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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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异能检测的方式和殷盏想象的不太一样。
准确地说，进基地时所谓的快捷扫描就跟他以为的不一样。
和物资交换点的对暗号以及简陋的伤口/体温检查相比，基地的安全评估似乎已经完成了从丧尸文里初期沦陷到中后期高科技适应丧尸社会的转变。
只需要刷一下指纹，亮绿灯就是安全扫描通过。
没错，殷盏特别注意了机器上面的标志，确定那就是以前○力出的指纹考勤机。哪怕可能经过改造，也不能改变它曾经是一台指纹考勤机的事实。
如果不是边上的检查员说了声“没问题”，这套流程走下来很难让人判断到底是迪○尼入园手续还是丧尸异变检查。
……当然说了“没问题”也很像。
进行异能检测的是一台……机场常见的旋转安检门，经过探测单元改造，用于检测人体分布的能量场，单次扫描用时五到二十分钟。
“强度比我们队长都高啊。”邱秋探着头对屏幕上逐渐显现的能量等高线点评，说到一半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心虚地看了周围一眼。
边上的检测员点头：“是异能拥有者，强度比例和非聚集区均未超过阈值，但建议近期如非必要尽量减少外出探索，在外避开’震动区’，如需再度进入基地将经历二次检测。”
这一片检测区在五号基地的最外围，占地不小，再向外就是外来人员隔离区和基地入口，看起来和任何一个做检查的地方都很相似：外墙是醒目的红色“检测区”大字，边上贴着“请勿喧哗”、“请保持安全距离”和“请在此等候”，进门后“安检门”上甚至还保留了跨立举手姿态的示意图。
整个检测区和五号基地内部的气质非常统一，便捷，稳定，高效，有着几乎和末世前如出一辙的秩序感。
唯一不同的是墙上的检测说明。
殷盏进来的时候扫了一眼，总的来说，普通人的划分以能量值较低，呈非聚集性和不均匀波动为主。异能者则拥有一个聚集性能量场（通常存在于头部），能量值较高并且显著高于非聚齐区。
而异常者通常有两种表现：整体能量值高于普通人定义，却没有聚集性能量场；存在聚集性能量场，非聚集区均值却高于正常值。
所谓的强度比例则是聚集区和非聚集区均值之比。
也就是说，一开始的安全扫描并不是在采集指纹，而是在测量非聚集区数值。
殷盏重新读了遍检测说明，一时没抓住心里那股难以言喻的不对劲是从哪来的。
“欸，这边填你的异能登记表。”邱秋冲他招招手，递给他一支笔一张纸。
殷盏一愣，诧异道：“自己填？”
那不是填什么都行？
邱秋也诧异：“你们是一号基地还是二号基地出来的？我们这边没有测偏向的机器，当然只能自己填。”
“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好撒谎的啊。”他回过味来了，“而且这边只是备案，如果你们要在基地里工作还是会有面试的——当然还是建议如实填写，乱写会增加大家的工作量。”
邱秋抖了抖登记表，让殷盏赶紧接过去。
殷盏：“……”
殷盏看了眼还在那边做检测的司鹞，对邱秋说：“他的那份也给我吧，我帮他填。”
他没有刻意放轻音量，这房间也不大，那边肯定能听到。
肯定听到了的某位所谓的搭档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更别说其他反应了。
殷盏收回视线，弯腰开始在桌上填登记表。
他已经明白为什么需要他们俩“搭档”了。
殷盏把两张填好的异能登记表交给邱秋，后者接过去录入。
因为不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异能者，除了自命名和常规分类外，还要求写至少一百字的异能概述。
“【武器专精】和【武器】……怪不得你们能成为好朋友。”邱秋第一眼就看到了两个自命名，不禁啧啧称奇。
并不是朋友。
如果不是能力上的巧合，他们本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根本不可能玩什么搭档游戏——他猜他们两个都是这样想的。
殷盏没有接茬，冲邱秋耸耸肩。
监察队就在检测区，和检测中心一南一北。邱、佟二人把登记表复印件交给出来交接的监察队成员后就离开了。
问询中两人被分开，殷盏把之前的说法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负责他的监察队成员就出去了，过了十五分钟，回来。
“你同伴一个字也不说，怎么回事？”
殷盏才知道不管他们问什么，司鹞都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一言不发，监察队成员都问毛了，这才跑来问他是声带有问题还是脑袋有问题，到底能不能开口了。
殷盏：“……”
殷盏诚恳道：“我也想知道。”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监察队成员无力地摆手：“行吧，今天就这样，注意啊，你们还没有撇清嫌疑，如果发现别的疑点，你们就是不想说也得说，明白？”
殷盏想了想，更诚恳了：“不然你们现在就试试那种让他不想说也得说的方法呢？”
监察队成员：“？”
这当然是说笑，殷盏猜所谓“不想说也得说”是上一些刑讯逼供的手段，也可能和异能相关，然而因为现在他们只是“碰巧出现”在了触须人现场，执行的也只是常规询问，确定为嫌犯后才会动用特殊手段。
问询和记录结束后，他们被带到一个四人间的拘留室。
吴用像个枯萎却肥胖的蘑菇一样蹲在那里，见到殷盏和司鹞后一跃而起。
“大……”
他咽回去，“你们来了！”
殷盏冲他简单点了个头，开门见山：“读心可以分辨是否是触须人，但是在此之前，五号基地的读心都消失了，可能跟你一样是被生命树抓走的。”
