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空中安全调查组》 番外之 蕊姐的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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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安全委员会的三号调查实验室里，一声闷响。有年轻男子的讨饶和痛苦的呻吟声，男子期期艾艾的地讨着饶：“蕊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女人靴子的脚步声过后，有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狼狈地披着件白大褂从桌子下爬了出来。
没爬几步，面前多了双考究的安全靴。
年轻人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惨了：“那个……廖组……我……我……”
廖康是被值班小章喊来的，说是蕊姐突然过来了，然后实验室里发出凄惨的叫声什么的。他在办公室加班，一听是陈蕊过来，他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果然，陈蕊在教训实习生，只是——“啧，又怎么了？”
“让他自己说！”陈蕊一身周末休闲的衣衫外头披着件白大褂。个头虽然不高但是身材比例杠杠的，那长腿往那儿一站，男人容易挪不开目光。
现在陈蕊真抱着胸看着地上狼狈的小实习生，眼光冷冷的，在看到廖康的时候，其实柔软了很多。
“那个……蕊姐，我是真的喜——”
那个欢还没说出来呢。
就被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打断了：“闭嘴，说重点！”
廖康和陈蕊互看一眼，廖康叹了口气，心里痒痒的：妈的，又是个找死的。
“我，我，我两年前在电视上看到蕊姐你在美国CA542残骸那儿工作的现场直播，我就……我就……”实习生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到廖康一副你不好好说话我一定用高跟鞋再补两脚的气势，又把“喜欢两个字给吞了下去。“蕊姐好威武，好……好……性感……呃，不不不不，是可爱，可爱，那么多调查员，就你一个女的……呃，给我们国家争光！我那时候就立志，总有一天我要在你身边工作，我——”
可怜的孩子话说了一半，就被陈蕊皱着眉拉着领子给拽了起来，直接拉到实验室大门口的章程下面道：“你来之前就没听说过我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最烦在实验室捣乱的混蛋，说一次不听，两次不听，三次直接打没得商量。念，这句是什么——”
“呃，所有实验员必须穿安全靴……”实习生小声道。
“我提醒你两回了吧？你可是我带的人，这么点专业素养都没有，还能靠你查案子？”陈蕊手一松去实验台上把一束玫瑰花拍在小年轻脸上：“还有这条，不允许带一切外来物件进实验室，你又脑子和肠子转错方向了？这是规程，你以为这儿是给你演偶像剧的地方？”
陈蕊气的呀，凶巴巴地瞪了眼廖康。
人家是老大，有办法处理人。
“实习不合格，明天交10000字检查。”
“可是……蕊姐，实习我可以从新来过，但是你开直升机的样子实在太帅了，太帅了，我的告白你一定要考虑一下，我虽然比你小，但是——啊——”小年轻被高大的男人领着出了实验室。
咔嚓一下，门关上了，同他出来的还有一个报信的小张。
小张可怜地看了眼实习小年轻，摇摇头走了。
实验室里，廖康抱着手臂歪头看着陈蕊淡淡道：“啧啧，这里有监视器你不知道？”
陈蕊扭扭脖子，一副没睡醒的懒散：“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说有什么重大突破，来了这里竟然又是这一出，见鬼。”
廖康无奈地一笑：“这是今年第五个了吧？哦，还要算上楼下的保安，六个了。”廖康看着陈蕊脱下白大褂，穿着粉色大毛衣衬得那张白皙的脸颊特别舒缓，还有那标志性齐腰的长发随意扎成一束披在身后的样子，真是难得一见的居家。“啊，蕊姐穿着皮衣在现场长发飘飘的样子太帅啦。啊，蕊姐是发动机事故调查权威，啊，蕊姐在电视上的细腰和……”
廖康突然装可爱地学着那些告白者们的各种台词和腔调，最后要说胸部的，只是陈蕊的拳头已经砸过来了。
廖康硬生生地胸口吃了一拳。啧啧，不愧是调查委员会里唯一一个女人，真是比男人还男人，这拳头……根本不用担心她出门被骚扰什么的，肯定是别人被她修理，她不会吃一点亏。
“回家了。”陈蕊见人闭嘴了。头发一甩，白大褂一脱，走人了。
“喂——”
“干嘛？”
“你也老大不小了，真不想着找个人定下来？”廖康想了想，还是试探地问。
“你看都是这种货色的，我情愿和我的发动机过一辈子。”陈蕊抬头看了眼高他挺多的廖康，觉得这个人问的这个问题让她觉得——好烦。
陈蕊进ASC（飞行安全调查委员会英文简称）工作三年了，一直都在廖康的手下。
