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报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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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唐锦明转头，震惊道，“你也是青吾一中的？”
徐周序应：“嗯。”
这个事实着实在唐锦明的意料之外了。
唐锦明打量着徐周序，怕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剧烈，解释说：“我也是一中的。”
徐周序用指腹轻刮了下伤处，笑道：“我知道，我当时在十八班，高一下学期我们两个班好像有打过校篮球赛。”
唐锦明借他提供的线索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但最终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还是提取失败。
他摸了摸后颈，不自在地笑了声：“那在这遇见的时候你怎么没说一声，原来我们也是校友啊！”
徐周序但笑不语。
唐锦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关注的重点偏了，他迅速将其拖回正轨，试图打探出段梨和徐周序的过往：“不过你高中时和梨子是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也没听她提过？你们很熟？”
天地作证，唐锦明之所以问得那么急全是因为一副老父亲心态。
但徐周序显然不会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一个个问题炸在他耳边，让徐周序莫名想起刚刚那个碎掉的玻璃杯，碎片飞溅，玫瑰花烂成一团，淡红色的茶水混着脏污向四处流去。
混乱不堪又畅快人心。
徐周序仍端着笑，将唐锦明的连问轻飘飘地推了回去：“我好像也没办法给你解释的太仔细，因为我答应过段梨不把这事随便告诉别人。”
这几乎是明晃晃的拒绝。
唐锦明被噎了回来，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两秒，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是吗？”
两人都没再说话，没走几步，华庆红就迎了上来，身边还跟着唐横秋。
“哎呀，小徐，我听梨子说你手给划了。”华庆红一脸担心，“伤口没事吧，要不要去卫生所看一下？”
徐周序摇摇头，“没事校长，我涂点药就好。”
“好，那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拿。”华庆红急着带他去上药，只简单地给唐锦明打了个招呼，“锦明，你先跟你横秋叔聊着，我带徐老师去涂点药。”
*
那边什么情况段梨是无从知晓，她联系完华庆红后就到了上课时间，连上两节课才挨到放学。
这半个月的食堂已经吃到段梨忍耐的临界点了，她中午没去吃食堂的饭，自己在宿舍煮了点速冻水饺，解决完后才带着唐锦明送的乳酪包出来透气加餐。
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学校里只能看见稀稀拉拉的几个学生。
段梨在学校里找了个宽石椅坐下。
她咬了口奶酪包，满口香甜味道在嘴里化开，午后的暖风熏得人犯困，阳光被头顶密密麻麻的叶子筛成了满地的光斑。
一切的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话，时间好像都被幸福拖得停住了脚，不忍前行。
但段梨心里清楚，幸福的原动力是金钱。她现在能这么悠闲自在毫无压力地享乐，很大一部分要来源于每个月进账的那三万块钱。
她闭上眼睛，仰脸任风轻拂自己的脸，再一次感谢自己接受了当初接受徐周序的建议。
她爱契约结婚！契约结婚万岁！
享受得也差不多了，段梨吃掉最后一口面包，睁开眼睛，却发现脑子里感激的老公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一米远的地方看着她。
看多久也不怕，段梨堂堂正正不丢人。
更何况他偷看的都光明正大。
看见段梨睁眼，徐周序丝毫不慌张，他走近石椅，光明正大地坐在了段梨旁边，问道：“你中午怎么没去食堂？”
段梨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我煮了速冻水饺。”
徐周序“哦”了一声：“什么馅的？”
段梨乖乖答：“玉米肉的。”
徐周序：“好吃吗？”
段梨：“还行，不算难吃。”
段梨本来以为就该问到这了，谁想徐周序对这话题还挺感兴趣：“你自己一个人吃的？”
“对。”段梨应道，同时被幸福感腐蚀的眼力见儿总算上线，回问了一句：“我那还有，要不煮点给你尝尝？”
看你问那么多，应该是挺想吃。
出乎意料的是，徐周序一口回绝：“不用。”
那你问那么多干嘛？
段梨内心极度平静，不想管徐周序这莫名强烈的好奇心，点了点头。
不过段梨倒是想起来另一个需要她关心的，“你的手处理了吗？”
徐周序闻声抬起右手，“贴了创可贴，但是刚才洗手的时候撕掉了，还没来得及重新弄。”
段梨转过头，看见他的伤口果然就这么光秃秃地露在外面，看上去比上午时淡了些，但依旧能看见血迹。
“那你怎么还在外面转悠，不回去重新上药。”段梨瞪大眼睛，是真心觉得这位少爷是有点过于不爱惜自己了。
徐周序嗤笑一声，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翻出了瓶还剩一半的红药水和半袋棉签，又从另外那个口袋掏出来了盒创可贴。
段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跟把自己的工装外套口袋当成哆啦A梦的百宝箱一样往外掏东西。
徐周序把东西拿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一样样摆好，施恩似地开了口：“上吧。”
段梨不明所以，没明白徐周序这话是有仪式感地自言自语还是对她说，认真提醒道：“是你上。”
徐周序抬了抬眼皮，把自己右手的伤口摊在段梨面前，“你看我像是能自己上药的样子吗？”
段梨看了眼徐周序完好的左手，诚实地点点头：“像。”
