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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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盏对吴用的疑惑毫不知情。好在93.74厘米算是正常社交距离，不需要有意控制就能实现。
……确实不需要控制，除了遇到触须人的时候，吴用都非常自觉地离他和司鹞要多远有多远。
一袋饼干没多少，何况还只剩下一半。
殷盏吃完了，慢条斯理折好包装，在陈颂时愈发一言难尽的视线中：“五号基地里的异变者做了什么？”
你知道你不是我上级对吧？陈颂时很想问，忍住了。
“不该问的少问。”他板着脸道，说完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殷盏遗憾的：“好吧。”
只能指望吴用能靠他的能力”听“到点有用的东西了。
陈颂时忽然明白那股隐隐约约的不对劲从哪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人为？”昨晚到今天，对方每个问题都有这样的预设，但末日里什么样的异变和怪物都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假设？
陈颂时的神情立刻不对了。
因为“41号”。殷盏想。
“猜的。”他说。
陈颂时脑门蹦起一根青筋。
“好吧，”殷盏正色，顿了顿，“你告诉我的。”
他在陈颂时的逼视下一本正经，“不然你为什么对我这个态度？”
陈颂时：“……”
我该对你什么态度？？？
两人一无辜一词穷面面相觑之时，“警报”忽然响了。
——那并非可听闻的声音，而是一种奇妙的颤栗感。因为按理来说殷盏不可能知道这个时代的“警报”是什么样，但感受到的刹那他就明白了。
像飓风侵袭树林惊起飞鸟，野火呼啸着逼近荒原，有的东西天然能挑动预示危险的神经。
如果这还不够贴切……
殷盏站起来，余光扫了眼几乎同时完成弹起拔枪摆出战斗姿态系列动作的陈颂时。
那就想象一下早上睡过头忽然炸响的苹果雷达闹铃，和上课睡着后教授阴恻恻的点名= =
这是物资交换点的危险预警系统？有什么阈值以上的怪物靠近了？
不，不仅仅是预警——
殷盏可以感觉到，“警报”在蔓延。
无声又无形的东西很快填满了整个防空洞，尤且不够，于是防空洞里越来越拥挤，仿佛空气也在这不断的挤压下被排了出去。
殷盏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莫名想到了超声波驱鼠器。
然而超声波驱鼠器的效果谁用谁知道，就在两人严阵以待的时刻，外面猝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啼鸣。
听声音几乎就在他们的正上方！
陈颂时断然道：“这里不能待了，跟我走！”
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生存危机，每个地下建筑都不止一个出口，哪怕是曾经的防空洞也一样。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凄厉的啼鸣。
陈颂时劈手抓住殷盏：“来不及了！快走！”
也就是这时，殷盏忽然若有所感。
“你听不出来吗？外面除了怪物，还有人。”
叫一声是恐吓，叫两声是被激怒——
短短的时间内，外面的怪物又叫了一声。
——叫三声，只能说明它在被殴打。
殷盏基本确定外面还有的那个“人”是谁了，他没管陈颂时拽住他的手，径直向防空洞入口走去。
而因为这具身体确实力大无穷，陈颂时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真的被他拖着走了两步。
陈颂时：“……”
“你——”他气沉丹田。
“砰！”
越靠近地面，能听见的声音越清晰。
比如什么玩意被掼到地上的闷响，比如……
“大声点。”
闷响后一片寂静中一道闷闷不乐的声音说，因为有层层阻隔，听起来并不清楚。
鸣叫随后响起，凄厉，哽咽，且无助。
殷盏“咚咚”敲了两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加固过的石壁，对后面阻止不及的陈颂时义正辞严道：“既然外面有人，那我们至少要知会一声这里有援军。”
他说话的音量不高，普通人趴在外面可能都听不清楚，但已经足够让被吸引注意力的司鹞听见了。
听见了吗这里有你队友和其他人，都是友好阵营，请注意辨别，不要无差别攻击，这很重要，也请注意不要暴露自己过高的杀伤力。
陈颂时显然觉得他在骗鬼，要不然就是毫无自知之明：“你……”
他无语之余，肃容道，“只要是幸存者我们都会救，但我一个人出去就行，你待在这里。”
这位一板一眼的巡逻队队长人不错，就是有点一板一眼。
他一个人出去或许还能带点橘子回来，陈颂时出去就真的没了。
殷盏十动然拒，注意到外面已经没动静了，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拨开所有闩口，迅速蹿了出去。
外面云淡风轻，一派正常。
殷盏：“？”
他环顾四周之际，陈颂时也紧跟着保持随时战斗的姿态出了防空洞。
“——”
风划过喉管的嘶鸣。
殷盏没有回头，冥冥中的预感让他一把抓住陈颂时——后者根本没有战逃反应里的那个“逃”字，悍然就要回身开枪，殷盏硬生生打断他的动作，把他拽到几乎和自己持平的位置向前一扑！
“呲啦——”
污浊的黑血瞬间喷了两人满头满脸。
殷盏：“……”
