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6 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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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下）
听了玛丽安娜的一番话，艾伯纳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吗。”奥斯顿瞥了他一眼，笑了下。
艾伯纳尴尬地看他：“喂，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我的智慧绝对不比力量差的。”
玛丽安娜把捡起的一柄长剑递给奥斯顿，一边也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艾伯纳：“你聪明的时候的确很聪明，可笨的时候也能一下超越好多人，所以我们都不能确定你现在在哪一边。”
奥斯顿接过剑插回剑鞘，佩戴在腰间，赞同地点点头。
“你们刚和好就忘了我之前是多么关心爱护你们了吗？我看你们还是再打一架吧！”艾伯纳忿忿地说。
三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朝着alpha塔楼走去。
雪地里留下了零零散散的几行脚印，雪花却已不断飘落试图覆盖上那些痕迹。
此刻他们的心中无比轻松，漫步在林间也带了几分随意和悠闲。艾伯纳甚至童心未泯地开始抓起地上的积雪，团成一个个雪球扔向两个好友，一边扔，一边还一脸得意地跑到离两人好几步远的树下：“嘿，打不着我！”
玛丽安娜抬手拂去发上的雪，无奈地看着他。究竟几岁了啊……
反倒是奥斯顿，解开心结后情绪本就略有些亢奋，竟然开始对艾伯纳扔雪球进行反击。途中玛丽安娜无辜被波及，恼怒之下也加入了雪球战。只是扔出几个雪球后，她就忽然停下了动作，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友人。
艾伯纳也已经随手把雪球一放，笑道：“听起来好多人啊。”
他话音刚落，奥斯顿抬眼一看，只见从小树林尽头城堡的方向有好几个人影，离得远时还看不清是谁，等到双方都走近了，三位alpha不由得同时叹了口气。玛丽安娜默默地数了数，六个beta，三个alpha。
她仔细打量这一群人，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棕发少年，那是裘考伯爵家的次子里尔，裘考家族十分反感埃德威格大公的极端政策，这位虽然是beta，但据说无论是理论或实战都成绩优异，甚至超过了许多alpha，平日在学院里也多少都有些与艾伯纳针锋相对的意味。在他左侧的一位女性beta一头长长的黑发高高地束起，利眉一竖双眼一瞪就自有一股英气，让人不敢随意冒犯。
“这位叫莉莉丝，平民出身，这段时间一直和里尔走得很近，似乎有订婚的打算。”艾伯纳小声地对两位友人说着，“长得挺不错，但听说脾气不是一般的糟糕，我倒是希望她和里尔结合后能把那混蛋打死。”
紧跟着里尔的是芬利尔男爵家的长子威利，这位alpha在一周前的实战课上主动挑战艾伯纳，随后在短短的几十秒内落败，最近迫于言论压力，一直没敢再挑战。另外两位alpha则是与威利一起长大的亲近家族子弟，三人之间十分有默契。
“这几位都是手下败将，没什么可说的。”艾伯纳笑了笑，扫视了下剩下的几个beta，发现再没有能叫得上名字的，于是便放松了些，“能对付。”他握了握拳。奥斯顿也微点了点头，手握上了腰间长剑的剑柄。
从一开始，三人就没有想过与对方和平相处的可能。入学以来，只要是和艾伯纳在一起，各种大战小斗就没有停止过。这位大公之子本身就已经代表了家族的部分立场，更何况艾伯纳自己也从没有要易道改帜的意图，始终对beta持一种蔑视和嘲讽的态度，引起众多beta的敌意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这次对方有九人，人数上占据了一定优势，其中三人也同样是alpha，说没有打群架的意思玛丽安娜首先就不信。
虽然相信自己的实力和同伴的能力，但她才刚与奥斯顿进行了一番可以称得上殊死搏斗的战斗，两人都有些轻微脱力，这种情况下，战力发挥应该只能达到平时的六七成，甚至更低。时机是不是掐得太准了些？玛丽安娜忍不住怀疑了起来，皱眉审视着对面的几人。
艾伯纳已经挠着头，一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漫不经心地侧头瞥了眼里尔，笑着说：“一个人来找我觉得没信心，所以带了一群人？”
