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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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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晴空万里,旭日把整片雪地都照地闪闪发亮,炫目光芒令福玉不得不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
俩人趁着好天气把被褥拿出来晒晒,谷兰边架着木架子边问道:“你明天怎样回去!?”。
“前些天找了一支商队请他们让我搭顺风车”福玉抱着快把她视线淹没的被子往竹竿上抛去,扯着两被角,利落地挂上竹竿。
谷兰高举着被子的手顿了顿,眉宇略显担忧,“你真的不跟我一块坐船吗!?”。
“我比较喜欢走陆路,还可以听商队讲路上的趣事”笑容背后,是她把工钱都花在买特产没有盘缠买船票。
见谷兰张唇欲说什么,福玉连忙抢话,“诶,我不喜欢坐船,会晕船”她知道谷兰肯定会出钱替她买船票。
还是有点在意,谷兰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路上小心点,别随便跟陌生人走,知道吗”。
“嗯”福玉满脸笑容地点头答允。
夜里,子时时分,桌上灯蕊还在燃烧着,一抹人影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晃得原本已合上眼皮睡觉的谷兰不得不睁开眼睛,“福玉,你还没收拾好吗”。
“快了”这头说着她又不知从柜子里拿出什么塞进包袱,谷兰这才发现,她的包袱起码有三个,现在还在捣弄着第四个。
“这么多你拿得了吗?”谷兰怀疑,她有这三头六臂吗。
“到时候全塞进马车里”她用力绑着快要挤出来的包袱,膝盖往上面一压,手迅速打结,满满一包。
瞧她把四个大包袱搁到床边,以为她准备睡了,孰料她又拿起一尺巾帕要走出房门,谷兰抬头急问:“这么夜还不睡上哪儿!?”。
“干粮还没拿”晚饭的时候俩人做了一些大饼拿着路上吃,福玉这才想起还放在灶房里。
谷兰也不知该说她什么了,只好叮嘱她,“快去快回,已经很晚了,小心明早不知起床”门一开一合,吹进的冷风冻得她瑟缩着肩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福玉什么时候回来。
睁开眼时,天露鱼肚白,微光从窗户透了进来,谷兰瞟了眼对面隆起的被窝,先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准备早饭。
到她忙完拿着早饭回来时,那床被窝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谷兰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于是上前拍拍她,“福玉,该起床了”。
被窝微微蠕动,梦呓般地嘟哝了几声,片刻,见还是没动静,谷兰加大了力度,隆起的小山丘发出艰难的懒音,“嗯••••••起来了••••••”。
“你昨晚到底多晚才睡呀”摇摇头,谷兰转身忙自己的事。
福玉从说起来到谷兰已经换好衣裳提起包袱准备出门乘船时,忐忑地拿起小铜镜在脸上左右照看,确认脸上的假皮安然无恙,她又扫了眼还蜷缩在被窝里的福玉。
“再不起床你可要迟到了”。
“嗯呜••••••那大叔说不用那么早的,谷兰你先走吧••••••”被窝里伸出半截手臂朝她摆弄。
“那你可要记得起来,别误了时间”临行前,谷兰不放心地再三叮嘱,
福玉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一股劲地摆手答应,“知道了••••••”听到们“咿呀”开合露在外面的手臂“嗖”地缩了回去,被褥裹紧了脖子,又沉入了梦乡。
直到阳光晒到她床榻上,福玉这才惺忪醒来,坐起身那一刻被冷空气冻地干净抓起一旁的棉袄穿上。
“呵呼~!”打了一个打哈欠,福玉揉着眼睛四处瞧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踩着鞋跟走到桌子上,看到一张小字条,“早饭在锅里热着”。
