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渣里找糖吃》木兰画

6、第 6 章

　　体育课安排在最后一节。周言今天状态不错，体育课结束还感觉打的不够尽兴，逼着蒙汉陪他加练半个小时。但是再强大的身体也禁不住造啊，玩得身心疲惫、蒙汉缴械投降！“你他妈的是不是吃兴奋剂了！”
　　蒙汉躺在地上装死说：“我不玩了，打死你我都不玩了！”
　　墨承看一眼时间，确实有点晚。那今天就先到这吧，收拾棒球棍说：“蒙汉药，今天放过你了，咱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蒙汉瞬间又恢复生龙活虎的模样，嗖一下从地上弹起来：“好嘞！”
　　周言背起包就走，对于身后在收拾东西的蒙汉不带一丝一豪留恋，兴冲冲跑去校门口。
　　这个点走读生几乎都走得差不多，自行车停放处目前也就他那一辆小山地、孤零零摆在车棚中。这一刻周言心疼山地车，太孤单了。
　　隐约中又好像看到个人影立在自行车旁边！之前听说过有些毛孩子手贱、专门来自行车停放别人车气儿，或者是扎破别人的车胎。
　　周言摸了摸后面的棒球棍，心想敢动我的车，那你今天是碰到硬茬了。
　　跑得越近、那个人影也越清晰，周言在自行车旁边刹脚停下时，差点和墨承撞个满怀，仰起头和墨承对视，这一刻两人都没有说话。
　　本以为墨承等在这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可是对方看他一眼，就又一脸冷漠转身离开！
　　周言两手一摊表示不明所以，墨承在这干嘛？
　　当自行车守护者?
　　还是特地等着给一个白眼?
　　算了 ，周言懒得猜人家的心思。今天体育课弄出一身汗，此刻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行。
　　现在他只想回家好好洗个澡，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吃一个绿舌头冰棍。
　　墨承今天一下课就去车棚那边等，今天上课他特地上网搜了攻略：凶了小孩怎么补救。
　　看完之后自信满满，提前翘课在车棚那儿守株待兔，就等着跟周言好好道个歉。
　　很多分钟过去，眼看着一辆辆自行车离开车棚，最后只剩周言的那辆，墨承都怀疑周言故意躲着他，跟他姐姐骑一辆车走了。
　　好在最后想走时，终于碰到周言出来，但是那几个混混又在马路对面冒泡，带头的依旧的那个刀疤男。
　　墨承怕周言会跟着他，索性就给他个冷冷的表情警告他别跟着，随后自己走了。
　　墨承像前几天那样，东绕一圈、西走几步，想趁着某个人多密集的路口就甩掉那几条尾巴。
　　小把戏玩太多次 ，估计对方也能识破他的用意。在一个死胡同里面，刀疤男直接带那几个染着红、橙、黄、绿、青、蓝、紫颜色头发的男生围住墨承。
　　墨承往身后看一眼那铜墙铁壁，除非他有穿墙术、否则是不可能跑掉的。
　　刀疤男坏笑说：“小兄弟，小伎俩玩多了就不管用咯！”
　　墨承也不是什么牛逼哄哄的超人，一打八那不太可能，而且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武器，但凡有个利器扎着他、那后果都不堪设想。
　　“我没钱！”墨承冷冷道：“我一个学生哪儿来的钱！”
　　“我知道啊！”刀疤男点燃一支香烟，慢悠悠呼出一口气说：“你就乖乖带我回你家，我们问你妈要就行，欠债还钱那不天经地义吗？”
　　墨承咬着牙、那破道理已经和对方扯了几万遍，他又说：“我妈也没有钱！”
　　“有没有我们看看便知道”刀疤男露出一口黄牙，奸诈一笑说：“我听说你妈风韵犹存 ，实在不行就……”
　　“哐当”一声！”墨承听不得污言秽语，将书包砸像刀疤男、再一抬脚踹在对方肚子上，刀疤男被打到在地没缓过来。
　　其他小弟先是发愣，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学生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先动手。
　　墨承后退一步挨着墙壁，拳头握得很紧很硬，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即使今天要进医院、他也必须拉几个伴一起。
