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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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大家朝CD店跑去，长谷川第一个找到CD的位置，拿过来给藤真看。藤真惊喜地看着，正面看了看反面，随后小跑着去付款了。他们将CD拆开来，跟世界上其他任何CD长得一摸一样的CD在大家看来竟比其他所有CD都美丽几万倍，高野难以置信地说，真能出成CD？
藤真笑得特别开心，他将CD拆开，看着里面的介绍。小本子也给抽了出来，大家边看边读，读到好笑的地方时再打闹一下，CD店的工作人员不满意了，将他们“请”出了门。长谷川仔细看封面内页里翼的长相，高野凑上来说，藤真喜欢老男人！藤真连忙纠正道，他不老，三十。高野改口道，那是成熟男人？都一样啊……
他们五人去路边坐下，由于个头高，很多人都看着他们，边看边议论是不是打职业篮球的？藤真再次打开CD，挨个讲解着曲名的由来和创作背景，说了很多好笑的事。他们随后说去了乐队说去了酒吧，再由酒吧扯上不良少年和以前学校里发生的几起斗殴事件。斗殴事件扯上了男女关系，男女关系再牵连进其他事，结果聊天越来越走题，他们在街边坐得忘了时间。
藤真第一个发现时间，哎呀一叫跳了起来。他们朝巴士站跑去，巴士正要离去。其他四人都挤上去了，藤真却没能上去，藤真朝车窗中的永野招招手，喊道：“帮我请假！”大家扯着嗓子说好。
藤真快乐地走在新宿的大街上，满心的幸福感；跟花形他们一起时藤真是最快乐的，这和乐队里的快乐不一样，和音乐中得到的快乐也不一样；开始打球之后他得到了很多新的快乐，然而这所有的快乐都是无形的，都是不知道甚么时候来也不知道甚么时候走的心境上的东西，只有花形他们的快乐最实在，最踏实，最安稳，也最容易。
他发现自己竟走去了翼常来的酒馆，时间还早，到处的夜铺都没有开门，藤真鼓起勇气走到酒馆门口，偷偷摸摸看了两眼，再快步走去对门的面店门后藏起来，松了口气。这个时间翼应该在里面，这是翼的朋友开的店，他们一伙人爱在里头喝酒打闹；店的地下室里有设备不太好的录音室，虽不能做正式录音，调调效果弄点合成倒还行。藤真用目光在一侧的停车棚里寻找翼的机车，他果然看见了那量黑红相间的车；虽知道会看见，心还是一跳，藤真忙往门后再缩了缩，这才端详起机车来。他安静地看了很久，一直带着温柔的笑，面店后门进出的伙计奇怪地看着他，喝道，不要挡在这里！
他一回神，忙退进了酒吧对面的巷子；他得走了，再次回头看了看翼的机车，他悄悄地离开了。回去的路上，他看着CD发呆。主音及主音吉他：柴门翼，节奏吉他：黛纹，贝司：柴门隼人，鼓：圣飞翔……
那么熟悉的名字，印去纸上之后，竟变得陌生起来，那几年的时光也就依稀了遥远了，成了过去，从生活中走了。《无人认领的过去》——专辑的名字，藤真觉得这是大家对地下时期的最后一次缅怀，他看着歌曲的名字，回忆着中间的曲折，心里难受极了。《相爱太早》是翼写给藤真的，《如此报答爱》是隼人写给“真爱”的，《多摩川》是飞翔为记录自己而写的，《沙匙》是藤真写给曻的曲子……
藤真捻住双眉之间，捻去泪水；CD封面上简单地写道：编曲：天使。
他的酸涩已由烦躁转成了欣然，一切痛苦的过去都染上了柔和的色调；翻红的夕阳发昏的天，迟暮的气息里除了怅然之外更含上了一丝温暖，他想，一切都过去了。大家变了，神奈川的酒吧街成了过去，他的恋人成了过去。他拥有很多不清晰的过去，已记不清了，然而每每想起，心总会柔软下来。他被那样单纯的爱爱过，他够资格得到这样一份爱情，这样的曾经令他信心十足。藤真不再回忆翼了，他胸中的爱与被爱没有了主人，那成了藤真自己的一部分，或许去了性格里，或许去了笑里。
回来时牧正由花园出来，他发现藤真哭过，因为对方带着一身眼泪的味道。藤真无端地知道自己无法瞒过牧，或许这又是默契作祟？他朝牧笑笑——又是那无可奈何而又不好意思的笑，牧对他说，你迟回来，教练罚你晚上陪我练习。