里尔勾起一边的嘴角笑了下，也不说话，“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匕首就朝着艾伯纳刺去！
红发的公爵之子也拔出了剑，两人的武器瞬间相交……
只听到一阵仿如指甲刮过铁板的尖锐摩擦，利刃的白光反射着雪地！那光芒是如此刺眼，以至于玛丽安娜的心头忽然一跳，产生了强烈的不安。
她喊道：“艾伯纳！！”
瞬息之间，交战双方完成了第一次交锋，而此刻的大公之子后退了一步，紧抿着嘴，垂剑指地。
奥斯顿惊呼了一声，双目凝视着艾伯纳手中的长剑。细看时就能发现，那柄练习用长剑的剑刃上多了一丝细小的裂纹。艾伯纳的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看着里尔手中的匕首，轻声说：“这不是战斗室的训练用武器。”
在兵刃相交的那一霎那，玛丽安娜就感觉到了那种不同于练习用武器的锋利。那是一种十分微妙的直觉，仿佛能感受到兵刃自身所散发出的某些气息，能听懂它们在吟唱的旋律。
她也看到红发的公爵长子毫不犹豫地微转长剑，不让剑刃与匕首产生冲撞，而是贴着匕首的一侧轻轻擦了过去，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给剑刃带来的损伤。如果不是艾伯纳当机立断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也许刚才的那一击会直接斩断他的长剑，甚至他本人也会因此受伤。
这是真正被开锋后存放在学院武器室的兵器！三个alpha同时得出了这一结论。
战斗室的训练用武器大多是未开锋，或者是已经被淘汰的兵刃，就像三人腰间所佩长剑。这也是考虑到学员的安全问题，为免在战斗训练时产生无可挽回的意外，所以特意选用了这一类杀伤力较低的武器放置于战斗室内。
与这类兵器不同，学院专属武器室的武器都是已经彻底开锋的，其中一部分曾跟随它的主人上过战场，在主人身死后，这些兵器经人回收，最终被陈列于圣乔治学院武器展览柜内，供学生观赏。还有一些则是十分有名的武器或是其复刻品，例如第二任帝王约翰斯托曾使用的重型巨剑‘制裁者’。这柄巨剑曾一度不知所踪，但经过百年寻觅，目前已被顺利找回，并收藏于皇家陈列馆内。不仅如此，圣乔治学院的武器室也存放着等比大小的‘制裁者’复刻品，尽管工艺和剑上雕纹配饰等不是完整的皇家标准，但百年后的冶炼技术更为精湛，复刻品的锋利程度早已不在真品之下。
由于武器室的特殊性，以及其间部分藏品的珍贵，平时都是上锁的，而且有专人负责看管。那么他们是如何获得手中武器的？又是如何堂而皇之地带着这些武器来到了塔楼后的小树林？
玛丽安娜看着里尔手中的匕首，又扫视了一圈其余的几人，发现他们手中的兵刃也都是从武器室得来，心里越发沉甸甸的。对方是全身传说装备的菜鸟玩家，而且有可能认识GM，而己方虽然是高手但等级和对方差距不大，还穿着新手村白板，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了。
玛丽安娜抬手举着长剑横在胸前，深吸了口气，和奥斯顿对视了一眼，下一刻，两人几乎是同时转身，朝着小树林深处跑去。而同一时间，里尔的匕首再次对着艾伯纳的脖子削去，这一次，长剑的剑锋毫不避让！
只听“啪嚓”一声，断裂的半截长剑飞到空中……
红发上沾染着飘落的六角结晶，就像深红的火焰旋转着卷起周边的白色火星。
在长剑断裂的瞬间，艾伯纳用另一只手打出了一拳。这是划破冰冷空气和漫天飞雪的一拳！
这一拳直接命中里尔的胸腹部，这个beta的背部顿时肉眼可见般突起了一块，似乎都能听到肋骨断裂的声响。里尔整个人和那半截断剑一起被掀飞了出去，撞倒了身后的两个毫无防备的beta。
另一边站着的威利看得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处。
“我从没说过我是喜欢玩武器的人。”艾伯纳笑着收回拳头，把另一手的半截训练用剑一扔，转身发力冲去。Alpha进化者的强大体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仅仅是几个呼吸间，他就已经追上了奥斯顿和玛丽安娜两人。
这时才回过神来的威利怒视着三个alpha离去的方向：“追上去！我们比他们人多，不用害怕。”
一马当先的三人拼尽全力朝着树林深处而去，随后而来的beta和三个alpha也紧咬不放。对于他们而言，这样一个能让艾伯纳吃亏的机会也是非常难得的，要是这次放弃，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追逃之间，两拨人马都已经到了小树林的中心地带。再往前，越过那几棵百年巨数，严格来说就已经不属于圣乔治学院的管辖范畴了。这时，眼看着前面三人的背影毫无减速的意图，几个beta开始犹豫了起来。其中一个忍不住问道：“树林深处有厉害的魔兽存在，我们还要继续追吗？”