“啥……啥？”
吴用张大嘴，露出信息过载的痴呆表情。
殷盏：“我不知道你在异能登记表上有没有写明自己的异能，但出于我的个人目的，我告诉陈队长你的异能是读心了，抱歉。”
“……”吴用一脸呆滞。
殷盏：“所以我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你自己也尽量小心，明白吗？”
吴用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磕磕巴巴：“行、行，好，没、没问题。”
他憋了憋，忍不住问，“如果我不接受……”
他面前的少年挑了下眉：“所以我问的是，’明白吗’。”
吴用一呆，悟了。
不禁泪流满面：所以他接不接受根本不重要是吧！
但殷盏说的坦荡，不仅承认了他是出于个人目的，还允诺尽力补偿，吴用没产生什么太大的不满——当然也不敢不满。
何况杀神虽然可怕，却好歹没要他的命（？），没有殷盏，他可是要实实在在折在触须人手里了。
这样看，生命树那些不知所谓的实验难道只是为了把他关起来，好不去影响他们触须人入侵的邪恶目的？还是为了检测触须人对读心的抗性？现在他逃出来，他们准备灭口了？
老天爷啊！
见吴用一会愁苦脸一会呐喊脸地坐在那，殷盏没再找他说话，也不去看边上气压越来越低的司鹞，准备问问这里能不能洗澡。
之前被溅了一身污血，进基地时应要求换了一身，但血渍早就风干黏在了身上，动一下都让人头皮发麻，要不是有正事他根本忍不了这么久。
他刚走到门口，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夜灯，拧亮，摆到一边的铁架床上，又把剩下的那包饼干一起放上去。
这些东西是经过监察队检查同意他带进来的。
“这是床。”他平淡道，“饿的话这里有饼干。”
吴用当然不会以为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很自觉地转过去面壁。
但殷盏也没别的话对司鹞想说了。
两人无论处事态度还是行事方式都天差地别，他不觉得今天的事还有额外需要解释的部分，就跟对方一直不觉得自己有解释的义务一样。
那么他把自认为有义务的部分做完就行。
比如猜对方的能力：）
他过去，刚抬起手准备敲栏杆引起外面值班人员的注意，就听司鹞忽然开口了。
“明明是小酒说不反对我杀人的。”他在他身后小声说。
殷盏停下手，反应了一会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被气笑了，他回头看吴用一眼，后者背对着他们，整个头都包在垫被里，双手抱头蹲在铁架床上，一副“大老爷明鉴我什么都听不到”的架势。
殷盏：“……”
他转回来：“我反对你就不杀人了？你这么听我的话？”
司鹞沉默了一会，怏怏道：“我听了。”
我说什么了你就听了。殷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他整个身体转过来面向司鹞，空着的那只手插进兜里，指尖蹭到布料上凝固的血痂。
“物资交换点门口，你是故意的。”他说。
“小酒自己跑就不会溅到了。”司鹞看起来相当理直气壮，理直气壮中还有点委屈。
不是，他到底在委屈什么啊？
“所以为什么？”殷盏问。
不是冲他，就是冲陈颂时了。故意卡着点溅人一脸血还能说是恶作剧，是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刺激到了司鹞，让他连上路都没忍到，直接动手杀人？
司鹞又不说话了。
“关于来不来五号基地，我征求过你的意见。”殷盏慢慢地说，“我也问过你是不是陈队长有什么问题，你没有回答我。”
“你是不喜欢幸存者基地，还是不喜欢巡逻队？”
殷盏端详司鹞的表情：……嗯，都不喜欢。
“我讨厌14号。”
“……什么？”殷盏愣了一下。
“我，讨，厌，十，四，号。”司鹞一字一顿地说。
“不管是14号，还是41号，都，很，讨，厌。”
殷盏一时哑然。
“就因为这个原因？”他有些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同时又因为这种荒谬感有点想笑，但想到这是他所谓的“搭档”又根本笑不出来。
“不管什么原因，小酒明明是我的’搭档’。”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司鹞闷闷不乐地说。
难道我们是自愿“搭档”的吗？殷盏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因为某种没来由的预感没说出来。
“如果是因为这种原因，”他简洁道，“那下次我还是会阻止你。”
不等司鹞作出回应——殷盏也根本不需要他的回应，“41号也是生命树的实验体？你跟生命树什么关系？”顿了顿，“我跟生命树又是什么关系？”
司鹞不说话。
“你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殷盏问。
夸张的涂鸦像一层面具，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司鹞的表情。
是不想说。殷盏得出结论。
这个结论让他无话可说，得出结论的过程让他更加无话可说。
他是有察言观色的能力，但归根结底他和这位“搭档”一点都不熟，又隔着好几层水彩厚的壁障，这种奇异的仿佛能轻易察觉对方情绪的能力就让人变得心情糟糕了。
这具身体除了肉|体改造，还被动过什么手脚？
更甚之——
他还是“他”吗？醒过来的这个“殷盏”到底是谁？
殷盏退了一步，冷冷道：“那我跟你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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