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好野》小小喵

24、番外

　　秦安国宣化县的一座鸡冠山上住着一家以狩猎为生的猎户；在参天大树的大山里，一个小娃骑在身材高大的男子肩上，一头柔亮的头发用虎牙造成的发饰蓝色带子扎起了两条长长的辫子，秀细的眉毛下嵌着一双大眼睛，乌黑的眼珠就像算盘珠子一样滴溜溜地乱转。

　　小娃忽然一把抓住面前那一头有点蓬乱的头发催促道：“爹爹，快一点快一点”边说边翘首张望，看着远处那颗大树，小娃焦急难耐，“鹿儿都快吃完草了”。

　　闻言，男子浓密的胡须笑露出一排白牙，不紧不慢地道：“你这么大嗓门会把它们吓跑的”。

　　小嘴巴赶紧闭合，眼睛乌溜溜地转了一圈，忽然眸光一亮，奶声奶气的稚音压地低低，“爹爹，它们在右上方”。

　　低沉的鼻音应了一声，“嗯”弯腰抓起一把干尘，循着灰尘飘散的方向，俩父女蹲守在鹿群的下方，以灌木丛做隐蔽，张着半弓伺机以待。

　　看着鹿群渐渐朝他们靠近，手中弓箭也慢慢拉满，在鹿群毫魁梧，留着一脸络腮胡子，背着箭袋右手握弓，粗腰间还佩着一把铁锈满布的柴刀，锋利的口子折射着阵阵寒光。

　　这么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男子脖子上骑着一个小丫头，丫头年约六岁无警戒的情况下，灌木丛中“嗖”地飞出一支疾箭，准确没入鹿肩，受惊的鹿群纷纷逃跑，混乱中负伤的鹿只趁机逃命。男子欲想抬步追赶之际，一记寒光从头顶划过，正中要害，鹿只踉跄了几步边便地不起。

　　小娃兴奋地拍打着男子的头顶，“爹爹，放我下来放下下来”被她抓得头皮发疼，男子连忙将她放下，丫头双脚刚着地就迫不及待地朝鹿只奔去，兴奋地打转呼喊，“今晚有烤肉吃了”。

　　男子从兽皮包里掏出一条绳子蹲身边捆着鹿的四肢边问：“什么时候学的掷飞刀”。

　　亮晶晶的眼眸盯着战利品漫不经心地答道：“就上个月”说着，她眼睛笑成了月牙，向男子炫耀自己的功夫，“不错吧，爷爷说我很有潜质呢”。

　　男子默不作声地拴紧绳结，大掌卷了几圈绳子起身时用力一提，轻而易举就拎着走，同时朝丫头递出那只粗糙温暖的大掌，丫头笑了笑，敏捷得像一只猴子，稳稳坐在男子宽广的肩上。

　　无声的走着，忽然头顶传来一把稚气的哼唱声，悠扬而轻快，快乐得像只小黄莺。

　　“不讨厌吗？又是扎马又是射箭掷飞刀”男子就像闲聊般问着。

　　丫头拿着两条辫子手舞足蹈，听到爹爹的问题，她不作思考扬着嘴角回答：“不会呀，这些都能用在狩猎当中，还挺有趣的”蓦地，丫头似乎想到什么，音调一下子拔高雀跃起来，“爷爷还说让我穿上武装上战场为国立功当个大将军”。

　　“可你是女儿身”男子无意打破她的将军梦，可事实如此。

　　“爷爷说我可以女扮男装”丫头拿出理由反驳。

　　男子哑然一笑，“军营里面规矩繁多且严厉，像你野猴子通山跑的性子可耐不住吧，而且还不能打猎、不能到处走动”。

　　“欸！？”丫头扯着嗓子惊呼，“怎么比娘亲还要多要求”。

　　听到丫头犹豫懊恼的语气，男子抿唇一笑，“这只是冰山一角”。

　　“诶~~！”吁了一口长长的懒音，趴在爹爹的脑袋上，“那还是不要当大将军了”。

　　“哈哈哈”嘹亮的洪音在山间回荡，末了不忘叮嘱丫头，“可别跟爷爷说是爹爹让你改变主意的”。

　　鬼灵精的乌眸在眼眶溜了一圈，随即扬起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如果爹爹把犀角杯给我，我就替你保密”。

　　“嘿！竟敢跟爹爹谈条件来了”话音未灭，男子刹那加速步伐，原本稳坐着的丫头抵不住突如其来的冲劲，身子一下子往后倒去，吓得她哇哇大叫，两只小脚就被男子攥在胸前，倒挂着丫头，一路上尖叫声在森林间回荡。

