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背誓者》我飘啊飘

33、第三十三章 预言

　　“噗——”
　　尽管第一个破功的是周琪，但站在她身旁的徐惠清也摆出一副憋笑憋得脸发青的痛苦状。
　　大块头凌森更是憋不住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江普也把头侧向一方。
　　唯独张旭淡然的注视着这一幕——曾经在瓦纳得会战中殊死相搏的两个人，出于对和平条约的遵循不得不礼貌的握手言好。
　　“你好，我是曹晓峰。”
　　“久仰。”红发元帅一如既往温和的笑，仿佛那场激烈血腥的战役从未发生过。
　　是一个完全让人厌恶不起来的人啊。曹晓峰心想。

　　短暂的会面结束后，周琪还在兴致勃勃的同徐惠清聊：
　　“欸，你发现了吧，小峰比人家矮了一个半头多喂。”
　　对此，徐惠清非常够意思的帮曹晓峰说了一句人话：“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你可以选择不说出来。”
　　不过周琪比她想象中的迟钝多了，只见她扳起手指开始算：“小峰的身高是173cm，那个人应该比小峰高了至少20多cm，哇塞，惠惠，他有190多高呢~”
　　“咳咳。”某位身高185cm的男朋友非常不满女朋友当面夸耀另一个190男人的身高，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才算为这场闹剧划上句号。
　　在曹晓峰的记忆里，艾尔.法西尔之所以印象深刻，却并非因为开场的闹剧……
　　历史的齿轮缓缓转动，一步一步将每个人的命运蹂碾，没有人可以阻止历史的进程。命运女神站在高高的云端，发出令每个人都不寒而栗的惊悚笑声……

　　银河帝国首都奥丁，爱尔丹丝.夏豪是被一阵恘人的尖笑声惊醒的。
　　醒来时，窗外鸟啼声正浓。
　　如若不睁开眼，仿佛置身一片葱郁的树林里，而她则躺在树洞里安静的休憩。
　　是谁……打搅我的安眠。
　　“叩叩叩”敲门声，爱尔丹丝一脸郁卒的从床上坐起来，不等她说话，门已经被人从外推开，侍女克丽丝已经捧着一堆衣服走了进来。
　　“爱尔丹丝小姐，格里华德女大公殿下请你九点之前过去。”
　　“我知道了。”
　　相比起备受战火纷扰的自由行星同盟，帝都奥丁一直都是全本小说最安全的地方。
　　穿越也不是那么糟的一件事，至少不是一个注定会被炮灰的命，而且还能遇见……
　　总体来说，银河帝国贵族小姐的身份也是不错的。
　　爱尔丹丝想着，步伐轻快的朝着地上车的方向奔去，面对着活泼好动的小主人，侍女克丽丝只得努力加快步子跟上去，然后就在爱尔丹丝快要弯腰低头钻进地上车的前一秒，一道画面忽然不期然间掠过她的脑海——
　　蔚蓝的海，同色的天，锥形的高山，一艘失控的舰船从天而降坠落撞击在一幢幢陌生的建筑物上，紧接着几朵诡异的蘑菇云升腾而起，天地被浓烟与黑云吞噬，仿佛末日来临……
　　爱尔丹丝只觉头嗡嗡作响，冷不防一头撞在地上车的车框上，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和克丽丝的惊呼声……

