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前往西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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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娇娘走远后，古辞正色问道：“主上，您伤势如何？怎的突然问起娇娘西州的状况。”
古辞是今日才到达汴京，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当时他被主上派去南诏国打探预言之事。
不曾想皇宫那位竟直接对主上下手。直到今日主上提起，他才知晓此事。
古辞自责，若是主上出事，他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
上官执不在意道：“无事。我如今以失忆的缘由留在姬府当侍卫，过段时日与姬家的人去一趟西州，你就留在醉生院打听景国皇室的旧事。”
古辞唇角抽了抽，内心打了个问号，主上这是赖在姬府了么。
堂堂绝情谷谷主，大凉太子爷竟然给人家当侍卫，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觉得没什么不对。
不过古辞也不敢多问，只能道：“是，主上。”
“预言之事打探的如何。”
古辞把这次前往南诏国所听到的事情一一道来：“主上，南诏国隐世大族巫族的圣女夜观天象，推算出近两年天下大变，群雄逐鹿，恐有战火之乱。巫族已把此事昭告天下。说的挺玄乎，不知真假。”
若是真的，怕是主上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上官执眼眸暗沉，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她说的是真的。”
古辞一脸疑惑主上为何如此笃定。
上官执回到姬府时，看到姬风华的房门口却有两个人看守。
他趁着夜色悄悄隐在两人身后，在他们颈部下手。
两人瞬间倒下，上官执鄙夷，还以为多武艺高强，这么点警惕性都没有。
以防万一，他拿出方才在醉生院拿的迷香，放在他们的鼻前，这样十二个时辰他们都不会醒来了。
上官执做完这些，把两人拖到角落，拿一堆干草盖在上面。
他在月光下漫步回到房里，念惜，这回他一定会做好万全之策，不会再有前世遭遇。
天还未亮，姬风华便醒了，收拾好自己后，她拿出前几日收拾好的包袱。
她院子里的丫鬟被她要求不用守夜，都回到自己的房里睡觉。
姬风华一出去就看到上官执坐在上回下棋的亭子那。
她很快小碎步到他的面前：“阿莫，走。”
两人都会轻功，自然不会走寻常的路。早起的家丁在干活时看到头顶有黑影闪过，以为是大鸟便没有在意。
两人在城门口正好遇到大皇子的人马，姬风华欣喜，这下就不愁怎么出城门了。
大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白岩认出了姬风华，“公子，您怎么在这。”
姬风华长话短说：“此处不宜多言，先让我上皇表哥的马车。”
白岩拥护着姬风华上了马车，阻止了上官执的靠近。
姬风华转头带着些歉意道：“辛苦阿莫坐在马车外了。”
实在对不住上官执，条件有限，只能先委屈你了。她在心里默默道。
上官执有一瞬间脸是黑的，看着她掀开车帘一眼也不回头得进去了。
独孤泽在闭目养神，他的马车很宽敞，里面还有放书的桌板。
上面有几盘糕点，姬风华眼前一亮，真是饿死她了。
她尽量不发出声音，拿了一盘放在双膝前，小口小口吃。
彼时她还未发现独孤泽醒了，听到了倒茶的声音，她才发现，有些噎住了。
姬风华做贼心虚咳了两声，独孤把茶盏递过去，温润道：“念惜慢点吃，刚才你上了马车本殿就知道了。”
姬风华大口喝茶，才把糕点咽下去。“皇表哥的糕点好吃是好吃，就是容易噎着。”
虽是这样说，她还是忍不住多吃了几个。
“好，下次让小厨房给念惜做些松软的糕点。”独孤泽换了个姿势坐，又道：“舅舅不是说念惜病了么，你怎么偷跑来了。”
昨日上朝的时候，舅舅和他说念惜偶感风寒，恐怕不能和他一起前往西州。
他心里担忧念惜的病情，奈何今日就要出发，他只能作罢。
姬风华快速道：“皇表哥，你可千万不要把我送回去，好不容易出了汴京。”