　　丫头生活随性而野性，爱冒险的性格在她十五岁的那一年爆发了。

　　十五岁的她跟幼时并没多大改变，除了那已亭亭玉立的少女身姿，小麦色的肌肤尽情展示着阳光一面，两条长辫子混着彩虹颜色的发带编织在一起，飞跑起来时就像两条舞动的彩带。

　　某日，丫头从外面兴冲冲地跑回家，直奔去灶房，围着那位一身布衣但身姿妙曼的女子打转，眨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少妇看。

　　本在忙着准备午饭，这回又遇着这鬼灵精，少妇顿时心生烦闷，催赶着丫头，“别碍着我，到外面自个耍去”。

　　被推到一边，丫头皱着两条小眉毛咬着下唇似在苦思着什么，大眼睛瞟了少妇一眼，欲言又止。

　　养儿怎么不女儿心知心，少妇眼也不瞧一下，直接问道：“有话就说，扭扭捏捏地看着碍眼”。

　　见娘亲先发话，丫头也敞开心扉两眼抹亮粘了上去，“娘亲，我想闯荡江湖”。

　　“什么！？”少妇终于停下手上活儿转身看着笑得正欢的女儿，定眼看了一下，随即扬起一抹灿笑， “小熙打算啥时候出发！？”。

　　丫头也没细想，当即回答：“现在”。

　　“嗯••••••虽然时间有点仓促”说着，少妇抹了把手就牵起女儿往屋子走去，“咱们得抓紧时间准备东西，不然太阳下山了”。

　　在屋外拿着匕首给野鹿开膛的男子看了眼匆匆走回屋的俩母女，又继续手上工夫，利落地挥舞着刀刃，一下子就给解决干净，收拾好地上残局后又洗净了匕首，这时他才注意到屋里传出一阵哄笑声，好奇入内，发现是房间传来。

　　走进一看，一大一小在翻箱倒柜地把房间挖了个遍，男子有点愕然地看着一地凌乱，“你们在作甚！？”。

　　少妇半蹲在一个大箱子前，俯身挖掘，边说：“你女儿说要闯荡江湖，我这不是给她找点武器护身嘛”一件件奇形怪状的东西从她手里抛出，“对了，你那拐刀哪去了！？”。

　　“娘，这是什么！？”小娃兴奋地拿着一瓶火鸟造型的瓶子，通体的血红色加上有趣的外形一下子吸引了她。

　　“诶~！”少妇连忙抢过，“这是剧毒”面对女儿闪晶晶的双眼，她有点犹豫，“要吗！？”。

　　“要！”丫头点头如捣蒜，从娘亲手中接过，她好奇地转看着瓶子。

　　“都给我住手！”被冷落一旁的男子终于爆发了，对着俩母女吼道。

　　俩人怔在原地，愣愣看着门口的男子。

　　“江湖险恶，不是你这种黄毛丫头能游荡玩耍的地方”男子语重心长，言中之意就是反对她下山。

　　“别听你爹说的，他是怕你被别的男人拐了”少妇不支持他反而拆他台，令男子面子有点挂不住，咳嗽两声，又道：“总之现在的你不适合下山”。

　　“那我什么时候才适合！？”丫头睁着清澈的双瞳问道。

　　“嗯••••••”男子托腮思索，半刻，道：“等你能打赢爹爹”此话一出，立马遭到俩母女唾弃加鄙视。

　　“我去问爷爷”丫头扭头要走出房间，可门口却被那个壮硕魁梧的爹爹给挡住了。

　　“你真的要下山！？”男子话中有退让意思。

　　“嗯”她认真点着头。

　　见自己不能改变女儿想法，男子最终妥协了，把自己压箱底的武器都拿出来让丫头挑选，到了下山时刻，依依不舍。

　　“快天黑了，不如明早再下山吧！？”看着要离开自己的女儿，他还想多瞧一眼。

　　“嘿！”少妇用手肘戳了他一下，走到女儿面前替她捋紧衣领，“走吧，别被他人阻碍你的脚步，用你的双眼认真把这世界看上一遍”。

　　出发前的兴奋令她笑容如宝石般璀璨，年轻和勇气是她踏下山闯荡的资本。

　　“丫头”男子突然眼神严肃地瞅着她，然后很认真地说：“这世上除了爹爹和爷爷外，其他男人都是色狼，千万别跟着其他男人跑了，知道不！？”话还没说完，肩旁就遭到身旁妻子的拳击，还一把将他推开。

　　“只要看中哪个男人尽管跟着他跑”。

　　丫头也不知懂没懂，只一股劲点头，原本男子还想送到山脚，硬是身边的妻子把他给摁住，知道竹林将那个小身影淹没，男子还是翘首以盼，还想着女儿后悔回来。

　　“呼~！以后总算轻松点了”少妇松着筋骨舒着气往屋里走。

　　见状，男子似乎明白她为何如此鼓励女儿外出，“敢情你是嫌丫头吵闹才让她下山的！？”。

　　闻言，少妇回眸一笑，“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