她是ASC近十年来唯一一个女性成员。也不知道廖康当年面试的时候是怎么如此的——慧眼识英雄。
这些年各类飞行安全事故调查她都有直接参与，就是两年前美国CA542航班事故因为牵扯到十八位中国公民，委员会派人过去调查，廖康就带了她，结果她的脸就被新闻直接曝光了。最后关键的事故调查点是由我们中方先找到的，于是国内各种吹嘘呀，找了个人不停地放大，而那个人刚好就是她。
于是这几年她的日子挺难过的，主要是像今天这样的事儿发生的太多了。
而她自己呢？
整天都在实验室里，见到的除了机械设备也就这么几个人，廖康他——其实挺照顾她的。虽然有时候嘴有点犯贱。
但是——
“啧啧，你这么宅下去会出问题的。我有义务关心组员的幸福问题，晚上齐修生日，去酒吧庆祝，你也一起来吧。你打人的事儿我帮你摆平。”廖康拍拍她的头。
有点讨厌。
陈蕊想着：给我介绍别人算什么，有本事把你自己介绍给我呀！
是的，陈蕊有点喜欢廖康。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一年前那次名航飞行员测试新服役的飞机，起飞后三分钟左右两个引擎均烧毁的事故那一次。
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影响是恶劣的。
国外的飞机制造商硬说是中国飞行员的操作失误。
陈蕊看过起火并掉落的发动机残骸。她判定是发动机出场安全就不过关。
两方各执一词，到后来飞员会的负责人在各方压力下都对外宣称是飞行员负全责了。
但廖康还是相信她的判断。在上面停止事故调查后，允许她又做了两个月的测试。
两个月后事实证明陈蕊是对的。飞机制造商公开道歉。
陈蕊从头到尾都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她也是从那个时候发现，在全世界都要抛弃她的时候，还有人愿意站在她的面前帮她遮风挡雨，真的很好。
不过工作是工作。
感情嘛……
谁知道呢？
晚上八点。
廖康在酒吧看着一群人喝着酒聊着前，看了好久的手机。
陈蕊应该一个小时前就到了。
“你又迷路了？”廖康打了电话过去。
陈蕊还在车上。嘴硬：“马上就到。”
“半个小时前你就说马上就到了。迷路了？”
“没。”
“好，你没迷路，告诉我你现在在那里。”
“呃……国际大厦边上的一个小巷子里，手机上没显示……”陈蕊有些泄气。她在这个小地方转了好几个圈子了。
果然，电话那边传来某人幸灾乐祸地笑声。
“不认路也不肯问别人是吧？”
“我自己找得到。”陈蕊嘴硬。
那边低低地笑的更欢了：“好好好，我们蕊姐最厉害，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能不能告诉我，你看到的边上有没有路牌或者什么商店？”
好一会儿，陈蕊在咬着嘴唇低低道：“呃，长青巷329号，左手边一个馄饨店，右手边一个大娘水饺。”
“呵，笔直，别转弯。大路向左转。”
“哦。”
对廖康的话，陈蕊一直都无条件地相信的。
“左拐了。”
“第一个红绿灯向右靠右手边有个四川火锅城，那边停车场等，我过来接你。”
“哦，谢谢，廖组。”陈蕊有点泄气，但是心里是暖暖的。
终于到了酒吧，都是ASC的人，大家一见到陈蕊，男生都吹着口哨：“终于盼来了。哎哟，廖组，你大西装把人遮住干什么，小气了呀！”
有人好死不死地说了一句。
陈蕊脸一红。她是一下车，就被廖康瞪了好久，然后直接一件大衣就披了上来，那个人扭头就走。
她就穿着很正常的和小姐妹去酒吧的时候会穿的皮裤，低胸T恤和修身小西服。难道是因为胸太低了？
那边廖康直接坐到嘴碎的哥们边上骂人了。
陈蕊和这群哥们儿早就亲如一家人，天天见，事情来的时候天天熬，他们都说不把她当女人看。
陈蕊也就坐下点了吃的和大家说了起来。
寿星是齐修，这人可是出了名的官二代，陈蕊当年在飞行学院的时候齐修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爸爸是国家空军司令部的负责人，他又曾经是一位传奇的机长，现在来了ASC，陈蕊什么八卦的说法都听过，反正大家都不敢怠慢他。
于是陈蕊也就多看了他几眼。身边坐了个人，那人递给他一杯红色的果汁：“别看了，人家被平治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现在就忠犬一条，你没戏。”廖康摇摇头。
陈蕊自然会反击：“廖组，难过的是你吧，我怎么听说你暗恋平组很久了？”
陈蕊其实就是故意一说。平治是ASC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调查组的组长，当然是男的。
这句话偏偏被理他们组的曹哥给听去了。
曹哥看了这边两个人很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突然拉过陈蕊在他耳边道：“小姑娘，我个老头子都看不下去了，你怎么能这么污蔑你们廖组？他可是一心一意喜欢你三年呢。”
“啊？”陈蕊嘴都张大，傻了。
曹哥红着脸颊和鼻头，拍拍人，去和齐修和酒了。