的确，如果走出了圣乔治学院的范畴，一旦遇到厉害的魔兽可不会有导师来救，即便是学员当场死亡，学院方面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一旦产生了惧怕的心理，行为往往会随之失去气势。好几个beta的脚步开始放慢，就连身为alpha的威利此刻也不由得有了退缩的念头。毕竟这次行动的初衷只是为了打压学院里的一个对手，没必要为此而承担更大的风险了。
这么一停顿，前面三人的背影就已经随着林木渐密，难寻踪迹了。
之前一直没有出声的里尔，这时咳嗽了两声，说：“暂时停下吧。”刚才艾伯纳的那一拳让他受伤不轻，之后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就直接展开了追击，一路上冰冷的气体更是刺得他的肺部隐隐作痛。
几个beta都累坏了，听到这，也不顾雪地的冰冷直接坐了下来，喘着粗气。反正左右是已经追不上了，那也不用再和对方拼速度，还不如坐下休息会儿。里尔低着头，一手捂着胸腹处，脸色苍白，眼神却时而闪烁不停。
过了一会儿，威利和另两个alpha已经缓过劲来。他们看了看身边的几个beta，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心中还是生出了一丝轻蔑。Beta的体力确实不如alpha，更不用说是alpha进化者了，和艾伯纳战斗完全是不自量力。这么想着，威利不屑地瞥了眼坐着的里尔。
这位alpha怀着恶意催促道：“休息得差不多了吧？我们回去吧。”
里尔点点头，其余的几个beta见状，也不再反驳，只是看起来仍然有些疲惫。这种疲倦不止是来自身体，更是发自内心……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来得十分莫名。且不论里尔一击就被艾伯纳打伤，之后的追逃战也根本就是虎头蛇尾。他们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这时更是愤懑不已。明明好不容易获得了武器室里的兵刃，满心以为能借此挫挫埃德威格大公长子的锐气，结果却失望而归。
雪下得更大了些，带起的风卷得林间树木哗哗作响，时不时地有积雪和断裂的小树枝掉落在他们的肩膀和头顶。一个beta抬手擦掉额头上的雪和枯树皮，忽然愣住了。他清楚地感觉到，头顶处不断有积雪落下……
“啊……”他抬起头的那瞬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震惊、迷茫、无措和恐慌就像一张大网，紧紧地交织，笼罩在他的心头，而白雪的无暇和那个alpha的笑容就是织网者的示威。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黑发的少女从枝头一跃而下！她轻巧地落在几个beta的身边，在雪地上打了个滚消去下坠带来的冲击，紧跟着两手撑地，双腿劈开如转动的风车，在beta们的面前转了个完美的圈。
“啪！”“咚！”
玛丽安娜的双腿踢打在beta们的脑袋上，只听到连续的撞击声后，周围的beta都已经捂着头趴在了雪地上。
奥斯顿并没有拔出长剑，而是仅用剑鞘当作武器，通过从高处跳下带来的冲力，一剑将威利打翻在地！
他甩了甩剑鞘上的雪水，看着另一边的艾伯纳几拳解决了另两个alpha和莉莉丝。这位大公之子带着嘲讽的笑容拍了拍手：“刚才是不是很失望？放心，不会让你们白来一回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把对方的武器全部捡了起来，拿一根长皮绳捆扎成一团，“这些东西太危险了，还是我替你们保管吧。”
早在决定转身逃跑的时候，玛丽安娜和奥斯顿就定下了这个计划。
首先艾伯纳需要以爆发力打伤至少两人，而他选择了里尔和两名beta。在降低了beta原本就不高的行动力后，追击团队的速度自然不如他们三人，这是完全不需要开口的默契。其后，三人合力把追击者引向树林深处，误导他们以为己方三人意图越过圣乔治学院的防御范围，让对方产生犹豫的心理。利用对方团队内部徘徊不定的那段时间，在密林区加速，彻底摆脱追击。
这之后，奥斯顿和玛丽安娜就要不要反击这个问题展开了一个快速的讨论。
“如果敌人的武器太过锋利，那就剥夺他们使用武器的时间。”玛丽安娜对两位好友这么解释，“我不认为对手的反应力能应对出其不意的攻击，他们连拔出武器的机会都没有，优势当然又回到我们这边了。”
于是，他们最终决定从密林区外围绕回原地，爬上巨树后等待时机进行伏击。
一切都在计划内，除了……
玛丽安娜转过身，看着面色平静自然的里尔。
从一开始被艾伯纳打伤，到追击，到现在的束手就擒，这位beta都给她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就像是……
艾伯纳用脚踢了踢跌坐在地上的里尔：“喂，你们的武器是怎么拿出来的？偷的吗？”
里尔并不回答，也不理会艾伯纳带有侮辱性质的举动。