徐周序抬了抬左手：“我是右撇子。”
涂药这种事，不是，有手就行吗？
段梨忽地想到了上午时徐周序那对自己流血颇为无谓的模样，又腾出了些火气，决定不惯着他。
反正受伤的不是自己。
见段梨还是没动，徐周序突然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这干嘛？不会是要卖萌吧？段梨面上没表情心里却狂风骤雨，她还没见过徐周序那样呢？
她没见过还是有理由的，徐周序没有任何可爱迹象可言地叫了段梨的名字：“段梨。”他噙着笑，缓缓地说，“那天你这里肿了，是我帮你冰敷的。所以，你今天就这样看着？”
原来是想要挟恩以报。
挟的还是她没拒绝掉的恩。
段梨看着徐周序那大剌剌展示的伤口，终于还是妥协了。
行，梨子姐宠宠你。
“别说了，我帮你涂。”
段梨用右手轻轻拽过徐周序的手指，左手拿了根棉签去蘸药水，本来是想给徐周序展示一下右撇子也能用左手上药的，但等她低头看清了徐周序伤口，一阵心惊，连到嘴边的话都忘了说。
上午时因为被血浸着，段梨没觉得这伤口有多深，可现在伤口被水泡去了血和药水，段梨才发现徐周序食指上的那道伤口虽然不长，但是向里面蔓延得很宽，夸张点说几乎是剜掉了一小块肉。
段梨皱着眉，轻轻地点了点伤处，“你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说不定要缝针。”
徐周序拒绝：“不用，这点小伤不至于。”他轻轻吸了口凉气，指点段梨，“你轻点，有点疼。”
“所以说你捡玻璃的时候就不能小心点？”段梨放轻动作，絮絮叨叨地，“而且你杯子不是都放在桌子里面那个角的吗，怎么能摔了？”
徐周序嘴边的笑停了瞬，促狭地笑了声：“你平时观察我观察得还挺仔细，段老师。”说到这个徐周序又笑了，“其实我们好像没必要装得那么生疏，陈老师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问我了。”
徐周序说到这突然断了，不再往下说。
段梨撕开创可贴，很了然地问他：“问你什么了？”
徐周序正色回答：“她问我，不同意和她侄女见见面，是不是想跟你处处。”
段梨听得心惊肉跳，贴创可贴的手都多用了两分力。
这时候她还有闲功夫去担心徐周序是不是被勒痛了，可惜预想中的痛呼并没有传出来。
段梨抬头，正对上徐周序略显认真的神色，她低头拧上药水的瓶盖，岔开了话题：“陈老师本来就挺爱开玩笑。你上午都跟唐锦明说了什么啊？他已经逼问我一中午我是不是——”
说到这段梨戛然而止，将“早恋”那两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直觉告诉段梨，这个词很危险。
段梨换了个表述：“他一直问我我们高中怎么认识的？”
徐周序坐正身子，用胳膊支撑住上身的重量，微微后仰，看上去也十分享受这里的春风暖阳：“你告诉他了？”
“当然没，我告诉他干嘛？”段梨不假思索。
事实上段梨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她并没能理解唐锦明那老父亲心态，用一句“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不要问”顶回了他所有问题。
徐周序扯着嘴角，懒洋洋的：“你告诉他也行，我不介意。”
又摆谱了啊老板，不好意思，真没考虑你的感受。
段梨一言难尽地看了徐周序一眼，只希望能借此表达出自己“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高深想法。
但总不能真不言，段梨点点头配合徐周序：“行，我有空再告诉他。”
说完，段梨又从袋子里摸了一个奶酪包出来。
刚要咬下去，她才反应过来身边的人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甜食爱好者。
子曰：不可以吃独食。
段梨本着分享至上的原则将袋子往徐周序那边推了推：“奶酪包你吃吗？是前几年新开的店，味道很不错。”
唐锦明估计是排了二十分钟队排委屈了一定要买够本，段梨分了一圈后还剩下了好几个。
徐周序直起身子，拎过了袋子查看：“是你哥给你买的？”
段梨被他这句话里的“你哥”泼了盆冷水。
自己说是一回事，听别人说又是一回事，连华庆红她们都没跟段梨提过“你哥”当唐锦明的代称。
感觉好像被噎了一口但是没有证据。
徐周序的话听上去太真情实意了，段梨也没觉察出什么坏心眼，只能说他听的还真是够认真。
段梨干笑：“算是吧。”
徐周序倒也没跟她客气，自己从袋子中拿了一个，咬一口后还点评了句：“味道确实不错。”
段梨点点头表示回应。
“其实我没和唐锦明说什么。”徐周序在舌尖的甜腻一点点退去后，旧话重提。
段梨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徐周序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我告诉他我们以前挺熟的，至于有多熟，怎么熟的，是我们的秘密，我答应过你不会告诉别人，所以不能说，其他就没说什么了。”
段梨差点被奶油给噎住了。
她理解唐锦明为什么盘问她早恋的事了，这话让她听了，她也会有这种猜测的。
段梨觉得徐周序这话有混淆视听的嫌疑，但偏偏徐周序说的都是事实，让她没法反驳。
段梨笑笑：“是吗？”
徐周序瞥段梨一眼，随口道：“对，但他好像觉得我们当时还有些别的关系。”
段梨用脚想也知道徐周序指的是什么关系。
她慢吞吞地吃掉手里的面包，奶油仿佛灌进了脑子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有种隐藏的秘密被揭开的感觉。
段梨耳朵有点烧，她抽了节纸巾把自己的手擦干净，“你不用在意这个，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你不用跟他说，我说了，我不介意。”徐周序依旧淡然，他看了眼段梨，哂笑一声，“不过你要是不想让他误会，解释也行。”
？？？？
段梨脑子里摆了一排问号。
她原本因徐周序前半句话起的那点略微旖旎的心思一扫而空。
这人说什么屁话呢？
徐周序那语调，绝对是一副觉得唐锦明和她有什么的意思。
段梨额角抽了抽，看向徐周序的目光都多了几分荒唐，“我为什么会不想让他误会？”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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