　　爱尔丹丝的世界变得沉寂起来，不知何时，脚下出现蜿蜒的楼梯，一阶一阶往上，仿佛无限延伸的蔓藤……
　　爱尔丹丝气喘吁吁的沿着楼梯往上，往上，再往上……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才爬到了楼梯的顶端，发现是一座钟楼。
　　硕大的指针、齿轮、纽带精密的构造组合在一起，构成一座庄严的钟。
　　爱尔丹丝像是被什么牵引着，绕过钟楼的构造零件，走向另一头的一扇门。
　　白桃木的木制门砰的一下敞开，她看见门外漫天闪烁的繁星，无比的清晰，无比的……华美。
　　银河无声的流淌，炫美多彩的星云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变换着诡美的色彩……
　　就在这片美丽得无法言喻的星空下，细碎的谈话声伴随着流动的夜风吹进爱尔丹丝的耳朵里：
　　“正反物质炸弹，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奇点炸弹呢。”
　　“奇点炸弹？看来你《科幻世界》看得不少嘛。”
　　“一点点而已，而且都是听人说的，我对物理并不感兴趣，我只对每次考试的物理分数有兴趣。”
　　“……完全不理解啊，一个高考落榜生居然会在银英世界里成为一代名将，这本书的作者对应试教育是有多不满啊。”
　　“喂！你在诋毁我的智商吗？”
　　“哪敢。”
　　“那你有本事说说你穿越前是做什么的。”
　　“呃……嘿嘿，这个嘛，说出来会打击死你。”
　　“切，有本事你说啊。”
　　随着人声愈益清楚起来，爱尔丹丝渐渐看清眼前站在围栏旁的两个人。
　　是一名穿军服的黑发女子和一名……
　　爱尔丹丝怔怔的盯着那名男子的脸，俊朗的五官轮廓映在星夜背景下，完美得像是从二次元世界里走出来的人。只听得他哑然失笑一声，魅力的嗓音仿佛可以直接钻进人的心里去。
　　“说出来也忒俗，活像三流小说的开场。”
　　“被炸死的？被捅死的？哈哈哈……”
　　“飞机失事。”
　　“……”
　　“失望？我也没办法，当时我还设想过如果紧急迫降点是在海上，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结果偏偏是陆地……轰的一声，全没了。其实回想起来，我的人生倒没留什么遗憾，全额奖学金，一流大学，呵，我原本是打算当一名医生的。”
　　杨小莉被打击得无地自容。
　　奖学金什么玩意，没进过象牙塔的她完全无法想像，不过说到一流大学，她来了兴趣，问：“清华？北大？据我所知，这两所大学都是以理工科著称的。”
　　明鸿故作深沉的笑笑，“是海德堡大学，在德国。”
　　在其他人看来完全听不懂的天方夜谭似的对白，在爱尔丹丝看来却是无比亲切。
　　她完全可以肯定眼前这两位也跟她同样是穿越者，不过……那个黑发女子的军服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肯定不是帝国的，那么是……
　　“哈哈哈哈……”黑发女子忽然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爱尔丹丝一头云里雾里，然后她清楚的听见那个女子说：“一个高考落榜生，一个医学生，最后竟一个成了元帅，一个成了总统，这世界果真崩坏得彻底……”说到这里，那名黑发女子忽然回头看向爱尔丹丝的方向，疑惑道：“有人？”
　　爱尔丹丝惊得往后一退，就在这时，爱尔丹丝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起来，她不得不紧闭上眼，当她再度睁开时，场景已经转回到医院的病房内。
　　格里华德女大公安妮罗杰正一脸担忧的坐在床旁，见她醒了，无比担忧的问：“爱尔丹丝，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还痛吗？”
　　爱尔丹丝下意识的将手放在额头上揉捏，心下思忖：我这是怎么了？是幻觉吗？可是我怎么感觉那两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还有，那段末日般的惨景是已经发生过的还是将要发生的？

　　“有人？”杨小莉疑惑的望向身后问。
　　明鸿侧过身扫视了一圈，否认道：“没人啊。”
　　“可能是我多心了。时间晚了，我回去休息了。”
　　“嗯，晚安。”
　　刚踏出脚步打算离去的杨小莉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说：“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去研究正反物质炸弹，你的目标……是整个银河系吗？”
　　明鸿笑着摇头，说不出的苦涩和无奈，“我只希望我不在了的那一天，同盟不会被帝国欺负得太惨。”
　　“真有那一天，同盟差不多也气数已尽了吧。”
　　“……”
　　“我不想失去我追逐的目标。”
　　“……”
　　“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至少，”杨小莉垂下头，脸没在阴影里，“要活得比我长。”
　　明鸿先是错愕，随即转颜为笑，吐词清晰的答：“我会的。”

　　五月二十四日，出发前往瓦纳得星域美埃里多的前夜，杨小莉百无聊奈的拉着雷恩聊天。
　　“你真的不跟去？”
　　“欸。”埋首在编程中的雷恩头也不抬的答。
　　杨小莉顿觉无聊，“那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看家哦。”
　　“欸。”
　　“我在阳台上放了一桶脏衣服，你懂的。”
　　“欸。”
　　“冰箱里的橙汁貌似快过期了，你喝之前记得看下保质期。”
　　“欸。”
　　“还有什么呢……”杨小莉寻思。
　　雷恩快速的敲完最后几个字，关上电脑，一脸阴沉的盯着她瞧。
　　“我怎么感觉你一副交待遗言的样子。”
　　“快六一了呢……”杨小莉嘀咕。
　　“杨小莉。”
　　“儿童节，怎么都不吉利呢。”
　　“杨小莉……”
　　杨小莉喝了口水，忽然剧烈呛咳起来，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眼圈发红的对雷恩说：“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我是说，比如，你会直接跑去投奔帝国，还是留在同盟坚守到最后一刻？”
　　雷恩盯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在她脸上戳一个洞。
　　杨小莉怯场了，摆摆手道：“不说也罢，反正那会儿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是雷恩关于同盟历史上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女元帅的最后一段记忆。
　　宇宙的历史绕过太多激流波折，一切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谁也无法阻止啊……
　　历史又翻过了一页。
　　宇宙历七九九年，注定是自由行星同盟的最后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