陈颂时已经迅速就势一滚将殷盏挡到身后，单膝跪地举枪瞄准：“住手！我是五号基地巡逻队14小队队长陈颂时！我们没有恶意！请停止攻击，不然我要开枪了！”
一串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同时语速极快，最后一个字落地时殷盏才将将抹去脸颊和后颈的血。
他深呼吸，转头看向站在高处的司鹞。
后者正单手提着怪物的头颅——有喙而头生肉冠，是一颗鸟头，但被踩在司鹞脚下的除了肉翅和纺锤状的鸟身外，还有从尾部延伸出去的更为庞大粗壮的蛇身。
从头颅断口看，怪物颈部覆盖的并不是羽毛，而是层层叠叠细密的鳞甲，所以从割喉到血液喷溅，到最后割下头颅之间存在时间差也十分合理。
这会儿司鹞已经刀尖一转剜出晶核，把鸟头随手一丢，从高处跳下来，高高兴兴，没有脑袋，仿佛看不到瞄准他的枪口：“小酒！”
不是仿佛，是真的看不到。
……十分合理。
殷盏吸了口气，站起来拦到陈颂时和司鹞之间。
“陈队长，这是司鹞，就是我要等的朋友。”对前者。
“司鹞，五号基地巡逻队陈队。”对后者。
陈颂时神情冷肃，目光紧紧锁住司鹞，哪怕听了殷盏的话也没有放松多少，反而愈发紧绷。
殷盏：“……”
他开始怀疑司鹞看上去到底是有多不对劲。
不由跟着端详了一下。
到处乱七八糟看不清脸的涂鸦——个人爱好，不理解但尊重。
满手满身脏兮兮的泥巴——他又去哪个泥坑里打滚了吗？！
还有血——算了，末世保持干净不容易，又是刚打完架。
气质，嗯，气质……
“巡逻队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到的，吴用先跟他们走了，陈队留下来陪我等你。”殷盏自然地微转过去对司鹞说，假装不知道自己不巧挡住了陈颂时的视线。
顿了顿，他继续，“接下来我们去五号基地？”
虽然他已经决定无视任务和倒计时看看会有什么后果，但最好还是不要和司鹞起冲突。
司鹞眨了下眼睛，看不出乐意还是不乐意，不过声音还是轻轻松松的：“都听小酒的！”
殷盏微微松口气。余光中，沉默至今的陈颂时终于慢慢垂下枪口，起身。
“那就出发。”陈颂时沉声道。
简单收拾了一下——本来殷盏身无长物，两手空空，现在倒是“继承”了物资交换点的东西，他挑了一些打包带走，包括太阳能小夜灯和那套荧光绿的初始套装。
他将车钥匙交给陈颂时：“不好意思，我们都不认识路，麻烦你开车。”
陈颂时皱眉，还是道：“可以。”
他接过钥匙，就要绕过殷盏和司鹞向驾驶位去，殷盏的手也按上了后座车门。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瞥见什么异样的光泽一闪而过。
……这场景可真是太熟悉了！
殷盏厉声喝：“司鹞！”同时迅速回身去拦！
然而这么近的距离，哪怕他是【武器专精】也没用——他怎么可能拦得住武器本身？
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伴随着轻微的爆破声和血肉撕裂的闷响，子弹没入陈颂时的胸口。
*
“兄弟，这是最近新出的怪物？以前从来没见过啊。”吴用听着后备箱里时不时传来的窸窸窣窣，忍着汗毛倒竖的感觉跟边上的巡逻队成员套近乎。
因为除去队长只有五个成员，这只番号0514的巡逻队只配备了一辆军用越野，现在前排是驾驶和负责观察前方动态的副驾驶，中排一人负责警戒，后排一人则同时负责吴用和后方动态。
这么近的距离，不用能力就不礼貌了。
“谁是你兄弟。”他边上的巡逻队成员翻了个白眼，“还有，不该问的少问。”
就是这个时候！吴用屏息凝神，听到成员心里想：
[谁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看样子很紧急，大半夜叫我们出任务，队长伤都没好……]
[队长就是心太好，还陪他留下来等人，我看这两个人都很可疑……]
吴用：那你们是没见到最可疑的那个啊！
他心惊胆战，既怕殷盏等到司鹞后一起到五号基地出幺蛾子牵连自己，又怕他俩鸽了巡逻队不去五号基地牵连自己。
毕竟他那时候是差点死了又不是真的死了，听的清清楚楚，他俩——至少杀神一号和那触须人是有关系的！
“不问了，不问了。”吴用腆着脸笑道，“我就是觉得你们队长人真好，还愿意陪我小兄弟留下来等人，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可不是吗！不过交换点有【驱逐器】，队长又有【第六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哪怕万一……还有【扳机】，至少死得够本。]
[呸呸呸，不想这么不吉利的！队长肯定不会有事的！]
吴用听着巡逻队成员脑子里刷屏似的队长队长队长，觉得自己脑子也嗡嗡的。
他当然知道【扳机】是什么，没有人不知道。
巡逻队作为幸存者中的精英，受到尊敬的同时还被称作守护人类的防线，不仅仅因为他们平时承担的“巡逻”职责，还因为在上一场【陷落】中的成功试点之后，他们几乎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被植入了【扳机】。
在受到致命伤害/即将死亡的刹那，他们有机会扣动【扳机】，以晶核为引，血肉为燃料，和辐射范围内的敌人同归于尽。
最出名的例子就是上次【陷落】中，原十二号基地沦陷之前，基地巡逻队一名志愿植入【扳机】的队员在最后掩护撤退时炸平了半个基地。
和已经闯进来的所有怪物。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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