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当娇妻了可怎么办》七旬姥太

5、下药

　　次日晚间，段衍果然醉醺醺地从老太太院里回来了。
　　他一回来，院里就忙翻了天，一屋子人为了他，又是喂茶，又是擦脸换衣。
　　平常事儿多的他喝醉后倒格外安静，只是乖乖躺在榻上，一句话不说，由着人折腾。
　　醉酒的人身子都重，薛赛赛和冬梅、春桃三个人扶着、扛着，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安置在床上。
　　折腾好一切后，已经到深夜了，冬梅因为被秋月特意叮嘱过，所以只留了薛赛赛一个人在房内照顾段衍。

　　这夜天色阴沉，风刮得很大，似乎要下场大暴雨。
　　屋内闪着烛光，静得只能听见薛赛赛和段衍两人的呼吸声。
　　薛赛赛坐在床边，盯着段衍看。
　　还别说，他乖乖躺着不动弹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倒是挺顺眼的。
　　薛赛赛正双手抱胸欣赏着男色，段衍突然皱着眉哼哼了两声。
　　一听见他发出了声音，薛赛赛立马嫌弃地啧了一声。
　　“我好热……”段衍闭着眼难受地说。
　　热？
　　薛赛赛一把把盖在段衍身上的被子掀开，换上一张温柔的脸，柔声问：“现在还热吗？”
　　段衍面色潮红，撒娇似的，嘟着嘴，哼哼道：“还有点热……”
　　他边说边扯起领口，露出一大片白里透红的胸膛。
　　薛赛赛盯着他看了两眼，越看越奇怪。
　　不对啊，我都没下药呢，他怎么热得这么不正常。
　　她眉头紧锁，嘴一泯，俯身上前，利落地扒开段衍的上衣。
　　白绸子制成的内衫松散地搭在他的宽肩上，敞开的胸怀则呈不正常的艳红色。
　　薛赛赛又赶忙撸起他的袖子，发现这里的肌肤也是呈不正常的艳红色。
　　糟了！
　　薛赛赛心内警铃大作。
　　他是被人下药了！
　　薛赛赛扶着额头苦思：
　　老太太八成是拿不准我会不会行动，所以直接自己给段衍下了药。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来她是不打算给段衍下药的，因为这样做会留下后患。
　　即便日后段衍真的爱上了她，他们俩的感情里也埋着很多定时炸弹。
　　比如说老太太。
　　她身份低，老太太肯定不乐意让她嫁到段家来，顶多让她做个妾室，未来她除了讨好段衍以外，九成九还得充当老太太在段衍房里的内应，替老太太传话做事。
　　假如一个不小心惹了这老人家生气，老太太把一切对段衍和盘托出，说一切都是假的，爱情什么的都不存在，那薛赛赛辛辛苦苦做的一切，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除了老太太，还有秋月等所有知道这事的人，一个个都是不稳定因素。
　　在这一关键节点，她不能顺着老太太，用很多人都知道的谎言欺骗段衍。
　　她原打算在这一夜与段衍摊牌，让自己从骗局里脱身，可现在……
　　薛赛赛看了眼在床上痛苦挣扎的段衍，心想：
　　这还能和段衍正常对话吗？

　　段衍浑身燥热，只觉得身体里有虫子在吃他，把他吃得内里空空的。
　　他大口呼吸着空气，想填满中空的身体，可是……不行……好难受……

　　薛赛赛险些叫了起来。
　　因为不知何时，段衍已经像条蛇一般，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她的身体。
　　他环着薛赛赛的腰，头倚在薛赛赛的肩膀处，脸一个劲地往薛赛塞脸上蹭。
　　因为体寒，薛赛赛的身体一向有些凉，当段衍发烫的身体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战栗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躲，可她越躲，段衍搂得越紧，贴得越近。
　　浓重的酒气熏得她头疼，段衍的靠近也让她很不舒服。
　　“你放开我！”薛赛赛开始挣扎。
　　可两人体格差距大，体力更是悬殊，薛赛赛不仅没挣扎开，反而被段衍带到了床上。
　　她被段衍压得喘不过气，急得脸发红。
　　她还没准备要献身呢！
　　而且，段衍这时候不光手乱碰，还动上嘴了！
　　薛赛赛慌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虽说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这……起码不应该是被强迫的吧。
　　不能这样！
　　薛赛赛发了狠，努着劲抽出一只手，薅住段衍的头发往后一拽，咬着牙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段衍闷哼一声，吃痛地皱起眉。他眯着一双眼，迷迷糊糊的，被拽了头发也没生气，反而又像没长骨头一样软绵绵黏过来，委屈地说：“不知道……我难受……”
　　他一边哼哼唧唧，一边脱薛赛赛衣服。
　　薛赛赛冷笑一声。
　　嘴上说着啥也不知道，行动上不表示得很清楚嘛。
　　薛赛赛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龙眉凤目，沈腰潘鬓。因为醉酒，雾蒙蒙的眼睛中少了几丝锋利，多了几分娇憨。
　　仔细算算，其实也不亏。
　　她主意已定，眼光一闪，翻身骑在了段衍腰上，目光灼灼地说：“你真的想让我这样做吗？”
　　段衍一时呆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嗯。”
　　薛赛赛扯掉已经被段衍松了一半的腰带，警告他：“那你可得记住，今夜可不是我勾引的你。”
　　她脱掉外衣，俯下身，吻着段衍的耳朵，喃喃道：“是你勾引的我。”
　　段衍半睁着眼，神迷意夺，侧着头被动承受着。
　　片刻后，他似乎有些不满足于此，大手搂上薛赛赛的腰，翻身将其压于身下。

