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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傍晚关店打烊,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说说笑笑回家做饭。出路口碰上墨承也刚好背着书包走回来。
      夕阳的光打在墨承身上,从头到脚都在泛着金光,壮硕的身材和精雕细琢的脸部轮廓,即使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也十分吸睛。
      周言余光看墨承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覃环打招呼说:“小墨这么晚才回家啊?”
      墨承答:“嗯!”
      周海龙多一嘴,好像说给两个孩子听:“小墨每天学习到这么晚,怪不得成绩好呢!”
      周言不想听下去,心里对墨承还是有点怨气在,拿着书包在前面走得很快。
      周语看看墨承、再看看周言,好奇弟弟怎么不去贴冷屁股了?
      墨承双眸紧盯着那个身影越走越快,一口气爬上三楼开门进屋,薄唇抿了抿,手里的保温袋抓得更紧。
      上楼时,墨承将保温袋递给覃环说:“阿姨,天气热,吃点雪糕降降温!”
      “哟!”覃环不爱吃,但是别人的一番心意会收下,脸上带着笑说:“谢谢小墨,改天来周记吃饭,阿姨给你免单!”
      墨承:“好,谢谢阿姨!”
      回到家里,覃环换鞋后将雪糕递给周语:“跟你弟弟一起吃去!”
      “哇哦!”周语满脸期待打开保温袋,里面清一色的绿油油的包装袋,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妈,这绿舌头咱家也就周言爱吃!”
      覃环笑笑说:“那正好,他因为没给买手机郁闷呢,拿雪糕去安慰他吧!”
      周语点头,将雪糕放进冰箱里冷藏,拿一支出来去敲门:“弟弟?”
      “进来呗!”周言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拧开门把手进去,看着周言趴在书桌上发呆,周语拿雪糕冰他发红的耳朵问:“还郁闷呢?”
      周言身体颤一下,看着绿舌头眼神一亮,抢过来就拆开吃:“谢谢姐姐!”
      “心情好点了?”周语在旁边的凳子坐下、拿着周言英语书随便翻一翻,全是空白的!
      周言啃着雪糕点头说:“姐姐,还是你最好,打归打、闹归闹,但是不会大声又认真的吼我!”
      周语咂摸出意思,看来是被哪个谁给凶了呢,“咱妈吼你了?”
      周言摇头,“咱爸妈才不会这样子呢!”
      排除法,去掉爸妈、去掉自己,今天一直在后厨帮忙没出去,排除客人,那就是……
      “你是不是游戏太菜让队友骂了?”
      周言答:“一般都是我骂别人!”
      周语皱眉:“难道你成绩差挨班主任批评了?”
      周言答:“这么多年过去,我成绩一直稳定垫底,班主任对我佛系了好不好!”
      周语逐渐失去耐心,“郁闷什么?到底谁凶你了?”
      周言停顿一次,心想都是邻居,而且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周语为他打抱不平,上楼找人家讨公道,那不值得。
      周言说:“没人凶我,我就是想要个手机郁闷!”
      周言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太小家子气,一个大男生,怎么能因为被凶两句就郁闷那么久,还在大街上哭唧唧的!
      重点是他居然还记仇,看到墨承绕道走。是打算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呢,还是说等着墨承来哄他啊?
      一个大男生居然要另外一个大男生来哄?这明显离了个大谱啊!
      看周言发呆呢,周语拍一下他脑瓜子:“你那么想要个手机是干嘛用?”
      周语想的是,如果周言理由正当的话,那就把自己的手机给弟弟用,反正她现在拿着手机作用也不大!
      周言理直气壮说:“想打游戏啊!想约朋友打游戏啊!”
      周语:草!
      瞬间打消给手机弟弟用的念头,走之前还撂下一句狠话:“你要是敢把旺仔的事情告诉妈,你就知道被我认真又大声吼你是什么感觉!”
