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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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几乎快失去意识的陈颂时交给五号基地医疗人员的时候，面对匆匆赶来的14小队成员，殷盏有那么一瞬间一句话都不想说。
面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跌到6%的好感度在闪了半天之后总算不动了。
——6%还是早上的数据，现在已经成功清零，想动也没法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负数设置。
虽然殷盏完全不理解司鹞为什么忽然暴起就要杀人，但他知道好感度为什么掉：司鹞第一枪就是瞄准要害去的，因为他的干扰和陈颂时的闪避打在了靠近肩胛的地方。在司鹞开出第二枪之前，殷盏终于有机会挥出他的刀。
他是奔着逼迫司鹞松手或者躲闪去的，没想到后者根本不躲，哪怕手被钉到车上也要开出第二枪！
真是疯了。
殷盏看着司鹞掌心那把银色的小刀——还是他从对方手上收来的，这样看来他今天死在这个“搭档”手里也不冤枉。
但无论如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在他面前却什么都不做。
殷盏松开手，后退一步。
司鹞手上那把忽然出现的银色手枪已经在落地之前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拔出插在掌心的小刀，明明什么也没有说，殷盏诡异地感觉他有点委屈。
“……”
殷盏深呼吸，“抱歉，我只是想阻止你，你可以捅回来。”
司鹞没说话。
殷盏：“你要杀他，为什么？他有什么问题？”
司鹞还是没说话。
殷盏：“……”
“如果没有问题，我不能让你杀了他。现在我要去看他的情况，你有什么意见吗？”他问。
司鹞抿着嘴，垂眼的时候小丑鱼也跟着耷拉下眼睛。
不说话就是没有意见，有意见大不了打一架。
殷盏没有再停留，直接快步过去查看陈颂时的情况。后者一直保持持枪警戒的姿势听他们这边的单方面交谈，看到殷盏过来表情冷肃审视中带着丝一言难尽。
发现第二枪只是擦伤、人也还清醒的殷盏松了口气，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来帮你止血。刚刚发生的事情很难解释，但我认为解释并不是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综上，降好感度是很合理的事情。但凡他有好感度也会降。殷盏总结。
最后车是他开的，找路靠副驾的陈颂时和吴用的地图。司鹞一直一言不发，倒也好好待在后座上跟过来了。殷盏开车的时候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他手心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在到达五号基地之前，殷盏问司鹞要不要下车。
毕竟是差点杀了巡逻队的人，这样送上门和自首没什么两样，殷盏一个人去还无所谓，加上司鹞就很难说会发展成什么样了。
“如果你不喜欢五号基地，我送完人想办法离开，我们还是在这个地方汇合。”他目视前方，心平气和地说。
还是没有回答。
行吧。殷盏就没有停车。
作为幸存者基地，五号基地还是有几名高阶治疗系异能者坐镇。而和相对更难权衡能力高低、五花八门的其他异能所有者相比，治疗系异能是可以通过对比伤口愈合率、副作用的存在和种类来衡量的。
所以没过多久，陈颂时就恢复了意识。
治疗过程中，殷盏才得知这位巡逻队队长重伤未愈就被派出去查触须人的线索，怪不得无论反应速度还是实际战斗都表现得有些力不从心。
“你们先出去。”治疗人员离开后，病房中只剩下十四小队队员和殷盏司鹞，陈颂时对围在身边的队员说。
几人表情原本已经放松下来，闻言一愣，又严肃起来，警戒地看向殷盏和司鹞，齐声道：“是！”
被问及陈颂时是怎么受的枪伤时，殷盏都暂时含糊了过去，这会陈颂时醒了，虽然没明说，却也表明了态度：
他一句话，十四小队的队员虽然离开了病房，但仍旧守在门外，时刻关注着房间内的动静。
这位五号基地巡逻队十四小队队长此时半坐着，上衣仅仅是披着，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绷带，手臂上还插着输血针。他目光清正严肃，直直看向殷盏。
显然是在等解释。
……但是这个事情就很难解释。
甚至根本没有办法解释。
殷盏和陈颂时相顾无言了一会，清清嗓子，就要开口说路上想好的说辞。
解释是不可能解释的，但如果他们想解决触须人这个事情……
“我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司鹞忽然说。
殷盏一顿，转头看他。
在毫无预兆暴起杀人结果被以惨烈方式阻止之后就一直蔫哒哒、如果殷盏没看错他甚至觉得对方除了委屈之外还有点垂头丧气——的司鹞看都没看陈颂时一眼，当然也没看殷盏，蔫蔫地继续说，“你们在基地里发现了那些东西，不知道怎么把它们都抓出来，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入侵的。”
陈颂时的表情更加严肃，甚至情不自禁坐得更直：“不错。”
他没问”你怎么知道“那种蠢问题。
“食物，水，人，就这三种途径。”司鹞说到这里像是打起了一点精神，“但你们这里既然已经蔓延开了……”
陈颂时沉声问：“该怎么分辨它们和正常人？”
司鹞稍微抬起一点视线，不过还是没去看陈颂时，反而心不在焉地飘来飘去：“你们可以找会【读心】的啊，听不到的就是假人。”
这也是刚刚殷盏准备说的办法。
