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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一百一十二 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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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龙山山脚,晏鹰困得厉害,坐在石头上眯着眼,突然嗅到了一股法术的味道,睁眼一瞧,又惊又喜:“殿下,真的是你!”
上官诀:“废话,何人敢假冒我?”
虽说这话十分契合上官诀的说话风格,但语气却是十分虚弱无力,没有半分往日的威风。
晏鹰见他汗涔涔的,脸色苍白地喘着粗气,焦急地问:“殿下怎么了?”
上官诀道:“无事,方才施展隐匿术,耗了灵力。”
晏鹰上前扶着他,道:“殿下的腿伤也不知何时能好。”他自然不知宫里发生的事情,又道:“这样日日跪着,怕是永远也好不了了。”
上官诀听着这话很不舒服,道:“这点破事才难不倒我。”
他说着就跨步走,心想反正晏鹰不知道国君早赦免了他,养了这么多日,正好趁着此番挽回自己的面子、证明自己的实力。
可刚走一步,因为躺了多日,骨头都软了,他险些跌倒,幸好被晏鹰及时扶了一把。
“殿下,伤还未愈就不要逞强了!”
这下面子是彻底没了。
“我”,上官诀心烦意乱,憋回了话,转了话题:“你那日的信写了什么?我没看见。”
“卑职日日都给您写信”,晏鹰问:“殿下说的是哪日?”
“日日都写?”
“是”,晏鹰道:“这不是殿下您吩咐的吗?”
上官诀才想起确实是自己吩咐的,心道不妙,看来这些信都落入国君手中了!
“殿下?”
上官诀问:“习龙宫可有什么消息?”
晏鹰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情,道:“有!殿下,习龙宫的人这几日都会下山,看衣着装扮,有几种身份的人。”
“当真!”上官诀心中关于这事的那团火光如死灰复燃,欣喜若狂:“在哪儿?何时?”
“殿下别急”,晏鹰说:“若不出意外,稍后就会有一批习龙宫的人会经过这里。”
“太好了!”
晏鹰看着他,从未觉得他家殿下有这般开心过。
上官诀缓缓收回刚飞出去的心,清了清嗓子,说:“那本王就屈尊在此等候吧。”
晏鹰:“……”
他知自家主子向来高傲,只是不知已高傲到了这个程度。
上官诀想起之前权誉和宁如初提到他腿伤的事情,问:“你将我被罚一事告诉别人了?”
晏鹰支吾起来:“就告诉了俩人。”
“果然是你!”上官诀气冲冲道:“我不是叫你不许告诉别人吗?这种事情都往外讲,本王不要面子的吗?”
晏鹰嘀咕:“面子不是跪在朝堂外时就没了的么……”
“还敢顶嘴?”上官诀吼道:“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晏鹰立即帮他顺顺气,说:“主子别气,气坏了身子划不来,那面子又不能当饭吃……”
“闭嘴!”上官诀瞪向他:“你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晏鹰当然不信,他主子明明是最善良之人。
“好好,我闭嘴,您别气就行。”
二人坐了一会子,果然有人下山来。
这批人身着青色学士服,腰佩白玉或香囊,正是习龙宫人!
上官诀冲出,挡住了这批人的去路。
那几位习龙宫的弟子立即停步,手放在剑上作防护状。
上官诀冲得太疾,止住步伐后,理了理飘到身前的长发,清清嗓子:“你们,是习龙宫的人?”
“正是”,青衣中一人拱手抱拳:“请问阁下是?”
上官诀回礼,说得十分顺畅:“江湖人士,在下仰慕你们宫主已久,不知可否有缘见上一面?”这套说辞他准备已久。
“原来如此。”青衣人面面相觑,许久才回:“我们宫主不便见客,阁下请回吧。”
“不便见客?”上官诀心急起来,问:“你们宫主怎么了?”
青衣人又行了礼,道:“我们还有急事,请阁下莫为难。”
闻言,上官诀移步,让开了路。
青衣人们离去。
晏鹰从石头后钻出来,“殿下,他们走了?”
上官诀好不容易遇到习龙宫的人,才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他们离开了,他跟了上去。
“殿下!”晏鹰急忙追去。
二人跟了一段路,青衣人在竹林里停下,二人找了一遮蔽处,悄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习龙宫的人在等一人,这人已经来了。
青衣人拿出一哨子,哨声止住时,竹叶林中已多了一人。
青衣人恭敬地行礼,“掌门。”他们退到子然身后。
掌门笑着颔首,突然变了脸色,让众人禁声,然后一掌劈向了左侧的一棵竹树。
那竹树被劈成两段,竹林后之人显然来不及躲开,便以一掌迎上。
这掌威力不亚于子然的一掌,子然被击回连退数步,竹林后那人急速上前,被竹林后另一人及时喊住:“晏鹰,住手!”
晏鹰立即停下。
几个青衣人上前喊着掌门,子然示意无事,让他们退后,他朝竹林中喊去:“阁下何人,为何鬼鬼祟祟?”