他看着面前的三个alpha笑了，仿佛他自己才是那个胜利者。
艾伯纳加了分力气，一脚把他踢倒在一边：“你还是这副让人讨厌的嘴脸，我看你还是……嗯？”他忽然停顿了下，走到里尔身后蹲下，拿起一个圆球形的东西看了看，“这是什么？看起来还挺精致的，也是你们偷来的武器吗。”
一只手就可以完全握住的金属圆球，银色表面，雕饰了镂空的云朵图样花纹。球体中间一圈下凹，将整个球形分为两半，看起来内部似乎还是双层的设计。玛丽安娜也不由得被这个精致的物体吸引了注意力，她走过去，从艾伯纳手里拿过那个球体观察了起来。
球形的两极处分别镶嵌着两枚正圆形如纽扣大小的纯净之心，但颜色却是未曾见过的深紫色。现在，这两枚纯净之心正不断地闪烁着，深紫色的晶体中透出一明一暗的红色幽光。
玛丽安娜拿着圆球，试图转动两层半球体，但无论用多大的力气，球体都不为所动。
她想了想，又把圆球放到耳边。只听见里面若有若无地传来“叮！”“叮！”的声音，频率与纯净之心的闪烁相同。
难道是传说中的机关球？她愣住了，跟着转头看了看里尔。
那个beta闭着眼，侧躺在雪地里，嘴角带着一种奇怪而又疯狂的笑意。
玛丽安娜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非常不安的预感，她终于明白了之前在心里一直徘徊的念头是什么。在这场已经看似毫无悬念的对决里，里尔表现得太过放松和愉快，就像是……他才是制定计划的那个人。
“这东西还是一起带回去交给导师吧，反正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说不定是年代久远的珍藏武器呢。”
连奥斯顿也蹲下皱着眉看着面前的物体。
艾伯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球体上的纯净之心：“我怎么觉得，好像闪得比刚才快了点？”
听着友人的话，玛丽安娜的心不由自主地开始下沉。
没错！不是艾伯纳或者我自己产生了错觉，而是……而是这种闪烁的频率真的加快了！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球体，猛地站起身来，对身边的两位alpha友人说：“往回跑！立刻往回跑！”她说着，抓着手里的球体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里尔睁开了眼，略带惊疑的双眼注视着玛丽安娜的背影。
尽管不明白玛丽安娜的意图，但对于友人的信任让艾伯纳和奥斯顿在迟疑了一秒后选择顺从。奥斯顿背着晕过去的两个alpha，手上拖着一个威利。艾伯纳则皱着眉，双手各提着两个beta，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扛起莉莉丝。
对于玛丽安娜而言，她宁愿选择相信自己对于危险的直觉，也不愿因为一时大意而事后悔恨。更何况，如果说在这个世界，还有谁会对这个圆球形的物体产生一种毫无来由的警惕和恐惧，那就只有她和丽莎了。
这种造型。这种不停闪烁的能量符号。这种像是在读秒一样的机械感……
她感到手掌中的球体竟然开始微微地震颤！
玛丽安娜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喉咙口，她高高地抬起手臂，用尽全部的力气将这枚圆球狠狠地扔了出去！紧跟着，她毫不停歇地转身向艾伯纳他们跑去：“趴下！全部趴下！！全部都趴下！！”
她声嘶力竭地对不远处的友人呼喊，而身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玛丽安娜只觉得耳膜一阵剧痛，被气浪冲击飞起的积雪裹着她的头脸，让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可身体却仿佛一下轻了起来，顺着那股势不可挡的力量被推了出去……
再次接触到地面时，她浑身的骨头就像被拆散开糅合了一番，然后又再次歪歪扭扭地拼接起来。背后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张开嘴则是一股铁锈般的味道踊上喉头。
艾伯纳和奥斯顿似乎在大喊着什么，但玛丽安娜却只能看到他们一张一合的嘴型，听不到任何声音。渐渐地，她觉得眼皮沉重了起来，但是心里的焦急和惊惧却又促使她保持清醒。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可能远比她所想的更复杂，也更不安全。而她自降生起对这个世界所建立起的所有认知，在这个冬季，在今天，已经被全部推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6 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