放下字条,慢悠悠地打开门,迎面刮来的冷风冻地她皱起了脸蛋,搂紧双肩快步走了出去;当福玉看着外面纯白干净的一层雪地,忍不住要踩上去印上几个足迹,这边玩的不亦乐乎,她抬头享受暖和的阳光,蓦地,眼神一定,“巳时了!?”。
“啊!迟到了!”她忙不迭转身飞跑,却不料脚下雪地大话,“噗”地一声扑了个狗吃屎。
“好冷”打了个寒颤,起身抹掉脸上的冰雪就一支箭地奔回了屋子。
左手扛两个右手扛两个,脖子还挂着一个小的,出了房门就飞奔疾走,途经花园时,恰逢一把熟悉的男声轻笑。
“你这是去逃难?”。
循声望去,雪中的男子一身沉色着装,在雪白的背景下特别显眼。
“死姑爷,我要赶着坐商队的马车,新年愉快”挥着手,福玉稳住左右两边大包袱,前脚刚踏出一步,右肩的包袱绳结忽然松绑,里面的东西“哗啦”散落一地,一颗琥珀小球滚陷在雪坑里,福玉俯身收拾,手忙脚乱地看得旁人不禁为她心急。
“你打算把这些东西带回家!?”男子眉头轻皱,看着一地的古灵精怪的玩意儿,弯身捡拾起落在雪地的小球。
“不带回家的话屋子没那么多地方放呀”福玉一把搂过地上零散的“玩具”乱七八糟地用大巾布包裹起来。
一旁的男子看她捣弄半天也挂不上肩头,大掌抢过,疾步走在前头,“快点,现在是到哪儿去”。
福玉一愣,如见救星,眼里闪烁着崇拜,“就在八里街的商队”。
俩人风风火火赶到,可别说是商队,连一辆马车也不见,福玉焦急张望,随手捉了一个行人问:“请问在这里的商队呢!?”。
“刚出城去了”行人一席话当场冻结住福玉,这意味着她回不了家了••••••
“肯定又是睡懒觉了吧”那种明了的语气在福玉失落沮丧的心情雪上加霜。
福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路上行人渐多,仲渊看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转身往回去的路,“先回去吧”蓦地,肩头包袱被人猛地夺了回去,自顾扛着的福玉正往出城方向走去。
“我走路回去”头也不回,径直地往前走。
见她渐渐淹没在人群里,仲渊阔步拨开人墙一把捉住了她的皓腕,拉往反方向,“先回家”。
闻言,福玉眼睛笑眯,仰着头,“死姑爷要给我银两吗”。
仲渊淡淡瞥了她一眼,“想得真美”。
福玉瞥瞥嘴,转思又扬起笑意,“那么是开船送我回家!?”。
温煦的笑容下,是一盆冷水,“真会占便宜”。
“切~!”福玉偏首小声唾骂,“真小气”骂声入耳,男子余光瞟了眼撅着嘴发闷气的丫头,不禁忍俊。
回到邵府,男子让福玉在门口稍等,他走进屋里半刻再出来站在她跟旁,也不知在等什么,福玉歪头说道:“卖糖葫芦的大叔回乡下了”。
仲渊不搭理她,时间又过了三刻钟,一辆缓缓驶来的马车停在了面前,男子回头喊她上车,却发现原本站在身边的人不见了,四处寻找,一个身穿碎花小棉袄的小个子从墙边的窟窿爬了出来,怀中还抱着一团白色物体。
“来了来了”边招手边朝他跑来。
“你又要带什么回家!?”疑惑地打量着那团白蒙蒙,蓦地,一双漆黑的眼睛抬起,充满好奇地瞅着他。
“之前在后院发现的小狗,带回家给老虎做伴”说罢,她注意到停在路边的马车,微微一怔,然后万分惊喜,嘴角都快咧到而后去了。
“死姑爷你果然是大善人,好人有好报,长命千岁万岁”福玉高兴地举手高呼,可一旁的男子却反应冷淡,“闭嘴,赶紧进去”受不了路人的异样目光,他连忙将包袱卸到车子里。
安顿好所有,福玉笑容满脸地坐在车里,看里面环境不错,塞了包袱外还这么宽敞,她忽然想到了男子,“死姑爷,您打算怎么过年节?”。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把遗留在自己手上的小球扔给了她,转身对车夫说道:“启程”。
车夫扬起马鞭在空中挥出弧度重重落在马屁上,一声嘶叫,马车缓缓起步,就在这是,马车里面伸出一只手捉住仲渊的手臂就往里带,收不及冲势的他半个身子跌撞在车里,听到声响的车夫赶紧拉住了缰绳,“怎么了?”。
“你这丫头!”他隐忍发作的怒气正往眼底冒出,可福玉却在淡定地笑着,“死姑爷,不如您跟我回家吧”。
仲渊愣了愣,“你说什么傻话”他正想站回地面,怎料福玉却对外喊道:“大叔,麻烦启程”。
“好的”车夫应道,马车忽然起动,就这样,他被逼一同坐上通往福玉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