牧想起了两年前的冬天，也是东京体校内，也是这个花园前。那时的藤真独自一人坐在花园中流泪，背景是灰白的天空，寂寥的枯木，一切都昏昏然没有概念。此时此刻，天空依旧苍白，树枝还那么干练地将天空割得支离破碎，他对藤真说，过来吧，开饭了。
——————————分了它——————————
大家去教练房间看录像了，牧因为早对对手了若指掌了所以不用去，藤真明天肯定不能上场，也就懒得去。然而此时此刻寝室里除了藤真和牧之外还有个仙道，这让仙道之外的两人都有些愕然。牧问仙道，你怎么不过去？仙道懒懒地翻了个身说，强队不都一样嘛。
藤真的电话响了，他靠去墙角边，开始听电话。牧走上前将仙道踢了起来，仙道将嘴紧闭成一条长长的直线，似笑似哭地闭着眼睛，死活不要起来。牧干脆盘腿坐下来，撑着下巴等对方睁眼；仙道的眉头越皱越厉害，嘴越抿越紧，他的眼角终于滑下了眼泪，牧笑了，捏了捏对方的鼻子。
仙道哽咽了几声，藤真听见了，回头看牧；牧回头对藤真皱眉头笑笑，藤真点点头，继续打他的灵异电话。“灵异电话”是花形他们起的名字，其实那通电话是翼打来的；翼同藤真不了了之地分手之后下定决心不再骚扰藤真的生活，却又总在酒后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自己拨了号码打过来胡言乱语。藤真第一次接时紧张得在寝室里走来走去，后来习惯了，便总将电话夹着，该做甚么做甚么，任由它去。
电话里的翼混沌不清地说着甚么，藤真听着翼的胡闹，再听听仙道的伴奏，无奈中上前对牧说，你陪他出去走走吧，总比在房间里好。
然而仙道不愿出去，他害怕碰上认识的人。牧将对方捂着脸的双手扯开来放去地板上，开口说：“我给你讲讲坂岛秋生的事吧。”
“那时我和他都还在京都，七岁。”牧满意地看见仙道终于拿开了手，半撑了起来。
“你是京都人？”仙道问。
“十四岁时搬到了神奈川……”
京都比神奈川安静些，夏天到了，男孩子们都将一身搞得脏兮兮地。牧拍着篮球朝家跑去，途中碰到一位高瘦个子的男孩。男孩长得不好看，眼睛太小，嘴太大，看上去很傻。牧将球传给对方，对方接住之后手掌一震，球滑落去了地上。牧上前将球拣起，再突地抢走了对方口袋里的游戏卡片，哈哈地笑着跑开了。跑去街角，牧回头道：“秋生，你追上我了，卡片就还你！”
坂岛连忙拔腿追去，他个子高出牧很多，然而牧很能跑，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小巷尽头；坂岛摔了一跤，撑着腿喘了阵气后，沮丧地回了家。推开家门，婴儿的啼哭声合着父母的吵架声迎面而来，他跑去里屋将妹妹抱起摇了摇，母亲过来了，不由分说地骂道，你又将妹妹弄哭了？——去哪里弄得怎么脏？不是告诉过你放学立刻回家煮饭么？
他拖着鼻涕去了厨房，熟练地淘米洗锅后将水舀进锅里，用手背试了试水深，放去了炉子上。他随后跑去院子里练习篮球，球碰到了脚尖，弹出去好远，撞去墙壁上再弹回来，母亲在屋内骂道，怎么这么吵？！
第二天放学，牧冲出教室，带着球朝家跑去。牧带球的动作很熟练，旁边杂货铺的老头惊奇地说，牧少爷打球很像样子呵……
坂岛再次出现在街角，牧将球丢给对方，对方接稳了。牧让对方带着球追自己，对方却将球带去了水沟里。秋生拖着牧的手让牧拣球，水沟边很滑，秋生没有站稳，一闪失，手一松，牧就去了水沟里。牧家里出来找人了，仆人惊惶失措地冲下水沟将牧拎了起来，转头骂秋生：“你对我们家少爷做了甚么？”
“不关他事，我把球弄去水沟里了。”牧义气地说。
他们两拖着湿搭搭地衣服和一脚泥回了各自的家，牧的姐姐连忙替弟弟洗起了澡，大哥无奈地说，你不能安静点么，怎么这样脏？
“哦？你怎么了？”——爸爸回来了，看见屋子里正换衣服的牧笑道。
牧光着身子冲了出来，拿起篮球要同爸爸比试；牧爸爸嘿嘿一笑，卷了袖子同儿子干起来。哥哥们也加入了，牧的动作很熟练，不输于自己二哥。他们直打去晚饭时间才停手，牧告诉妈妈，自己选入县球队了，过段时间要去县体育馆比赛。妈妈高兴地说我会去看的，姐姐和哥哥们也纷纷答应牧一定会到场观看；爸爸问他，你们学校还有谁选上了？牧说，坂岛秋生。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