独孤泽一副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善不罢休的架势。
她只能无奈道：“因为我不想去书院，太无趣了。”
独孤泽错愕，未曾想是这样的缘故，而后又无奈笑了：“那本殿书信一封给舅舅，告知他你在我这，不然他该担心了。”
姬风华欣喜得笑了，“皇表哥你最好了。”
马车外听到这句话的上官执，暗暗吃了飞醋。
收到书信的姬慎，仿佛一下子苍白十岁。终究还是躲不过去么，他的目光投向准备上交给皇帝的奏书，罢了，用不上了。
西州的路程离汴京不远，五日便能到。这一路颠簸不已，姬风华觉得比骑马还累，整的她全身酸痛。
——西州
周问带着下属亲自来迎接大皇子的到来。
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了景字旗帜，马车停在周问的面前，他及身后一众人立马行礼，“下官参见大皇子。”
独孤泽拉开车帘，却并未下马车，带着浓厚的威压道：“周刺史不必多礼。先带本殿去刺史府吧。”
周问身后冒了些许冷汗，这大皇子怕不是个好相处的，一来就给他下马威。“是，是，下官这就带着殿下过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刺史府，姬风华撩开车帘看向街道，没有几个人在街上行走。
往日热闹景象都烟消云散，怪哉，西州那么多百姓到哪去了。
上官执也发现了，默不作声看着偷偷藏起来的几个乞儿。
很快他们到了刺史府，他们下了马车周问才发现马车上还有一人。
既然能与皇子同坐，身份必然不低。周问讨好问道：“殿下，这位是。”
独孤泽手上拿着玉扇，敲打几下，“这位是姬家的小公子，姬风华。”
周问心里一窦，竟然是他。
他先一步道：“原来是定远将军，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将军前段时日的丰功伟绩响彻整个大景国王朝，下官竟能有幸见到本人。”
姬风华暗暗冷笑，周问的恭维倒是一流。她假笑道：“只是小事一桩，谈不上丰功伟绩。周刺史，我们先进去吧，正事要紧。”
旁敲侧击他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周问的笑容有一刻是僵硬的。
“您说的是，殿下请。”周问摆出请进的动作。
——议事厅
独孤泽坐在上位，姬风华和周问坐在两侧。
他说出此行目的：“周刺史，本殿奉命前来赈灾，你可与本殿说说西州近来的情况，再商讨以何种方式发放口粮。”
周问听到这，终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殿下有所不知，西州的粮产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到了今年，更是颗粒无收。刺史府的储备粮都捐出去了，可还是不够养活那么多人。”
周问越说越心酸。
姬风华有一瞬间以为他是因为把粮食捐出去而感到肉疼才会有如此滑稽的情绪。
独孤泽严肃问道：“那你为何之前不上报给朝廷。”
“回禀殿下，农夫本身是靠耕田生存，过去也偶有收成不好的时候。下官未曾想今年会有旱灾啊。”
独孤泽不好责怪他，谁也无法预料未知的变数。
姬风华摸着下巴开口：“周刺史，本将军有一事不明。今日我等进城时，街边小巷都没怎么看到人，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执撇了一眼身边的人，她竟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周问眼里闪过一丝心虚，顶着压力道：“近来因着缺粮，出现了一群难民恶霸，专门在街边抢吃的，所以百姓们都不敢出门了，官兵不好抓难民，他们混在人群里，与寻常百姓无异，下官怕抓错人只能作罢。”
姬风华皱眉，还有这样的事，她与独孤泽对视一眼，传递的消息不言而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独孤泽用玉扇敲打桌案，“今日午时在刺史府外发放口粮，一户先拿两日的粮食。周刺史你先通知全城百姓，务必不能落下一户人。”
周问领命让人下去安排了。
上官执淡淡道：“治标不治本。”
姬风华也觉得，粮食总有吃完的一天，她们要尽快准备引水的工程。
