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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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越国的路上，勾践不止一遍的问自己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回国——一国之君，还是他国奴隶？这段屈辱的历史注定会在历史的长河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十三年前，当他骄傲的砍下吴王阖闾的疾首之时，他以为自己是天下霸主。而十三年后的他，居然做过阖闾之子的奴隶。这等屈辱，连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啃过来的。
他不敢大张旗鼓的回国。他甚至怀疑他的百姓不再看得起这个奴隶国主。若不是范蠡，想必现在的勾践早已不在人世，进入轮回。也正是范蠡的鼓励，勾践才愿意接受胯下之辱，听从夫差的指使。
“我回去之后，就不用大费周章了。也不是光荣的事。”勾践说的时候，声音很小，眼睛看着别处。
“好的。”范蠡说。他看着勾践。范蠡是和勾践一起长大的。曾经的勾践意气风发，傲骨凛然。如今，经过岁月的涤荡，他逐渐沉淀，变的成熟。
“蠡呀，我这样苟且的活着究竟有何意义？”勾践的声音顿时变得沉重。
铅色的天空，沉沉的压下来。马车外低飞的鸟纷纷归巢。
“大王，放得下身段才能站得起来。涅槃重生的凤凰曾经也不过是一个蛋而已。”
“嗯！”
“文种给您安排了洗尘宴。”范蠡说完，停了一会儿，补充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宴席。”
勾践没有回答，算是默许了。现在的他看待一切都是浮云。他只想着报仇，再报仇！夫差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深深刻在他的心里，让他永远无法摆脱。
马车一颠一波的往前。不一会儿进入了会稽。勾践让车夫慢点，他想好好看看现在的会稽的模样。这里是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却如此的陌生。这里的人们，过去和现在就是有何改变，他也不知道。过去的勾践仅仅从大臣的奏折中看出百姓是疾苦还是幸福。现在，当他走出王宫的重重高墙，亲眼看到他的子民，却无从判断。勾践心中顿时产生一种恐惧，原来一个国家的衰败很大程度上是源自一个纸上谈兵的君王。
小时候，勾践以为世界只有王宫那么大。无论他多么努力的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会回到原地。老师告诉他，想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就必须看很多很多书。他做到了，却没有时间去外面看看。
“你看过越国人吗？”勾践忽然对范蠡发问。勾践生来就是一国之主，而范蠡生来就是辅佐君主的。命运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看过。”
“他们幸福吗？”
“有的幸福，有的不幸。”
“我该做什么？”
“保护他们。让他们自己去创造幸福！”
勾践转过头，闭着眼睛。身体一颠一颠的来回晃荡，思绪跟着一颠一颠的。父辈给他建筑了一座王宫保护他的安全，目的是为了让他为百姓建一座更加坚实的城墙，保护生活在越国的百姓。一个民族，如果连生死都不能保障，幸福又从何而谈呢？
回到王宫后，勾践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王宫里走走，看看。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这里的一草一木，这里的空气，他都无比想念。月是故乡明，气是故乡清。自由的感觉，男人的尊严在经历三年的这么之后，他勾践终于有找回了。但是，这还不够。他失去的，一定要找回来。
勾践一个人，走走停停，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正要去前方的凉亭休息的时候，看到一个端坐在凉亭里，看着萧败的荷花池。秋风吹起她的发丝，发丝在空中扬扬洒洒，像是春风吹扶柳般动人。女子宛若桃花的脸颊像是蟠桃般诱人。忽眨忽眨的眼睛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放电。勾践动心了。原本以为生锈的心忽然如沐春风般冒出了新芽。
“你是哪个宫里的？”勾践习惯性的带着命令的语气问。眼神里毫无遮拦地露着贪婪。
西施仔仔细细的打量来者。身型魁梧，样貌冷峻。眉宇间透着英气和骄傲。穿着缺朴素无华。西施思来想去判断不出来自哪个宫里，便很是挑衅地说：“你又是哪个宫里的？谁允许你来这里的。”
勾践先是一愣，后来想想还没有换上王服便不与她计较。“你认为我是哪个宫里的？”
西施看到来者满脸拨云撩雨的笑脸，更加是怒火中烧。可她一介女流，又怎能和七尺男儿斗的了。西施懒得搭理，转身欲走。谁知被勾践顺手拉住了芊芊玉手。
这一拉，涟漪变成了汹涌波涛。勾践有中想把西施拥入怀里的冲动。而且这种冲动几欲化为行动。
西施顿感形势不对，右手用力一甩，想要挣脱。勾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西施搂入怀中。
“我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勾践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西施说。眼里的贪婪几乎要变成洪水淹没西施。
“哈哈哈哈！”西施忽然的诡异的大笑起来。看的勾践满头雾水。谁知，西施在勾践的要害用力一踢。勾践一下子失去任何攻击力。西施便趁机跑了。
这一踢，燃起了勾践作为王者的怒火，却又因疼痛无力施加。他面目极其难受的看着逃走的西施，又是喜欢又是生气。
西施成功逃脱，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陌生人绝对不简单。能够自由出入暗人府，举止谈吐虽然略带轻浮，但是股子的不凡气宇是藏不住的。她想过可能是越王，可是听刘夫人说，越王要过两天回。如果是范蠡也不太可能，范蠡肯定是要亲自护送越王归国的。