　　屋外大风呼啸，暴雨倾盆而下。
　　屋内红烛被火一点点吞噬，当红烛燃尽时，天也亮了。

　　段衍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腰酸背痛，仿佛在夜里和人打了一架似的。
　　他难受地坐起身，不经意间扭头一看，突然发现身旁还躺着一个薛赛赛。
　　“啊！”他失声尖叫起来。
　　薛赛赛睁着眼，神智清明，淡淡地说：“醒了？”
　　段衍扯着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胸膛，指着薛赛赛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怎么会躺在我床上？！”
　　薛赛赛不正面回答，裹着被子，眼神示意了一下段衍，说：“把地上的衣服递给我。”
　　段衍往地上看，发现地上一片狼藉，丢的都是衣服，有他的，也有她的。
　　他羞红了脸，眼神闪躲，弯腰捡起赤红色鸳鸯肚兜和藕荷色内衬，飞快地扔给了薛赛赛。
　　衣服砸在薛赛赛脸上。她翻了个白眼，把衣服扯下来。
　　睡都睡了，这会子纯情给谁看啊，搞得昨夜主动又热情的不是他一样。
　　在薛赛赛穿衣的这段时间里，段衍一直背对着她。
　　他眉头紧锁，脑子里疯狂地回想昨夜的事。
　　混沌的脑袋渐渐清明起来。
　　他想起他黏在薛赛赛身上，即便薛赛赛拒绝他，他还是又死乞白赖地黏上去，然后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想起昨晚的事了吗？”
　　薛赛赛穿好衣服从段衍腿上跨过去，下了床，捡起外衫穿上。
　　段衍明知做了错事，不敢看她，却碍着面子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我喝醉了而已。”
　　薛赛赛一听他这口气，便气不打一处来，暗想：这狗男人，还是喝醉的时候更讨喜。
　　她憋着气，冷静地说：“喝醉？你确定？难道不是被人下药了吗？”
　　“下药？！”
　　段衍声音陡然高了五度，急得薛赛赛忙捂住他的嘴，低声说：“小点声。”
　　屋外难免会有老夫人安插在段衍房里的探子，要是让老夫人知道她和段衍摊牌了，那她明天就得打包滚出去了。
　　段衍脸色阴沉下来。仔细一想，昨夜他的身体确实很奇怪，不像是单纯的醉酒。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段衍问。
　　薛赛赛从袖中掏出装了合欢散的白瓷瓶，将其扔到段衍怀里。
　　“合欢散。”她说，“前天老太太让人给了我这个，要我把它下到你杯子里。我知道你讨厌我，就算借着药劲和你发生了关系，以后也没我好日子过。昨夜，我本打算和你摊牌，说出一切，没成想……你已经中毒了，估计是……”
　　薛赛赛话只说了半截，剩下的半截留给了段衍自己去猜测。
　　听完这一席话，段衍如遭雷击。
　　昨夜在祖母那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奇怪了。往常祖母都让他少喝些的，这次却一直让人给他倒酒。当时他以为祖母是心情好才劝他酒，现在一想，原来是为了方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药！
　　他知道祖母想让自己沉迷美色，但万没想到，她竟然能对他使出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可是她的亲孙子啊！
　　段衍年轻气盛，立马穿衣服想去找段老太太要个说法，结果被薛赛赛拦了下来。
　　“你现在去，除了和老太太吵一架外，还能有什么用？而且，这话是我告诉你的，老太太知道了肯定会赶我走，到时候她又要安插别的女人在你身边，你防不胜防啊！”
　　段衍冷静下来，说：“那你的意思是……”
　　“不如我们合作。”
　　“合作？”
　　“我知道你想去参军，但老夫人不同意你去，甚至天天找人盯着你。我们可以演一出戏，装出恩爱的样子，让老夫人降低对你的防备，然后你再寻找恰当的时机逃跑。”
　　段衍沉吟片刻，戒备地看着薛赛赛，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薛赛赛的真心话当然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啦。
　　但是真心话在演戏的时候是不能说出口的。
　　所以，薛赛赛浅笑着，诚恳地望向段衍，温声道：“大概是因为我没有梦想吧。看着你这么渴望去战场建功立业，实现梦想，心生感动，所以想帮你一把。”
　　段衍看着薛赛赛诚恳的眼神，听着她暖心的话语，心生感动，内心也冒出了一丝愧疚感。
　　之前我对她这么坏，没想到她如今竟以德报怨。
　　想我堂堂七尺男儿，竟不如一介女子心怀宽广，真是惭愧，惭愧啊！
　　段衍羞愧难当，默默扭头不看她，而是看向床榻。
　　没想到这一眼，竟看到了床上一抹刺眼的血迹。
　　尽管之前没实践过，但从身旁那些狐朋狗友的打趣嬉闹中，他也知道这红色代表着什么。
　　他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嗯？”因为声音太小，薛赛赛没听清。
　　“我说，”他转过身，斩钉截铁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薛赛赛愣住，惊慌地眨了几下眼睛，回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