诺！你后来也不来找我！还有，还有你竟然对外人笑！傻瓜！你才是大傻瓜！”
　　“我，我明明找过你……可是你却不在……我……”意识到如同小孩般的斗嘴很可笑，我收了声。
　　可他的眼眸却异常明亮起来，“哈！你说你找过我？很着急是吗？”
　　“啊……恩……”在他灼热的目光下，我觉得脸也泛起阵阵热气。不自在地撇过脸去。
　　“呵呵，我就知道你还是很在意我的。”他傻笑着，又扑到我的怀中。就如同以往一样，他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哎？哎？！哎！！”此时从树林中传来杀猪似的鬼叫。打破了本来应该是充满宁静温馨的画面。
　　“你离我远点！”幻鸣瞪大了双眼，看着树林中的人影，“你这个变态再让我看见，我一定撕了你！！”说完，他亮出了闪着寒光的勾爪威胁着。
　　“幻鸣，冷静啊。我现在还是肉身经不起你折腾~”那人悻悻地显了身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怎么说你我是老相识了，不要这么绝情么~”
　　“那把原来的衣服还给我。我不要穿奇怪的衣服！”觉得幻鸣周遭的空气慢慢凝结，我疑惑地打量眼前的陌生人。啊……他是……
　　“现在不是比原来更漂亮吗？你说是不是啊齐雪？”那人玩味地看着我，让我顿生警惕之心。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刚才幻鸣一路上都在喊你的名字。怕是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了吧。”他嘲讽道。
　　“你……你别乱说！先还我衣服来！！”幻鸣急到。
　　我吃惊地看见幻鸣苍白的脸上闪现着淡淡红晕，也注意到了他此时的穿着。原本散乱的头发被梳理地异常柔顺，那件他常穿的松垮长袍也被做工华美的锦衣取代，十足一副贵族的模样。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与生具来高人一等的气质，也不是单纯地换件衣服就能体现出来的。
　　“嘿嘿，是不是很漂亮呢？这才是幻鸣真正的模样。”在我出神之即，那人的声音划过我的脑际。一回神，他却悠载地站在原地。
　　“因为幻鸣说和‘你’在一起，所以决定带‘你’一起走。”那人突然开口了，“他快要涅磐了，所以不能留在这里。”
　　“……好……”察觉到他言语中的不善，可我还是迟疑地答道。
　　“涅磐后的凤凰可是会忘记许多事情哦，许多……”脑海里又划过了那人冰冷的声音。
　　“我叫子虚，路上多关照咯。”忽然，他放大的笑脸出现在我眼前。那是一个恶意的笑。冷冷地透着阴谋的气味。
　　“齐雪。多关照。”我提防地后退半步，保持着距离。
　　“幻鸣，这下你放心了吧。马车在山下等着呢。”他拉过幻鸣朝山下走去。
　　“哎？先还我衣服。”
　　“这样很好看。”
　　“喂，衣服。”
　　“呵呵……”
　　看着眼前的两人的背影，我的心中升起阵阵不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