于是再接下去很长的时间里，陈蕊都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
什么都不太听得见，脸也好红好红……
晚上喝高的一群人各自组团打车回家。
陈蕊把廖康的衣服还给他，去拿车。
“你送我。”廖康照例很好意思地蹭车。
谁让两个人家里住得近，廖康去年搬到陈蕊住的隔壁小区，于是搭顺风车什么的不要太普遍。
理由也挺多的，什么工作累了，眼睛花了，酒喝多了，连血糖高了都行。
陈蕊今天有些别扭，以前还会吐槽几句，今天只是点了点头。
一路上，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
“喂，和我一起上楼。有东西给你。”
“啊？”
廖康解着安全带很自然道。反倒是陈蕊反应有点过了。
以前组员经常去廖组家，都是寻常事。
陈蕊看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一下子想到曹哥之前说的那些话，突然别扭了起来。
“干什么呢？出来，上楼。”廖康明显很从容淡定。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味道。
陈蕊被人带到廖康的客厅，那人让他在沙发上等。陈蕊怎么坐得住，他最喜欢廖康家的是客厅连着的那个大大的工作间。这人真是把半个实验室都搬回家了，工作室和实验室其实差不多，里头都是廖康的小小发明创造。
“出来。”门口有人喊他。
陈蕊把手上那个自动打滚的小人放了下来。发现廖康把那件西装穿了回去，很正式的模样。
“给——”
然后哗啦啦——地，陈蕊面前多了一大束的玫瑰花。
是她早上收到的好几倍大。漂亮的包装纸，还有美丽的彩带，陈蕊的眼睛都花了。
“拿着吧，生日快乐。”廖康淡淡地在笑。硬朗的五官柔和地那么好看。
“我……我……”陈蕊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人平时不这样。平时他——
“你要干嘛？和我打一架？啧啧，我可不是那些细皮嫩肉的白斩鸡，我有八块腹肌呢，你掂量掂量。”
说完还恶作剧地把陈蕊没捧着花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还真的是软软的。“还有这个——”
陈蕊被花的香味和手上的触感熏得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廖康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就这个吧，不喜欢下回再挑个更漂亮的。”
陈蕊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漂亮的水果蛋糕，上面点满了蜡烛：“生日快乐。赏个脸，吃了？”
陈蕊只是笑着。心里的快乐和惊喜都快要满出来了。
以前见到告白的好像本能地就想揍人，怎么换成了是廖康，她整个人都要软得化开了。
“喂喂喂，太夸张了吧。别告诉我你蕊姐是喜极而泣啊。”廖康笑着探头看陈蕊的脸。
陈蕊摇摇头：“想什么呢，我是觉得与其送这花，不如把你的工作室送给我，我喜欢那个。”陈蕊嘴硬。
被人掐了掐脸蛋。
“不用送给你。喜欢的话他就是你的。”
“啊？”
“啊什么啊？你说你对着发动机就聪明得不得了怎么在别的地方就那么笨？三年前，我和你告白，你理都没理我。这几年我一直以为你那是拒绝我，现在想来，你是真的没意识到那是告白吧？”
“啊？”
“平时装得特别厉害，真是让人操心的人。”廖康叹了口气，觉得语言表达有些困难，把陈蕊的花拿了过来放在桌上。把人给直接保住了。
软软的。
和平时硬邦邦雷厉风行的御姐模样一点也不像。像个刚开窍的小女生。
“你呀，从了我吧。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一定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不能没有发动机。”
“好好好，你继续玩你的发动机，但是和我在一起，试一试，行吗？再厉害的女人，也需要有人保护的。那些菜鸟的确是太菜了，我觉得只有我亲自出马才能保护得了你。”
“嗯。”
陈蕊的手慢慢地回抱着人。
埋在高高的男人的胸口，温暖，又踏实。
她的生日他竟然都记得。
每一年都没有落下，今年，换了个模样。
好像有了一份特别的惊喜。
“我喜欢你，陈蕊。做我女朋友吧。”
“好……”
“嗯，以后遇到那些告白的，别自己动手，来找我，以后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出手了。”
“呵……”
“还有出门不许穿那么……呃，低，我会吃醋。”
“好。”
“你那么温柔，我有点不习惯哦。”
“我也喜欢你。”
“嘿嘿……赚到了！生日快乐。”
“谢谢……”
【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空中安全调查组》 番外之 蕊姐的生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