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大游梦

47、2025

　　程凡一大早就回去收拾东西了，他订了中午的机票。

　　临走前，大门被敲响，程凡开门，程阳站在外面。

　　程凡问，“有事吗？”

　　程阳点头，程凡让他进来。

　　程阳一进门就跟他哥说，“对不起，哥。”

　　程凡疑惑了，“你对不起什么？”

　　程阳的表情很真实，他道歉，“哥，是我的错，当年我不该就这么直接来问你。”

　　程凡并不在意这个，淡淡笑着，“你不用道歉，都过去这么久了。”

　　程阳摇头，“哥，我知道你心里还是过不去，这几年也很少回家。”

　　程凡还是带着很淡的笑意，他拍拍程阳的肩膀，“别多想。”

　　程阳闭嘴了，想了想又说：“哥，以前是我见识小，我出来上学之后才知道这些事真的很正常，很普通，哥，如果你再想谈恋爱了，我绝对支持，我帮你跟爸妈说。”

　　程凡又笑了，这次笑的更真心了些，“谢谢，弟弟。”

　　登机前，程凡接到了路成的电话。

　　“什么事啊？”他问那边。

　　路成：“给你送消息的，这段时间业内都在和蒋总监那边谈合作，这不昨天，我听说又有一家很合适的公司约了蒋一天吃饭谈合作，好像谈的挺顺利。”

　　程凡愣了，他之前不是已经跟蒋一天谈妥了吗，他来这边之前还收到了蒋一天公司的合同文件。

　　路成：“不知道啊，你之前不是和蒋一天说的挺好的吗，你去问问呗。”

　　程凡：“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程凡一下飞机就回了公司，先处理这几天需要他过目或者签字同意的事情，然后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照了好久才出门。

　　他又开车到了蒋一天的公司，没有预约，前台先给他办公室打了电话。

　　听到是程凡，蒋一天让前台直接带他上来。

　　出电梯后，他跟着前台沿着走廊向前走，他面前迎来一个女人，很漂亮，气质也很好，走进蒋一天办公室之前，程凡想，她也是从这间办公室出来的。

　　蒋一天见到程凡来，面色没多大变化，过去把窗户打开，让程凡坐下。

　　程凡看蒋一天也坐下后，本来直接开门见山了的，不过蒋一天先开了口，“你是来问我们跟其他企业也抛出橄榄枝的事？”

　　程凡停住几秒，点头说是，“我不是来质问的，我是真的很荣幸，也很想争取这次合作机会，我们公司确实没有什么优势，所以我愿意让利，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蒋一天饶有意味的笑了，看着他问，“谈合作你这么急，就不怕我坑你，吃亏了怎么办？”

　　程凡立马摇头，“你不会。”

　　蒋一天停住笑，程凡的语气那么肯定，就那么笃定他不会借这个机会做什么吗。

　　行吧，他还真不会做什么。

　　也看不上那些手段。

　　程凡还真了解他。

　　靠。

　　蒋一天表情垮了下来，继续他的面无表情。

　　程凡一直看着他，把蒋一天看的越来越保持不了平静，终于拿起座机拨了个号码。

　　对外他真的很高冷话少，接通后只说了一句，“把东西拿上来。”就干脆的挂了电话。

　　不过程凡觉得很有意思。

　　蒋一天真的越来越利落了。

　　助理送上来两份文件，蒋一天示意给程凡一份，程凡接过来看，有些惊讶，“你们已经准备好了？”

　　蒋一天说：“你的公司很好，就算老板不在，我们的人过去也谈的很顺利，你回来之前所有流程已经走完，这是今天早上新打印出来的合作立项文件，你只需要确认一下签字就行。”

　　程凡认真把一条条项目看下来，确实很公平，两方都能够做到互利双赢。程凡看完没什么异议，直接拿起笔就签了字。

　　蒋一天看着他的动作，突然说：“你还真干脆。”

　　程凡放下文件，淡笑着说，“这么一件好事，当然要赶紧抢过来啊。”

　　蒋一天又说，“你就知道什么是好吗。”

　　程凡笑了一下，暂时回避了这个话题，突然问起另一件事，“对了，刚才我看见你办公室走了一个人，就是那些其他企业过来谈合作的吗？”

　　蒋一天往后靠在椅背上，平淡开口，“不是。”

　　程凡愣了一秒，“那是……”

　　蒋一天继续平淡的说：“她是我爸合作公司董事的女儿，也是我的相亲对象。”

　　程凡彻底愣住。

　　他听到蒋一天说，“我们前几天见了面，吃了一顿饭，聊的还可以。”