“皇表哥，念惜有一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念惜但说无妨。”
“我们可以广招百姓家中的壮丁去开凿水源引流的工程。这样他们可以通过劳动来获得粮食，水引流下来之后又能种粮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家里若未有壮丁的百姓，可以给那些壮丁做饭，也能获得一定的口粮。”
独孤泽沉思了几息，觉得可行，“就这么办。”
周问带着他们一行人去了后院安排住的地方，经过一个小院时，上官执隐隐听到女子凄惨的哭声。
看向前面几人，他们似乎没有发现。
周问把他们送到院外，就有家丁来汇报，他脸色微微一变“殿下，先委屈您在寒舍待几日了。下官就先不进去了。”
独孤泽点点头，各自回房的时候，他忽而道：“念惜，午时同本殿一起去刺史府外面帮忙。”
她的皇表哥如此爱戴百姓，前世却遭受那样不公的待遇。姬风华说了声好。
一到房里，她便思考皇表哥前世是怎么遇到枫叶枯的呢，她能不能在这里碰到她。
上官执跟了进来，打断她的思绪，“阿莫，你进来做什么，回你自己的房里。”
上官执从容不迫道：“公子，阿莫方才发现刺史府有不寻常之处。”
一听到这，她不急着把上官执赶出去了。
此人就算失忆，留心眼的本能依然没变。
姬风华快速问道：“阿莫发现了什么。”
上官执轻声道：“方才阿莫经过一院子时，听到了女子惨烈的哭喊声，她还说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姬风华面上惊讶做不得假，看来她是没有听到。
她疑惑：“怎么会。”
上官执在汴京便知道周问的丑闻，想来他们还未了解。
他又不能明说让他们小心周问。那间房应该藏的就是他抢的那位妇女。
他只能换一种方式提醒，“公子，恐怕周问此人心术不正，咱们该多加小心。”
其他人是死是活跟他没关系，只要他眼前这个人无事便好。
姬风华点头，“阿莫，赶了五日的路你也累了，先去小憩一会吧。待会我还要和皇表哥一起发放口粮。”
上官执不想姬风华离开他的视野，他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当心她会出事。
他摇头道：“阿莫不累，阿莫只想跟公子一起去。”这样他才能安心。
姬风华发觉今生的上官执好似和前世的不太一样。
他今生貌似会更粘着她一点，甩都甩不开，当真是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姬风华心头有些涩，她盯着他黑溜溜的桃花眼，上官执，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就算你死了，都没有办法弥补她心里的痛。
“行。”
午时很快就到了。
外头的人密密麻麻，但好在井然有序。男女老少皆有，她们的面容憔悴，骨瘦如柴，渴望着眼前的粮食。
官兵们守在粮食旁，生怕有刁民直接上来抢。
白岩在旁边念着招人告示，独孤泽大声道：“大家排成三列，有需要报名的到另一边留下名字。”
指的位置是姬风华那边。
好几个壮丁听到可以获得粮食，纷纷都到她这报名。
独孤泽、周问及其下属都在发放粮食。
忽然一个小孩从人群中跑向了姬风华，老妇人连忙把她抓了回去，生怕官府的人听到就不给他们粮食了。
她一直哭喊：“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姬风华被那边的动静吸引，她有些担心道：“阿莫，你把那小孩叫来，我要问问什么情况。”
上官执对她的命令是无条件的服从。
他上前温和说话，像个好心的大哥哥一样：“小孩，你跟我来一趟，我家公子要见你。”
小女孩害怕躲到老妇人身后，而老妇人也不退缩，“不要带走我的孙女，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上官执不是烂好人，但小女孩要娘亲的样子莫名让他想起了幼时的自己。
他不介意帮她们一把，意味深长道：“我家公子可帮你夺回公道。”
话已至此，信不信由她们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前往西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