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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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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北上就可以到达煊城,那是西贺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各种资源也极为丰富,把那里作为据点对我们非常有利。”营帐中,一名身穿战甲的年轻银发男子正用手指着地图分析行军路线,围在他周围的数十个人随着他的叙述频频点头。
“以煊城为中心,涵盖周围这一带区域,土地肥沃、气候宜人,是西贺粮食的集中产区。虽然西贺连年旱灾,但这里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牵连,从这里运输给皇都的粮食占了全国的大半。”银发男子边说边用手在地图上的南疆一带画了个圈,“也就是说,占领煊城就等于是扼住了西贺咽喉,不管赤炎的军队再怎么顽强抵抗,一旦没有了粮食来源,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男子说完,抬起头向周围的人扫视了一眼,随即迎来大家的一片赞许声。此刻,男子削瘦的脸庞上写满了自信,浅紫色的双眸中闪着睿智的光芒,在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肯定后,他卷起地图,接着举起手整理了一下原本就已经非常顺滑服帖的齐腰长发,迈着优雅的步子向营帐外走去。
刚出帐门,就见一个身形修长、穿着五彩鳞甲的人如一尊雕像般伫立在前方的空地上。那人漆黑的发丝随风而动,不时贴上他线条清晰俊朗的面孔,流连在紧紧抿成一线的唇边。微微地抬了抬眼皮,一双清浅,却分外犀利的紫灰色眼睛懒散地望向从营中走出的男子。
男子见到他,立即低下头俯身半跪在那人的脚边,极其恭敬地说道:“参见真羽殿下。”
那双懒散的眼睛稍微聚集了些许锐气,出神地盯着北方的天空,真羽用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仲殊,我昨晚好像感应到凤鸣的波动了。”
“凤……鸣?不可能!”听到这句话,男子几乎从地上跳起来,用最强烈的语气表示否定,但刚说完他就从那双略带愠色的眼睛中发现了自己的失礼,重新低下头,说道:“一定是殿下的错觉,凤鸣……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吗?就连你哥哥仲轩都说他有可能还没死,怎么现在就变得不可能了呢?”
“虽然名义上是流放,但从断翅峰上坠下,根本不可能有存活的机会。殿下,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从那地方经你手流放的人可不在少数,没有任何人有生还的余地。”仲殊顿了一下,补充道:“更何况在皇族眼中他所触犯的刑律,更不容许他活在这世上。”
“他犯什么刑律了?”真羽的声音陡然提高,慵懒的神色一扫而光,狠厉的目光再次突显。“仲殊,一旦找到他,我就立刻继位。” 每一个字都重重地落在仲殊心上。
“万一找不到呢?或者真的已经死了呢?”仲殊反问道:“就永远不继位了吗?难道殿下想把皇位拱手让给二皇子不成?”
“哼,这种事不用你操心,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可以了。”男子说完,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伸懒腰,走向另外一个营帐。边走边顺口丢下一句话:“晚上给我找个好点的女人,不要那种躺在床上像木头似的那种。”
“是。”仲殊低着头站在那里,过了好久才想起要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
方举手,就看到了手中拿着的地图,仲殊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本是想找真羽商量行军路线的问题,现在却被他扯到别的地方去了。他看着对面那个营帐,思考着究竟该不该现在就进去,说不定真羽此刻又搂着女人喝酒,根本听不进军队的事。他不明白真羽亲自率军来到西贺,到底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为了打仗证明自己的实力,还是为了找心上人。但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就算那家伙被他找到了,只要看到他搂着一群女人,估计也会气得掉头就跑。
但真羽并不担心这些,他依然左拥右抱,在军营中带着一群士兵欣赏着与战争气氛极不和谐的歌舞。仲殊站在帐门外,听着从里面流泻而出的乐曲和欢笑声,迟迟没有迈步。此刻他清楚地意识到,羽族中那些对真羽不利的声音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自从紫枫被流放后,他便开始沉迷于声色,以至于二皇子非羽频频得势。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营帐内的音乐嘎然而止,一个声音从里面透出来:“进来吧。”
仲殊掀起门帘,惊讶地发现真羽身边的女人已经退下,营帐内就他一人坐在书案旁端着酒杯,似乎正在等待自己的到来。书案上摊着一张羊皮地图,他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这上面。
抿了一口酒,真羽随口问道:“你打算攻打煊城吗?”
“啊,是。”仲殊惊异于真羽居然能如此简单地就摸透他的心思,问道:“殿下认为呢?”
“陵川。”真羽用手指向位于煊城东北方的一片区域,说道:“离煊城不远,也是个很繁华的镇子,而且煊城以及周围那一带的粮食要集中运往都城,必然经过陵川。”
“我也想过,可是……那里经常有地底人出没。”
“难道仲殊你这位世人眼中的精英、堂堂的少将会对付不了那些地底人吗?还是怕对付不了木鸢,弄得你损兵折将?”真羽冷笑了一声,将酒一饮而尽,挥挥手又招来舞伎继续作乐。
仲殊无声地退出营帐,听着里面再次响起的乐曲,心中颇感忧虑。展开地图,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到陵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