      周言:…………
      完蛋,又是被姐姐拿捏的一天。
      周言心情没有变好。晚饭匆匆吃几口就回房间,平身最爱看的幼稚动画片也放弃。早早洗完澡就跟爸妈道晚安爬床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没有听到熟悉的喇叭声,而是烦得不行的鸡叫声。
      周记饭馆讲究实惠加新鲜,这才引得那么愿意当回头客。然而新鲜嘛,那就要付出点代价,那就是所有家禽都现杀。
      其中俩姐弟这些年来,抓鸡加杀鸡那可是数不胜数,最烦的也是鸡这种东西。今天六点五十鸡叫声准时在门口响起。
      周语条件反射从床上起来,穿着睡裙和拖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准备抓鸡,在客厅里面来回晃悠翻找:“妈,咱饭馆的鸡跑出来了?”
      周言光着膀子、拿着棒球棍出来,就差把起床气三个字写在额头上。环顾一圈客厅,覃环和周海龙在餐桌上吃饭,周语一脸没睡醒的模样蹲在地上。
      “姐!”周言挥了挥棒球棍问:“那个该死的鸡在哪里?”
      覃环将手机铃声关掉,此时鸡叫声也停止,笑着跟周海龙说:“你早说这个管用啊,我就不掏钱买那大喇叭、也不用让新邻居投诉”
      “啊啊啊!”周言和周语反应过来,抓着头发出阵阵哀嚎,对清梦被“鸡”扰表示出不服。
      “啊什么啊!”覃环呵斥一声,“立马给我刷牙洗脸过来吃早饭!”
      干不过万恶的资本家,周言心里再不服也要去刷牙洗脸。路过香火台时,周言向爷爷奶奶许愿,以后牵线搭桥帮他选老婆,前提条件是能让他赖床。
      脑海中突然浮现墨承怒目圆睁、大声吼他的场景,混沌的脑子打了个激灵后,立马跟爷爷修改,将前提条件更换成温柔贤淑不骂人。
      怕爷爷接收不到他的信息,特地双手合十、真诚祷告加鞠躬三遍,紧接着就一个拖鞋飞身上。
      “周言!”周海龙在旁边好笑说:“是不是觉得拜一拜爷爷奶奶就不用早起上学了?”
      周言拍一拍后背的灰尘,一脸无辜样:“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那你还不赶紧去收拾!”周海空拿着篮子,准备去菜市场采购蔬菜,“爹走了啊,你动作利索点,省得你妈又骂你!”
      “哦!”周言眼神朝客厅和餐桌那边都扫一遍:“咱妈走了啊,不怕!”
      “你这孩子!”周海龙捏一捏周言精致小巧的鼻间说:“我是说以后啊,改掉这些坏毛病以后不挨骂”
      周语洗漱好出来,语气很是酸呢:“干什么呢?一大早上演这么父慈子爱的剧本!”
      周海龙笑着翻个白眼,也上手捏一捏周语的鼻间:“来 ,也捏一下我宝贝女儿!”
      “行了,行了!”周语推搡着父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忙去吧,路上小心呢!”
      “好嘞!”周海龙拿着篮子开门出去,对上容晴一张黑脸。
      容晴穿着职业套装,两手交叉挂着包,高跟鞋尖不停的抖着,看起来是要兴师问罪呢!
      正常人都看得出来对方脸色不好,周海龙凝住笑容问:“邻居,怎么了这是?”
      容晴没好气的问:“今天你们家是把饭馆里面的鸡带回来了吗?”
      周海龙解释说:“没,那是孩子她妈放的起床铃声,之前您不是说喇叭吵到您……”
      容晴大声怒遏道:“有必要放那么大声吗?吵到我儿子休息怎么办?!”
      就一个手机铃声其实也没多吵,周海龙脾气好,也不想跟一个女人计较那么多,正想安抚一下对方,“领居……”
      “起得早又怎么样?”容晴鄙夷不屑的瞪了身后的周语,“送我儿子入学时我加了班主任微信,听说你女儿成绩中下吧,这烂泥起得再早,那也不可能扶得上墙!”
      任何一个父母听到自己家孩子被贬,心里都不太舒服,奈儿周海龙为人老实,在骂人这件事上嘴笨,支吾说不出回怼的话,拳头也不合适,对方还是个女性。
      好在有个伶牙俐齿的女儿,周语瞬间就怒了,叉着小腰走过来反驳:“你说谁烂泥呢,啊,你说谁烂泥?”