　　都在看地上的刀疤男的伤势，其中一个红毛先动手，挥舞着朝墨承脸上打去。
　　墨承头轻轻一偏，红毛的拳头落在墙壁上、骨节碎裂的声音在墨承耳边响起。
　　“诶哟喂！”红毛五官扭曲在一起，表情十分狰狞。十指连心，墨承觉得红毛疼得够呛，反击的抬起脚又放下。
　　“不知好歹的东西！”刀疤男从地上起来发号指令说：“你们几个一起上去摁住他”
　　几个人一窝蜂上去，墨承一拳只能打一个，第二拳还没出去，一只手就掐在墨承脖子上，再然后好几双手推着他肩膀往墙上摁。
　　墨承挣扎一下没发挥作用，心想他自己一身腱子肉，挨几拳、受几脚也没事，只期盼这群人打完他就撤退、别想着逼他说出家庭住址。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刀疤男从兜里掏出折叠刀、高高举起来那一刻，阳光照得刀尖都在反光刺眼。
　　墨承无处躲藏，认命的闭上眼睛等着处置。
　　刀疤男此时笑容很狰狞、他自己脸上带着疤，心里也打起了墨承那张俊脸的注意，“小兄弟，在你脸上弄一个和我同款刀疤好不好啊？”
　　周围的几个混混听到后立马激动起来，个个都在起哄，嘴里都在说好，快点弄、立刻、马上弄。
　　刀尖即将碰上墨承的脸时，一个棒球棍飞过来打在刀疤男的手上，此时那边折叠刀也落到地上。
　　“谁?”几个人警惕的看想胡同口，连个影子都没有，正纳闷时，一阵警笛声乌乌的响起。
　　刀疤男惊讶得张大嘴巴，支支吾吾看着小弟反问：“警……有警察?”
　　胡同口传来一声尖细的呐喊：“警察来了、大家快跑啊！”
　　墨承睁开眼睛、地上的棒球棍刺得他眼睛生疼，上面写着ZY两个字母––周言。
　　刀疤男和五颜六色头发的混混一拍即散，都像脱缰的野马奔逃出去胡同口，生怕挨警察抓走。
　　周言看着那群人走后，将喇叭关掉。刚刚他骑上自行车本想回家，到十字路口时看到墨承又往反方向走去。
　　周言纳闷几秒，下一秒看着一群混混跟在墨承后面，个个穿着打扮和表情神态看着就不像好东西。
　　周言好像明白他为什么放学不回家了，此时周言在脑补剧情，敲诈勒索、寻衅滋事、贩卖……
　　好可怕啊！周言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墨承怎么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那个墨承刚刚还瞪他几眼呢、平时他跟墨承说话、对方也爱答不理、而且还大声吼人，被敲诈也是墨承活该
　　可是墨承都穷得跟妈妈吃泡面，要是被勒索岂不是泡面都没得吃吗？
　　本来就没钱，要是挨打估计也没钱治吧，那岂不是会熬死自己?
　　虽然是他是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不值得贩卖，但是如果拆开来算的话，心、肝、肾……
　　“我他妈的！”周言谩骂一声，掉头往墨承那边骑去，路过水果摊时还借走了人家的喇叭，方便一会儿喊救命用。
　　路上周言试一试喇叭，看里面有没有录入什么响亮的铃声，当发现警笛声时，周言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骑车到胡同口，周言往里面看一眼，墨承被好几个人摁在墙上，其中一个人还掏出刀。
　　情急之下，周言抽出书包的棒球棍瞄准对方丢过去，再躲起来立马播放警笛声，幸好那群混混跑得快、下一秒警笛声过后，喇叭就要开始说那句：今天水果大甩卖啦。
　　话说，这个水果摊贩在大街上播放警笛不犯法吗？或者不会挨街上的其他人揍嘛？
　　算了，算了，懒得思考那么多，周言跑进巷子口，捡起那根棒球棍要走，全程不敢看墨承，他是被瞪怕了，而且也不奢求墨承会感激他见义勇为。
　　周言正要跑出去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在他肩膀上，周言惊愕几秒，看着肩膀上的手回头问：“你干嘛？”
　　“谢谢你！”墨承眼里充满感激，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还有对不起！”
　　周言这一刻愣怔住了，谢谢他可以理解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不起的话……
　　对不起什么呢?