陈颂时的表情立刻更沉了：“你们不知道，五号基地里登记在册的读心系异能者，不是失踪就是死亡了。”
这听起来就不正常。殷盏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陈颂时道：“断断续续一年内发生的，最后一名是在三个月前，协助审问一外出狩猎队队员死亡事件时被杀害。”
他知道的那么清楚，还是因为那名读心者是同事，五号基地又刚进行了人口和异能普查。
陈颂时坐不住了，拔了针头就要下床：“我必须去汇报这件事。”
虽然在基地发现触须人的存在时还有人心怀侥幸，但假如起源根本不是那名植物系异能者，而是在更早——
当你在家里发现了一只蟑螂，说明暗处已经有了成千上万只。
“等等，”殷盏拦住他，“五号基地还是有读心者的。”
陈颂时微讶：“你……？”
因为陈颂时伤情危急，三人进基地过的是快速通道，殷盏和司鹞只通过简单扫描确认了无危险，并没有进行异能确认和详细登记。
殷盏：“……不是我，是吴用。他的能力在这方面应该非常合适。”
“基地里有多少植物系异能者？”停顿了片刻，他问，“我怀疑【读心】不能判断植物系异能者的异常。”
最后一句殷盏是转向司鹞用些微征询的语气说的。
毕竟那时候吴用一个人说得有来有回，不管是不是因为他们物理意义上“连通”了，都说明“触须”不影响植物系异能者的思维。
但这样目标也太明显了。
司鹞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没看过来，还是不情不愿地回答了：“肯定有植物系异能者有问题，控制那么多至少需要一个邻近节点。”
陈颂时凝重道：“但是如果【读心】都没用，还有什么办法能判断异常？”
殷盏摇头，陈颂时期盼的目光落到司鹞身上。
司鹞顿了一下，忽然抬起了眼睛。
他散漫而毫无焦距的视线精准无比地对上基地巡逻队队长的，一直悒悒耷拉着的嘴角蓦地向上扬起一个恶意的弧度：
“打一枪就知道了。”
*
陈颂时还是没等输完血，马不停蹄地就要去基地高层那里汇报。于是三人出了病房之后兵分两路，陈颂时带三名队员去基地高层那里汇报，留下副队和另一名成员带殷盏和司鹞去进行详细检测登记顺便移交监察队。
陈颂时的态度公事公办，小队成员大概误以为他们是在袭击中救了自家队长，对他们的态度不算冷淡。
路上还解释去监察队进行记录存档是例行流程，他们那个同伴现在也在监察队。
殷盏正好有话对吴用说，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
放眼望去，五号基地没有高楼，目之所及最高也就四五层。道路倒是很整齐的沥青路面。路上行人不多不少，大多行色匆匆，神情却不焦虑凝重，显出一种兴兴向荣的气质。
从路面整洁程度和整体氛围看，这个废土中小小的人类文明社会堪称运转良好。
“怎么样，我们五号基地不错吧？”叫邱秋的副队注意到殷盏的视线，神气道。他不过二十出头，卸下防备后整个人显得十分活泼。边上叫佟安年的队员年纪大一些，相对沉稳，不怎么开口。
“的确，邱副队不跟我们介绍一下？”殷盏有意增加对基地和陷落的了解，闻言感兴趣地眨了眨眼。
在他的刻意捧场下，起了谈兴的邱秋简直滔滔不绝，很快把整个五号基地的情况倒了个干净。
比如基地一共分为羔羊区（居民区），安置区（外来人口过度区），检测区，和平新区（居民区），建设新区（工厂区），市中心（医院、办公区等），商业区，和温室（种植养殖区）。比如为了提高居民生活幸福感，基地规划厅会时不时通过绿化带投放主题月活动。比如他是五号基地建立初期就被划归过来的人员之一，是亲眼看着基地一步步建设起来的，等等等等。
殷盏听了两句就听出这位副队察觉到了他是在套话，所以长篇大论里连安置区胡老板家的刀削面最正宗都提到了，但不该说的，比如触须人一事的起因经过，一个字也没吐。
毕竟谁都不可能想到他对触须人不感兴趣，想听的居然是一些“常识”。
殷盏用余光扫了司鹞一眼。
能想到的人根本没有在听，自然也无所谓揭穿。
邱秋：“其实只要申请，我们基地一般不拒绝落户，不过没有突出贡献的只能入住安置区，运气好也能分到大点的房间，你们要是感兴趣，今天晚上住监察队里可以问他们要张申请表看看。”
这倒是个有用的信息。
殷盏感兴趣道：“落户需要提交什么资料？有什么要求？”
邱秋：“姓名性别年龄能量扫描结果有无异能，基本就是你们一会检测要填的东西，哦还有之前基地的身份资料，我们和系统里比对，没有犯罪记录就行。”
殷盏点点头，嘴上又问了些具体细节，手则不着痕迹地拉了司鹞一下，防止他撞到边上的电线杆。
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傻子都能听出他准备在五号基地落脚，不去做那劳什子任务，对方还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要么被倒计时控制的只有他，要么对方也打算跟他分道扬镳。
殷盏看了眼还是0的好感度，觉得二者都有可能，他也都可以接受，就没再继续关注司鹞的反应。
……然后走了没两步不得不又拉了他一下。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看不到，走着走着不是往电线杆上撞就是往路人身上撞。
殷盏回想了一下，认为司鹞是真看不到，毕竟之前除了遇到怪物飞奔出去打架，平常赶路对方都恨不得贴在他身上走，殷盏反对无效，也就随他去了。
现在大概是好感度太低，宁愿瞎走也不想碰他。
要分道扬镳的话就不用管好感度了，要不然不管他了？
殷盏挣扎片刻，最后还是在司鹞撞到下一个人之前把他拖到路里侧来了。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他不管是撞树撞电线杆还是踩到坑跳起来，怎么想都觉得很丢人= =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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