      容晴气势比刚刚还强硬,趾高气昂道:“我说错了吗?你那烂成绩有大学上吗?你看看我儿子在看看你自己,好意思在这里跟我横呢?”
      周语嗓门更上一层楼,全是对这个阿姨的不服:“我成绩差怎么了?至少我有素质,您活了四五十岁您有吗?”
      “你……”容睛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周语这个死丫头,转头质问周海龙:“你女儿小小年纪就跟个泼妇一样,你管不管了?”
      周海龙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想拉着女儿回到家里面,“宝贝儿,咱………”
      “我怎么泼妇了啊?”周语挡在周海龙前面,瞪着容晴说:“你刚搬来我们对你那么热情,你现在人身攻击我们。真的是农夫遇上蛇,被反咬一口!”
      容晴气得一包锤在栏杆上,“啪”的一声响过之后抱怨:“你们家制造那么大噪音还有理了是吧!”
      “喇叭你投诉我能理解!”周语拿出手机在容晴面前晃:“就一个闹钟能有多大?你是扒我家门缝听的吗?”
      容晴实在想不到,她这几十年来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之前骂遍整条街的嘴,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怼得哑口无言,举起包就要打人:“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我今天好好教训你才行!”
      周海龙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周语一瞬间也傻眼了,闭上眼睛等着那个包落到身上。
      一阵风在旁边经过,周语睁眼,周言已经站在她旁边,一手接住容晴的两只手,眼神变得冷硬、一字一顿警告道:“不许你打我姐姐!”
      容晴挣扎一下,想挣脱周言的钳制,但是没有效果。
      “诶呀,欺负人啊!”容晴开始大声哭喊:“302一家子欺负我一柔弱女子了!”
      这一瞬间,周家三口人以及香火台上的爷爷奶奶都愣住,都不明白怎么就欺负她了!
      这一大早的,正是楼上、楼下起床出门的高峰期,听到声响楼上楼下的人都开门,探个头出来吃瓜看看怎么个事。
      容晴看着人多起来,哭得更大声,蹲在地上捂着脸哭诉:“我就是让他们小声一点而已,上来就说要打我,还骂我没素质啊!”
      周言他们人多,而且两个男人在。容晴这边一个人,而且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旁边的邻居也开始议论纷纷,周家此刻觉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周言问:“爸,怎么办啊?”
      周海龙做生意那么久,接触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像容晴这么难缠的还是第一次见,此时也束手无措:“要不咱赔礼道歉?”
      周言摇头否决:“不行,众目睽睽之下,真道歉的话那不真成我们的错了吗?”
      人群中一个身影匆匆从楼梯上下来,没看清人的样貌,淡淡的薄荷香味已经萦绕在鼻间,周言明白是墨承下来了。
      “妈!”墨承将容晴抱住,抬眸看了一眼周家门口的三人。
      有那么一刻,周言是胆怯的。如果是他妈妈覃环挨欺负了,那他拼命也要将对方打得找不着北。
      所以墨承会吗?会不分青红皂白跟他打一架吗?周言虽然瘦小,但是面对家人处于水生火热时,那也必须强大起来,挡在周言和周海龙面前,迎接墨承的下一步动作。
      眼神很少欺骗人,和墨承对视的那一瞬间。周言看到的不是怨恨和愠怒,更多的是愧疚和抱歉的意思。
      周言感觉不到杀气,此时也卸下防备,低着头不看墨承。
      “好了,妈”墨承扶起地上的容晴说:“我送你去上班吧!”
      容晴还想再说点什么,“妈,再拖我上学迟到了。”
      容晴立马收起哭丧的脸,擦了擦脸、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说:“妈自己上班去,你先去学校上课!”
      两母子搀扶着下楼,看热闹的人也散去,各自忙各自的。
      好不容易早起一回,结果吵架耽误了时间。周言和周语和往常一样,匆匆对付两口就要下楼。今天有体育课,周言特地拿着棒球棍去玩。
      周语故意挖苦弟弟:“你今天还要骑我的车吗?载你的沉默哥哥?”