　　周言还没开口，墨承又说：“今天早上我妈的事情对不起，有时候她确实不讲理，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造成困扰，我在这里给你和家人道歉”
　　“啊！”周言脸上有点失落 “没事，可能我们确实也制造了噪音！”
　　墨承接着说！“还有上次也对不起！”
　　周言心跳一直加速，仿佛要提升到嗓子眼，仰头看着墨承，明知故问道：“什么上次啊?”
　　墨承观察着周言的反应，他第一次跟别人如此卑微道歉，用网上搜索到的攻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墨承说：“上次，我不该那么大声凶你，是我的不对，希望你别介意。”
　　“还有……”墨承停顿几秒、硬着头皮说：“希望你原谅我！”
　　堵塞住的血管刹那间就顺畅了、周言仿佛任督二脉被打通，一下子又变成一朵灿烂的花儿。
　　周言拉着墨承的手臂大方说：“没关系的沉默哥哥，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最后四个字周言说得没有底气。
　　他小气，他记恨墨承凶他、一直持续到墨承给他道歉的前一秒。两人现在也算冰释前嫌，不闹不相识吧！
　　墨承问：“你每次都这么叫我不觉得拗口吗？”
　　周言以为要改为墨承，这样才拗口吧，不过愿意顺着对方，于是说：“那……”
　　墨承说：“你直接叫我哥哥就行！”
　　傍晚的天空很红、墨承的头发此刻变成金黄色、软软的搭在前额，碎发下隐藏着魅惑的双眸。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此时墨承冲他微微一笑，周言的心脏都要飞出来了。
　　直接直接叫哥哥?他有哥哥了耶，而且还是一个很帅的学霸哥哥。天哪，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
　　周言试探性叫一声：“哥哥?”
　　墨承挑眉，学着他疑问的语气：“嗯?”
　　周言自己消化了一会儿，捂着嘴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12345分钟之后，周言咳嗽一声装正经，盛情发出邀请说：“哥哥，那我们一起回家呗！”
　　墨承迟钝一会儿，刚刚那群人估计已经跑远，料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回来！点头答应道：“行啊！”
　　“那走吧！”周言可高兴了，多一个朋友、还是一个大哥哥，身边的朋友都是同龄人，突然多一个稍微年长的哥哥太有新鲜感了。
　　周言的山地就停在胡同口，心想早知道跟周语换车咯，这个山地不好载人。
　　两人刚刚结拜，他自己先走一步的话，那显得他不仗义，索性就推着车跟墨承一起走。
　　夕阳西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都穿着一样的校服、长相虽然说是各有千秋，不过共同点是养眼，结伴凑在一起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回头率超高。
　　路上偶尔能听道不少人低头窃窃私语说，这两兄弟长得真帅气好看啊！
　　经过那么多天，墨承和周言此时才算真正接纳对方。相处时间不长，两人都还不太清楚对方的脾性体系，说话都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
　　墨承/周言:“我听说……”
　　两人又同时停顿，沉默几秒后又默契开口:“你先说！”
　　…………
　　周言/墨承：“我听说你成绩很好/不好”
　　………………这该死的默契
　　周言抢先说：“对啊，我各科成绩都不好，我姐说我没有高中读了！”
　　墨承点头：“那你怎么不认真点?”
　　“害……”周言深深叹一口气　：“我不是没想过学习啊，我学不会呢！上课试着听老师讲，但是跟听天书一样！”
　　墨承给对方点信心：“你头脑灵光，怎么可能学不会！”
　　被夸奖了，周言心里甚是开心，得意之后道：“我有试着上课不睡觉，可是控制不住犯困！我现在学习属于半路出家，想临时抱佛脚，但佛祖一脚就踢飞我了！”
　　墨承说出重点：“你可能是基础知识点没会，现在听起来有点困难，所以使出的都是蛮劲，没用到点上”
　　说得太对了！不过也打击到周言，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才算用到点上。
　　此时周言害怕没高中上，他年纪那么小，出去也找不到工作。到时候他该怎么办啊！不会真要跟着周海龙一起开饭店吧？
　　害……悔不当初啊！
　　“你愿意的话……”墨承自告奋勇说：“我可以带你学习，而且觉得包教会，你觉得怎么样？”
　　周言定在原地、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脚上好像爬满钉子一样走不动路，一脸迷茫的反问：“真的能教会我吗？”
　　墨承第一次再别人面前吹嘘自己，“关于我考全校第一这件事，你不会以以为我妈吹牛吧?”