一回到房间，西施就听到郑旦说洗尘宴提前了：今天晚上连夜彩排，明天下午就开始。西施顿感后背发凉。难道刚刚遇到的男子就是越王本人？
“大王什么时候回来的？”
西施突然神情紧张的样子，让郑旦吓了一跳。她说：“不知道。听说是回来好一阵子了。”
西施听了，心中觉得怵得慌。
“姐姐，怎么了？”
“没事。”
“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找刘夫人的！”
西施冷笑了一下，说：“她自己都是快死之人了。哪还有时间救我们。”
洗尘宴上，子苏可以说上是把表演发挥到了极致。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和音乐和舞蹈都切合的恰到好处。在做的所有大臣包括范蠡都被子苏完美的表演吸引住了。唯独越王没有。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伴舞西施。他怎么会想到再次相会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那天的疼痛又在隐隐发作了，同时那天的心动也在心头萦绕。
舞罢，勾践指着西施说：“你，过来，陪孤喝一杯！”
在场所有的人都以为是领舞子苏，因为她的表现实在太完美了。子苏看了刘夫人一眼，压抑内心的欢呼雀跃。她终于成功了！
“你退下！我说的是旁边的伴舞。”
勾践的如晴天霹雳般的打在了子苏身上。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在现在变成了众目睽睽之下的笑话。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要保持微笑，优雅的退下，眼睁睁将机会拱手相让。
“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勾践嘴角挂着的还是上次那样狡黠的笑。
“望大王赎罪！”西施说的很僵硬，丝毫没有请罪的意思。她料定了勾践吃这一套。
“你料定我不会拿你怎么样，是不是？”勾践眼睛仿佛钉在了西施身上，恨不得直接看穿她。
西施微微抬头，偷偷瞄了一眼，眼神正好与勾践交汇。勾践瞬间浑身发麻，魂都没了。
“不敢！”
宴会上，看到西施的又起止是勾践一人呢！范蠡也被西施迷得神魂颠倒。范蠡早在勾践回国之前就在彩排的时候，见过西施一次。看到西施和大王谈笑风生的样子，范蠡心中不免嫉妒。
宴会结束后，子苏直接把自己的房间掀了个底朝天。她看到自己身上因为练舞留下的一身伤，那件花光了所有积蓄换来的舞衣，还有过去的泪水。她崩溃了，嚎啕大哭。原来再怎么努力都抵不过上天的恩赐。她恨！恨西施，恨郑旦，恨刘夫人！她恨所有人！
“是刘夫人，一定是她从中作梗！”子苏心想。宴会上等的舞蹈，几乎没有人可以否认她的表现。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她都恰到好处。所有的大臣都被她的美吸引住了。唯独大王没有。一定是她。她从一开始就偏爱西施和郑旦。
“既然你不让我好，我就要你死——”子苏嘴里暗暗念叨。
宴会结束后，刘夫人马上找到了西施。她知道，这一次不成仁，便成鬼。子苏的报复心太强了。她紧紧的抓着西施的手，脸色发白，神情紧张。
“你怎么认识大王的？”刘夫人的手太用力了。西施感觉手都快断了。
“我在附近的一个湖心亭巧遇到的。”
“真的？”
“真的。”
“也难怪，大王没看上子苏会看上你，”刘夫人似笑非笑的说，“像你这样的女子，是个男人，都会被迷倒的。”她顿了一会儿，接着说，“西施，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死无葬生之地。”
刘夫人看了看周围，小声的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西施。果然和西施当初猜想的差不多。
刘夫人见西施听完后毫无惊讶之意，便迅速警惕起来，严肃的问：“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
“……”
“真的是我猜的。”
“看来，越国的第一夫人非你莫属了。”
“你打算怎么办？”西施问。
“杀了子苏。在暗人府，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西施静静的看着刘夫人，看来杀人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家常便饭。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同情，没有任何的怜悯，凛冽的目光比秋初早晨的霜还要让人感到寒冷。西施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刘夫人会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同时也杀掉自己。
“暗人府偶尔死一两个人，本来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西施有些犹豫。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她确实很有可能成为越国第一夫人。但是，“很可能成为”和“成为了”还是有本质上的差别的。就目前看，她只有依靠刘夫人才能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做凤凰。况且，经过这一遭，子苏肯定不会放过她。把子苏这个祸根，在还未发芽时就除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在犹豫？”刘夫人的目光变得更加的凛冽。她把最大的秘密告诉西施的目的就是为了拉西施下水，两个人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等西施成为越国第一夫人，她离开暗人府就是迟早的事。
这趟浑水，她到底要不要趟。
“您打算怎么做？”西施狠下心问。
“过两天，你们会正式开始学习毒术。毒术里会涉及到食物相克。生活中有两种食物在俩时辰内同时食用，可能会致命于无形之中！”
西施听了，不禁打了个寒颤。
刘夫人接着说：“古书《金匮要略》中记载：‘生葱不可共蜜食之，杀人。’生葱我给她吃，蜂蜜你来喂！”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