      “啧……”周言嘟嘴表示委屈:“你烦不烦啊?”
      周言说完就去骑上自己的那辆山地车,憋一肚子气,今天也不并排走了,自己在前面骑得很快。
      刚出巷子的第一个拐角,墨承的身影在前面不远处。周言觉得奇怪,墨承不是早走了吗?怎么现在才走到这而已。
      而且那脚步慢悠悠的,平时看他走路长腿大跨步、那跟跑起来没差别,怎么今天走得那么慢?照这样速度肯定迟到,要不搭……
      算了,就像周语说得那样,别老是热脸贴人家。而且经过刚刚那么一闹,墨承应该也会更不愿意接触他才对。
      和墨承擦肩而过时,周言特地看向另一边、还不忘加快脚速去瞪自行车。
      墨承余光跟随者自行车转动,一直消失在下一个拐角才收回。
      正在发愣中,一只纤细的手掌轻拍在他后背上,周语在前面捏紧刹车停下:“墨承同学!”
      墨承以为是因为早上容晴大闹门口的事情,正想开口时被对方打断。
      “你是不是凶我弟了?”周言怕墨承听不懂补充:“大概昨天下午这样子!”
      墨承记得,就是放学那会周言想载他回家,正想解释时又被打断。
      “不用跟我解释!”周语伸出个手掌挡在前面:“他昨天一晚上都在郁闷委屈,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跟他道个歉,谢谢!”
      周语说完便骑车走,不问缘由、不管是非、只希望他道歉!平时看他们姐弟打打闹闹、也见过他们姐弟吵得不可开交,但是真正碰上事情永远站在前锋,血浓于水的亲情果然就是不一样。
      就是这一刻,身为独生子的墨承体会到拥有兄弟姐妹的幸福感,也收回上次庆幸自己是独生子女的想法。
      如果可以的话,墨承想要一个弟弟,就像周言那样、阳光帅气、活泼开朗、笑起来十分好看而且还很粘人。
      刚刚磨蹭了很多时间,墨承低头看一下表。再不跑估计来不及按时到校。要是今天迟到让容晴发现,估计今晚又要去楼下闹,说对方的原因导致儿子迟到。
      墨承平时都喜欢单肩背包,此时他将书包背成双肩,抓紧书包袋子撒腿就跑,当初中考百米测试都没那么认真跑,必须赶在上课前到校。
      进入校门口,墨承再看一下时间,幸好还有几分钟才上课。慢慢走着上楼进教室也还来得及。
      墨承一边缓气息一边走,正好周言也刚锁好自行车走出来,看到墨承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周言惊讶得张大嘴巴。
      也仅仅对视两秒,周言就低着头往初中部那边走,心想这个墨承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一下子能从巷子口瞬移到学校。
      墨承站在原地,跑来时出一声汗,额前的碎发都湿得能滴水。等周言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时,墨承才抬脚上楼!
      墨承心想,他现在和周言算是闹别扭吗?这么多年来,他每次交朋友都会收到容晴的阻碍。
      容晴总能从他的朋友们身上挑出毛病:这个朋友学习不好、别和他来往。这个朋友挥金如土、会带坏你。这个朋友喜欢打游戏、你必须马上和他断绝往来…………
      后来啊,墨承就背着容晴偷偷和那些被她挑刺儿的朋友玩。可是每次都能被发现,容晴除了在家里闹腾、还要闹到学校那边、闹到对方家里,实在难堪。
      渐渐的,墨承也就被同学们疏离,个个都怕挨容晴找麻烦。他自己也就不太敢交朋友,怕给对方带来麻烦。所以和朋友接触太少了,压根没有处理朋友间别扭的经验。
      现在他终于熬到高三。墨承已经规划好未来,大学一定不报江城的学校,他要去外地,越远越好那种,他要真正的自由、要脱离容晴那令他窒息的掌控。
      每每想到快熬出头,墨承心里都衍生出一股快要解脱的希望。到时候他要交很多朋友、和各种各样的人在一起玩,到时候面对处理人际关系时,就不会像现在那么木讷了!
      头疼的是,现在周言这个应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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