　　程凡半天才找回理智，还是觉得不真实，他缓慢开口，“真的吗？”

　　蒋一天看着他，挑眉说，“骗你干什么？”

　　程凡真的震惊了。

　　程凡回家了，没回公司，没去任何地方，他回家直接躺沙发上，什么也没干，一躺就躺到了晚上。

　　茶几上的茉莉又变黄了。

　　程凡盯着它，突然他猛得坐起，又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酒吧里，

　　程凡不知道这是他喝的第几杯了，就觉得自己酒量真是又见长了，喝那么多还没醉，头脑还是那么清醒。

　　他趴在吧台上，拿出手机开始乱翻，自己也不知道是要找什么，一通打开软件又退出的操作后，程凡停在了一个空白的界面。

　　加了这么久了，原来他和蒋一天还没有在手机上联系过，但他知道蒋一天的电话啊。

　　微信聊天栏里的白色背景好像把程凡拉回到五年前的那天下午。

　　蒋一天走后，程凡的眼睛里全是白光，那天他跑去厕所吐之前，只觉得太阳好大，大到那光亮是发白的，刺眼的。

　　程凡又想起下午蒋一天说的话，于是开始回忆自己在那天说的话。

　　程凡笑了，笑的讽刺，笑自己活该。

　　是程凡自己把蒋一天逼走的，凭什么又在这里自以为是蒋一天会等他。

　　能说出那样的话，程凡活该孤独一辈子。

　　他又笑自己的懦弱，和五年前一样的懦弱，明明出门之前是要去找蒋一天的，可在半路又转了方向来这里买醉。

　　程凡，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手机突然的震动把程凡的思绪打断，他接起来，又开始烦躁，“路成？又怎么了？”

　　路成一下子就听出程凡喝了酒，“你喝酒了？你去问了没啊？”

　　程凡揉了揉太阳穴，“问了，合同签完了。”

　　路成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谈崩了来酒吧买醉呢，那你无缘无故的喝什么酒啊，以前不见你这么爱喝啊。”

　　谈妥是真的，买醉也是真的。无缘无故不是的。

　　程凡：“想喝就来喝了。”

　　路成听出程凡语气不对劲，小心的问他，“心情不好啊，怎么了？要不要我来陪你？”

　　程凡：“没事没事，你不用来，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路成：“行吧，你小心点啊。”又安慰他，“哎，签了合同是好事啊，他们公司是大企业，你的天台也很好啊，我是看在眼里的，真的很好，你也不用想着高攀什么的，我从客观角度看，你们是真的能合作双赢的，相信我的眼光程凡，你做的很好。”

　　程凡慢慢坐正，听着路成的话，酒也醒了很多，确实，天台也是路成看着起来的，他有资格给他一个评价。

　　程凡的烦躁也退下去许多，笑了笑，“谢谢啊，路成，你真是我好朋友。”

　　路成“啧”一声，“那不然呢。”，然后他听程凡又问，“我真的很好吗？”语气里是真有疑问在的。

　　路成不知道程凡怎么了，但好朋友就是无论怎么样都站在你身边，而且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当然好了，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的人，当初大学在社团的时候，你帮了我那么多，不然我到毕业还什么事都没法做成，能交到你程凡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幸运。”路成说到后来，心里的情绪又涌了上来，给程凡本来感激的心情都压了下去。

　　他无奈的劝他，“你可别哭啊，我受不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谢谢你。”

　　路成也老大不小了，不会说哭就哭，就是很感慨而已，工作以后，他再也交不到这样真心的朋友。

　　“哈，哈哈哈，哎呀没事，我就是有感而发，总之我就这意思，你听进去就好。”他最后说。

　　程凡说，“听进去了。”

　　挂了电话，程凡发了会儿愣，又要了杯酒。喝完后他又开始盯着他和蒋一天的空白聊天框。

　　他听进去了，现在的程凡不是五年前的程凡，过去的事也真的过去了。

　　时间真的很奇妙，当初觉得天都要塌了，现在想起来就只是一段低谷期，只是当时他们都太年轻了。

　　而且，有了第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他不可能，永远不可能让五年前那样的场面再发生。

　　踏出第一步，接下来就都简单了。

　　程凡拨出了那个号码，过了好一会儿蒋一天才接通，语气很疏冷，“你好。”

　　程凡吸了一口气，“是我，你在哪？”

　　蒋一天安静了几秒，迟疑的问，“程凡？有什么事。”

　　程凡只问他，“你在公司？还是家里。”

　　蒋一天“……在家。”

　　程凡说：“把你家地址发我。”

　　蒋一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