　　“不不不”周言信，他没有怀疑的意思，说话变得语无伦次：“我是害怕自己学不会、也更怕自己坚持不下去！”
　　“试一试吧！”墨承想到上次在走廊听到的多话，此时拉出来说：“你妈姐不是说你成绩上去就给你买手机吗？”全校第一不现实，只要提高就有商量的余地啊！
　　周言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之前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于是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没想到今天又被墨承勾起馋虫。
　　不过墨承凭什么帮他？是因为刚刚帮他赶走混混吗？
　　对哦！混混为什么堵墨承啊？周言问得很小心：“那群人为什么找你麻烦啊？”
　　墨承脸色肉眼可见暗淡下去，周言意识到自己不该多嘴，将话题转移到学习上：“帮我补课要给你补课费吗？”
　　墨承噗嗤笑得肚子疼，捂着腹部说：“哪儿能收你补课费啊！你要是认真点学，不白费我的心血，那我就感激涕零了！”
　　周言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立正敬礼保证：“收到，墨老师！”
　　墨承笑容凝住，周言这傻东西，好二啊！早知道刚刚不夸他脑子灵光了！现在撤回来得及吗？
　　两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你一言我一语，你一问我一答、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巷子口。
　　今天回来算晚的，周记饭馆已经关门打烊了，正好也在巷子口碰到容晴下班回来。
　　周言不记仇，虽然早上跟容晴发生争吵，但此时他心里没有一丝埋怨和不满，咧着嘴笑正要打招呼。
　　容晴黑着一张脸，手里提着一袋超市购，瞪着高跟鞋过来“啪”的一巴掌扇在墨承脸上。
　　周言笑容凝住、嘴巴因为惊讶瞪得很大，正想问阿姨你为什么打哥哥，容晴张牙舞爪骂道：“为什么跟他走那么近，他学习多差你知道吗？他人品多烂你没见过吗？”
　　我去，原来是跟他有关啊！周言骑上自行车逃难似的，边跑边撇开关系说：“墨承他没跟我走得近，恰好在巷子口碰上而已，我才不稀罕跟你儿子做朋友呢！”
　　容晴瞬间换了一副脸色，摸着儿子的脸道歉说：“妈错怪你了哦，真不好意思”
　　墨承没说话，容晴又说：“记住以后离他远一点，恰好碰上也要保持距离哦！”
　　墨承面无表情点头，眼里全都是无奈。容晴这些年就这样，控制欲强得吓人。这个朋友不让交、那个朋友离他远点，他听多了也麻木了。
　　也不是没想过反抗，但是会得到容晴更加过激的回应。怎么着也是亲妈，所以也就忍了。只不过刚刚才说好要教那个弟弟学习，对方又没有手机，这可怎么办？
　　容晴挽着墨承胳膊说：“走吧，咱回家，妈今天领工资了，给你买了很多你爱吃的东西！”
　　墨承接过那袋沉甸甸的东西答：“嗯”
　　容晴又故作轻松说：“很多时候妈也是为你好，不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靠近你，只是为了不影响你学习！”
　　墨承又答：“嗯！”
　　容晴又说：当然了，等你考上好的大学之后，你想交什么样的朋友妈就不会过多干涉你了，”
　　“不对！”容晴又立马改口说：“不行，应该是说等你大学毕业、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之后，妈就不干涉你了！”
　　墨承像个复读机一样：“嗯”
　　容晴又说：“我今天跟你班主任了解过了，坐在你前后左右的人都是班里学习分子，但是成绩没你好，你可不能跟别人走得太近，小心别人一不小心超越你！”
　　墨承心累：“嗯”
　　容晴说：“你说到要做到，妈会去抽查你哦！”
　　墨承心里十分烦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