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芳令记》沈沉心

45、45 格格出嫁

　　宫内无论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只要是允许公开传说的消息都传得很快。公主格格们的婚事虽然不容随便议论，但是宫女太监侍卫们互相交流也不会被制止，因为这是要公开的大喜事。
　　四个公主格格出门并不是同一天，首先要出阁的是兰馨公主，她守孝早满，嫁妆也都攒了好几年，皇后虽然对她不能如对待十二阿哥一样尽心却也早已为她准备好出嫁的东西，公主府也早就在她被封公主时就已经备好。宣布指婚的下下个月初八，一顶气势非凡除了一些细小配件外如同固伦公主的喜轿把她抬了过去，额驸丰升额迎亲的准备也热闹非凡。
　　芳嫔对兰馨这样颇单纯的孩子还是喜欢的，特地送了一对年份很足的人参——这还是皇上在她救驾受伤的时候赏的，皇后手里都未必有这样的好人参。这对人参对芳嫔来说除了换钱之外没有多大用处，倒是兰馨出宫之后未必再能得到这么好的御用药材，就是以后卖了换点体己钱也是好的，出宫了的公主用钱的地方多的是。兰馨感激得要掉下眼泪来，她素日也知道芳嫔一个只有个四品闲职官老父的妃子能有多少钱，知道这样两支参是多么贵重的礼品。
　　兰馨公主出嫁的时候带着从小的教养嬷嬷崔嬷嬷，太后又赐了一个于嬷嬷，出嫁后据说和额驸相处还不错。
　　接着兰馨出嫁的第二个月，按着满人的规矩守孝后的新月格格出阁了。由于是在宫里恩养又是为国捐躯的端王遗孤，新月格格的出嫁排场是按着和硕公主的品级的，她那个过继来的弟弟虽然年纪不大，还是比较伶俐，送姐姐出嫁的礼仪一丝不错。太后本就偏爱自己的小儿子，对新月格格的事比兰馨更上心，她知道新月娇弱又少娘家依靠，不但派了厉害而且忠心的嬷嬷跟着，甚至提前把新月嫁的额驸的父亲叫过来提点了一番。芳嫔看得出新月格格在备嫁的几个月里已经基本记不得什么努达海了，皇太后恩赐的嫁妆、夫家送进宫来的礼品，样样都闪花了她的眼睛。在端王府里新月虽然尊贵，但是掌家的是她母亲，进宫来她的吃穿用度也是皇后做主，虽然见过富贵气象但是从未有这么多好东西实实在在地放在她的手里，听说那位额驸的父亲丧妻多年未娶而且身边只有贱妾，她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什么月牙儿，什么拯救她的大英雄，怎么比得上享受长远的富贵自在？芳嫔知道她这些日子的潜移默化教导已经管用，但是把一个单纯地敢为爱付出一切的单纯女孩变得世俗了，变得懂得金钱和权柄重要，真的让她感到遗憾。
　　罢了，哪个女孩不期待华美的服饰、舒适的生活，不想好好把握命运得到长久的享受呢？新月的出身就注定了她有一颗富贵心，自己那些做法只是催化剂罢了，谁知道如果她真的和努达海在一起，不会因为将军府的俗务而脱去那份单纯？芳嫔这么想着，就觉得心安理得了。当她听到新月出阁当日，努达海醉酒驰马去郎家闹事的消息后，彻底把心中的一丝负罪感抹掉，填补上了快意——自己为父亲被鞭打的事情出气的目的已经达到，新月是太后幼子的唯一骨血，嫁的又是太后本家，努达海去闹事等于给太后没脸，他的好日子要到头了。看着太后失去桂嬷嬷后越变越坏的脾气，说不定努达海的命都快到头了。
　　忙过了兰馨和新月的婚事，宫里就开始准备晴儿和小燕子的婚事了。因为引祸入宫被禁足百日的五阿哥白白浪费了时间，但是呆在景阳宫里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甚至四位格格具体出嫁的日子他都不清楚，在兰馨和新月出阁时的两次喧闹音乐隐约飘进景阳宫时，他几乎要崩溃。这时候的五阿哥满脑子里都是“无能为力”，他怨恨自己失察反贼，怨恨拉旺多尔济，怨恨自己不够果断，不然早早把小燕子的身份说明白......可惜他没有用哪怕一点点时间来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轻信、为什么会失察、为什么只被禁足而已就什么消息都无法得知。一个已经二十岁的皇子连自己的党羽都不知道培植，身边出谋划策的只有福家兄弟，遇到雷霆之怒，当然无能为力。
　　可惜五阿哥不懂这些，也没有人会提醒他这些。
　　小燕子为了备嫁常来坤宁宫给皇后请安，五阿哥在解禁之后听说小燕子去见皇后了，就直接跑到了坤宁宫。
　　“唉哟，奴才见过五阿哥，您不能这么闯进来，格格在试穿皇后娘娘赏赐的嫁衣，让奴才......五阿哥，别为难奴才，奴才也是听命行事。纯贵妃娘娘也在里面。”坤宁宫的小太监想拦住五阿哥，五阿哥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我要见小燕子！坤宁宫的奴才就不是奴才了吗，你敢拦我！”五阿哥满脑袋里都是小燕子即将出嫁的事实，如果现在再不破坏婚礼，就晚了。
　　“永琪你干什么！这里是你皇额娘的坤宁宫！愉妃生前就是这么教导你随便冲撞嫡母的住所吗？小燕子还在里面试穿嫁衣，她是还没嫁人的姑娘，你这个亲哥哥也不能这么放肆！”五雷轰顶的声音让五阿哥木然地转回头，乾隆和一帮宫女侍卫等就站在他身后。
　　“孩儿只是想见见小燕子。”五阿哥看得出父亲眼中的愠怒，这种眼神他在父亲骂三哥冥顽不灵的时候他见过，但是现在这双眼睛里映的是自己的身影。刚刚胸中想大喊着“小燕子不是我妹妹、紫薇才是”的豪情一下子被这种眼神打得烟消云散了，甚至嘴里马上蹦出来掩饰的话语。
　　“还叫什么小燕子？记住，她现在是和庆，小燕子这种乳名你就不用再叫了。她已经十九岁了，马上就要出嫁了，你这个哥哥还随便叫她的乳名成何体统？就是她的本名紫薇也不要再叫了。”乾隆心中对五阿哥产生一阵烦恶，小燕子的身份已经成了他永远的痛，明明是亲生女儿，他最后只在太后面前给她争取到了一个记入玉牒的和硕格格身份，堂堂公主只能作为格格出嫁给乾隆带来的负罪感比辜负了夏雨荷还让他不舒服，现在永琪还是一口一个小燕子，叫着和庆微贱时的乳名，他感到永琪不懂事。
　　“父皇，儿臣是有事想和小......和庆妹妹说。”五阿哥打算以退为进，先见到小燕子再说。
　　“和庆备嫁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有什么话等她归省的时候再说吧。”乾隆一语就断绝了五阿哥见小燕子的希望。
　　“报！”一个远远跑过来的侍卫喊了一声，然后到乾隆身边跪下：“巡捕营有急报。”
　　“说！”乾隆知道这样着急地冲入内宫来奏报的肯定是着急的事情。
　　“嗻，大将军努达海在城南醉酒行凶，和庆格格的额驸和晴格格的额驸都被卷进去，努达海拔刀砍伤了和庆格格的额驸还打伤了巡捕营的人，现已被拿下。”传讯的侍卫报完之后就低着脑袋连汗都不敢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