话毕,竹树后的二人完全现身出来,是一腰佩长剑的青年人和一戴着半边银质面具的男子。
面具男子拱手赔礼:“下属无状,得罪了。”
子然身后的青衣道:“掌门,这戴面具的我见过,方才他拦路说仰慕宫主已久,要我们带他上山。”
“真是厚颜无耻!”子然不认得这二人,但认得这银质面具,冷笑道:“上官诀,习龙宫与南樾势不两立,你们害的我的几位师弟灰飞烟灭,现在又舔着脸好诓骗我们带你上山,奸佞小人狡猾至极!”
上官诀自知这身份是瞒不下去了,叹了声息,说了句:“对不起。”
子然冷笑,愤恨交加:“良心发现了?我活了这么久,还是头次见到你这号人,可惜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你还不配!”
后面几个青衣十分惊愕:他竟是宁王上官诀!这号响当当的人物他们早有耳闻,其手段十分狠毒、杀人不眨眼,可刚刚明明像个纯情公子,想来真真是狡猾至极。
上官诀抬起头,诉说着肺腑之言:“仰慕你们宫主那句是真的,我想见他。”他说得极其诚恳。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子然突然哈哈大笑,“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我不想管,但我只能告诉你,习龙宫你休想进,想见外面宫主永无可能!”
听了这话,众人都以为山官诀回死心离去或大打出手,谁知他却是继续哀求着:“求您让我见他一面。”
子然愣了愣,又立即变了脸色:“你到底有何目的?”
上官诀戴着银质面具,看不出神色,但语气还是那般真诚:“只要能让我见宫主一面,让我做什么都行!”
子然愣了半晌,突然道:“是吗?你杀了你身旁之人,我便信了你。”
上官诀自知自己刚刚的话说得太急了,垂下眼帘:“除了这个。”
子然不再与他费口舌,转身走向立在一旁的客人,语气仿佛换了个人。
他等的这人定是对习龙宫极其重要的人,他拿出一枚紫玉哨子递上去,道:“上次的事多亏了你,上次没来得及好好道谢,这东西你拿着。”
上官诀不知这是何人,只知每个门派都有特定的物件用来传递信号,这些紫玉哨子就是习龙宫中的人用来传递或接受消息的物件。
二人交谈了一阵,子然带着青衣弟子准备离去。
“等等!”上官诀泱挽着:“求您让我见宫主一面,我发誓,我绝无半点不轨之心,若有违誓言,死后入地狱下油锅,永世不得超生!”语话者明显焦急万分。
子然停住了步伐,此时留给上官诀的是他的背影,他就以这背影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闻言,上官诀毫不犹豫向前走去。
晏鹰立在侧向,正心生疑惑这掌门怎么突然就同意了,忽见子然负在身前的手掌现出了一股浅色气流,他在运力!
“殿下当心!”晏鹰大喊一声,上官诀刹时意识到有诈,可子然已转过身来,带着这一掌向他袭来!
依旧来不及闪躲,唯有同以掌相抗。
上官诀的功力远远高于晏鹰,就算是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也能轻易取胜,但出乎意料,他竟未出手,生生挨下了这掌。
若他出了手,受伤的就是习龙宫掌门。
“殿下!”晏鹰接住被这一掌击得后退数步的上官诀,怒气上涨:“敢伤我主子!”
上官诀喷出一口鲜血,捂着灼烧的胸口,将要上前的晏鹰拉回,道:“这般出尔反尔暗箭伤人,到底谁才是卑鄙小人!”
子然笑道:“是殿下太急了,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是答应你,但有条件,你若能接下我三掌,我便带你入宫。”
上官诀喘着息,问:“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上官诀斟酌着,想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应该不会骗他了,又想到很快就能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恩师便心生欣喜,立即应道:“好,我答应你。”
“殿下?”晏鹰阻劝。
“无事,你先退下。”其实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让他见到习龙宫宫主,他也决不错过,现在只需挨上三掌,他或许真将见到宫主了!
子然哼笑,不想与这人多费时间,便立即转动双臂,将全身的法力聚于右掌,猛地向眼前人击去!
这一掌落在了与方才那掌同样的位置,上官诀又喷出一口鲜血来,连退数步,单膝落地,一手支撑着地面。
晏鹰将他扶起。
不留喘息的机会,子然再次集全身之力,打向了上官诀。
他只觉眼前之人不知受了何打击,竟自己送上仇家门来。
还是同样的位置,上官诀喷出的鲜血射出半米之远,他被这道掌力击到空中,重重摔下,银质面具这次戴上前未被施咒,不牢固地脱落了下来。
晏鹰立即上前搀扶。
上官诀只觉浑身疼痛无比,他捂着胸口,尽力抑制着疼痛的蔓延。
面具已脱落,这张绝美的脸蛋展现在人们面前。
五官精致,棱角分明,睫毛狭长,皮肤白皙若雪,这张脸再找不出任何不足之处!
几个小青衣惊掉了下巴,道:“这长相还带着面具,让人误会还以为……”
但最为大惊的是子然。
子韵?!
他未叫出声,只盯着这张脸不移眼。
上官诀这才发觉自己的面具脱落了,惊惶失色,急忙推开扶着他的晏鹰,跑开了。
他带着伤跑出两步又吐出血来,可他只想马上离开,便念着口诀,又施展了隐匿术。